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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白芷和青蝉才明白浣流涟刚才说的那几句话,以他们两个的技艺,确实还不够资格使用手中的乐器。单是浣流涟一个人拨弄的箜篌曲,就已经超出了他们两个人的琴箫合奏很多。
青蝉不禁有些后悔,都怪自己平时太自以为是,把自己的琴艺看的太过高超。而此时,不仅仅是技不如人败下阵来,恐怕连命都会丢在别人手里。现在明白这些,似乎已经有些晚了。
又过了片刻,白芷和青蝉的箫音与琴音几乎在同一时间戛然而止,两人口吐鲜血的同时,旋沙胡琴的琴弦断了一根,金鼎玉箫也被震脱手掉到了地上。而浣流涟的断风箜篌,继续发出鸟鸣一般清脆的声响,听得白芷和青蝉感觉天地都在旋转,忍不住抱头捂着耳朵不听。可惜,箜篌音还是一直往他们耳朵里面钻,一丝一丝地快速进入,像虫子一样蚕食吞噬着他们的脑袋。
白芷除了会吹玉箫控制别人的心神而杀人,单论内力与武功招式,他基本是属于不会的,是以在青蝉还能勉强苦苦站着时,白芷几乎已经不敌滚倒在地上了。
青蝉看白芷痛苦的样子,也弯身蹲下去,伸出一只手去抓他的手,断断续续地叫道:“木……木头……”
“青……虫……”白芷看青蝉向他伸出了手,便伸出手去握住青蝉的手,忍住头部的疼痛答应道。
正当青蝉往下蹲的时候,她一直放在怀里的那个白芷送给她的陶瓷娃娃,忽然滚落了出来,而且,一直滚落到了白薇的脚边。白芷看了青蝉一眼,知道她把自己送给她的东西时刻放在身上,心里有点感动,也不枉费自己对她的一片心思。
青蝉看着陶瓷娃娃滚落到了白薇的脚边,只可惜自己现在自身难保,不能过去捡回来。浣流涟非但看到了这个滚落的陶瓷娃娃,也看到了白芷、青蝉看着这个陶瓷娃娃时的目光。
当然,三个人也都看到了此时,白薇颤抖着伸出了一只手,捡回那个陶瓷娃娃。只可惜他们都没看到,当白薇捡回陶瓷娃娃的时候,嘴角那一抹伤心悲哀而又绝望狠戾的笑意。
因为白薇看到这个陶瓷娃娃是从青蝉的身上滚落下来的,也就是说,她送给哥哥的最心爱的东西,哥哥却把它转手送给了别人!
正当青蝉握着白芷的手与他分担痛苦时,浣流涟的一曲《空山鸟语》已然奏完。箜篌声音消失后,房间里仿佛还继续弥漫着皎洁的月光,黑魆魆的树影,欢快的鸟语,还有虞美人浓郁的花香。
浣流涟的箜篌曲停下来之后,青蝉和白芷的头也不再晕眩,只是在刚才曲子直接相对时受到的内伤,却是很严重的。二人几乎都倒在地上,没有精力站起身来。
浣流涟看着白芷和青蝉两个人狼狈的样子,似乎有些不屑一顾,爱惜地在自己的断风箜篌上小心翼翼地吹了几口气后,才冷笑着说道:“哼!有眼不识泰山的东西!早在几日前你们在宴会上合奏之时,我就看出了你们两个武功与琴艺的高低,之所以提出出让你们合奏,为的也就是这个原因。你们还真以为我不知道啊,当时在宴会上想杀我的,是白芷,青蝉是在暗中阻止。不过也幸好,若不是当日青蝉的阻止,只怕白芷便会以谋杀王妃的罪名直接送去大牢里,然后判决死刑。死虽没什么可怕的,但死前见不到白薇,却是会很遗憾的。是不是啊,白公子?”
浣流涟说完,颇含深意地笑看了一眼白薇。白芷看着越发妖娆诡异的浣流涟,只是瞪着她,不开口说话。
浣流涟似乎也不以为意,继续妖娆地看着白芷,然后笑着说道:“九年前,戏老六把白薇买来南无王府,不过是看中了你吹奏玉箫的资质,谁知今日,你居然这么不成器。七年前,你来找白薇,若不是戏老六帮你,凭你怎么可能进得了南无王府。前几天,本来我还愁着怎么把你引进南无王府,没想到凤九桑居然送你去学了七年的戏,投了小王爷的所好。然后小王爷就通过戏老六,把你买回了南无王府,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哈哈!”
“你是说……”白芷急火攻心之下,吐出了一口鲜血,惊疑地说出了这半句话。
白芷这时才回忆起来,那个在九年前带走白薇的矮矮胖胖的男人,就是听戏楼的老板戏老六。七年前,帮忙把他带入南无王府的那个人,也同样是戏老六。如今,把他从南疆买回来,然后大宴三天闹得满城皆知,再转手卖给南无彦的人,还是戏老六。
白芷沉思了一会儿,继续不可置信地说道,“你是说,早在九年前,你们就设好了局,故意买走我妹妹。然后引我来南无王府,把我打成重伤后扔到大街上,为的就是让我接近凤姐姐。接下来,凤姐姐会觉得我的箫吹的很好,然后把她的金鼎玉箫相赠与我?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你得不到她的金鼎玉箫,居然使出了这么卑鄙的手段!”
“手段虽不怎么高明,可却是一举两得啊,至少得了一个你,还得了一个白薇。其实当时也不一定非得是你和白薇,只是你们碰巧很符合我的条件而已。我炼制的青春秘术,还是颇为有效的,你看看我现在的脸,几乎和青蝉一样光滑而有弹性,我可比她大了十多岁啊。”浣流涟说着,有些骄傲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然后猩红的嘴唇一张一翕地说道。
浣流涟嘴里虽这么说,她心里还是有很大的疑惑。九年之前,浣流涟刚到南无王府不久,在府里没有什么身份地位,戏老六根本就没必要听从她的吩咐去买来白薇。而且现在,戏老六已经贵为听戏楼的老板,已经与浣流涟几年没有私交,他怎么想着把白芷从遥远的南疆买回来?七年之前,浣流涟得知凤九桑把金鼎玉箫转赠给白芷之后,还没机会下手,就完全不见了白芷的踪迹,她根本不知道白芷是去了南疆学戏。
这么说来,即便戏老六还记着浣流涟七年前买白薇时的计划,他为什么要去帮浣流涟呢?而且,戏老六又是如何得知白芷在南疆的?对着这些明显的疑问,浣流涟总是觉得,还有一只更大的手,在她的背后推动着整件事情的发展。看来在冥冥之中,以为可以操控别人的她,也只是暗中在被别人操控着。
这个人,到底是谁?!
浣流涟暗暗地叹了一口气,本来她以为只要大方地给戏老六送点银子花,就不愁他不说出些什么实话。只可惜,在戏老六来南无王府赴完宴的那天夜里,他就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家中。直到今天,戏老六的七日丧会还没有结束,听戏楼还没有开门迎客。
看来,这只背后的大手,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可怕,仿佛是在时刻注意着自己的动向一般。
浣流涟想到这里,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不过,眼下还好,自己非但可以得到垂涎已久的金鼎玉箫,连可望而不可得的旋沙胡琴也一并送来了。既然是主动送上门的东西,当真是不要白不要。
动了杀念之后,浣流涟又拨弄起抱着的箜篌,开始弹奏另外一曲《湘妃竹》。音律波及到周边很远,连墙边躺着的那十五个女子,似乎也全部都相继昏厥了过去。
听到浣流涟的箜篌音再次以更高亢的音调响起,白芷又痛苦地捧着脑袋。奈何浣流涟的曲意越来越强烈,白芷渐渐地感觉内力不支,晕厥了过去。白芷晕厥之后,青蝉还保有微弱的意识,她能感觉得到,突然之间,又有另外一股箜篌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股箜篌音虽是极力抵抗与克制着浣流涟的杀意,但它似乎却没有想要把青蝉救醒的意思,两股强烈的箜篌音杂糅在一起,青蝉反而昏厥的更快。不过片刻,青蝉便倒在地上,全无知觉与意识。
“师姐,你怎么找来啦?!”浣流涟感受到另外一股强大的箜篌之音后,好奇地看向门外,妖娆地笑着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062】 唯一一味没有解药的毒药
浣流涟说话的时候,手中的箜篌并没有停下来,继续弹奏《湘妃竹》。与此同时,另外这股箜篌之音,弹奏的也同样是《湘妃竹》。虽然它比浣流涟开始的晚了片刻,便没有从头开始,而是直接跟着浣流涟的节奏弹了开来。
二人弹奏的箜篌曲形成了叠音,显得更加丝丝入耳,当真有绕梁三日而不绝之感。
是以此时,仿佛置身在江南的氤氲细雨中,有一位撑着油纸伞的白衣女子从小巷中经过,渐渐地隐入没有尽头的屋房瓦舍之中,直到连最后一抹身影都看不见。又如清清的一江水边,种满竹子的小院落,秋天点点滴滴的梧桐雨打在竹叶上,发出清脆而又断续的声响,屋里的人儿,还守在床边,盼望着从南方远飞而来的雁阵带来一纸消息。
但这美好意境的箜篌曲,传达出来的却不是阳春白雪般的享受,而是,致命的杀招。《湘妃竹》弹了一半的时候,浣流涟突然停了下来,拨弄丝弦的几根手指齐齐地流出血来,显然是内力不敌,在斗箜篌之音时受了重伤。
浣流涟的箜篌停下来之后,另外一股箜篌之音也跟着停了下来,小小的院落便恢复了最开始的安静。
浣流涟心疼地看着被鲜血染红的箜篌银弦,妖娆地冷笑着说道:“师姐,我知道是你,若不是循着你与白芷或者青蝉养育的化血映心铃虫,你是找不来这里的。师父真是偏心!”
浣流涟说完,然后抱起断风箜篌,飞身走了出去。走到门外时,便看见一个一身黑色衣裙的女子,正在虞美人花丛旁边的几颗大石头上坐着,怀里抱着一架天青色的箜篌。而另外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钱妈妈和孙妈妈,则倒在她不远处的地上,看起来亦是昏迷了过去。
浣流涟当然认识这个黑色衣裙女子怀中抱着的箜篌,因为那就是她自己收藏的箜篌,放置在旁边的一间房屋里。浣流涟当然也认识这个黑色衣裙的女子,因为她就是她师姐,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姐。
浣流涟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姐,不是别人,正是栾凤阁的阁主,凤九桑。
“你还敢说!”听到浣流涟说师父偏心,凤九桑怒从心起,把箜篌放在旁边,然后站了起来,冷厉的声音继续说道:“若不是你觊觎那本《箜篌引》,用毒重伤师父,他老人家何至于现在还终日卧床不起!”
凤九桑说着,怒视浣流涟。
浣流涟避开凤九桑直视的目光不去看她,一阵轻声冷笑,似乎有些不满地说道:“哼!在声律方面,师父明明知道我的天赋比你高,把断风箜篌送给我的同时,居然会把金鼎玉箫送给你!而且,更气愤的是,他居然还偷偷地把《箜篌引》送给你!甚至连师兄和师弟都不知道!若不是我发现的早,岂不是被你私藏怀中,我什么都没有落下!凭什么!既然已经把断风箜篌送给了我,为什么不把《箜篌引》一起送给我!《箜篌引》作为《长生诀》的第二卷,是天下人相互厮杀争夺的宝物,我想要,这有错吗?再说,我们师兄弟四人,师兄钻研解药,你钻研毒药,我钻研音律,师弟钻研剑法,师父凭什么把《箜篌引》送给你,我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所以你就趁我和师兄师弟都不在的时候,给师父下毒,然后偷走了那本《箜篌引》?”凤九桑说着,双目圆睁,瞪着浣流涟,继续说道,“师父猜的果然没错,为了那本《箜篌引》,你果真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甚至不惜背叛师门,不惜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