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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看守他的侍卫送饭进来,见她的样子有些不忍,将她抱到床上。她扯起嘴角对他笑了笑表示感谢,让那侍卫红了脸。躺在床上,雁影觉得好难受,周身忽冷忽热,意识开始迷糊。她知道自己在发烧,从心里有一股火在烧灼反烤着她,仿佛要将她焚烧燃尽。要死了吗?若真是能这样死去也挺好。她费力的拽拽衣袖,想着要死也要整齐一点,免得吓坏了阎罗小鬼。
意识昏昏沉沉,神智迷迷糊糊,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迷糊中有白昼有黑夜,最后还是醒过来。她昏昏然的睁开眼,只觉得双颊火烫,周身虚软,整个人好似在烈火中煎熬着。这是地狱火在试炼她吗?可为什么要如此折磨她?都说因果循环,她生时并未曾做过恶事,死后却也要遭受酷刑,原来在这阎罗殿也并未有真正的公平。她落下泪来,为自己所遭受的委屈与不公。
唇上干涩欲裂,才她费力的舔了舔嘴唇,这才凝神看清周遭环境。床幔轻飘,床柱上雕刻的花样是那样熟悉。她——没死?原来自己并未走到黄泉路上。人命说脆弱也脆弱,说顽强也太顽强了,她一心求死,怎么这也这么难呢?一阵昏眩袭来,她努力地睁了睁眼睛,紧接着眼前又是一片黑暗。
“雁影,雁影?”朦胧中听到有人在喊她,那声音轻柔清远。模糊间她听到有人在温柔地唤她。是——上苍在召唤她了吗?她费力地睁开眼,想看清是是哪路神仙来接引她,模糊中她看到了一个酷似宁令哥的神仙。原来上苍还是宽待她的,接引魂魄的不是牛头马面。她费力的笑起来:“带我走吧!”她看到了神仙眼中的怜惜和心痛。
“好,我带你走。但是你要先吃了药,把身子养壮。”那声音轻柔且温煦,紧接着苦苦的药汁顺着她干裂的嘴唇流进了胃里。而后,一片带着苦味的参片送进了嘴里。“睡吧……”轻柔的嗓音安定了她的心神,她渐渐睡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我净捉摸着修改前面了,所以更新慢了些,各位看官见谅。前面稍有修改,情节不变,但男主野利显淳的态度会有变化,这样或许更有意思些。看过前文的有空可以返回去重新看看,有什么意见尽管提出来。我尽快在一两天内将修改的内容传上来。
☆、恨意
在宁令哥悉心的照顾下,雁影终于能下地走动了,但还是不能迈出傲雪阁一步。令人疑惑的是这些天并没人来审问她,只有两个侍卫轮流站岗看守着梅苑。天气有些阴,云层压得低低的,让人分外窒闷。空气里传导着悲伤的分子。梅苑里的枯叶积了厚厚一层,有人经过,总要踩出沙沙的声响。她坐在窗边,听着偶尔走过的宫女和侍卫们踩着枯叶的声响,那沙沙声就钻进人的心里,凄凉萧瑟。
晌午,宁令哥领着御医从外面走进来。见她竟然没有像前几天那样躺在床上病恹恹的没精神,俊美的脸上扬起笑意:“怎么起来了?看精神是好些了,今天大概可以多吃些饭了吧?”他的笑容带着些许宠溺和关切,眼中的欣喜显而易见。
“嗯,好多了,多谢太子,多谢邢御医这些日子的照顾。”雁影躬身行礼道谢。数日后她才知晓,那日昏迷中所见的神仙就是太子宁令哥,是宁令哥使银子贿赂守卫,请来了御医为她诊病,将她从鬼门关口拽回来。
宁令哥伸手扶她起来,笑意满眼:“即便是大好了也不该站在这大风口吹冷风。本就弱不禁风的,这一病,更是损了身子,不好好在屋里养着反倒出来吹风,当心再病倒了。”
邢御医也双手一揖:“姑娘客气了,请让老朽再把把脉。”雁影点头,邢御医坐下来,拿出脉枕垫好,仔细地把了脉,道:“姑娘本就身体虚弱,兼之忧伤过度,思虑太甚,致使这病势如山倒;今日虽风寒已除,却还是得小心调理身子,老朽再开几付药,姑娘当按时服药,开怀了心胸才方能大好。”雁影点头谢过。送走了御医,宁令哥走到她面前,替她拢了拢皮袍:“坐了这么久了,去床上躺躺吧?”
“总是躺着也觉得倦乏,反倒是起来走走觉得身上轻便多了。”她探手扯下窗边一枝低垂的梅枝,轻触上面顶出小小的粉色花苞。
宁令哥望着眼前的女子,素白近乎透明的肌肤与身后的白雪几乎一个颜色,如碳描过的柳叶眉,两道弯月一样的睫毛轻颤着只看着手中的梅枝,淡粉色的唇形状极美,不由心中一荡。
忽然从梅林外隐约传来鼓乐声音,节奏缓慢而哀伤。雁影偏头凝神倾听,忽然间又什么都听不到了。“外面是什么声音?”她疑惑地问。听那乐声哀伤,皇宫里怎能有这样的乐曲。
“哪有什么声音,或许是那个宫女弹琴吧。”宁令哥笑着上前“这里风大,到屋里坐吧。”这时那隐约的乐声又随风传来,曲调极为哀伤凄惨。雁影站定,侧耳仔细听着。
“如此哀伤的曲调……怎么还有哭声?”她转过身,觉察到宁令哥的眼神有些闪躲,心中猛地一沉,一种不祥地域感笼罩了她。
宁令哥见她脸色凝重,神思哀婉,担心她大病初愈禁不起刺激,上前道:“思虑太多与你病情无益,进去坐吧。”宁令哥将她往屋子里带,伸手将窗户关紧。
宁令哥的举止越发让雁影笃定。她身子一扭,面对宁令哥站定,脸色惨白,漆黑的眼珠就这么死死地盯着他:“你告诉我,外面为什么有哭声?是不是……锦妃娘娘和野利夫人她们到底怎样了?”
宁令哥见她神情严肃,脸色郑重,嘴唇紧抿着,似乎全身的力气都憋在这一口呼吸上,心知瞒不过去,若一味地瞒着她,反倒令她胡思乱想,当下一点头:“今日……野利夫人下葬。”今早彩云舅母不治身亡,野利显淳发疯般地揪着御医嘶吼,更奇怪的是父皇,竟然抱着彩云夫人伤心地流泪。撇开父皇的行为是否合宜不提,端看显淳的发疯和父皇的哀恸他就明白雁影的处境堪忧。
“野利夫人?”雁影身子一震,脸色瞬间惨白。“那锦妃娘娘呢?”
“锦妃娘娘还好,如今已经医治过来,正在寄霞苑休养。”宁令哥担心的看着她,她的脸苍白得吓人。
野利夫人死了?那日她还拉着她的手跟她说话。虽然自己亲眼看着她中毒,但总存着侥幸心理认为夏朝御医可以救活夫人。眼前浮现彩云夫人拉着她的手,面上闪着母性的慈爱。忽觉脸上痒痒的,她用手去摸,手上沾了一些晶莹。
显淳跪在飘云阁没藏彩云的灵柩前木然的像一尊石像。
彩云的丧事因李元昊遇刺而延缓,紧接着又是彻查谋反余孽,导致目前彩云的灵柩依然停在皇宫里。
那日母亲中毒,皇上命人将母亲安置在飘云阁,命太医全力救治,但依旧回天乏术。他疯狂地去找雁影发泄怒气,到头来非但没有成功,反让自己更加的心痛难抑。他奔出傲雪阁,疯子般的在后花园里狂吼、乱砸,发泄自己的怒气,直至力竭。回到飘云阁,看到李元昊抱着母亲的尸体默默地流泪。那一刻,他眼里的李元昊没有皇帝的威严,没有往日的轩昂,他只是一个心痛的男人。
他走过去,跪倒在李元昊与母亲身侧,压抑不住心底的伤痛,他大吼出声,那吼声嘶哑,带着伤痛穿透飘云阁。
今夜他依旧跪在母亲身边,不同的是此刻没有李元昊,只有母亲孤零零的身躯躺在那里,而他,想喊却喊不出声,从喉间溢出的声音犹如哑巴似地暗哑难听。
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他猛然回头,看到了雁影。她在暗夜中悄悄的走进来,苍白的脸色,原本的鹅蛋脸瘦得下巴尖尖,使得一双莹然双目更显幽深。她怯怯的站在一丈开外,默默地用那双乌瞳哀怜望着他,却又在他悲愤的注视下移开视线,望向灵堂。灵堂上的烛火昏黄暗淡,随风摇曳着的火苗颤抖着,烛光明明暗暗的打在她脸上。那双乌瞳中隐约水光闪现,然后在苍白的脸上滑过。他这样瞪着她,心中万般滋味,怨怒,愤恨,伤心,哀恸……
雁影今夜是来探望野利夫人的。这几日皇宫里因为皇上遇刺而大乱,皇上身边增加了侍卫加守卫巡查,傲雪阁门外的守卫也因此轻忽了对她的看管。她趁着夜深人静,守卫疲乏打盹儿时悄悄流出傲雪阁想要来送送彩云夫人,与她做最后的道别。她悄无声息地走进来,没想到飘云阁里还有人,更没想到会是显淳。低沉嘶哑的嘶吼声刺破她的耳膜,那声音任何人听了都会揪扯得心房酸痛难忍。
那健硕宽厚的肩背负了多少伤痛?短短几天时间他经历了胞妹的失踪,双亲的死亡,一个人的承受能力能有多少?再坚强的人也难以承受这种乍然的意外与悲伤吧!
她走上前来到彩云的灵柩前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然后,转身与显淳那双带着伤痛与仇视的目光对视。她望着他,望进那双满是哀恸与孤单的眼睛里,心中难以抑制流淌出心酸与柔软。这段日子对他的怨此时都已化为心疼。
显淳望着她的举动,忘了该阻止,忘了该仇视……她清灵哀婉的目光让他心绪渐渐宁静,他只能呆呆地看着她给母亲磕头,呆呆地看着她的手拉起他的手,轻轻摩挲着他手上因为发狂而留下的伤痕。她眸子里染上了一层泪雾,拿出一条丝绢,想要裹住他手上的伤口。也就是这一条丝绢让显淳蓦然醒过来。就是这一方丝帕提醒他,她是害死母亲的凶手!
他翻腕攥住她的手,面孔狰狞,气息不稳。“你来干什么?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死了?”
“不,不,我、我只是想送送夫人……”雁影咬着牙不让自己呼痛,但野利显淳握得她实在太疼了,几乎捏碎了她的骨头。
“谁要你来假好心?”他不想再看到那双含着眼泪的眸子,那么清澈无辜,害他差点心软。他推开她,硬着心肠不去看跌倒在地的她,背过身去低吼:“滚!”你不配到这里祭拜,别让我再看见你!
雁影慢慢站起身。显淳只是背对她站在一尺之外,他的背影萧瑟孤单,哀伤而沉重。她伸出手,却在距离他一寸时停顿了。半晌,她收回手,轻轻地、几乎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悄然走出飘云阁。
野利显淳在灵堂前跪着,漆黑的夜色掩住了他一身的伤痛与凄怆。
黑暗中有脚步声传来,在灵柩前驻足。他以为是雁影去而复返,心里恼怒异常,抬头怒视,却见李元昊手扶着灵柩默然站着。李元昊似乎没看到他一样,一只手在灵柩上慢慢的抚摸着,神情哀恸。屋内光线昏暗蒙昧,显淳只能看到他的侧脸。烛火摇曳间他似乎看到那双虎目中闪过水光。此刻,他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他只是一个失去了心爱之人的普通男子。显淳望着李元昊,心里百种滋味。这些天阿妈在宫里救治让他看到皇上的在意,不眠不休的守着阿妈,甚至不惜以那些御医的命来危吓。阿妈不治身亡,皇上抱着阿妈未冷的身躯失声痛哭,那一刻,他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君王,他只是一个重情痴情的伤心人。此时的皇上闭着眼睛依靠在软榻上,浓眉紧拧着,纠结的眉头拧成极深的川字,神态疲惫,仿佛苍老了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不见那个牛皮糖妹纸,怪想念的。
☆、灵堂惊魂
李元昊才慢慢走到他身边,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