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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始终不肯收回那只手,眼神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第三次重复,语声丝毫未变,笑容亦丝毫未减:“瑶儿,我带你回家……”
那一刻,竟连天帝,都不由得骨头缝里发冷,看着他温文尔雅的神情,那执著伸出的手,那温柔款款的语声……中天帝君终于忍不住咳了一声,正色道:“北天帝君,你……”
几乎是在同时,北漠身后的长枪虚影一摆,便陡然向凤流羽刺去,其势如风如电,煞气四溢……花解语两人早有戒备,空中极轻的嘭的一声,像炸开了一个火球,几乎透明的凤火与凰火迅速合在一起,凝成了无形无迹的凤凰火……柔和之极,却是无坚不摧,便如六雪融雪,竟硬生生将那长枪缓缓的融化了……
天帝便在此时出声,怒道:“北漠!够了!”北漠竟未转头去看他,仍旧只是死死的看着花解语,天帝续道:“你用假行军图陷害瑶姬在先,又复以魔气陷害已方将卒在后,枉为北天界镇关伏魔的帝君,竟亲手害了我神界数万天兵天将的性命,你可知罪?”
北漠一声冷笑:“她嫁了我,心里却从未有过我,只是一心一意想着这个人……且今日,竟伙同奸-夫,要来置我于死地,瑶姬,你可有心?你可知耻?”
天帝竟是一怔,没想到他居然当庭发作,也或者,没想到北天帝君竟当真是这等样人……花解语正色道:“嫁夫如此,固为耻也!”
凤流羽始终没有松开与她相握的手,语声仍旧平缓,道:“此事,本是你负她在先,且你所为,早已负尽天下人。”
中天后早听的怒极,朗声道:“天做孽,犹可为,自做孽,不可活!北漠,你顶着这张深情的脸,顶着这张英雄的皮,你自己瞧瞧,你都做了些甚么事!你居然还有脸指责我的瑶儿!你这个疯子!”
北漠理都不曾理她,缓缓的再上前一步,凤流羽站起身来,花解语亦随之站起,两人一齐站在他面前,北漠缓缓的道:“瑶姬,你说一句话,你是不是很想我死?是不是?”
花解语正色道:“我从未想过要你死,从识得你的那一天,一直到此时此刻,我,瑶姬,从未想过要你死!我嫁你之时,只望举案齐眉……你出征之时,我只望你平安归来,便是此时,我也只望你幡然醒悟,莫要再一错再错。”
北漠眼神微微一跳,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她也坦然相望,毫不退缩……隔了许久,北漠猛然转回了身,看着天帝,一字一句的:“我能做甚么事,你应该很明白,自我做上这北天帝君的位子,我所求者,唯瑶姬一人!你把瑶姬给我,我自然尽心竭力,镇守北天,抵挡魔界,死而后已。”
天帝直气的连连冷笑,道:“这些事情,你都认下了?”
北漠微微一晒,毫不在意的道:“我既然未曾阻止瑶儿去查,自然会认。”
天帝大怒道:“北漠!你当真以为朕没你不成么!莫说朕手下有的是精兵强将,便算北天界当真没你不成,朕要用一个小小女子来换得你镇守北天,乃朕之耻!乃我神界之耻!”他向外道:“来人哪,立刻将北漠拖出去!”力干应声而上,天帝却终于还是顿了一下:“罚入第九重天刑台,每日受九九混元劫之击!”
花解语眼神微微一跳。她此时尚不知晏婳幻璃度劫时的九九混元劫有人推波助澜,却深深记得那九九混元劫之威。其实北漠所为,足够他死十次,罚上第九重天刑台,也算是从轻了。只是,要受些活罪……偏头时,北漠正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神殿力士已经都应命而上,站在了他身边,但北天帝君何等威名,一时也无人敢上前拉扯。
北漠微微冷笑,道:“瑶姬,你真要我去受九九混元劫?你我本是夫妻,你为了这个男人,竟忍心将我送上刑台?”
花解语不由薄怒:“北漠,你究竟明不明白?是你自己所做的事情,将你自己送上刑台的!同旁人没有关系!你的所做所为,已经够的上把你送上断头台,天帝惜你是将才,已经是从轻处罚了。你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不要总这样一厢情愿?”
北漠呵笑一声:“瑶姬,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不可能同你没有关系,我不论做甚么,都是为了你……现如今,你要我去天刑台,我也绝不会说不。你说要我去,我就去,你若不说,我便不去……”
“真是反了!反了!”天帝直气的发抖:“真是个疯子!朕居然一直让一个疯子守着北天界!瑶姬,你莫要同他说……北漠,你莫若直接入万古坑,为你手中的将士偿了这条命罢!”
北漠全似没听到一般,仍旧只是眼睁睁的看着花解语,那样舒展明朗的眉眼,却埋伏着那样疯狂偏执的灵魂……花解语一时哭也不是,怒也不是,只觉得眼前人完全的不可思议……她皱眉看了他许久,终于还是一字一句的道:“你好生在九重天刑台悔过罢……”
他微微一笑,眼神瞬间明亮,她却在这样深情的注视里,机伶伶的打了个寒颤。北漠已经转回了身,坦然的把手举到力士面前,由着他们捆缚了,直拖了出去,走到殿门之前,犹回眸相望。
他走了好一会儿,中天后才喃喃的道:“瑶儿,你为何不让他去万古坑?你难道不忍心?”
花解语有点儿苦笑:“不是不忍心,我……我不敢说,我总觉得,如果我真的开口,让他身入绝地,他会不惜一切,与整个神界同归于尽……”
那一刻,竟连天帝都有些默然。不大会儿,力士报了上来,说北漠束手就缚,已经身在天刑台。殿上诸人俱都松了一口气。天刑台戒备森严之极,第九重尤甚,任他再怎么神通广大,既然已经入了刑台被缚,也就不怕他再耍甚么花招了。也许是太过容易,容易到让人不敢置信,几人居然都好一会儿不曾开口说话。天帝沉默良久,忽开口道:“凤王,你可有所发现?”
凤流羽道:“微臣亦无法确定。”
花解语微讶,中天后早插言道:“怎么了?”
天帝道:“北漠身上魔气太重,即便是刚从阵仗中下来,也不该如此才对……所以朕在想,莫不是他长年与魔界征战,竟至于沾染魔息,所以才影响了心性?所以朕才罚他受九九混元劫,若能经雷劫洗炼,脱胎换骨,也不枉负朕一番苦心……”
花解语不由微讶,她一向不喜天帝,直到此时,才觉得他其实也不失英明慈悲,对北漠,也许当真是一片爱才之心,所以才这么一再偏护。天帝似乎察觉她所想,微微别脸,道:“瑶儿,你可怪朕?”
花解语急道:“不敢。”
天帝呵呵一笑:“不敢……那就还是怪的。”
中天后哼道:“自然要怪!难道怪错了么?”
天帝微微一笑,也不答她话,便挥手道:“朕有些乏了,你们且下去罢……瑶儿,替朕好生招呼凤王。”
花解语一怔之下,顿时心花怒放,这一句话虽未明说,却已经无异于首肯其事,于是这一句恩,是谢的从未有过的真心诚意。心里毕竟挂念湛然,一出了殿门,就伸手拉了凤王的衣袖,道:“我若去问北漠,如何将他的元神从湛然体内清除,你说他可会答我?”
凤流羽想了一想:“他一定不会答的。他身在天刑台,不知何时才得脱身,那湛然便如是另一个他……我想,他绝不会放弃的。”
花解语不由皱眉:“可是,一直这么封着湛然,也不是办法。”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总得试试才知道,我一会儿去天刑台……”
中天后在前走着,听了这一句,回头道:“何必去求那个疯子?冥界必有法子单独滋养神魂,召冥王上来问问就是。”
花解语摇头道:“是神界中人的无根元神,冥王未必会有办法。而且,若当真要召他上来问,何如我与凤王哥哥下去瞧瞧。也顺便下去看看他们。”
中天后有些儿不愿:“你才刚刚回到神界,又要下去。”
花解语笑道:“正是这会儿诸事未定,所以想下去便下去了,若是等天帝陛下回过神儿来,规矩便又立了起来,只怕再想下界,便麻烦了。”
中天后道:“倒也是。”
中天帝君一直若有所思,便向凤流羽道:“你且先不要下界,随我去北天界看看……杨戬毕竟分不得身,不能在北天界久待,北天界也不能无人……你是凤凰神灵,天生便极宜除魔卫道,若能帮的上忙,岂不是好?”
凤流羽急道:“帝君说的是,凤流羽正有此意。”
中天后笑道:“那就一起去瞧瞧罢。要得我瑶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总该现现本事,出点力才好。”
凤流羽居然微微一笑:“应该的。”
今时今日,即使地位如此尴尬,凤王竟仍是毫不避嫌,如此坦然,将她可能遭到的指责,俱都接了过去背在身上。花解语悄咬了唇看他,心里一片柔软,凤流羽向她一笑,便随中天帝君去了,中天后随手就拉住她的手,笑道:“那几个男子,我瞧着个个都好,你若喜欢,便都带了上来,安置在中天界,随他们做甚么都好,若要见面,也容易些。”
花解语不由好笑,心说自家娘亲还真是没甚么原则的呢……可是想想雪澈几人,也不由得有些犯愁,只笑道:“我先去天刑台看看再说。”又回手推着中天后向前几步,笑道:“母后赶紧回中天神殿,叫了仙医来好生诊治。我先去了。”
………………
许是为了以儆效尤,所以天刑台地势极高,几乎整个神界都可以一抬头就看到。第九重天刑台在最高一级。她一路走去,路上仙娥仙人都不住窃窃私语,花解语也懒的理会,径直上了第九重天刑台。天刑台上的九九混元雷劫,跟人间颇多不同,人间九九混元雷劫乃是“劫”,神界的九九混元雷劫,却是“刑”。且即使是最终的度劫期雷劫,也不过九道,可是天刑台上,却有九九八十一道,每次九道,分九次完成……但度劫时遇到九九混元雷劫,几乎是必死之局,天刑台上,雷劫威力更甚,却不会死……而且雷劫的威力,只限制在天刑台的范围之内,站在边缘,几乎感觉不到雷劫的力量。
此时隐约可以听到,九九混元雷劫正在进行,虽然明知此时的北漠,压根就做不了甚么,可是却仍旧不由自主的心悸,定了定神,才缓缓的迈上最后几阶,站在边缘,遥遥看着他。北漠身上的战甲已经被除去,双手反剪,捆缚于受刑柱上。空中噼啪一声,其势地动山摇,虽然隔了一层无形的屏障,几乎听不到声音,也不会被气浪激荡,却仍是可以感觉得到,那种几乎毁天灭地般的巨大威力……电光一闪,映亮了他的面容,那一瞬间,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他双眸紧闭,脸上的神情,一片阴霾倔强中,却竟掺杂了一丝……恐惧?他居然在惧怕这雷劫?
花解语愕然,一时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北漠镇守北天界,已经有几百年,几可说是身经万战,甚么阵势都曾见过,也不知受过多少伤,雷劫之痛,对他来说,虽则严重,也不至于如此难以承受……难道真的像天帝所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