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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走到了她面前,那样艳色的薄唇,极俊俏的面容,偏又生了一双如此妩媚的狐狸眼,眼角尖尖,眼尾长睫挑着点点流光,衬着颊边发上的珍珠,竟美得叫人移不开视线。殢殩獍午他的眼神在她面上一瞥即收,只是一个无心的注视,眼中却是光华流转,似有说不尽的情意脉脉。
从远处看他时,他像绵里的针,可是走到近处,却像是锦上的花……世上怎会有这样的人,走的越近,反而越是梦幻迷离,雾里看花一般?她微愕的看着他,他已经从她身边飘然擦身而过,足下轻捷,步步生莲,修长背影竟是芳华缱绻。
全不知是为了什么……也许是因为他是她在这个世界,看到的第一个人,在没看到之前并不觉得孤独寂寞,看到之后,才发现这个世界可以有很多颜色……她转身跟了上去,亦步亦趋。他始终不快不慢,走的十分悠闲,好像全不知身后跟了一个人,可是她心里却似乎分明知道,他是知道的……一直到进了市镇,再走出……她眼前忽然没了那个鲜艳的锦袍,她停下来,莫名张惶,东张西望许久,头顶忽然摇落了数片绿叶,纷纷扬扬的散落在发上衣上,她抬头时,他就在枝头半倚半坐,一片绿意中,他艳色的锦袍像花间的蝴蝶一般,唇间似笑非笑,“怎么,你有事情要找我么?”
她满眼迷茫,“嗯?”
他轻笑,狐狸眼媚意横流,“你已经跟了我很久很久,难道你要跟我说是凑巧一路?缡”
“不是的,不……是的,我是在跟着你。”她想了一下:“那么,请把那片叶儿给我好不好?”
他挑眉,眼中滑过了一丝莫测的神采,却真的抬手,摘了那叶儿,递了给她,她拈了那叶片,在指间轻轻一转……金光闪处,那小小叶儿通体都化做了金色,便如一把小小团扇,她便递回他手中:“这够不够?”
他轻轻击掌,笑出来,发上珍珠在阳光下闪动,妖娆妩媚:“点金术很高明呢!真是佩服的很……硇”
她毫不犹豫的扶向那树干,巨大华美的树干应手而变,枝叶亭亭,俱化为金灿灿的颜色:“那这样呢,够不够?”
这一手实在大手笔,且如此随意展露毫不顾忌,幻璃微微一怔,下意识的转眼,看了看头顶金灿灿的树冠,轻笑道:“如此滥用点金术,当真勇气可嘉,你难道不怕反噬么?”
她追问:“那够不够呢?”
他实在觉得稀奇,微微挑眉,看着她,终于浅笑出来:“好罢!我愿意听听你想要我做甚么。”
她道:“我要你甚么都不做。”他怔住,微微凝起了眉心,她重复道,“我要你甚么都不做,你不要去做妖杀,你就开开心心做自己就好,你想要甚么,我都可以给你。”
他大大一怔:“你怎知我要去做妖杀?你是谁?”
咦?真好,幸好赶的及阻止,他还没有去做妖杀……她忽然很开心,下意识的吁了口气,含笑道:“我知道你很聪明,很历害,我知道你会是最历害的妖杀。可是,妖杀很痛,妖杀很苦,妖杀很危险的,所以,你不要去。”
他缓缓的眯起眼睛,细细研究她的神情:“你认识我么?”
“不认识。”
他凝起了秀长的眉,却仍旧含笑:“所以,你是对我一见钟情,准备养我一辈子了?”
她想了一下,“也不是。”
他竟有几分无语:“那么,你为什么不要我去做妖杀?”
为什么?她真的有点儿茫然,她不认识眼前的他,也不知他是怎样的人,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那么,她为什么要阻止他?她茫然许久,心里滚过模糊的一句话,我一定要早一点认识他,我要帮他,让他不要去做刀尖舐血的妖杀。她答不出,于是她小手儿一抬,收了那巨大的黄金树,化为小小的一点,硬塞到他的手心里:“总之,你不要去。我是神仙,你不论想要甚么,我都可以给你。”
“神仙?”他微微一笑:“神仙当真好闲……我看不懂你想要甚么,幻璃这个人么?我真有这么贵么?”
对,你很珍贵,你很宝贵……你不是一向都自信到近乎自恋,为何此时竟如此妄自菲薄?恍惚间,好像认识过他一辈子,她抓住他的手:“你告诉我,你需要什么?”
他挑眉,然后抽开:“我需要的自然有很多,但是,我的事,我自然会去做,不会交给一个陌生人。”
她愕然,他转身就走,她亦步亦趋,当他发现他不论怎样,都无法甩开她时,他终于再次转回身来:“你究竟想怎么样?”
她简单的答:“跟着你,帮你,阻止你做妖杀。”
“好!”他笑,可是眉宇间已经掩不住焦燥,他大事在身,实在耽误不起,可是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女子,美得出奇,怪的出奇,偏偏实力又高的出奇,想打打不过,想甩又甩不掉……他终于咬牙,气笑出来:“幻璃何德何能,能得神仙保驾护航……”他上前两步,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山峰,“看到了没?那儿住着很多蛇妖,你不是想帮我吗?那么,杀了它们。”
她想了想:“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
他冷笑:“杀过之后,我再告诉你为甚么。”
她点了点头:“好,你想怎样都可以。”她静心凝神,略略闭目,然后向那个方向看了过去,有隐约的白光自她身上腾起,扫上那一处山峰,只是一瞬间,她转回来:“好了,那山上凡是有修为杀过生的蛇妖都死了。”
他呵呵一笑:“这个笑话真有意思。”
她微微一笑:“我带你去看。”一边说着,一边强拉了他手,一举步间,已经身在山上,放眼望去,满山俱是蛇尸,累累满山……幻璃愕然,不能置信的张大了狐狸眼,看着那儿,视线从每一条蛇尸身上掠过……的确是死了,死的透透的,死在她一抬眼间……他一直全神戒备,他看的出,这不是幻术,这是实实在在的实力的象征,难道她真的是神仙?
就是这样,在他做妖杀之前就遇到他,帮他解决所有问题……他觉得很难很难,永远无法解决的问题,她偏偏就用最最简单的方式,一下子就解决掉……即使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又怎样?她要一个完全不同的幻璃,一个被人爱,被人呵护的幻美人,像他的模样那么妩媚妖娆……不要做一个任性痴情的小蝶妖,一埃发现得不到,就会用最最决绝的方式坚决赴死,用这种方式永远留在爱人心里……
她转回头来,含笑:“我已经杀过了,现在,我可以知道你为甚么要杀他们了吗?”
幻璃生平头一次如此愕然:“你……你究竟是谁?我说杀,你就杀,你难道不怕我是随便指的?”
她笑:“没关系,你说杀,我就杀,你想做的事情,我全都帮你做到……就算随便指,也没关系。”
他愕然,然后闭了一下眼睛,长长的吸了口气,再张眼时,仍旧满眼蛇尸,奇怪的小女孩,仍旧跟他一起,站在树冠之上,于是他答了:“我是妖,我的本体是玉带凤蝶,这里的金甲蛇是我们的天敌,他们势大,而我的族人修炼不易,所以我去做妖杀,把我的命卖予旁人一千年……换得旁人对我族人的卫护。”
她一边听,一边点头,蝴蝶是极娇弱的生灵,要修行的确十分不易,原来他做妖杀,竟是为了这个么?于是她长长的吸了口气,抬手轻轻摸了摸他发上的珍珠,动作自然的,好像已经这样做过无数次:“那我就放心了,现在他们都死了,你就不用再卖命给任何人,不用再做妖杀了……”
幻璃怔怔的看她:“你……究竟是甚么人?为何如此执著于我做不做妖杀?”
她想了一下:“我如果说我不知道,你信么?”她的双眸清极亮极,毫无纤尘,他不由得就点了点头,她便放了心,笑出来:“我真的不知道,我没有骗你,我不认识你,可是我一看到你,就觉得你身上有伤,心里也有伤……所以,我决定要保护你。”
他微微发怔,蝶儿之美,宛若娇花,夺人眼目,世人只见其色,她却只见其伤……
…………
在这种诡异的情形下相识,却并不防碍之后的游山玩水,他并不是迂腐的人,他起初是真的觉得,欠了她太大的情份,永远还不起,所以由她跟着,不好拒绝,不忍拒绝,不愿拒绝……后来,不知不觉中,他去哪儿,会等着她,约着她,带着她……再后来,他已经习惯了她在他身边,习惯她偷偷看他,跟他说话时会习惯成自然的伸手,摸他颊边的珍珠,甚至会在开心笑闹时,脱口而出的叫他,幻美人……他一直以为她是喜欢他的,他一直隐有期待,等着她的亲近……或者说,垂青……可是,她却似乎忘了这件事一样,耳鬓厮磨,却清淡如水,她比他更超脱……他不承认他真的已经等急了……
屈指算时,好像已经认识了太久,逝去的每一天,都有这只小蝴蝶在身边。她喜欢一个这么爱说爱笑的幻璃,这么妖娆多变,风流俏巧的幻美人,偶尔促侠,偶尔恢谐,偶尔纯良,偶尔妖孽……每每在草丛花毯,她捧着他的脸,一遍一遍的喃喃:“你真好看……”
他笑她:“小花痴……”
她会争辩,“不对,蝴蝶才是花痴,我最多算蝶痴……”
他笑出声来,温柔语声中,带着浓浓的哄诱:“那语儿一辈子做蝶痴,只痴一个幻璃好不好?”
“好!”
“真的?”
“真的。”
他的狐狸眼中俱是脉脉,可是许久之后,了,他会笑出来,好似如此轻松:“那就好……若是语儿有一日不做蝶痴,我也便不做幻璃了,你说好不好?”
“不会的……”
他要唯一,就给他唯一,只要他要的,她全部都给他……若是有朝一日,花解语负了这蝶儿,蝶儿必不忍伤她半分,只会已身做殉,葬了这份情缘。
这一日午后小憩,她睡了很久,迷迷糊糊的张开眼睛时,他正站在窗外,微微负手,看着不远处的天空……淡淡阳光在他衣上发上涂上浅浅的金,那蜂腰长腿,锦袍乌发,芝兰玉树一般,俊美无伦。即使他就这么站在那儿,仍旧像在梦中一般不似真实。她喃喃的叫出来:“幻璃……”
他闻声转身,隔了窗向她一笑:“你醒了?”
“嗯。”她点点头,双眼迷离。他微微一笑,便轻轻巧巧的跃了进来,身影轻盈若舞,他缓步走到床前,低头看她:“怎么了?”
她摇了一下头,“没什么……我只是确定一下你在……”
他微微笑了出来,侧身坐在她身边,略抬了指,细细抹过她的颊:“我在怎样?不在又怎样?”
她想了一下:“其实也不会怎样,你在,固然好,你就算没在,知道你好好的,我也会很开心。”
幻璃浅浅的笑出来,明明只像是水面上的涟漪那般清浅,却如此迷魅妖娆,勾魂摄魄:“你对我这么好,我是不是要以身相许?”她摇头,他便笑出来:“如果我想呢?如果我要呢?你不是说,只要我要的,你都会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