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子规惊讶地笑笑,也不说话,只竖起耳朵来听着。
那安怀阳苦口婆心地开口述道:“定儿媳妇儿,论理这话不该我来说,只是定儿这时开不得口,知道你的性子,是说必得要骂,说不得,只有我来开这个口。才你爹说得没错,定儿与荣儿媳妇儿是幼时相识,这没什么,小时候干的营生,长大哪得算数?荣儿媳妇儿自过门我便冷眼看着,是个不错的,管事也得力,不是我这里偏她说话,你就下去拉个下人来问也是一样。你才说的,我只不解。若说他二人当真有事,为何要青天白日地约在那园子里?那天家里摆酒,人来人往只是一日不歇,他二人在那间松桥下说话,就不怕人听了去,见了去?当真是大敢到不怕人闲话倡扬的?不能吧?若说是撞上的,真有鬼,撞上倒该立刻避走,方是怕打眼之意。这白日里,定儿和他嫂子好好那里站着说话,明摆是问心无亏,正大光明的,人来见了,也是说得过去,于已于人无碍,这自是正理。再说香囊,我本不知道什么香囊,你才说出来我才见到,荣儿媳妇儿身上是带着一个,听你话里意思,是定儿带来,经你的手给出去的。这有什么不对?难道这也是错?经你的手方是正理,若他自己私下里给出去,倒真有不是了。若说是受了他的东西就有鬼,这样说来,这里坐的,谁没受过别人东西?难道都是有鬼不成?再者,给个香囊就是有鬼?定儿从杭州回来,年年都给各房捎带东西,这都是我让的,各房喜欢什么,就按样带些什么,难道拣那不喜欢的带一箱子来?”
乾娘听后,立刻就想开口驳回,可惜她不是周宁娥,安老爷的话亦说得滴水不漏,她是一个字也回不上来。
安怀阳见对方接不上话来,知道是自知无理了,便看看张言,见张言也微微点头,这方继续说了下去:“定儿媳妇儿,当着你爹爹面,我也说句不怕你怨我的话,你这火炭性子还该改改,别的不说,你有疑心也罢,有不满也罢,怎么能私下买通个奴才,说她上来说起主子的嘴来?她们那起人有什么是非黑白心?见了钱有什么谎造不出来?让她上来指着个主子奶奶说三道四,这成了什么体统就说了,也是无用,有谁能信?”
乾娘被教训得头也抬不起来,那眼泪如散开了的珠串一般,打在身上,地上,她是真伤了心了,自为自己的对的,捏住了关键了,也安排得周略了,谁知上来竟败得如此溃不成军,一泄千里,就连自己的爹爹,从外书房出来后,也好似换了一付面孔,不再相信偏袒自己了。
安怀阳见也差不多了,便咳嗽一声,正色开言道:“行了,这事就算过去了,定儿媳妇儿收收声,荣儿媳妇儿也别再跟她计较,我只当没听见过刚才那些话,张兄,你以为如何?”见张言点头,安怀阳之便对着儒定道:“定儿,你媳妇儿也都是为了你,若不看重你,也不会这里生这一场事来,到底你平日里太过孟浪,才引得她疑心于你。你二人总是争吵,我看你近来只在外书房歇,想来是那地方风水不好。从今儿开始,你只回院里去歇,外书房就锁上,钥匙拿来我这里,哪天我找个先生,给你看看,你再用。一家子骨肉, 无需为些小事闹个翻天伏地地,失了体面不说,哪里是福荫之道?莫为了个驴扭棍,误伤了紫荆树”
儒定一听这话,立刻抬起头来,眼睛已经喝得红了,里面本已是混沌一片,现在更是雾气上涌,凝欲成滴,不过那乞求与悲慨,却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满现。
安怀阳狠下心来,掉过头去只作看不见,却将笑脸转向张言,这便道:“张兄如何?这可安心否?就快坐下,再用一杯吧”
宁娥见安怀阳与张言携手安坐上首,把酒言欢,再看看乾娘,坐在对面哭成泪人,儒定已经喝成醉猫,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来。同情?她该同情谁?她又配同情谁?她比谁又好过些?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自己的心和眼,到底还没被蒙蔽,那成团成火的感情烈焰,烧过她一次,又一次,到最后,还是没烧化她和理智。这个家里,最不需要的,就是感情,真动了情,就是对面那二人的下场,死得冤,更死得透,而在这里要活下来,最最要守得住的,就是一双清醒理智的眼睛,和一颗冷酷无情的心。自己一时忘情,已经将自己和儒定推入不复之地,不过好在,都是谨慎的,说出的话和行出来的事,到底没个抽头可抓,可就算这样,也是要害死一个人了。
宁娥看了看地下已近昏厥的令儿,心里暗自叹了口气,金佛到底也没能庇佑你呀。
外头台阶下,书桐与子规听见了安怀阳的话,皆吐了吐舌头,书桐便赞道:“到底是咱家老爷,说出话来,啧啧”
子规笑着推了她一把:“你可仔细些,若芩姑娘过来听见了,你可有饥荒打了”
书桐一惊,回头一看无人,这才放下心来,便打了子规一把道:“你这坏心的小蹄子,谁许你唬人来”
白沙笑笑,旁边接了一句话:“你们只管说话,她那脚肿得,发了面的馒头也赶不上,哪里来得?”
子规不信,却道:“才在老爷书房,看她过来不是还能走得?”
白沙哈哈笑道:“所以说,人是难得的,心里有了事,哪怕腿折了呢她也真叫不怕痛,就要防着老爷那里有人,只在那厅里,火烧到了鼻子尖般地着急,一抹完了药膏,到底强撑着去书房看看,大*奶劝着她也只是不听,后头去过了,老爷又来这里,她究竟撑不住了,我一旁扶着,直看她脸上崩出来豆大的汗珠呢这才罢了,不然,只怕还要跟来”
众丫鬟们一起笑了,脸上只是不住地做出各种怪相,个个皆是对芩如的顾及,心知肚明。
第百七章 秋风吹地百草干
收费章节(12点)
第百七章 秋风吹地百草干
却说花厅里,安怀阳一番话下来,将事情了解,乾娘本是不依,心里千万个不愿意,无奈被众人拽着,死活送回了荐红院,儒定照旧从了老例,一坛子酒几乎被他一个灌下,醉得不成人样,自然也被送回去了。安怀阳与张言看着众人凑手忙脚,脸上都无表情,心里各自打着小九九。
宁娥一直端正坐着,这时便问道:“老爷,这奴才如何处置?”说着,用手指着地下那出不得声的小丫头令儿。
安怀阳看也不看一眼,开口就说道:“乱说是非之人,岂可留于家中?且眼皮子又浅,见了金子就睁不开眼,今日能为一个金佛如此,他日便可为些许银子出卖主子二门外打四十板子,赶她出去,再不许放进来为是。”
宁娥听后,沉默不言,贪念乃是一切罪恶的根源,这一点没人比上面正说得道貌岸然,冠冕堂皇的那个老爷知道得更清楚了,他是过来人,心里自然最恨也是了怕这个,因是知道能造出多么不堪的后果来的。
子规与书桐这时都已进来伺候,听见这话,到底是一个院里处久了的,心下皆有些唏嘘,再看看令儿,已无力说话,也不敢辩驳,这后果她早已料到,泪水也干了,只是伏在地上,倒气不出。
安怀阳见宁娥不出声,便瞥了她一眼,宁娥觉得了,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再无他话。
安怀阳便与张言出来,张言酒后,被那正起的飕飕小风吹在背上,一时竟打了个寒战,手就抱住身子,哆嗦起来,一旁的跟班忙就上来,再给披上一件褂子来。
张言看了看头顶的天,阴沉沉的,一丝阳光不见,口中喃喃道:“昨儿过来还是大太阳当空呢,我只说这天怕是还要热上些日子。谁知到晚那场大雨下过,再看竟是一幅秋景了,这风吹上来,凉丝丝的,也许我是上了年纪了,再经不住冻了。”说完,掉脸就看看安怀阳。
安怀阳不动声色,接话道:“该是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景像。哪有春天不发芽,哪有秋天不落叶?张兄想是酒后,话里也有些颓态了。”
张言叹了口气:“都说这两准巡盐是个肥差,我也知道,你是补我的窟窿,可是谁又看得到我的难处呢?说起来你要不信了,那几个徽商,当真是添不饱的胃口,当年咱们拿了他们几家也不过十万两银子。现在可好了,给他们几倍都还嫌少。这不是,前几日,十五万的盐引,他们几个见了连头也不点一下,唉”
安怀阳听见这话,心里也是咯噔一下,面上却是不露,还是劝道:“张兄,身在其位,自当尽谋其职咱们也是说好的,你该当你的差,我这里看住该守的人,一切都是得来不易,不多加小心怎么得了?如今这脚下再险,到底也好过当年不是?”
张言心里掂量掂量,也确实如此,这才点了点头,却还紧提了一句:“我现在已觉吃力,安兄,还是那句话,若圣上还要盐改,那可就真不得了了你还该提提神,紧紧手,户部赵尚书那边。。。。”
安怀阳自是心令神会,忙道:“这还用张兄你说?我自当处理,放心,放心”
正说到这里,芩如命人送来衣服,也说是天凉了的缘故。安怀阳笑笑,也不披,只让人手拿着,算是领情的意思。
张言笑起来,用手点住安怀阳道:“看你这样子,我倒有几分服了那芩姑娘。安兄,尊夫人去世也有几年,你怎么说?今日若有夫人在,这些琐碎家事,哪里还用你老兄开口?只让她去料理就是,原也不该你说。你看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安怀阳忙就叹道:“可不正是这个理儿?这事哪有我来理论的道理?只可惜没个人用得,唉”
张言又笑:“我看芩姑娘倒好,夫人扶不上,姨娘还是得用的。”
安怀阳斜眼看看对方:“你收了她多少好处?来这里说项?”
张言呵呵道:“你看你,这老毛病又来这里不是那外头场面,自己家里,还用这一套?想是习惯了的缘故。”
安怀阳也笑了:“你既如此说,怎么将手伸到我的口袋里来?好歹这也是我的家事。”
张言想想果然如此,是自己失言了,忙作了个揖道:“安兄误怪,小弟酒后失言只是见那姑娘倒还殷勤,你又听得她的话去,便随口胡说起来。”
安怀阳便佯装正态道:“你既喜欢,收了她也得。”
张言瞠目结舌道:“不得了,你连宝贝都拿出来敬人,你敢拿,我可不敢收,看她脸子,也是个酸货。”
安怀阳哈哈笑道:“看你这怂样儿怎么,昨儿那笔酒楼花帐,定儿亲去料理的,我还没问呢,你用得可舒服?是哪位娘子接了福了?”
张言只是嘿嘿,再不说话了。
再说花厅里,子规见令儿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一个字来,心里可怜,知道是自己推她出去的,不然也不得这一场祸事,虽是为了自家报仇,却还是不忍将无辜之人牵连在内,眼见二位老爷都出去了,便赶紧跪下来求宁娥:“大*奶,好歹开恩,饶过令儿吧,她本是无法,想是二奶奶不知用了什么法儿,强逼着出头的,现今二奶奶无事,倒叫她受了过,大*奶,这如何使得?”
宁娥听见这话,便啐了一口道:“子规你这不通的话怎么叫二奶奶无事,她受了过?这满厅的人,她就上来嚼蛆,主子的是非是这样好编排的?她还不该受过?你也会说二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