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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闻她吐字不清,开始语无伦次,显然觉察此刻的她已醉态毕露,不然也不会在他面前如此的失态,恼火伴着心痛涌向周身上下,使他的骨骼都在深浓作痛。
眼见着她好容易扯开了泥封,又急灌了一口酒,频频猛咳起来,虽刻意压抑着情绪,却还是止不住沉声斥道:“别再喝了,你醉了!”
那只大手不断用力的摇着她的身子,晃的她头晕目眩,眼前慢慢出现重影,忽而,嗤笑一声,“醉就醉好了!醉死又关你什么事?”
那是她一如既往的冰冷讥诮口吻,带着满不在乎的腔调,一下激怒了男人,咬牙切齿道:“那你就喝死好了!没人会可怜你!”
饶是满口置气的话,却还是一把愤怒的夺过了她手中的酒坛,连带之前夺过来的那坛,一齐抛向了檐牙下,落到地间发出‘砰砰’两道碎裂声响。
尖锐的传入哥舒无鸾的耳中顿觉甚为刺耳。
紧接着,便感应到一股极烈的掌风掠过衣袂处,袭向了她的身侧,再然后,只闻一阵叮咣作响,一排酒坛骨碌碌顺着磷瓦滚向了檐下,无一幸免全被摔得四分五裂,酒水横流,就连空气中都熏染的满是醇郁的酒香。
见此,哥舒无鸾懵懵的脑袋似清明了些许,也终察觉到了他的怒意,却无意去猜测因由,只怒声怒气的扯着嗓子嘶吼道:“这可是宫中私酿的寒潭香,是御酒!你竟然……赔给我!”
扫过她执拗伸来的手,于他眼前不停的晃悠,好似能晃乱他的心,却是哑声无奈道:“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呢?”
哥舒无鸾满目愤然,负气的甩下手臂,忽而,冷笑一声,酒劲已完全上头,“让我猜猜,你大半夜的跑过来,摔酒坛子挑衅,是要找茬打架呢?还是……听你这满口的风凉话,莫不是,来看我笑话,幸灾乐祸的吧?!的确,现在的我看上去就是个笑话,那么,你觉得好笑么?解气吗?”
她恍惚的睨着一直藏在黑暗中的那张脸,似在窥探他的情绪,然而,让她感到无尽挫败的是,眼前除了一片黑暗,便再无其他,终是看不出个丝毫所以然。
良久,才听他沉沉开口,每一个字念的都显得那样艰难,“为什么如此的意志消沉?”
哥舒无鸾面上一僵,已无心研究他那莫名其妙的语气,只因感觉浓浓的痛正一点一点的涌出心底,以致让她无法再去关注其他,猛甩了下因醉酒已显昏沉的脑袋,势要将一些情绪甩出脑海,哪知,用力过猛,差点连人都甩下殿脊。
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道紧张揪心的凝呼,“小心点……”随着话落耳际,幸好男人出手及时,一下拉住了她的手臂,稳住了她的身子,这才免她那狼狈的一摔。
哥舒无鸾随即毫不领情的一下挣开了他的大手,奋力压下心中那如潮的痛意,嘶笑的回答起他前面的问话,“少来。别告诉我,你没听闻这几日内宫的消息,也别告诉我,你完全弄不明白,我何以如此的一塌糊涂!呵呵……因为,我可没忘了,你是个精明的贼呢……”
忽的吐出一口酒气,继续自说自话,“那好,既然你装糊涂,我就说给你听,说给你当笑话听好了!我被人耍了,被人骗了,骗了身骗了心,却还在执迷不悟,深陷不拔,你说可不可笑?你说我怎么这么白痴?!我第一次动了情,第一次交了一颗完整的心,哪知,却被人一脚狠狠踩碎在鞋底下……我是个笨蛋,彻头彻尾的大笨蛋!活该落到如此的地步!”
其实,她一向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但这次,她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轻易放下!
也许,就因第一次动情,投入的深,爱的浓,是以伤的太重的缘故吧!
她想,如果当心痛到一定程度,直至麻木,那么是不是就代表再也没有任何感觉了呢?
她的话由自嘲,到颓唐,到低落,到激动,到抓狂,再到最后的伤痛至深,一一诉说着自己的各种心境。
听在男人耳中,只觉心已为她而裂成一片一片,沁着鲜血,泛着剧痛,微哽着喉低道:“既然明明知道不值得,又何苦这样的折磨自己呢?”
她看不见他的脸,自然也观察不到他面上的任何情绪表情,但却听出了他语气中夹杂的些许关心感,一股莫名的委屈如开闸泄洪般冒出,终控制不住了情绪,眸中涌起了一片温热的泪花,苍凉一笑,道:“我也想潇洒的将那些不值得的人,不值得的事,不值得的感觉完全抛之脑后啊!可是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我曾在想,褪下这身官衣,我也不过寻常女儿家,如此,把心交给他才不算虚假……”
第两百三十章:倾吐
更新时间:2014…8…20 22:28:58 本章字数:4484
眸中涌起了一片温热的泪花,哥舒无鸾苍凉一笑,道:“我曾在想,褪下这身官衣,我也不过寻常女儿家,如此,把心交给他才不算虚假。但,当我毫无保留的交付了一颗真心后,才发现那些甜言蜜语,那些美丽过往,温馨回忆,都是啐着剧毒的谎言欺骗,会要了我的命!然而,哪怕是欺骗,即使会被毒药溺死,我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以致忘不了,放不下!我是个倔强的人,一旦动了一些念头就会一根筋的走下去……呵,都说酒后吐真言,看来确实不假。一直以来我都过于自负强硬,活在那些伪装下也着实太累,不过,今天将一切抛开,把这些深藏在心底不敢也不愿示人的话说出来,倒是感觉舒服多了。虽然你这个聆听的对象不怎么样,但我还是要感谢你的洗耳恭听。哈,说起来,做人做到我这个份上也真是该感到惭愧丢人,身边竟连个倒苦水的朋友都没有一个!原来还有怜儿在我身边,可现在就连她也离开了,我终是守不住,一个也守不住……”
这十八年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如此脆弱的在一个该算上是陌生人的面前流露心情,完全的流露。
就因是陌生人她才敢这般毫无掩饰,毫不保留的倾诉心事,只因不用去刻意的担心什么,在意他拿什么眼光看她,待酒醒以后还能洒脱的将这一夜的低迷轻易抛出脑海,继续伪装成那副冷傲的样子,可悲的走下去。
她的声音沙哑无比,语气伴着浓浓的苦涩与自嘲,而这些执着真挚的话传入魅影耳中,背脊微微一僵,心泣血的痛着,犹豫一瞬,黯沉道:“你……还有我!”
哥舒无鸾面上一怔,因他的抚慰,心里已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随即,眯着混沌的眸子看向他,却笑了,笑的萧索苍凉,“是啊,现在也就只有你了。不过……我身边所有的人全部都要走掉了,一个一个离开,他将有家室,而你也已心有所属,我彻底变成了一个被人抛弃的……哦,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三心二意了?!呵呵……别多心,我对你没有任何心思,我的心都给了他,也死在他那里……”
话到最后,嗓音已止不住有些哽咽了起来,匆忙且倔强的移开了眼眸,似不愿让他窥见她眸中有泪花在涌动。
而这番话,一下深深刺痛了男人,心已痛到了无以复加,终克制不住情绪,低喃道:“也许,他不是有意要骗你的,也许,他有什么苦衷也说不定,也许……”
没等他继续也许下去,她便嘶哑着灼烧的喉咙痛声接道:“那为什么他不来跟我解释?只要他的一句解释我就会完全的抛开那些怨念,相信他,原谅他!可是,他最终没有来不是吗?来的只有你这个局外人听我唠叨不休,听我在这乘风对夜话悲凉……若他真的在意我,怎会忍心看着我如此的痛苦?我知道你是在笑我的痴心妄想,苦守着一句永远也等不来的解释……”
说着,她已强强压下了眼眶的水光,却偶然眼神迷糊的看了看坐在身畔的男人,眯了眯眸,又蹙了蹙眉,最后,丽眉赫然一挑,吐出来的气息满是浓浓的酒气,“只不过,你怎么会突然替他说起好话来了?我记得你好像是有一点点喜欢我的,那么,他该算是你的一个情敌了,眼下,你摆出一副大度无私的样子做给谁看……我怎么觉得你今日有些不一样呢?没了往日的玩世不恭,倒显得格外深沉,那副内敛的样子感觉起来倒是和某些人极神似,你瞧,我还是够了解你的吧!嗝……”一道嗝噎截住了她后面的话。
呼呼吐了几口浊气,忽然,她一拍前额,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
在之前接触到她那打量的视线,他便有些微慌,再见她听出了异样,似察觉出了他说那番话隐含的实际意义,或是就此看穿了他的身份,魅影的心猛的一抖,刚要开口将话锋调回,但听她撇了撇嘴,不屑的冷笑道:“我知道你是在刻意好心的安慰我,是吗?但,请收起你的那些好心吧,因为已经完—全—没—必—要—了!嘻嘻,想做圣人没做成,却不小心做了个跳梁小丑,你比我更可笑可悲,哈哈哈……”
说罢,开始晃着身子,一脸醺然的大笑了起来。
男人霎时放心的松了口气,看来她真的醉的不清了!
不然,刚刚也不会对他说这么多,至少不会对他这个身份说,就像她之前所讲的那般,她已无人去倾吐了!
这个认知,让他一时心痛欲裂。
四下吹来的寒风冷的刺骨,发现她开始揽着双臂瑟瑟发抖,男人最终强缓过了神,那条长臂轻轻揽向她的腰身,想要将她抱回殿中休息。
这时,她的笑声开始一点一点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低低的凝噎。
而当那句带着抽噎声,且夹着满满深情的话传入耳中,放在她腰际的手臂顿时克制不住一颤,“我爱他,真的好爱好爱他……只不过,一切都来不及了……”
她或许是情深意重的小女人,刚强中藏着不堪一击又难以得见的脆弱,高傲自负中存着细腻的情感,她生如夜蔷,坚忍不拔,华丽背后却似飘渺轻纱。
而这个被风轻轻一吹就能轻易飘走的她,终无法与那样尊贵的他站在一起比肩执手……
这还是男人第一次亲耳听到,她说‘爱’这个字,是那样浓,那样深!一时有喜也有悲,死死纠葛在一起,可当招架不住这种矛盾冲突的心情,大喜大悲间,心弦慢慢崩裂开,最终诉不出那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了。
之前,哥舒无鸾所喝的寒潭香乃是御酒中最烈的一种,且后反劲比较大,之所以要喝这么烈的酒,就是想要彻底醉一回,暂且忘记那些苦、忧、痛,然后能好好的睡上一觉,待到醒来所有的感觉也都逐渐变淡了。
只不过,她却也仅仅是在自欺欺人,不是有那么一句俗语么,借酒消愁,愁更愁……
而这时,那股劲烈的酒劲最终完全的冲上了头顶最高点,泪眼婆娑的哥舒无鸾开始撑不住昏沉沉的头颅,这便斜斜的歪向了男人的肩头。
沉重的眼皮慢慢阖起,一滴压抑了多日的热泪,还是兀自的滑落了脸庞,滴向了男人的黑袍上,穿过布料,透过骨肉,直直钻入了他的心中。
魅影全身猛的一僵,只觉腹腔中的那颗心被这滴泪灼的生疼生疼。
刚强如她,别说是落泪,哪怕是再脆弱也都从不轻易示人,可今夜她却哭了!到底,他伤她有多深呢?
抖着手将她脸上那滚滚滑落,从温热变为冷却的泪痕一点一点拭干,睨了一瞬她昏沉的睡颜,最后,将她一下拦腰抱起,轻身跃下了殿脊。
他将她抱回了寝殿,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