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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只闻一道略带不悦的深沉男声赫然响起,在较为静谧的四下显得甚为突兀,而传入来熙耳中亦是那样的熟悉。
身子不由得微震,竟是他!那他晚间来此做什么?
“深夜急急邀老夫,又如此诡秘,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这道声音的主人正是大司寇裴安。
话落,精明的双目打眼扫了四下一周,又谨慎的补问了一句,“选这地方见面,安全吗?”
泰然在上的口气夹着疑虑与戒备。
来熙隐在树后,静静侧耳倾听着另一人的答复,许久才闻,“放心,早前陛下已将这里赐给了我培育药草,没有我的允准任何人不得靠近半步!”
然而,他不知,陛下的禁令虽通谕了内宫上下,却独独漏掉了闭门不出的来熙,这才致来熙悄然闯入了这里。
那也是一道男人,有着醇彻清雅的嗓音,和狂傲的语气,悠悠飘入来熙的耳中,俊眉隐隐一动,为何这道男声听上去有些耳熟?仿佛似曾在哪里耳闻过!
虽心头甚为疑惑出声之人究竟是谁,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去查看,因为今晚的月色甚为皎洁,透过琉璃顶洒下,映的暖房内清亮一片,若他稍移头去窥看,只怕会让他们发现人影晃动,那么,也只能就此开始在脑海中寻索起声音的主人来。
他只顾的诧异声音的来源,却忽略了去回味来人的身份。
听他如是说,又未曾察觉四下有任何异动,裴安终舒开眉宇,放下了戒心,却是不耐烦的开口道:“老夫不能久留内宫,有什么事快点道来!”
男人的声音显得不紧不慢,“请大司寇稍安勿躁,过度浮躁只会坏了你我彼此的大事!”
裴安当即冷哼着接道:“你我的大事?呵,那仅是我个人的大事而已!而你,只不过是老夫的一枚可用棋子,你少拿那副居高临下的口气训诫老夫,你现在所得到的一切还不是老夫一手促成,拜我所赐?!”
闻言,树后的来熙忙收回神,微挑了下眉,继续窥听。
一番满含讥诮不屑的言语,男人倒也不恼,语气还是那般和缓如风,“大司寇说的是。不过,蓝就是心怀着感恩之心才会出言奉劝,蓝也是在为大司寇着想,若大司寇执意不领情,那蓝倒是多此一举了。”
这时,来熙才大致弄清楚这男人究竟是谁,也顺势知悉了他与裴安乃是一丘之貉,更在密谋着一些什么事情!
可是,为何他的声音他会感到似曾相识呢?毕竟他本是从他入宫后便没见过他的!不由得再次陷入了诧异中。
最后那显凉凉的口吻,让负手而立的裴安哧了一声,“少给老夫摆什么大道理!快点说你的正事吧!”
只听男人漫不经心开口道:“那好。如此,蓝便直言不讳了。早前蓝不是提醒过大司寇,那个男人已经活不了多久了,无需在他身上浪费任何多余的心思与功夫,为何大司寇还是要费心设计事件出来?是不信蓝的话呢,还是因他的突然出现而有些自乱了阵脚?”
因他的奚落,裴安脸上一阵阴晴不定,却是冷笑道:“自乱阵脚?!呵,那只是老夫刻意摆的一步迷人眼的暗局而已,故意引他们叔侄因那女人反目自戕,目的为的不是铲除烨王,而是想要让陛下对殷夙那小子寒心,以致令他彻底失去陛下的看重心!那样,殷朗那个扶不起的阿斗才有机会出头!”
听完这番话,来熙才明白他在打着这么一层主意,也清楚他口中的那个女人究竟是谁!
原来他是要借鸾儿为引子,打算算计一番他的小外甥,好为他的傀儡清除障碍!好一招居心叵测的布局啊!看来他早就窥探出了他们三人的情感纠葛,这才以此为突破口以达到他的目的!
而眼下,小外甥孤立无援,又是任性妄为,不听取任何人的好意劝诫,定已步上了他的圈套!
自从夙儿凉州上任几月再返回王宫,早已转变了心性,而玄冥也曾禀告过给他一些夙儿在凉州时的所作所为,当真是让他忧虑不已。
现在,凭他那副性子,和扭曲的心理,铁定还会做出什么难以收拾的事情出来,到时候,即使他握有免死令在手,也恐怕经不起他一而再的触犯龙威,那岂不是将来小命不保?!
不行,他要尽快谋个办法将夙儿劝醒,才能彻底解除他那杀身之噩的危机!
不过转念回味男人上面的话,再结合裴安的所答,来熙显然清楚了烨王便是男人口中所声称活不了多久之人,为何他会活不了多久,这其中竟还有着什么样的隐情?
他大为不解的同时也开始忧虑起了一件事,那便是,若鸾儿知晓后能不能承受住呢?那他到底要不要透露给她呢?
裴安自负的眸光中,闪过对殷朗的浓浓失望,和对殷夙的深深警戒。
其实,为保殷朗触手可得的储君之位,为他除去唯一的竞争对手,早前他曾派过杀手前往凉州刺杀殷夙,只不过,他没有想到那小子身边竟是高手如云,那是他所意外的,也便就此失了手。
虽然意外的失手了,不过,他想,既然殷夙已被发落到了封地便恐再无翻身的机会,这才放下了戒心,将注意力收了回来。
哪知,没过多久,事情再次出乎了他的预料,他根本万万没有料到殷夙还能有幸回宫!
不但算计去了一块免死令,设法回宫,还针对起了他安插的人,更是不动声色的给殷朗使了个硬绊子,那种魄力与心机,早已超脱成人,无疑也是让他意外深忧的,他那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戳着他的要害处,这才晓得,自己竟是小看那个黄口小儿了!
再一想起殷朗那个废物,堂堂一个长王子,一个成人,面对起一个稚龄小儿,却只有挨打的份,而毫无反击之力,他便窝火恼怒不已,当真是辜负了他的一片悉心扶植之心!
然而,也就是因为他是个废物,他才要一心持助这个傀儡,好达到他将来继续权倾朝野的目的!
所以说,眼下他的重中之重,不是被立为王太弟的烨王,而是要设法将这个小绊脚石搬走,那样,才能令殷朗稳稳得到储君之位!
毕竟烨王虽有幸获储,也没命去坐,根本不用他去忧虑什么,可殷夙就不同了,万一哪天烨王一死,那么储位设空,以殷朗那副不成器的样子,百分百挣不过殷夙,如此,那他这么多年来的精心布局岂不是要付诸流水?
他是万不能眼看着自己所谋划的事情最终功亏一篑的!他的自负心也不能容忍这种局面的发生!
所以他才刻意安排了两场刺杀,以哥舒无鸾为导火索让殷夙与烨王互斗的同时令陛下对殷夙寒心恼怒,直至替他清除掉这块碍脚的石头!
再说起烨王么,早在他发现他还活在人世后,他的每一次针对,并不是在为自己早年间所做下的那件事掩盖把柄,若他真有此打算也会选择悄悄动作,而不是傻到摆在明面上去动手,实则真正目的无非是在做一副虚假的状态给陛下看。
在陛下眼里他是一个重权,且不可一世的老匹夫,若陛下屡番青眼一个初出茅庐的男人,而他这里却毫不为之所动便会就此引起陛下的疑心与戒备,他的根基已经动摇了,不能在给陛下继续撼动他的机会,只有让陛下以为他乱了阵脚,才会稍稍放松戒心,而他才能一点一点培固根基,收回大权!
如此,才会在公布烨王身份后,明知他没命享储君之位,却还是煽动百官上奏打压这位不合乎商律而立的王太弟,就是要以不甘的心理迷惑陛下而已。
男人沉吟一瞬,敛眸再道:“这件事,蓝显然没有大司寇忧虑的深远。只不过,你之前对烨王采取多番刁难,难道就不怕陛下为此生起疑心,怀疑到当年的那件事的幕后真正主使?”
来熙窥听着这口风,猛然意识到此二人早就密谋在了一起,更可以说,这男人是裴安有意安插入宫的,然而,那他所说的当年的那件事到底又是何事呢?
裴安的脸色瞬间沉下,掀着冰冷的嘴角哼道:“怀疑?!恐怕是早已了然于心了!”
就是因为陛下不声不响的一点一点收走了他的权利,撼动了他在前朝的地位,才让他赫然意识到,这么多年来陛下的懦弱无能都是伪装的,实则是在韬光养晦,只为寻到时机一举向他反攻!
他之所以这么多年后才意识到这些,那是因为陛下藏的太深了,也怪他自己太过自负,没把陛下放在眼里,这才落到如今的这番田地,想起来便觉万分懊恼搓火!
后来他猛然得知烨王侥幸未死,那时他真的没有想到殷烨轩会那么命大,更没有料到,陛下会将他安插在朝堂上,但他清楚,陛下的目的是要他暗中对付他!
好在他及时得知了燕七杀的真实身份,若不然,以他当初有心拉拢他的心思,被他巧然打入自己的阵营,那将是后患无穷!
也就是因得知烨王还活在人世,才让他一下意识到,陛下显然早就清楚了他才是设计了当年那场下毒之事的真正主谋,更是要打算暗暗揪出炼妖后,在以此为把柄,然后将他治罪,连根拔起!
好在的是他事先安排了炼妖之死,若不然一切将会为时已晚!
其实,得知烨王还健在之事,那还是因他令炼妖给铁犁下蛊为引。
他早有心拔除哥舒无鸾那个眼中钉,再逢铁犁那个莽夫也逐渐在朝堂上与他针锋相对起来,这两人都是万不能留的,所以才选铁犁下蛊,无非是想来个借刀杀人,一举除两害!
再者么,他还有着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想借行尸为祸,邪祟层出之名,安插大国师入朝堂,好为他所用,更能令其蛊惑陛下,把他死死的压在自己的掌控下。
说起他的另一个敌对——大妃,他不是不想除掉她,而是他自负的想将她留到最后除去,想让她看看这个江山王朝到底谁说了算,谁在掌事!
原本他的这个计划是堪称完美的,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铁犁竟会在宴上被人投毒致死,而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也便开始超脱了他掌控。
那时,他一下反应过来,毒杀之事定是陛下刻意安排的,也瞬间顿悟,陛下已打算开始要着手对付他了!
后来,果不出他所料,铁犁贪污之事败露了,而陛下则是要借查贪之名,削去他的羽翼,慢慢收走他的权利!而这个认知也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事情终没有完全顺着心意发展,且是计划最重要的环节落空,非但没有成功安插国师入朝,还因此被陛下不经意间占尽了上风,他只能开始设法补救。
然而,他也晓得这个节骨眼上顶着风头相抗完全对他无利,这便选择了隐忍,虽感棘刺在背,他也只得咬牙如此。
其后,他又将注意力再次投在了哥舒无鸾那里,未免她将来碍事,便打算先除掉她,好在反过脸去静心的对抗陛下。
这便按着原计划,令炼妖操控了已变成行尸的铁犁去袭击了哥舒无鸾,也是从袭杀未得手才巧然得知了烨王还在世的重大隐情!
不过,他晓得烨王活不了多久,所以就没有费心思去杀他,而是令炼妖身死,顺势将陛下的计划打乱,好让他失去最为重要的人证,以致无法指控他,治罪他……
真没想到,陛下竟是与他暗中周旋了这么多年,其中更是暗藏杀机!
说起来,到底还是自己低估了瑾睿!
不过,孰胜孰负还言之过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