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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睿的脚下为之踉跄了一下,俊脸瞬间褪尽了血色,“可他已经身死!”其后,拢起大掌,攥的咯咯作响,“难道就没有其它办法了吗?”
皮兰背脊微僵,却是默默的摇了摇头。
还是不要告知主上,其实曾经原本有他法的!一来时机已过,眼下在说来也已于事无补,只会徒添惋惜沉痛,再有,若被主上知晓解毒的关键在哥舒无鸾的身上,怪罪她是小事,倘因此迁怒了那女人,死她一个不足惜,却会令乖乖……
这时,瑾睿那凝痛的嗓音适时打断了她的思绪,“那,他还有多长时间?”
皮兰缓过神,犹豫一瞬,哀声道:“随时……”
这两个完全没有希望的字眼让他全身一颤,眸中痛色加深,再加深。
烨弟随时都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这样的认知令瑾睿难以接受,当眸光投在昏沉不醒的男人那里,只觉恐慌爬满了心底,踉跄着步子奔至软榻旁,开始猛烈的摇晃起男人的身体,“醒过来,寡人命令你给我醒来!”
不知是被他摇晃所致,还是之前皮兰喂的药丸发挥作用了,总之,男人指尖微微一动,紧阖的眼帘终慢慢掀开了一道缝。
瑾睿大喜,刚要将他扶起,却被眼前的异样所惊住了,凝呼道:“他、他的眼睛……”
皮兰忙起身,映入眼底的是一双血红的双眸,颤着干裂的嘴唇道:“这是嗜血症!皮兰为给王爷续命,便采取了古方,以血养毒,随着饮用的人血越多,血瘾便会一点一点加重!眼下,他不是真正的苏醒,而是神智被血瘾牵制了,他眼中的血红……是寒毒对鲜血的渴望。”
声音逐渐低落了下去。
闻言,瑾睿脸色剧变,已说不出是何等心情,“什么?人血?!你竟然……”
话未说完,却见皮兰取下了发髻上的竹簪,这便要划向手腕。
他忙沉声问道:“你要做什么?”
“王爷现在需要鲜血,不然,神智将会一直陷在涣散中,那样,血瘾也将转化为血魔,继而吞噬掉他的全部神智……”她凝声回道。话虽只说到一半,可其中的严重性不言而喻。
瑾睿脸色随之白了白,忽而,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竹簪。
“主上不可……”皮兰当即惊呼,欲阻止他划腕的动作,却是为时已晚。
白皙的腕子被深深划开一道口子,鲜血如注涌出,腥红刺目。
他眉头未皱,举腕凑向了男人惨淡的嘴边,平静的说道:“喝吧。”回首扫了一眼满脸惊痛的皮兰,淡淡掀动薄唇,“寡人乃天子,又是他的一脉兄弟,所以,寡人想只有龙血才能保他续命有望,其它人的血只会令他嗜血入魔,即使有幸不死,那将来他也恐怕会变成一个怪物!寡人是不能任由自己的亲弟弟变成怪物的!”
说罢,慢慢收回了视线望向了男人,只见他似被浓浓的血腥味牵引一般,开始吸食了起来。
一旁的皮兰望着眼前的这一幕,情绪渐渐沉淀,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动容。
饮以龙血她不是没想过,只不过,当时主上还不知道他的情况,她更不敢提出口,何况,她也不愿主上自损龙体,便将那个想法抛出了脑后。
殊不知,龙血万分珍贵,乃是世间最佳的药引,而他一旦饮下,日日坚持,那何止续命有望,一切都将会为之好转起来的!
此刻,再见主上这样的在乎他,那她是不是可以将藏在心头多时的想法说出来了呢?
想到这,她心一横,毫不犹豫的脱口道:“主上,炼妖虽已身死,但他……”
话未说完,便被瑾睿扬手打断了,“不必再言,时机还未到!”
他清楚她要说什么,也晓得她的想法,是要找那个人去逼要其它解救烨弟之法,可他所求之物还未到手,他不能让她坏了自己煞费苦心的算计,即使是为了救烨弟也不可以!
这声决然,令皮兰的脚步不自觉的跄了一下,何止是难以置信,简直是……到底在主上的心中,何为重?是大业,还是亲情?
显然答案早已了然,可心中还是涌起了一阵凄凉的痛意。
细微的踉跄声传入他的耳中,眉头凝起一瞬,望向正默默吸食着血液的男人,道:“此事,寡人会好好考虑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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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雷亲送她至刑狱司牢房,叮嘱了狱卒几句便阴郁着脸色急匆匆的离开了。
她知道,自己虽撂下了狠话,也根本阻止不了他去为她的事情偷偷运作。
他的执着与执拗虽让她忧心,只不过,也晓得陛下不可能给他任何机会为她平反,倒也令她能在牢中呆的安然。
呵,等死等到她这种境界真是世间少见!
可是她还能怎么样的?陛下拿娘娘牵制着她,只有她一死才能令陛下安心,若她的死能换来娘娘的平安,怎么说都是值得的!
然而,她还是恼自己,令娘娘受尽打击!毕竟,娘娘的伤痛还没有完全褪去,而她又给娘娘添上了一道新伤,真不知娘娘能不能承受的住……
时已夜上,外面寒风呼啸,簌簌银白卷在风中飞舞,看来是下雪了。
刑狱司的大牢内,肮脏湿潮,昏暗阴冷,不时有犯人的哀嚎声阵阵传来,听上去有些恐怖,将整个大牢蒙上了一层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犹如地狱一般!
一间玄铁栏围铸的牢房内,满地的狼藉稻草,肥硕的老鼠在脚下蹿过,且吱吱的叫着,似是在寻找着可以充饥的食物。
此时的哥舒无鸾正靠坐在墙边,眸光恍惚的望着自脚前猖狂蹿过的老鼠。
额间冷汗频频,凌乱的发已散落肩头,却遮不住两肩胛骨上的深深伤口。
只见缀着铁链的弯利铁钩狠狠穿过了她的琵琶骨,粘腻的血液不断自伤口处涌出,顺着两肩蜿蜒而下,染红了那身素白的囚服,泄了一地的腥红。
肩上的痛意早已飘远,神智也在渐渐涣散,然而,明亮的火把却总在眼前跳跃,终不让她就此睡去。
火光晃的她微微眯起了眸,慢慢凝向立于对面之人,淡淡掀动苍白的唇角,“何必呢?我既甘愿受缚于此,就没打算要跑。”
狱官陈亮,也就是彼时的黑猎师夏侯莽,蔑笑着扫过她肩头那自己的杰作,阴险道:“确实。不过,既然你下到咱们刑狱司大牢,又犯到本狱官手里,就免不了要受这一遭罪!”
她惨淡的唇边适时扬起了一抹讥讽的冷笑,“呵,你这是在报复那晚一伤之仇。”
第六章:探牢
更新时间:2014…9…7 20:52:31 本章字数:5193
陈亮的脸色登时沉下,眼底闪着阴狠的恼恨,她还记得!“是!又怎么样?”
那晚他本没招她没惹她,不但被她逼问好友疤脸的下落,且生生被她的兵器伤了肩骨,以致那条手臂自此再也提不起丝毫的力气,更使不了兵刃,令他在手下人面前失尽了面子,如此奇耻大辱,再加之他向来记仇,又如何能咽下这口恶气?!
只不过,人家乃深宫高官,他却是个无名的小卒子,想要报仇,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然而,老天开眼,偏让她沦落至此,恰逢此大好机会,他又怎能轻易放过她?
今日,可就是他报仇雪耻的大好日子!
哥舒无鸾淡扫过他眼底的阴厉,缓了口气,嗤笑道:“犯到奸佞小人手里我还能怎么样?只不过,你滥用私刑,已触及大商律法,酷吏之罪,可也是不轻的!到时,我倒要看看你将是怎么被人上刑的!”
一声奚落威吓,陈亮的脸色更加阴沉,“真是伶牙俐齿啊!可惜,你看不到了!”
话落,阴测测的对左右狱卒咬牙招呼道:“锦衣侯大人不但嘴硬,骨头更硬,再给她来点别的‘尝尝’!”
两狱卒虽曾经甚是畏惧这位女官大人,但眼下她已获罪至此,便再也没有什么顾忌了,这便遵了狱头的吩咐,抱拳应声,“是!”
随后,取来了几道染满污血的刑具扔在了地上,意要狱头挑选。
陈亮低眉扫过,顺手一指,那是一条粗长的钢针,专为穿脊骨所用,一下刺穿脊骨,剧痛难当,更会使人全身瘫痪,其刑罚极是残酷!
哥舒无鸾望着那条钢针心中暗自苦笑,她都快死了,这小人还无所不用其极的折磨她,呵,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两狱卒面上一凛,却还是顺手抄起了刑具走向了女子,这便要给她上刑。
这时,却听哥舒无鸾敛眸轻道:“等一下!”
适时打断了二人的脚步,回首向狱头投以询问的眼神。
陈亮倒也不恼手下人的犹豫,一挥手令其先退下,上前一步冷笑道:“怎么?你莫不是要求饶?”
看你今日怎么求我!只不过,我也不会就此心软罢手,而是要冷眼看着你尊严扫地,受尽折磨!
哥舒无鸾岂会看不穿他的想法,淡淡说道:“我从来不求饶,对你这样的人更是不可能!”
陈亮讪笑,“那一身傲骨的锦衣侯是要……”
不等他讥诮完,她便打断了他,“我命途已如此,自不想在无谓挣扎,只不过,有些事我有些不解,死了也会难以瞑目,是以,要趁神智清楚,问个透彻。待问清了,你在用刑报复也不迟。”
陈亮眯眸一瞬,却笑了,“那好,我就让你死个明白,你问吧。”
哥舒无鸾艰难的正了正身子,将后背紧紧贴在冰冷的墙壁,以拉回涣散的神智,“经上次一见,我真是没想到你还敢将疤脸的事情透露出去,并且还传到了大司寇的耳中,令他先我一步抓住了疤脸!只是,你是如何发现我的身份,以去邀功的呢?”
下狱前,她虽弄不清楚裴安当初究竟是如何察觉了她在查疤脸的端倪的,但还是一度笃定,定不是在夏侯莽这里得知的。
殊不知,她却大错特错,料定有误!
直到入狱,被这小人所报复,她才一下反应过来,正是他透露了她的隐情机密。
可是,那晚她绑他出来逼问疤脸的下落,行事甚为谨慎,且并未在他面前露脸,如此,那他到底是怎么看穿她的身份的呢?
她根本想不通差漏出在了哪里,即使是败,是死,她也不能不明不白的咽下这口气,正如他所说,她要死个明白!
陈亮晃着脑袋嘚瑟一笑,“是不明白这个呀!好,我就清清楚楚的告诉你。还记得那晚你不小心在我面前露了衣袖吗?就是那不经意的一瞥让我深深记住了你官衣的绣纹!自那一眼,我便开始疑心深重……你晓得我是如何捐到这个狱官的吗?那是因为我的夫人正是咱们提点大人的远房表姑,有了这层裙带关系,才让我能顺利的和提点大人说上话,也便轻而易举的询问出了那个绣纹的玄机,弄清楚了你的身份!再加上,咱们年轻有为的提点大人乃是大司寇的得意门生,如此这般,你的事便自然而然的被大司寇得知了!”
说起来,大司寇能得以除敌,还全有赖他的功劳,那么,接下来的奖赏自少不了!
想着,他更加得意起来。
而哥舒无鸾则就此恍然大悟,原来啊原来,岔子还是出在了这里!
那时原本没当回事,却不想竟还是被他看到了……
也罢,到底注定她落败,即使懊恼也无济于事。
不过,弄清楚了,她总算也能死的甘心了!
陈亮打量着平静不语的女子,眯眼道:“若不是你当初伤我,即使我发现了你的身份,也不会过于多事计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