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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的一番沉默,让哥舒无鸾看出了他们的一些难言的苦楚,她是没有幼时的记忆,可却从早前紫珊的话中听出父母之间早年的一些无法理清的感情纠葛与心结,无疑都给出了母亲为何没有当即与她相认的答案。
她知道自己幼年离母,那不是他们的错,也不是任何人的错,更不怨母亲没有一早与她相认,现在,她的心里只有感恩,别无其他。
那么,既然是过往那就让它随风散去吧,何苦在追究着不放?毕竟,他们总算是苦尽甘来一家团圆了不是吗?!
想到此,哥舒无鸾释然而笑,“母亲不要多想,鸾儿只是有些不解罢了。不过,事情都过去了,咱们就不要再提那些难受的过往,而是该开心向前看,一家和乐!父亲您说是不是?”
这句温暖的宽慰,让裴郡雪甚为窝心,而祝君豪也因此一扫阴霾,配合道:“女儿说的对,咱们该开开心心的回家好好团聚一番!为父会推掉近期的一切生意,在家好好陪你们。”
见母亲再次露出笑颜,哥舒无鸾安心一笑,问道:“对了,鸾儿可有自己的名字?鸾儿现在的这个名字是大妃娘娘所赐,所以很迫切的想要知道属于自己的名字!”
忽然她想到母亲刚刚提到了‘小雨’二字,心想那是不是她的乳名呢?
裴郡雪抬手亲昵的抚了抚她的脸颊,柔声道:“当然有,你的名字唤作——祝知雨。”
“祝—知—雨……真好听!”她一字一字的念道,眸中的欢喜溢于言表,比早年大妃赐名给她还要让她雀跃欢心。
见她开心的像个孩子,夫妻二人相视一笑,其后,祝君豪提议道:“好了,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快点出宫回府吧。”
说罢,视线轻柔的落在爱妻隆起的腹部之上,眼神流露满满心疼,显然是怕今日爱妻过度劳累伤了身子。
哥舒无鸾自看透了父亲的心思,一股自责涌向心头,都怪自己令母亲劳心劳力,她真是不孝!并且,一时欢喜过头,竟还在这浪费时间闲聊,以致忘了母亲还有孕在身!
这便要应声,陪父母回府再叙,却转而想到自己还有伤在身,若被母亲发现端倪,定会为此担心,她怎能再次让母亲忧心?遂,找了个借口,敛眸道:“父亲、母亲先行回去吧,鸾儿还要去向大妃娘娘谢恩!”
其实,裴郡雪之前不是没有察觉到她状态的不妥,却只是认为她是因受冤入狱所致,而根本没有想到她竟还受了伤,眼下,听她如是说,便柔和一笑道:“是要好好的感谢大妃娘娘,若不是娘娘的知会,娘亲又怎会知道你出了事?说起来,真正救你的不是娘亲,而是大妃娘娘!所以,一句感激已还不清她的恩情了,此后,鸾儿可要记得一心尽忠来报答娘娘,因为,她可是咱们一家的大恩人啊!”
祝君豪也随之道:“是呢,咱们一家团聚的时间多得是,并不急于这一时,所以,你去吧。为父和你娘会先行回府,然后好好准备团聚宴等着你回家。”
听着父母的理解之言,哥舒无鸾欣慰无比,却也为自己的欺瞒感到甚为自责,其实,她也是要去向娘娘谢恩的,可这个借口亦存着私心隐瞒她受伤之事!
而经母亲所提娘娘的恩情,她恐怕致死也还不完了,再想到娘娘因她被陛下禁了足,更觉心中揪痛难忍,所以,她怎么能只顾自己一家开心团圆,而让娘娘独自凄凉?
这便匆匆与父亲母亲拜别,急急赶往了广晟宫。
女子走后久久,裴郡雪才回过脸来问男人,“你怪我瞒了你这么久吗?”
祝君豪晓得她话中的意思,接触到那双闪着因误会而感到内疚的眸光,心中既愧疚,又阵阵抽痛,“不要这么说,我知道你全是为了我,为了我不被女儿怨恨,才只字不提那些过往的秘密,才隐瞒寻到女儿之事,而独自抗下了一切苦楚!我……对不起你们母女!”
此刻,即使是千言万语也诉不尽他的歉疚了。
裴郡雪听着他的自责,心中也泛起了一阵酸痛,不过,正如鸾儿所说,再多的苦涩过往也都过去了,等待他们一家的只有无尽的和乐与幸福,轻轻拉起他的大掌放在腹间,轻柔的劝慰道:“咱们都不要自责了,该是开心的等着鸾儿回家团聚,开心的迎接着我腹中的这个小生命降临。回吧。”
她的温柔开解,让祝君豪不禁感动的暗叹,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一缕耀眼温暖的阳光洒下,缓缓落在二人的身影上,最后,随着他们一起走向了接下来的幸福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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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寇因失职被陛下收了官印,责令在家好好反省,静心思过,而前朝上的事便就此再也不许他插手分毫。
此事一经传扬,霎时震惊了朝野,然而,事情并未因此平息,反而愈演愈烈。
听闻,弹劾大司寇的奏折如雪片一般往御书房递,各种罪状列了不下十余条:徇私枉法,行贿受贿,卖官卖爵,大肆圈地,更自持功劳,藐视皇恩私建裴氏功德祠以彰显自己的德行……
桩桩件件,其罪之大简直是罄竹难书,也令陛下为此动了大怒,接着便一纸谕诏下到了裴府,将大司寇裴安暂且监禁在府内,择日开堂严审此案,待确凿后,再做定夺!
其后,更派了一队御卫严守裴府上下,摆明已将裴府设为了牢房。
这样的结果虽说没有令哥舒无鸾意外,但多少也感到惊悸悲凉,她晓得陛下是要下狠手了,光夺权不够,而是打算趁热打铁彻底的赶尽杀绝!
也清楚朝臣们的弹劾乃是受了陛下的暗示,不然,裴安虽被收印,可以往的官威还在,他们又怎敢没有丝毫的顾及一拥而上,落井下石?!
陛下的这一招着实用心深沉狠厉,先趁她与裴安互戕之际,完全坐享渔翁之利,后对其收印问罪,再趁着风头暗暗放风出去煽动百官群起而攻之,不声不响且轻而易举的便就机铲除了多年的隐患!
看来,这次裴安恐怕是在劫难逃了,而陛下隐忍多年终苦熬出头,俱揽大权,恢复了帝王的威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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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寒风瑟瑟,落雪簌簌,空气湿冷的令人战栗阵阵。
裴府内外设下层层把守,只闻阵阵沉重的脚步声在空中回荡着,队队御卫个个玄面严肃,正在交替换岗巡逻。
而此时的大院内冷清凄凉,除了风声与脚步声,便再无其他,空旷的仿佛如虚境一般,早已不见往日热闹的氛围。
早在陛下下旨监禁裴安时,裴府上下连主带仆一干人等,全部都清谴去了别院暂住,现下的整个府院除了那些御前看守,便只剩裴安一人了,活脱脱一间特设的大牢房!
之前,陛下说是为了顾及裴安的面子,才没有将他下狱,可眼下这种境地,比将他下牢还要令他颜面无存,可以说,陛下是在对他采取着精神的折磨。
一间古雅的厢房内,一豆烛火正燃着。
昏黄的灯影下,坐着一道佝偻的身影,面上染满沧桑,就连发间都添了许多白发,而这道身影正是权倾朝野多年的大司寇裴安。
从那如此颓败的样子来看,也着实被折磨的不轻了。
此刻,他正握着一道签言出着神,眼神浑浊且呆滞,只见竹签上刻着一排细密的小字,写到:半世功勋,半寥落,一夕落魄众人唾!
这还是早年他心血来潮从一名游方相士那里求来的一道解仕途的签文,当时,他初得这道签文时还为此发了怒,愣是赏了那个可恶的相士五十大板,将其轰出了东都。
后来,怒气渐消,也便没怎么将这道签放在心上,可心中却一直隐存着一个解不开的疙瘩。
而现在想想,眼下的田地,不正应验了这道签文吗?
呵,他费尽心机大半生,为名为利,为权为功,到最后却是机关算尽枉聪明,落得如斯下场,早知如此,那他当初还不如闲云归去,乐得自在的好。
裴安苍凉的苦笑着,‘喀吧’一声折断了那条竹签,最后,投入了炭盆中,红艳艳的火苗一点一点吞没了断签。
他默默的看着签言遇火成灰,火苗渐渐转小,直至彻底平息,才要起身回内室休息。
突然,却自房门口涌进来一股寒风,霎时吹起炭灰,飞扬迷眼,火星跳跃。
裴安不禁眯眼望去,待望见来人,面色登时一变,“你是怎么进来的?”
珈蓝不答,而是回身轻轻关好房门,掸了掸大氅上的落雪,之后慢慢转身,扯着凉薄的唇角,自负道:“你觉得区区几个小卒子,就能难倒我吗?”
裴安黯眉,自当然清楚他的实力,这世间恐怕还没有谁能拦得住他,再有,他的权利之大,在自己倒了后,那么更没有人能去制衡了!
思及此,他的心中猛然一沉,并不是在为将来王朝的运数远忧,也没那个心思了,而是在惊虑着他的来意!
不知为何此刻他的心越来越慌,越来越没底,可面上还是波澜不惊,随之冷哼一声,“哼!今晚国师大驾到访,该不是特意来炫耀本事的吧?!”
珈蓝淡笑着摇头,显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当然不是!不过,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并不是来奚落嘲笑你的!而是……”
他的话戈然而止,只扬起泛着冷邪之光的眸子,不怀好意的望向对面的他。
那样阴晦的眼神直戳裴安眼底,背脊一阵发寒,心也在瞬间沉到了谷底,脚步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步伐却是那样的踉跄。
忽而,但听珈蓝不紧不慢的开口,“我早就料到你会有这个下场,你知道你蠢在哪里吗?蠢在你太过心急,也蠢在你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更蠢在你有与我一拍两散的心!若你能安于在我之下,我本可以替你求求情的,可现在,你这个愚蠢的糟老头子,只会是我的绊脚石!”
他就知道他早想将他一脚踢开,欲独大独尊!
果不其然!
为此,裴安却是狂笑出声,“哈哈哈……说的真好听!你会帮我求情?呵,怕是还要狠狠踩上一脚才觉解恨呢吧!不过,你也别得意,我今日的下场,便是你将来的写照!”
最后已是有些咬牙切齿。
珈蓝倒也不恼不怒,挑眉道:“猜对了,我根本没打算要帮你!”
这话说的似是在故意气他。
而裴安也的确被气到了,脸上一阵阴晴不定,然而,会有今日这样的局面,还不是怪自己养虎为患!
想到此,似动怒般嘶声下起了逐客令,“少给老夫废话,若看够了笑话,就请你赶快滚出老夫的视线!”
“不急,有些事本国师还没有办完怎能就此离去?!你不是一早就想要和我划清界限吗?那好,我现在就成全你……”说话间,珈蓝已缓步栖身向前,嘴角噙着一抹阴冷的笑意。
他难道是要……没等深想下去,裴安便已大变了脸色,待接触到他唇边扬起的邪笑,心不由得咯噔一下,声音亦不受控制的带着惊意,“你、你不是说会损内力,不会轻易用……”
话未说完,便被男人打断了,“是,我是说过不会轻易动功,可我想你是误会了我的意思,第一,我这么说无非是想让你放松戒心,拖住你对我下手。再有,我是要将功力保留在最关键时刻在用,能成为这个关键时刻的最关键之人享受此摄魂大法,该是你毕生的荣幸!”
他边说边脚步未停的继续向他迈去。
裴安自然知道自己倒了对他没好处,更甚他怕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