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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业784-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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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僵住,心底发凉,一股怒火却冲上来——从未有人敢对我如此放肆,公然出口轻薄。

    “豫章王英雄盖世,若是知晓他的王妃失贞于贺兰余孽……”他目光灼灼如火,笑容阴冷逼人,“你说,萧大将军会作何感想?”

    我霍然抬头,如被惊电击中。

    贺兰,他是贺兰族人。

    贺兰氏,这个部族几乎已经被人遗忘。

    百余年前,贺兰部从一个小小的游牧氏族逐渐壮大,划疆自立,建国贺兰,向我朝按岁纳贡,互通商旅。许多贺兰族人与中原通婚,渐渐受中原礼教同化,语言礼仪都与中原无异。

    后来,时逢七年之乱,突厥趁机进犯,贺兰国为求自保,归附了突厥,与我朝交恶。

    突厥人占据北疆多年,直至被萧綦大破于朔河,僵持三年,终于败走大漠。

    当时贺兰国追随突厥与我朝为敌,截断我军必经之路,烧毁粮草,逼得宁朔将军萧綦勃然大怒,挥军围困了贺兰城,逼令贺兰王自尽,世子率全城出降,向萧綦立誓效忠。

    萧綦留下一支卫队驻守贺兰,大军继续向北追击突厥。

    未料,城中贺兰氏王族趁萧綦一走,再次发动叛乱,杀死驻城守将,与突厥两面夹攻,合击萧綦大军。那一战,我军损失惨重,血战两天两夜,终于击退强敌。贺兰兵马被歼灭殆尽,王族退缩城中不出。贺兰世子再度请降,萧綦不允,挥军破城而入,将贺兰王族三百余人全部处死,贺兰世子全家枭首于市。

    “王妃,你可知你那夫君的赫赫功勋,是如何得来?你满门荣耀之下,又有多少冤魂枯骨?”他倾身逼视我,目光如霜刃,一张面孔煞白得怕人,“贺兰氏覆国之日,王族上下三百余人,被他尽数屠灭,连刚降生的婴儿也不放过!平民百姓被铁蹄践踏,如碾死一只只蝼蚁……”

    我咬唇凝坐不动,不愿在他面前流露半分失色,心中渐渐冰凉,热血却从耳后直冲上脸颊。

    他霍然直起身来,眼底似有两簇幽幽火焰,直迫向我心底,“你可见过孤寡妇孺,活生生冻死饿死,倒毙道旁,尸骨任野兽啃啮;白发老人亲手掩埋惨死儿孙;村庄转眼就成火海……只因为他们不是中原人,就该遭此惨祸?”

    我猛然闭上眼,不敢再听,不敢去想,眼前却浮现一幕幕血红景象。

    这不是真的,他骗我!心中有个声音兀自不甘地回响,豫章王是盖世英雄,绝不是他所说的暴虐无道之徒!

    纵然心中万般惶惑挣扎,我仍咬紧牙,一语不发。

    咽喉猛的一紧,旋即剧痛。

    他狠狠扼住了我,双目赤红如血,将我摁在椅上,坚硬的扶手抵得我后背几欲断裂。

    我却连一声痛呼都发不出来。

    “别摆出这副装模作样的表情……我看你能有多高贵,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他暴怒,将我猛拽起来,拽向他身前。

    他手骨嶙峋,力道却奇大,我被拽得直跌向榻边,跌伏在他怀中。

    惊恐挣扎中,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然反肘撞向他胸口。

    一声低哼,钳制我的力量陡然松开,我跌倒地上,抬眼却见他单手捂胸,胸前伤处泅出鲜红一片。

    他恨恨看我,面孔惨白,陡然身子一颤,闷声呛咳,血沫溅出唇边,触目惊心。

    我掩口忍住惊叫,心中骇茫跳突。

    霍然瞥见榻旁窗户半掩。

    布帘隔断了门外监视的目光,没有人听见里面的响动,榻上此人伤病复发……眼下,正是逃走的机会。

    我顾不得避讳,忙踏上床榻,绕过那人蜷缩的身子,推开了窗户,一股朔风直卷进来。

    外面是灰黄凌乱的草场,我一咬牙,正欲矮身穿出,忽听身后一声哀哀呻吟。

    只见那男子捂胸颤抖,仿佛忍受着极大痛楚,竭力向榻旁药碗伸出手,却差了一点够不到。

    他瘦削身躯蜷缩如婴孩,喉中发出低哑呻吟,脸色惨白近乎透明,似乎下一刻就要断气。

    我已半身探出窗户,却在这一刹那犹疑。

    他只差一点就可够到药碗,若够不到,只怕就此病发死去……我撞他那一肘,也未料到会引发旧伤,以至要他性命。

    眼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因我之故,命悬一线。

    可他是外族余孽……我心中纷乱,只觉一念之间,便是生死之别。

    莫非今日,一个好端端的人就要死在我手里?

    那人却突然睁眼,向我看来——刹那间,我仿佛看见了子澹,昔日病中的他,也曾这般单薄无助,也曾这般哀哀看我,不愿我离开他病榻前半步。

    就是这样哀哀的眼神,剜进我心底,心上似软软塌陷了一处。

    罢了!终归是一条性命!我一横心,退回榻下,将那药碗端起。

    他已没有抬手的力气,我只得将药碗凑到他嘴边,将药汁一点点灌进他口中。

    他喘过一口气,依然面色惨白,只是定定望着我,眼神凄迷,如孩童般无助。

    这眼神,不知为何,竟让我端着药碗的手,微微发颤。

    他整个人倚在我身上,蹙了眉,微微喘息。

    我抬起衣袖,拭去他唇边血迹。

    再不能耽搁时机,我回头看了看门口,将他放下,转身时袖口一紧——竟是他抓住我衣袖。

    “终归是救了你一次,放我走吧。”我叹口气,抽出衣袖,俯身穿窗跃出。

    跌在窗下松软的草垛上,我踉跄爬起,发足急奔。

    奔出不过数丈,脚下突然一绊,被衣带缠住,我摔在地上,撞得膝头生痛。

    眼前却亮了,雪亮,刀光雪亮。

    我缓缓咬牙坐起,一颗心直堕入深谷。

    “你当外头十几个人是瞎的么,说跑就跑得了?”一个粗浊的男子口音哈哈大笑。

    一双粗黑的手伸向我,我侧身避开,冷冷道,“不必劳烦,我自己走回去!”

    “嘿,好辣的娘们!”那汉子探手又抓来。

    我霍然抬头,目光冷冷向他扫去。

    那人一怔,被我镇住,愣愣看着我起身,从容理好衣带,一路跟着我走回屋子。

    跨进门内,迎头就是一声“贱人”。

    未待我看得清楚,眼前人影一动,耳中脆响,脸上顿时火辣辣剧痛起来。

    那男装少女,扬手又是一掌掴下,“贱人,胆敢冒犯少主,还敢跑!”

    眼前发黑,口中渗出血腥味……羞痛中,眼泪不由自主冲上眼眶,我咬牙侧过脸,硬生生忍回眼泪。

    少女再度扬起手,却听一声呵斥,“住手,小叶!”

    佝偻长须的老者从那门后掀帘而出,沉声道,“少主吩咐,不可对王妃无礼。”

    “少主怎样了?”那少女顾不得理我,忙扯住老者急问。

    老者淡淡看我一眼,“服药及时,已无大碍。”

    一众人忙于照顾他们的少主,将我再次押回地窖。

    这一次,大概是为防我再次逃跑,将我双手双脚都以麻绳捆绑。

    地窖门重重关上,黑暗中,我对自己苦笑。

    幸好心存善念,否则不知要被他们怎样折磨……早知道跑也是白跑,倒不如多卖些人情给那少主。

    但愿好人有好报。

    未料到,好报果真来了。

    一觉醒来,那少女小叶将我领出,解开绳索,带去后院,不由分说推进一间毡棚。

    竟然有一桶热水,还有干净的粗布衣衫。

    我深深吸一口气,将全身没入水中,顾不得管他们有什么目的,浑然忘却身处险境,只觉有一桶热水洗澡,便已是天大的幸事。

    换上干净衣物,挽起湿发,我神清气爽地步出毡棚。

    小叶姑娘二话不说,上前又将我双手捆绑,麻绳特意扎得紧了又紧。

    我忍痛对她笑笑,“你穿男装不好看,你家少主应当多准备一套女装。”

    她气红脸,在我肋下狠掐一记。

    姑姑说过,女人折磨女人,比男人狠多了。

    我又被带到那位少主的房中。

    他依然倚躺榻上,幽深目光在我面孔上流连半晌,移到我手上。

    “谁将你缚住的?”他皱眉,“手给我。”

    他探起身子,伸手来解我腕间绳索,手指瘦削纤长,凉凉的只带掌心一点暖意……有些像子澹。

    子澹的手,苍白如玉,却温暖轻柔。

    “都淤青了。”他握住我手腕。

    我抽出手,退开一步,静静注视他。

    他亦沉静地看我,良久,忽轻慢一笑,“后悔救我了?”

    “举手之劳,无从后悔。”我淡淡道。

    他沉默片刻,忽又冷笑,“萧綦杀人如麻,倒娶了一位菩萨心肠的王妃,可笑,可笑之极!”

    我亦一笑,“将军若不杀敌,莫非还学医士悬壶济世?”

    他冷哼,“你倒很会维护夫婿,可惜豫章王不识怜香惜玉,如此佳人,却被冷落空闺三年。”

    我紧抿了唇,极力抑制心中羞愤,不肯被他窥破半分窘态,只冷冷道,“舍下家事,何足为外人道。”

    “天下皆知你的委屈,王妃又何必强撑颜面。”他微笑,言语却歹毒万分。

    “你非我,又怎知我委屈。”我傲然道,“萧綦纵有万般不是,也是我王儇的夫婿,由不得外人诋毁。”

    他不语,定定看我,半晌方叹息一声。

    “王儇。”他若有所思,低念我的名字,蓦然抬眸看我,“你为何不趁机杀我,反来救我?”

    我为何救他?因为他与子澹的些微相似,还是因为我的妇人之仁……我亦无法回答自己。

    “人皆有恻隐之心。”我淡淡侧首。

    却听他陡然一声冷笑,“恻隐之心!”

    他目光雪亮,怒色勃发,笑容隐含恶毒,“难得你有这份恻隐之心,倒不如以你之命,替萧綦赎罪。”

    我不知因何将他触怒,当即昂首道,“你可曾听说琅玡王氏有过怕死之人?”

    他灼灼盯着我,胸膛起伏,似压抑着极大的愤怒,“滚,滚出去!”

    至此后,我依然被关在地窖,白天却被带到房中侍侯他。

    所谓侍侯,除了端药递水,只是坐在一旁听他说话,偶尔也受他辱骂。

    我沉默顺从,再不做无谓的反抗,只暗自留心,寻找出逃的机会。

    他清醒时,会跟我说些无关紧要的闲话,偶尔露出些笑容,除此以外,大半时候都在厉色斥骂下属,喜怒无常,动辄责罚甚重。

    唯有昏睡时,神色安恬纤敏,不若平时阴郁易怒。

    渐渐发觉,此人实在孤傲敏感之极,最厌恶受人怜悯同情,旁人即便出于好心,对他多些关怀照拂,他便觉得旁人是在可怜他,立时发怒翻脸。

    那些下属却对他忠诚无比,无论怎样喝骂,都恭敬异常,绝无怨言。
 


帝王业 正文 第7章 险行
章节字数:6038 更新时间:07…11…10 00:30
    窗纸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几欲吹破,外面风声越发呼啸锐急。

    算日子已经过了七天,这里不知道是什么地界,四月天里还常常刮风,最近两天更是风急雨骤。冷风丝丝灌进来,窗缝有些松动,我探手去关窗,袖口却被斜伸的木条挂住,一时勾在那里。

    我用力一扯,不慎撞上木刺,小指被划出浅浅血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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