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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上静默不过三十秒,蔡静怡突然发难,腿抬得老高,看来练过跆拳道,一脚踹在汤佳宜重峦叠嶂似的胸脯上,横眉,“刚才是不是你趁机掐我?”
“我没有——”
“就是你!肯定是你!”有正义之士仗义执言,原来是蔡静怡小跟班王敏仪,“不是你,谁会那么坏,掐Christy大腿?”再补充,肯定,“就是你,死肥婆。”
谁也没有料到,汤佳宜不声不响挨打挨骂半学期,会在这一刻爆发,顶着一百八十磅庞大身躯,蓄满力量向前冲,如同一只丛林里乱窜的小野猪,一头撞上蔡静怡,将她撞出五米远,倒地,不能置信。
汤佳宜大喊:“不是我!不许你们冤枉我!”
蔡静怡暴起,“死肥婆,敢撞我!吃*屎吧你!”
开锣,砰——余音绕梁。
体育场上全武行上演,蔡静怡连同王敏仪二对一,汤佳宜虽然体重惊人,但实际迟钝,不多久已经只剩挨打戏份,无力反抗。
只是这一回特别,因温玉在场外,居然冲动上前,袁珊妮跟在身后更兴奋,旷日无聊,终于有一点点新鲜事可供调剂。
温玉隔开蔡静怡将要砸下去的拳头,“Christy,有话好好说,大家都是同学,没必要动手。”
蔡静怡高过温玉半个头,皱眉低看她,“怎么,你要帮她出头?原来是真的,伟大的伊莎贝拉同这个死肥婆搞同性恋啊!真够恶心,应当报告Mrs。Yang将你们开除出校!”
“你讲话放尊重一点。”
“我凭什么要尊重你?死同性恋!”
一语不合,战况化为三对二,五个女生厮打在一起,无非是扯头发撕衣服,最惨是王敏仪留指甲,抓得汤佳宜满脸血渍。
整班人在一旁看热闹,温玉同蔡静怡对阵,千年难得一遇,万众期待。
可惜体育老师终于调整好心情,一回来又要劝架,口哨吹得人人捂耳朵,叫来隔壁班老师才将几个人拉开。
毫无疑问,要被带到办公室,受Mrs。Yang棺材板一样阴森的脸孔教训。
花样年华,美丽葱郁。
眼前一个个气急败坏,蓬头垢面。脏兮兮白衬衫布满泥,如同野营归来,抗一杆枪就是童子军,器宇轩昂。
Mrs。Yang先叹气,矛头指向温玉,要拿她第一个开刀:“伊莎贝拉,你竟然会犯这类愚蠢错误。我对你很失望。”
温玉低头,很是受教,认错态度良好,“Sorry,Mrs。Yang。”
Mrs。Yang的语气放缓,问温玉:“你来说,究竟发生什么事?”
“体育课上练习篮球,我们几个追一颗球,Cora(汤佳宜)最先抢到球,接下来Christy扑上去争夺,我和Sofia(袁珊妮)同Cora一队,当然去帮忙,谁知道为一颗球抢成这样。是我们错解了体育精神,我会深刻反省错误的,肯请您原谅我们的无知与冲动。”颠倒是非,谎话连篇,一路说下来面不红气不喘,她本来就是好好学生,可信度不低,Mrs。Yang这类冷面判官都为难。
再问袁珊妮,袁珊妮忙不迭点头,“是的是的,就是这样,对不起Mrs。Yang,我们以后会注意分寸。”
蔡静怡在一旁憋笑,憋得面颊通红。
Mrs。Yang皱眉,疑惑,问蔡静怡,蔡静怡看一眼低着头看脚尖的温玉,坦然说:“就是这样,比分始终是零比零,不过多久就要下课,大家都有胜负心,想要赢,不小心弄成这样。”
枪口调整,统一口径,一致对外。
Mrs。Yang最终只能说:“回去每人写三千字检讨,深刻反省错误,就算小惩大诫。”
五颗毛茸茸脑袋向下鞠躬,异口同声喊:“Sorry,Mrs。Yang。Thank you; Mrs。Yang。”
才下楼便放声笑,蔡静怡的书包搭在肩上,冲温玉一挑眉,笑道:“看不出来啊,伊莎贝拉,居然敢跟我动手。讲谎话也有一套,值得学习。”
温玉淡淡斜睨她一眼,也有了和解意愿,“我也未看出来,Christy你,打架这样狠。”
蔡静怡伸一伸懒腰,理一理齐耳短发,说:“我们这也算不打不相识,英雄惜英雄?”
温玉道:“我只希望你不要再欺负汤佳宜。”
“看我心情。”
“她打你一个,还是有几率赢的。”
斜阳晚照,夏日白昼总是这样长,八*九点不天黑,贪恋尘世。
徐千听完温玉同学高美玲汇报,在茶室一字不落讲给陆显听。
这倒是他受伤以来最好笑一件事,笑到腰侧伤口隐隐发痛。
最终总结,“母夜叉,虎姑婆,凶成这个样子,三十岁都嫁不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过渡写写我家温玉悲催又快乐的生活对不起。。。。没来得及写男二。。。。下章一定写!!!!
、段家豪
女人的大脑,理智与感情三七开,典型情感动物,阐述起来更加莫名其妙。可以因你穿错鞋,带错配饰而敌意横生,也可以因一次会意而结伴结帮。
蔡静怡声称,与温玉共过患难就算密友。要拉五个人组Team,提议叫做女高霸王花,要拜天地敬鬼神,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袁珊妮笑她老派,看多粤语老片,不如去拜关二爷,成过命兄弟。
王敏仪同汤佳宜为《纵横四海》里两位男主角吵嘴。
温玉在一旁笑着不说话,她的烟瘾犯,食指中指合拢,差一点就要凭空送到嘴边来。
教学区到宿舍区之间,一道长长阶梯,袁珊妮数过,一共一百九十七阶,更适合向佛的人来此朝圣。
这一队女高霸王花放课后不回家,懒懒散散围拢在阶梯上谈话。
等夕阳下沉,葱绿枝叶晚霞中变换颜色,白袜上落辉,柔柔软软鹅黄色,晚风扫过头顶一片叶,缱绻纠缠不知带去哪里。
她与她们,说话说到喉咙生火才肯散会。
汤佳宜突然站起身,对着脚下漫漫石阶,眼前熊熊燃烧红云,大声喊:“Leslie(张国荣),你千万要等我来嫁你呀——”
王敏仪即刻嘲笑她,“有没有搞错,Leslie才不会喜欢你这种猪扒,啊,肥猪扒。”
汤佳宜拧着眉毛,回头瞪王敏仪,一句话不说。
可惜肥嘟嘟满脸肉,将眼睛挤压转小,鼻也肥成蒜头鼻,阿爸夸她有福,旺夫,宜家,但她不愿听。
一甩头发,转过脸去,抬头面天,隐约有一架客机正从云层中穿过,飞向远不可达地域。
她喊:“我叫Cora,今年十七岁,我喜欢Leslie,我有点胖,但我愿意为你减掉一百磅!”
转过头,对王敏仪,挑衅似的微笑,一瞬间似乎有了勇气,敢赴刀山火海,去天涯海角。
“你一定要等我长大!”
有老师回宿舍,经过长阶,听见汤佳宜嗓音嘶哑声嘶力竭,或木然或讥笑,笑你青春无知,狂妄自大,整日做梦。
可是有什么关系,你的旧年碎梦中,是否一样有过这样一个人,从未出现,却始终伴你每一步。
汤佳宜找到了,温玉呢?
或者这就是早熟的代价。
亲爱的,你知不知,人生荒芜,美梦难寻。
自此后,汤佳宜每日清晨跑够四十分钟再来上学,深夜爬足二十楼才去洗漱。
又因低血糖进院,缺三天课,邀温玉补习。
温玉见到她,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却依旧笑得傻傻,忽然十分想去抚摸她浅棕色长发,骂她一句傻女。
“其实没什么好讲,你至多看看Math,其他都简单。”
汤佳宜匍在桌上,摇头说:“那怎么行,我要样样拿A加才可以。”
她一定要配得上他呀。
又到周五,温玉同蔡静怡聊钟楚红头上发带,时髦又新潮,约定周末一同去买。
校门外站一排圣保罗中学制服,白衬衫,黑西裤,佐灰色底斜条纹领带,脚上穿耐克皮蓬大Air鞋,整整齐齐一字排开,七个干干净净少年,中间穿插一位白人一位拉丁裔突然拔高,气势汹汹,眼观四路,如同黑社会闹场砸店。
蔡静怡不屑,“神经病——”
温玉拉着她绕过这一队瘟神,往巴士站走,越走越是满头汗——身后一队男生跟着她游街。
温玉疑惑,问蔡静怡,“你几时惹到他们?”
“谁说是我?一起去圣保罗看篮球赛,我虽然同那位大波风*骚女吵过嘴,但…………”话未完,两人之间伸出一只手来,碰一碰温玉手臂,小心翼翼。
“请问你是………………”
“抱歉,我不是。”温玉要去搭车。
他跟上来,一块胶,沾上便甩不脱。
“我知道你是伊莎贝拉,周四,圣保罗中学体育场,我遇到你。”右手伸到她眼前,白皙修长,骨节分明,一见即知他未经世事,执着单纯。隔空等她握手,等过三分钟,只能尴尬收手,“我是段家豪,我…………我很喜欢你…………”
温玉稍稍抬头,望见他,不过一百七十公分,干净精致。梳三七分少爷头,鬼知道他擦多少发胶,乌黑短发结块,一根根坚硬,足够拿来做杀人凶器。
他紧张焦灼,经过好一番梳妆打扮心理建设才敢来,婆婆妈妈像个女人。
得她抱歉,浅浅淡淡揭过,“对不起,我更中意Man一点男生。”
有没有见过科普台,快镜头播放一株植物生长凋零过程。温玉开口之前,他是蓬勃生长一日千里一棵苗,温玉拒绝之后,他是瞬间枯萎干涸萎缩一多花。
她一句话成紧箍咒,反反复复在脑中盘旋,“Man一点——她中意Man一点男生——她不中意我——”
蔡静怡低声骂,“神经病——”
但事情未完,下一周周五他带一群兄弟帮卷土重来。
这一回裸上身单穿一件皮革背心,胸口一横排铆钉阳光下银光闪闪。前胸后背青龙白虎,雄鹰展翅。
见温玉来,大摇大摆螃蟹横行,摘下蛤蟆镜,甩头,眯眼,“怎么样,Man不Man?”
蔡静怡同袁珊妮都看傻眼,温玉只想笑,又怕太伤他自尊,只好扮黑脸,看着他终年不见阳光白过女人的皮肤,皱眉说:“我不喜欢白斩鸡。”
“噢——”
温玉担心他要当场哭出声,谁知他恍恍惚惚转身就走,终于有一点点实质的男人气。
莎翁说:“恋爱是盲目的,恋人们瞧不见他们自己所干的傻事。”
十七岁的段家豪,也要为爱追逐,多么勇猛而伟大。
只不过蔡静怡担忧,段家豪是不是从精神病院出逃,劝温玉报警求助。
段家豪不过生活中小插曲,女高生活始终漫长无边。
汤佳宜两周内甩掉十磅肥肉,虽然基数庞大,效果不显,但她欣喜若狂,希望就在眼前,会不会算?只需要二十周就能完成梦想。她整日开心,温玉也因她快乐。
某日放学,温玉突然遇到消失已久的四姐温敏,才过去多少天,温玉已经认不出她。
温敏有没有超过九十磅?骨瘦嶙峋,颧骨突出,原本丰盈的胸部也变干瘪,一夜之间老去十几年,三十五度高温穿一件灰色线衫,不怕中暑脱水。
她显然是为温玉来,一见她两眼放光,拖住她往僻静处走。
温敏身后跟两位黄头发古惑仔,鼻穿孔耳穿孔,站不直,走不正。
温敏开口第一句话是:“阿玉,你有没有钱?接济我一点。”
温玉道:“我身上只有五十五块零花钱。”
“我不信三太会这样小气,阿玉,借我一点点救命钱,明天,明天就还你。”她显然犯了瘾,哆哆嗦嗦,冷汗直下,到这一刻,她什么尊严都没有,跪下磕头也好,舔你鞋跟也罢,只求一口神仙水,救命。
温玉从书包里掏出一叠钞票,递给温敏,“确实只有这么多。”
温敏身后一个黄毛仔突然在温玉脸上摸过一把,笑嘻嘻说:“这么穷就叫你妹出来做啦,肯下功夫,一定忙到脚不沾地。”
温敏用仅剩力气,推开他,指着他鼻子骂道:“死衰仔,敢碰我小妹,叫霹雳哥斩死你!”
“死八婆,你以为你是谁?干巴巴不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