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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样坚强的人,都很难做到全无弱点,完全不受伤害,永远敢直面鲜血淋漓的伤口。他对她所做的一切,正是对着她的命门发出的重重攻击,那样的伤害,无论她怎样强韧也不可能不致命,这个道理他未必不懂,只是他不可能承认。
无论采用何种手段,他最终的目的都只是得到她,而不是要她死,
他在她身边絮絮地说着话,她却静静地躺着,没有丝毫反应,连呼吸也轻微得仿佛随时都会断绝。
他终于累了,侧首笑道:“罢了罢了,你暂时不愿醒就不醒吧,反正宫中多的是妙手回春的太医,再艰难也能做到让你能吃能喝,气血不竭。就当你在睡觉,什么时候睡足了,肯面对现实了再醒也不迟。”
他伸手将她往床内侧推进去一些,自己在她身边躺下,横过手臂挽住她的纤腰,将她拢进怀中,闻着她脸上、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罄香,慢慢地睡着了。
她一直都是强大的,从来没有依靠过别人,任何时候都可以生活得很好,但现在的她昏睡臥床,一声也不能发,比初生的婴儿更虚弱,更需要人照顾,一时半刻也少不得他的关注。
她此时所能拥有的,果然只有他一人。他终于如愿以偿,哪怕她一辈子都这样昏迷不醒,只要不危及性命,那又有什么关系?
他在睡梦里也翘起了唇角,似乎开怀,又似乎悲哀;仿佛满足,又仿佛痛苦。
他确实得到了他想要的人,却并没有完全得到他想要的心。苦恋半生,得到的仅仅是躯壳,难道他真的甘心了?
太医署的供奉医官在万春殿来来去去,试过无数方法,却始终没有办法令昏迷的皇后苏醒。天子虽然没有严令催促太医署,但主理的几名大夫遍查医案,寻访病例,都感觉不妙,暗暗叫苦,只是不敢对天子明言。
东应识人的眼光何等厉害,一颗心又放在瑞羽身上,医官们神色有异,如何瞒得过他?他一怒之下将所有给瑞羽看病的大夫都召来,申斥得面无人色,而后再问:“皇后病情是好是坏?
迎着君王的怒火,没有谁敢对皇后的病情有所隐瞒,一群太医面面相觑,终于由院判上前回禀,“圣上,皇后陛下似乎是在……自绝生机……”
不说实话耽误了病情他们吃罪不起,但说实话也是一件足以要人性命的事。
几名太医汗流浃背,说了第一句,再详细的却不敢往下说了。
“自绝生机?”东应低喃一声,对大夫的这个结论并不太意外,但五指仍然忍不住抓紧了圈椅扶手,过了一会儿才问,“此话怎讲?”
“微臣近日探访了皇后陛下昔日的随侍大夫费仲南,取来了皇后陛下过往的医案。按说像皇后陛下这样武艺高超的人,生机强大得很,绝不应该像现在这样气息微弱,气血虚衰……”
瑞羽经郑怀教导武艺及蓄气之道,常年锻炼身体,又有最好的大夫随行用药养身,连在战场上受过的重伤也能愈合得不留丝毫伤痕,体内生机强大无双。十几年来除去因为李太后驾崩而气虚,被他乘虚而入,下药用针禁制了月余,从来没有病得卧床不起的时候。若不是她自存死志,按她的体质和性格,怎么可能无声无息地病在床上?
东应脸色沉郁,抿了抿嘴,冷然道:“朕不问这些,朕只问你,应当如何医治?”
“臣以为皇后陛下若不醒转,则药石难灵。”
“那你们还不快想办法令皇后醒转?”
几名大夫面对天子的怒火,欲哭无泪,好一会儿才辩解道:“圣上,皇后陛下不醒乃是心情郁结,五脏阴阳不和所致。微臣纵然能下药调理阴阳五行,但对皇后陛下为何心情郁结一无所知,想救醒并非易事呀!”
心病还需心药医,纵然有万千灵丹妙方,心结不解也治不了心病。然而瑞羽的心结所在,又岂能让这些大夫知晓?
青红送走太医,回来看到天子靠在圈椅上闭目养神,想了想,凑上前笑问:“圣上,既然皇后陛下的病情太医署上下都束手无策,您看,是不是还令一直随侍皇后的费仲南大夫进宫听用?”
东应自从太庙一战之后,便知翔鸾武卫对瑞羽个人的忠心远超对君王社稷的忠心,因此在瑞羽未醒之前,只将他们分散囚禁,不敢调用。费仲南是瑞羽昔日亲信之一,自然也在冷落不用之列。
青红的提议东应听在耳里,却没有应允,“此事朕自有考量,你们都下去吧。”顿了顿,见青红还在犹豫不退,勃然大怒,喝道,“下去!”
青红终究不敢逆君之意,惶然退了出去。东应独自一人呆怔良久,才起身走到瑞羽床前坐下,轻轻地唤了一声:“阿汝!”
他捉住她的手,轻轻地握着,感觉不到她的抗拒,同时也感觉不到她的活力。他的心蓦然一阵痛楚,面上却笑意盈盈,道:“阿汝,我知道你听得见的,你只是生我的气,不肯理我,不愿应我而已。太医署的大夫说你现在是自绝生机,心存死志,是不是呀?”
瑞羽静静地躺着,连头发丝也不见半分颤动。他的笑容里陡然添了几分杀气,凑近了她慢声道:“阿汝,你不会真的想自绝生机吧?那可不行,你要是死了,我会让很多人为你陪葬的。”
他温柔地将她的手抬高,放到嘴边,一根一根地亲吻,轻笑道:“比如说长公主府长史周昌、幕府主簿言诤等二十几名你的亲信臣属,昔日在你麾下效命、如今正奉诏往京都述职的三边将领,还有服侍你的侍人……这些人对你忠心耿耿,誓死不二,你能不管他们吗?”
他熟知她的性格,清楚她一生重情重义,不愿有负于人,更不愿无故连累臣属,因此便按照她往日的秉性拿捏着她的要害慢慢地絮语,细细地宰割,想逼迫她醒转出声。
可是他忘了,她想要的东西统统都被他毁去,他给予的东西统统都不是她要的,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值得留恋?
人只有在有所欲求、有所渴望的时候,才会受制于人,才会束手缚脚。可他当日的所作所为,无异于将她所有的欲求与渴望统统摧毁,将她一切感情都挫成了飞灰。
她已经没有欲求,也就没有了生志。一个无所眷恋的人,你还能拿什么去要挟她、控制她?纵使他再将他的威胁说得可怕千倍万倍,她也已经不再倾听,沉静得没有丝毫生气。
夜幕降临,阴沉的天空无星无月,唯有殿外回廊间的宫灯远远她透进几缕幽光,将他的身影拉成一道暗沉的影子。
侍人敲打着云磬报时的声音穿透宫门,落进他的耳中。他怔忡抬头,突然唤人将宫中所有的火烛点起,然后除去衣裳,将她搂进怀里,在她眉目间吻了吻,笑得极坏,“阿汝,我今天想跟你叙叙夫妻人伦之礼,你肯不肯呢?你不说话,我就当你肯了。”
他沿着她的脸颊吻下,含住她的嘴唇轻轻啃咬,手掌在她耳郭下摩挲着,一点一点地往下滑,“阿汝,往日我们夫妻相处你都不愿意有烛火,彤史女官也被你赶在外面。其实我一直都想在明亮的灯光下好好看看你的,只不过怕你生气不敢说而已。现在可好了,你不说不动,乖乖地任我为所欲为,总算让我一偿夙愿。”
烛光给她的肌肤蒙上了一层浮华,她安静地躺在他怀里,单衣被他指尖挑开。他低头沿着她的脖颈往下吻,脸蹭着她的肌肤,品尝美味佳肴般地细细亲吻,密密舔吃,像是一只捧着美食陶醉其中的啮齿动物。
她满头未束的青丝顺着优美的颈线泻下,在挺拔的秀峰前蜿蜒流开,露出峰丘顶端的两点樱红,往下便是紧收如束的细腰,曲线如水滑下,微丘坟起之地,芳草萎萋,弯弧如月,两条修长光润的玉腿并拢。他在这美妙醉人的旖旎风光里口干舌燥,目眩神驰,喃喃惊叹,“真美……”
他手口并用,握着她胸前的丰盈香雪,扪着雪峰顶端的樱红叹息,“这里美……”
唇舌流连而下,短髭刷过她小巧椭圆的肚脐,“这里也美……”
手口留下的殷然水迹和他身上滴落的汗水绵绵密密地遍布她平坦的小腹,他摩挲着她柔滑软韧的腰肢,“这里更美……”
他亲吻留下的嫩红印迹桃花般地开遍她全身,他深深地吸气定神,压下勃发的欲望,扯过香枕,垫在她的腰下,捧起她的雪丘,以指轻梳她腹下的芳草,在她大腿根部扪叩,嘻唁笑着,“其实更美的是里面……阿汝,今天的灯光很亮,可以看得很清楚……更重要的是,侍御的女史都在寝宫里没有退走……你是醒来阻止我呢,还是任我胡作非为?”
无人回应,他也不着恼,分开她的双腿,手指穿过草丛,拨开拢闭的洞府,将嫩蕊娇花的景致尽收眼底,惊奇而促狭地笑道:“其实你不醒也不错,你要是醒着,肯定不会顺着我的意思让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样的景致我可就看不到了……”
他口中调笑,手却没停下,放肆地在花朵间抚弄挑逗,中指滑进花径里探索搜寻,看着掌下的花朵慢慢地舒展,娇蕊带露,艳色深浓,他忍不住欲欠焚身,恨不能将她整个嵌进怀里,与自己融为一体。
她仍旧不愿醒来,只是身体却在相拥的激情里不自禁地轻颤,心跳比之以前快了几分,仿佛静水微澜。他沉溺于她这自然的反应中喜悦而心酸,喃喃低语,“阿汝,别再睡了,你一生好强,从不临阵脱逃,既然恨我那就用尽手段来和我相争吧!难道你真的愿意不言不动,任我摆布?”
第八十八章 一线转
两名大夫神色古怪,偷偷对视一眼才道:“圣上,皇后陛下有孕在身,用药不能不慎,所以……”
曙光微现,青红和柳妙率人入侍。皇后仍旧沉静昏迷,天子却早已醒来,嘴角嗡着愉悦的微笑,眉目含春,正将她揽在怀中临窗赏花。
青红一怔,脱口问道:“陛下,可是皇后陛下的病情有所好转?”
东应伸了个懒腰,笑而不答,吩咐道:“令医侍进侍,服侍皇后盥洗,准备礼服,今天她要与朕一起上朝。”
青红以为瑞羽已经醒了,大喜应诺,但近前一看瑞羽并没醒转的迹象,不禁愕然道:“圣上,皇后陛下并没醒啊。”
“她睡得已经够久了,也该醒了。你只管服侍她沐浴更衣便是。”
天子上朝,在御座之后另设一席,以珠帘相隔,朝臣透过重重帘幕,隐约可见内中一人凤冠冕服,云鬓花颜,背靠圈椅安静地坐着。
天子大婚的册立礼上就已经宣布与皇后同朝称制,时隔月余,皇后的身影出现在御座之后,虽不是太令人意外,但仍旧在文武百宫中激起了一阵涟漪,微波荡漾。
虽然整个朝议过程中御座珠帘之后的人一直很安静,但这天的朝议仍旧有一股异样的气氛。昔日隶属公主府麾下的翔鸾武卫旧属对于故主果然与天子并为二圣,暗暗欢喜;而执守礼法的文官见皇后在御座之后垂帘听政,则心中不满。政事堂需要奏请圣裁的事务钦定之后,便有谏官出列进言反对皇后听政。
新朝建立不久,朝臣皆以务实进用,好以危言耸听、邀宠博君欢喜的言官甚少。皇后功勋彪炳,声名卓著,谏官们进言也不至于妄谈妖颜祸国,只是以开了皇后听政之例则后宫嫔妃日后难免借例干政、易成祸端一类的理由奏请皇后避席。
天子等谏官言毕之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