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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江容卿始终觉得,自己的生命应该终止于她阿娘闭上双眼的那一刻,这样才对。不应该有江孝宗,不应该有赫连东祁,更不应该有苏延景。她活着,是上天的施舍。
“江容卿,或许你会觉得好笑。不过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你为之想要拼命的东西是什么的时候,你就会喜欢上这种刺激的感觉的。相信我,我说的是真的。”赫连东祁这样告诉江容卿。
“哦。”江容卿淡淡应了一声。
然而江容卿对于赫连东祁也有十分简明扼要的评价,就是“多管闲事”。用江容卿的话说,在不久之后,赫连东祁似乎猛然惊觉自己有那样伟大的志向,他变得有血有肉。而每天站在他身边的江容卿却理想枯竭的有如行尸走肉。所以赫连东祁开始同情江容卿。准确的说,他同情每一个没有志向的女人,他觉得她们只算的上是女人而已。所以,作为他生命陪伴中不可缺少的两个重要的女人,赫连东祁很快就近帮梁以柔找到了生命的志向。
☆、第四十章·相守难相扶(中)
然后,当江容卿因为赫连东祁有命没命的问题辗转了几个晚上之后,她很郑重的请求赫连东祁给她一个志向。所以,赫连东祁也毫不吝啬的顺水推舟,帮江容卿找到了她应该为之奋斗的目标。
赫连东祁说:“江容卿,人,不能到了要死了才后悔。”
江容卿想了想,问道:“那活着后悔,岂不是更痛苦呢?”
只是江容卿没想到,在很多年之后,这句话一语中的。那个时候的她更没想到,有一天她会恨赫连东祁,恨到骨子里。
对此,江容卿在某段时间一直很感激上天让自己遇到了脑袋十分好用赫连东祁。否则她说不定真的是像赫连东祁说的那样,行尸走肉,碌碌无为。在不久的将来嫁一个男人,生一堆孩子,然后在死之前铭记要把自己存了一辈子的那么点儿私房钱均匀的分发给床前盯着她指甲缝儿里的金银的孩子们,以免他们在她死后还翻箱倒柜的整的她不得安生。
赫连东祁告诉江容卿:“江容卿,我知道你希望的是什么。我们一起。我帮你解决那些你恨的人。你帮我解决我觊觎的位置,怎么样?”
“我有那么大的能力?”江容卿显然很讶异于自己在赫连东祁眼中的地位。
“有,只是你没发现而已。”赫连东祁对江容卿说:“利用一个人的愧疚心,要比利用一个人牵制另一个人要更有用。”
江容卿想了半晌,说好。虽然那个时候的她并不明白赫连东祁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她觉得至少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这笔买卖很划算。尽管在当下,她模模糊糊的感觉,自己对于某些人的恨,还没有那么的刻骨,只是因为不喜欢,只是因为有人告诉她,一个人不是生下来就要被别人欺负、生下来就要被丢弃。所以在很多年后,江容卿会讨厌赫连东祁的原因之一,也有一部分因此。
不过那个时候江容卿很欣喜,不是因为她自觉自己的志向有多么的有意义,只是最起码她觉得自己至少也跻身在赫连东祁口中“有用的东西”之一的行列。
虽然时至今日,江容卿猛然惊觉,不管是梁以柔的志向还是自己的,都是为了赫连东祁的。梁以柔的志向完完全全就是赫连东祁,而她的志向是江家,更正确的意思是,能够拱手让人的江家。只是赫连东祁没有告诉她,她要害死江孝宗,遇见苏延景,然后再次被抛弃。
在很多年后的今天,江容卿接过苏延景递给自己的账本,抬头瞧着苏延景珍之重之的样子,暗自发笑。她翻开上头一笔笔清晰明了的账目,讶然之余,她猛然惊觉,自己当初的志向一时间身价飞涨,是有几分几厘的金银价值。而赫连东祁又是多么的有远见。他竟然比她还清楚,成天哭穷的江老头儿隐而不报了多少钱财。
“苏延景,你说,这得够我不种玉米地活几辈子……我都可以养你了苏延景。”江容卿抬起头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欣喜着告诉苏延景自己的想法。
“九牛一毛而已。”苏延景淡淡敛了敛嘴角上的两撇小胡子,对于江容卿时不时的异想天开早已习惯成自然。
在某天晚上江容卿蓦地睁开眼。她忽然发现,如今江家败了,她的志向也算是全了。那之后呢?她再不能去问赫连东祁要个志向,她很怕赫连东祁再要就该是她的命了。
所以在第二天,江容卿望向眼前专注着将一笔笔账目悉心教给她听的苏延景,猛然开口道:“苏延景,你的志向是什么?”
苏延景一愣,抬头看着她蹙眉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江容卿丢开手边的账目,支着下巴说道:“你觉得,人没有志向,是不是很没用呢?”
“一辈子那么短,也不是每件事情都要想的清楚的。那么不累吗?”苏延景想了想,很认真的对她说。
江容卿沉默了,她不得不承认,苏延景这么说,也是没在错儿的。不过她也可以确信的是,苏延景应该就是个没有志向的人。否则,他怎么可能爱着一个女人,又娶了另外一个女人。另外一个女人刚刚死,又在逼不得已之下跟自己至交的女儿相爱呢?
“苏延景,人是会变的,包括想法。你懂不懂?”江容卿丢了手中的账本问苏延景。
“不懂。”苏延景摇了摇头。
“就比如,一个人,一开始很爱另一个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就不爱了。”江容卿咬牙憋闷了半晌,又皱着一张俏脸,道:“我有志向,你懂不懂?”
“什么志向?”苏延景淡淡的漠不关心的模样儿。
“你。”江容卿咧嘴笑了。
自那日之后,原本没几日就会至江府一趟把各个店铺里的账目交给江容卿的苏延景,便换遣了小厮来递账本。偶尔里头还夹了小笺,无非是几笔要注意的账目。江容卿瞧着奇怪,便有意无意的问是苏老爷可是身子不适了,小厮也只说是没有,道是这几日自家老爷事忙。江容卿便也没再多问。江容卿想,苏延景该是怕了她了。
可又没几日,便是连小厮的人影也见不着了。江容卿想着,该不是苏府里头的小厮也跟着老爷子一样事忙了吧?对此江容卿一直有很好的习惯,想不通的事情便不再多想,丢了账本便出门去找赫连康懿吃酒。
看起来,赫连康懿和江容卿的关系倒是突飞猛进。
这几日赫连康懿很是殷勤,当真是把他压箱底私藏的好酒都贡献了出来,很得江容卿的心思,迎合了不少赫连康懿的笑脸。有回也是醉极了,跟赫连康懿提及赫连东祁当日“志向”一说,赫连康懿楞了半晌对江容卿说:“不过是个名头罢了。想要的东西,就得需个理由,不想要的,也得有个由头不是。听起来冠冕堂皇一些。”
江容卿听不大懂,更准确的说是不太想懂。自从江孝宗走后,就连江容卿自己个儿都觉得自己飘忽着没个定性。许是从前那些个“聪明绝顶”用光了,现下就只剩了“愚昧无知”了。
只没几日的功夫,江容卿没等到苏延景,没等到苏延景府上的小厮,却等来了苏祯苏大少爷。
“江容卿,好久不见。可是愈发好看,叫我挪不开眼了。”苏祯挡开了一旁正欲上前拦着的木兰,轻声开口。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江容卿懒懒的抬眼瞧着倚在门前笑的愈发邪气的苏祯,一身乳白的长袍倒显得他秀气。江容卿上下打量了一番忍不住笑了,理了理肩头的青丝一边恣意开口道:“我们江家二小姐怕是现在都没得这个待遇。苏大少爷未免对我这个落魄小姐太‘客气’了些。请进吧。”
“江家三小姐这话,未免自谦了。”苏祯有意无意的看了江容卿一眼,颇为无谓的闲闲说着,径自撩袍坐了下来,一边说道:“现下这惠阳城里头不知道有多少人失望。长眼睛的都能瞧见,江家还是原来的江家。只是他们不知道,先前江家二小姐有的,江家三小姐没有。可是现下,江家二小姐没有的,江家三小姐该是更甚才是。”
☆、第四十章·相守难相扶(下)
江容卿一愣,显然苏祯这话是说给她听的。可苏延景当日将账本交给她时,只说是不要太出风头,日后也要做事,自然隐晦许多。可现下苏祯到底像是知道多少似的,的确叫她心惊肉跳了一番。
江容卿笑了笑,面上无异。缓缓坐起身,闲适的歪在榻上给苏祯倒了茶水。垂着眼皮不咸不淡的开口问道:“又是有的又是没有的,绕口令吗?苏少爷是在府里头读了几日的闲书,竟也读出几分见识来。我自认才疏学浅,大字儿不认得几个的,只是明明白白的摆在桌面上的话,苏少爷现下的意思,我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不过是玩笑,三小姐不必在意。咱们苏家江家也算世交,我可不跟你绕那些个没用的弯子。”苏祯自顾自的捡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接过江容卿递来的茶水在嘴边砸砸茗了一口,才抬头悠悠说道:“不过,江家三小姐聪慧过人,我的意思,自然也是懂的。”
江容卿余光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苏祯,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懒懒应付道:“多谢苏大少爷抬爱。既然苏少爷都这么说了,那怎么着也得容我好生顿悟几日不是。”
“自然。三小姐有的是时候。”苏祯意味不明的挑了眉头,从怀中抽出张喜帖缓缓推到江容卿面前,笑道:“届时,恭请江家夫人小姐大驾。”
“哟,这红色儿刺眼的,江家多久没得见过这样喜庆的颜色了?”江容卿似笑非笑的瞥了跟前儿的喜帖一眼捏在手中,一边弯了眉眼看向苏祯问道:“先前怎么没听说,是哪家的小姐这么有福气。”
苏祯端起茶盏灌了一口,对上江容卿一双笑眼,接口道:“倒也不是什么大家小姐。族里头几家老人都是满意的,况且也是世交。苏家虽不及江家家大业大,可是有个女主人,也是要的。”
“这倒是呢。”江容卿一边懒懒点头应付着,一边展开手边的喜帖,上头红纸黑字的却叫江容卿怔愣的半晌说不出话来:“苏……老爷?”
“你是不是也没想到?!”苏祯瞧着江容卿,显然一副得偿所愿极兴奋的模样儿,眼中一闪而过的精明在对上江容卿打开喜帖时霎时间苍白的脸色而缓缓挪开,嗤的笑道:“你倒没叫我失望。江容卿,你这表情倒是跟我方知道这事儿时候的模样儿差不多。我就是为了瞧瞧你的表情来的。看来,我得偿所愿了。”
江容卿不自觉的捏紧了手中的喜帖挑眉道:“是吗?……”
“你知不知道,说来也好笑,我爹原先也是不同意的,到底怕旁人家说闲话。只是这几日也不知怎的,怕是想通了,也就允了。”苏似是无意的叹了口气,搁了手中的茶盏自顾自的说道:“要说我们家老头儿这老了老了红鸾运也足,叫我都羡慕。虽说吧那姑娘我见都没见过,可是听说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儿。人家姑娘竟也愿意。”
江容卿耳边嗡嗡的,脑中闪过那日自个儿最后一回见到苏延景时,苏延景欲言又止的模样儿,怕早是知道了这事儿。可是竟一字未提。直到苏祯又是唤了她几声,她这才转头看了过去,生硬的扬起唇角说道:“美人在怀,哪里顾得上那样许多呢?你也不多体谅着些。”
“咱们想到一块儿去了。这不,我也就大方这么一回不是。”苏祯合掌,全然一副寻着知音的模样儿,并不再多言。几句话下来,见江容卿懒懒的,苏祯便是起身。那双与苏延景极像的丹凤眼瞥到江容卿身上乐道:“得了,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那到时候,还请夫人小姐赏脸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