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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如今看起来,泽彼之富足绝对不容小觑,怪不得本家大哥为辅佐宥连策而意外暴毙,尽管女王因此失去重要的继任者却未曾向宥连策追讨责任,恐怕这个天下还找不出哪个国家敢跟泽彼正面挑战吧。
宥连策担忧的瞥了瞥趴卧在膝头的墨辛,她病怏怏的样子让他分心伸手给她拉拢毛皮披风,星夜兼程从双鼓城赶来吐曲,两天前她不幸感染风寒,没有神医咏芫在侧及时诊治,一直不见明显起色,亏得尚未引发更大的病症,想必恰如咏芫所言,迟瑰在贝岚城已将恶疾完全压制。
马车走走停停,行进得十分缓慢,宥连策不由得低语道:“再忍一忍,马上就到官邸了。”
墨辛懒洋洋的不想理他,却无法忽视他始终扶在肩上的手掌,暖暖的温度和温柔的力量实在容易扰乱心神,这一路他总是这样软硬兼施要她接受他的存在以及,他的宠爱。
“陛下。”窗外策马奔来一人,弯腰低头道,“微臣迎驾来迟,让陛下受扰,微臣罪该万死。”
来人是掌管北地三城的节度使晁彧,自从接到宥连策即将取道咖夏转乘船南下的消息,每天引颈期盼之余又命令彻底翻修老官邸、加固城防、冲洗街道,只图把宥连策伺候得龙心大悦,来年回独岛述职也好面上有光,不料因着他连番大动作,陛下大驾光临咖夏的消息不胫而走,故而造成今日全城轰动,阻得圣驾寸步难行的景象。
百姓越是群情激动,晁彧越是心生不妙,宥连策此次是微服出巡,并未惊动任何地方官员,却不知何故回程时特别知会了他,而他不敢妄自尊大以为陛下对自己另眼相看,因有前车之鉴,宥连策毅然决然罢黜沿用百年的城主制,不惜内战两载,充分说明伴君如伴虎,君心莫测,何况现在他的权力远远不及过去城主之位的小小节度使,废掉他易如反掌,倘若他一不小心行差踏错,下场如何简直不可想象。
宥连策冷眼睨着晁彧,此人虽有些好大喜功,但不失忠心耿耿,遂也懒得挑他的错,淡淡道:“你赶紧遣人疏通道路,我累了。”
“是,是,是。”晁彧连声点头领旨,吓得一背冷汗。
“等一下,叫你的人不可扰民。”宥连策喊住扭头就要走的晁彧,警告他别为着执行命令粗暴轰赶民众。
“微臣遵旨。”
被护在宥连策羽翼下的墨辛心头一动,这男人倒是有颗爱民如子的心,偷偷掀起眼皮仰望他,只见他对着窗口挥动着手臂,一脸友善可亲的笑容,脑海里蓦然闪入一副熟悉的画面——喧闹的街头,威风凛凛的驾辇,一个丰神俊秀的尊贵男子,同样仰视的角度,惊鸿一瞥!
感受到她身子猛然僵硬,宥连策连忙低头查看,“辛儿,你怎么了?”
墨辛说不出话,好像有什么东西钻进心底,疯狂啃咬撕扯血肉,剧烈的痛感飞速袭击四肢百骸,害她哼不出声、喘不过气……
“辛儿你到底哪里不舒服?”宥连策放下车帘将墨辛拥入怀中,惊恐的脸笑容退得一干二净,甚有苍白之色,凑过耳朵听不见她出气声,急忙抵住她后心灌输真气。
墨辛受了真气之力,张嘴哇的吐出一口黑浊浓血,宥连策难以置信的瞠大眼眸,咏芫不说可保她两年平安无虞的么?这又是怎么回事儿?莫非她提前毒发了?
宥连策神魂俱裂,死死抱住她,恐慌的细碎道:“不要,辛儿,不要……”
吐了血,墨辛觉得心痛得没那么厉害了,只是浑身脱力,头却吃重昏沉,绵软的靠着他晕了过去,被黑暗夺走意识前,她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句:“我,没事儿……”
宥连策松开她,用手指探她颈侧脉搏,脉象渐渐趋于平稳,而她的呼吸也恢复了正常,貌似危机已过,他形容不出此刻的心情,嗓子眼阵阵发紧,无力且无助的唤她:“辛儿!”
……
墨辛忽然发病,让宥连策尝到了绝望的滋味,连下三道诏书给凯维,命他不管迟瑰提出什么条件一律应承,只要他尽快拿出落翅红芯。
墨辛昏迷了一天半便醒了,但因为宿疾的缘由,宥连策怕节外生枝没有准许御医医治她的风寒症,此一拖延病情加重,所以墨辛卧床大病了一场。
期间宥连策衣不解带,寸步不离的守护着墨辛,疲倦与担忧让他青髭满腮,眼尾细纹刻印,看起来比病中的墨辛更萎靡憔悴,禾禾几度规劝他歇息梳洗一下均被他无声拒绝,就连墨辛也忍不住叫他去打个盹,他却目光灼灼一眼不错的盯着她,活像她要狠心遗弃他似的,逼得她狼狈赧然的败下阵来,随他去了。
治疗风寒的汤药多半添有安眠的成分,墨辛喝了时常不分昼夜睡得天昏地黑,睡得她手脚酸软,背脊发硬,所幸近日病况好转,药的剂量随之减轻,相信过不了两日便可试着下床走走,活动活动筋骨了。
这日睡到后半夜人清醒过来,墨辛就这微弱的烛火看着头顶的锦绣纱帐,她的一只手被某人握住不放,而这个某人伟岸的身躯蜷缩在床头,脑袋正枕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哪怕梦中亦浓眉深锁,睡得极不安稳。
过了好一会儿,墨辛扭头看看他,认真思考要通过什么方法在不吵醒他的前提下,顺利抽出自己的手呢?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真不愿费这个脑子,他作甚不回房去睡偏要委屈自己不可?
又过了片刻,墨辛敌不过欲望驱使,手腕一抽从他掌中脱离,同一时刻宥连策就惊醒了,他眼神惺忪,但见她睁着眼睛立时一震,紧张的问:“怎么了?”
墨辛舔舔唇,“那个……你能不能帮我叫禾禾进来?”
“叫禾禾什么事儿?”宥连策再自然不过的摸向她的额头,“没有发烧,是不是口渴想喝水?”
墨辛摇头,“不是。”
“那是为何?”
墨辛似是懊恼又似羞赧,红着脸说:“我……内急。”
宥连策大大松了口气,随即起身掀了她的被窝,弯腰将她横抱起来,墨辛大惊道:“干嘛你?”
“你不是内急?带你去方便呀。”他答得理所当然。
墨辛怔然,“你……不要你带,去叫禾禾来,我们男女有别。”
宥连策边说边走,“我们还分什么彼此,再说这个时辰禾禾在膳房张罗早膳,等宣她来你怕不憋死了。”
她什么时候跟他不分彼此了?墨辛咬唇,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无奈,“那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去。”
“几步路而已,累不着我。”
谁管你累不累?墨辛直翻白眼,而说话间他已走到恭房前,歪着头瞅她,“你不开门么?我手没空。”
他打算抱她进去?不要啦!墨辛推推他胸口,“到这里可以了,放我下来。”
“你身子虚,万一昏倒怎么办,乖,开门。”他轻哄。
墨辛无语,但憋了许久,她真是快憋不住了,只得动手开门,宥连策把她抱进去,然后墨辛瞪着红色木桶,再瞪着依然没放手的男人,没好气的问:“现在陛下是否可以出去了?”
宥连策放下她,“确定不要我帮忙?”
墨辛涨得脸红脖粗,指着门口低嚷:“出去!”
宥连策顿时笑了起来,好久没看她这么精神的样子,即使她在生气也让他打心眼里感觉愉快,勾开她散落脸侧的青丝,“你慢慢来,我就在外面,有事出声叫我,嗯?”
万能的风神呀,拜托您发发慈悲把这个啰哩吧嗦的家伙变不见好不好?墨辛羞窘难挡,尤其他就在外面,害她都没怎么敢畅快方便,生怕弄出什么声响惹他嘲笑,好想哭哟……
墨辛一场风寒,养了小半个月才终于痊愈,而年关不自觉的进在了眼面前,咖夏城洋洋洒洒飘起了雪,似乎想要印证瑞雪兆丰年这句老话,为此节度使官邸上下一片喜庆祥和。
宥连策学着民间采买年货的热乎劲儿,召见了一大批经营珠宝织品的商人,想给心爱的女人置办些首饰物件,主要也是想博佳人一笑。
泽彼富庶,献给陛下的宝物当然尽是价值连城的罕有奇珍,宥连策一时挑花了眼,拿不定主意,干脆着人去请正主儿来瞧。
可是禾禾进屋请了好几次,墨辛全无一点兴趣,她是被他劫掠来的,真要讨她欢心就放她回北锡,那些身外之物她根本不在乎。
禾禾不懂郡主为何突然闹脾气,陛下对她的宠爱她可看得明白真切,单单前几日郡主生病,陛下忧心得清减了一大圈,女人一辈子最难得一情深意重的良人,况且还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的专宠,说出去不知羡煞多少人。
“禾禾,我饿了。”墨辛不想听禾禾的苦口婆心,随便找个由头打发她走。
禾禾张张嘴,最后吞下满腹谏言,别看郡主平素文静优雅,实则个性相当倔强,说一不二极不容易妥协,于是不再多言,听命下去准备吃食。
禾禾一走,墨辛吐口气,翻开手边看了一半的书册继续看,不过看不到两行,眼前光影闪动,又有人进来了,她不耐的说:“我要看书,哪儿也不想去。”
“郡主,请用茶。”一个从未听过的嗓音低低的传来。
墨辛抬眼,看见一盏白瓷茶碗被人高举着,而托举的人压低着脑袋不见容颜,她狐疑的不动,那人又往上递了递,“郡主,请用茶。”
那架势大有她不接她就不罢休的意味,墨辛鲜少会跟下人过不去,放下书册伸手接茶碗,岂料指尖却触到碗底夹带的纸片,她讶异的一顿,那人仍是弯着腰,恭敬道:“郡主万安,奴婢告退。”
墨辛愣愣的盯着她退出门口,接着听见禾禾问道:“你是哪个房里的,怎么这么面生?”
墨辛下意识拔高声音喊:“禾禾!”
禾禾听了赶紧进来,“郡主,有何吩咐?”
墨辛转转眼球,“没事儿,你给我拿什么吃的来啦?”
禾禾端上一盅软糯细粥,笑着说:“郡主,您胃口变好了哟,今儿一直问吃的,待会儿吩咐膳房把午膳做得丰盛些。”
墨辛扣紧手心,干笑两下,“只有粥呀,前日吃的果子饼还有没有?”
禾禾喜上眉梢,“郡主等等,奴婢这就去拿。”
待禾禾雀跃的背影一消失,墨辛忙不迭展开纸片,小脸豁然一改沉静,激动的直接打凳子上站起来,宽袖扫过书册“啪”的掉落在地。
☆、(十)
鸽子蛋大小的珍珠,油亮水润的羊脂白玉,灿若星辰的宝石,每一样无不矜贵耀眼,宥连策坐在软榻上却是心不在焉,再美丽的物件缺人欣赏根本没有任何价值,就好比他付出真心,对方不屑一顾,满腔情意只得空余恨。
“启禀陛下,郡主求见。”一个侍者进来通报。
宥连策怔怔一愣,怀疑是否自己听错,待侍者重复了一遍,他才恍然回神,难掩欣喜道:“快传。”
话音一落又马上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