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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俯身告辞准备离开,无意间抬头却发现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张协议,理也不理我的告辞,我说,这个王爷就能专注成这样?看的脸色都惨白惨白的,有那么难以抉择么?
“王爷,在下告辞了。”我以比方才大两倍的音量凑近他重复了一遍。别把人不当人啊混蛋。你再不理我我就自己回去了,管你许可不许可呢。
可是话音刚落我的手腕就被他牢牢地攥住了,他抬头,激愤的表情和颤抖的眼波不像装的。开口的时候连声音都在颤抖,语无伦次好似遭遇了什么不幸一般:“这个……这个书文的格式……教你这种书文的人……在哪里?”
我彻底愣住在原地,教我?这里难道还有别人会这种格式?这种奇特的格式……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印在脑子里的,但是我可以确定不属于这样的时空。)
“在哪里?”他紧紧地逼问我,深潭一般的眼底透尽绝望,手腕上受的力越发大了,好似一松手他就会丢失救命的稻草。
“没、没、没有谁教我……是、是、是我自己写的。”尽管奇怪的很,事到如今我也说不出假话,光看着他那种受伤的眼神就被吓得不轻。
他一点一点松开我的手,神色凄惶到无与伦比:“不要骗我。”他喃喃地说,近乎于崩溃地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的。他早就死了,尸体在我的面前……早就冷掉了,我亲眼看见过……四弟把他带回来的时候……我亲眼所见……可是这世上除了他,又有谁写的出这样的东西……”他在说什么,谁死了?谁在他面前冷掉了?蓦地一阵剧痛传上来打断了我的思维,对了,我的手腕啊……举起来一看,靠,果然被捏青了。这个暴力王爷……l
“王爷……我……我告辞……”事到如今你就是让我呆我也不敢再呆下去,刚刚还千方百计想要进来:“我告辞了。”
他丝毫不做理会,无声无息地坐在那里,好像一尊石像,眼睛一直盯着方才的协议。血红的余晖照在他侧脸流丽的轮廓,安静得不像个真人。我不知道那份协议上有什么不对,什么地方这么刺激他,于是也管不得什么礼不礼貌,趁他楞神偷溜出来,一出那个庭院,立刻发足狂奔。
什么啊,突然间莫名其妙的……一想到几天后我还要再来一次,还是和这个人面对着面。背后的汗毛不受控制,一根根全部竖了起来。
十三
我和沈蝶心随便找了间客栈住下来,今日同那个王爷的会面弄得我心里头很是疲倦。稍微洗洗便仰面倒了下去。不得不说这些事真是太过于奇怪,动不动就唤醒心底久违的熟悉感。也许我早已忘却的身份,真的和他们之中的谁有点关系。
累到极致自然地闭眼,昏昏沉沉之中我听到有谁唤我的名字,不,那分明不是我的名字,但我却下意识地回头了。因为那种来自灵魂的羁绊。
那个声音不断地在喊——夏生,夏生。我反射性地答应了一声,脚下立刻变成了万丈深渊,很理所应当地就掉了下去。猛地一个睁眼,背后已起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窗外已开始朦胧发亮,我反正也是睡不着的,平定了一下心神,坐起身来想那块流光璧玉的事情。柳昭云给我的条件居然是从王爷眼皮子底下把流光璧玉拿出来给他。我一跟王爷不熟,二又没有手握大权,我凭什么拿?那可是王爷的宝贝,只怕那么一两件事,就万万不能冒险。(
我转头看着沈蝶心若有所思,实在不行就只能求她了。有关我的事,她应该不会拒绝。只是有些危险,若非万不得已我决不会想到这一步,这该死的柳昭云。
我还记得前一天王爷脸上的绝望哀伤,好似偏离了本来的命运,那种深切痛惜的哀伤。刻在我的心里挥之不去,我为什么要对这件事那么在意?不要问我,我也很想知道。
太阳露不出脸来,藏在云尖上却依稀地动人。我想到那个明媚的午后,戚回风把我紧紧抱在怀里,一声一声地叫我夏生,是了,就是这个名字。夏生,这到底是谁?我一下子迷惑了。
掀被子跳下床的动静太大,另一张床上的沈蝶心迷迷糊糊就醒了,瞥我一眼忽然惊起:“越儿,你要做什么
“找戚回风。我要找到他。”我这么说话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疯了。沈蝶心的声音就在后面,缠缠杂杂的越加遥远:“越儿,你上哪儿去找他?你回来……越儿……”可是我真的有事要问他,不得不问的事,很重要很重要的事。这件事让我失态到慌乱,一想起来便无法控制自己。
我是夏生?我竟然有可能会是夏生?不会吧,我向来是不会这么自作多情的。夏生究竟是什么人,我定要问个清楚。跌跌撞撞地在无人街上边走边想,肩上披着的单薄衣衫上透出料峭凉寒,我只没头没脑地乱走,不期然抬头,已是荒郊一片。
天已完全亮透了,脚下走了太多路,这才感觉到隐烈的疼。混沌的头脑一下清醒——我在干什么?恐是要大姐担心了。这个念头刚闪过脑海,我就被远处富丽堂皇的大墓碑吓了一跳。那儿似乎还站着个什么人,一动不动的似乎很久以前就站在这里了,他在缅怀谁么?~
而这是又什么?这么大的一座,某先皇的陵墓不成?我求证一般地往前走近去,上面的字迹渐渐清晰,渐渐清晰,居然又是夏生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到底要阴魂不散多久?
我后退一步,腿一软跌坐在地。扑通一声尘土飞扬,那个原先专注看着墓碑的人转过身来,白发如雪,桃花眼里的悲切却被惊讶代替:“沈……公子?”
我盯着那块墓碑说不出话来,这算什么,这又算什么。一个死人而已吗?那个夏生只是一个死人?他跑过来惊慌失措地扶我,却被我一巴掌挥开,我就这么坐在地上,定定地看他::“告诉我,他到底是谁,这个夏生到底是谁。”
他跪在我身边,微侧开头。为什么不说话?这个问题难道很难回答?我只要一个答案,一个告诉我他和我无关的答案,他在顾虑些什么?
“你想起来了?”他轻声问。我揪住他的领子,因为重心不稳他向后仰倒,我就这样趴在他的身上:“想起来?想起什么来?你凭什么这么确定我就是他?你凭什么?”
他很平静地看进我的眼,他的双眼明净无波,但是的确绮丽如花:“我没有任何的凭证。只有感觉。但若不是,你为何要激动至此?”我不知道,我真的全部乱了,我干吗这么害怕承认自己是夏生,内心最深处告诉我,戚回风是对的,但我的潜意识就是不想承认。为什么,我曾经丢失了什么吗。
后脑一热已被他抚上来的手顺势扣在了胸前,透过胸腔他传来的声音闷陈有力:“跟我走。我带着你,我给你你想要的东西。”这句话让我指尖冰凉,心头被锋利的刃戳开,顿时血流如注。
“你在自作主张说些什么!”我猛地使力推开他:“不要自说自话好不好!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你又知道我什么?!”
他静静地坐起身来,眼里悲凉在缓慢地游走:“夏生。”他轻轻地叫。一听到这个名字,我再次没了力气。
“你在逃避什么?”他痛惜地紧盯着我,默然了片刻才又缓缓说道:“如果那时抓住你的手就好了。”如果,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如果错过就不要回头,如果抓住我的手他就不必悔恨。可是如果我不要做夏生,他又会如何?
我笑了,扑着身上的灰尘站起身来,他们都是这样的,到人死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才开始一点点后悔。而我为什么要任他们摆布。就在这一刹那我想起了前两世的所有,那些利益纠葛,那些爱恨纷杂,没错,我记得了,我曾经确是夏生,灵魂交错又给了我生存的机会,这一次我再不会输
“我见过了宇文忧。”我背对他扬起唇角说道:“就在昨日。”他似乎很惊异的样子:“你见了他?”随后又黯然失神:“其实你不必去,他早已有了正房妻室。”
我笑出声来,我根本不在乎了,早在那副身躯死掉的瞬间我的左胸口就是空荡荡的一个洞:“他和你一样。一样那么没用。”说完我抬腿原路回去,一切都想起来了,反而不再焦躁,平静而舒坦。
希望沈蝶心没有等的着急,现在回去应还不算晚,顺路还可以买上早点带着。只是身后一直被人看着叫我很是不爽,不过既然他没追过来,也就算他识趣。罢了,我也不想管了
十四
回去时太阳已经挂的挺高。沈蝶心老早就坐在房间正中的圆桌边等着了,我在门口迟疑了一下,这才笑着拎了早点过去:“昨儿晚上做了噩梦,一时惊起来就下楼吹吹风。”她没说话,坐在原地也不看我。我小步走过去,刚把手中的东西放下脚跟上就挨了一绊子,猝不及防跌倒下去。
她眼疾手快地把我脚上的鞋履一脱,立刻便露了底细。慢慢悠悠地问:“这满脚的血泡,也是吹风吹出来的?”我没了言语,半晌哀求地说一句:“姐,别问了。”
好在她也没再就这个问题缠下去了,把我拉起来替我掸灰:“瞧这一身土,泥堆儿里出来似的。”我不敢想方才的事情,尽量冲她笑:“人都是泥捏的。”她用手指头戳我额头,这才翘了唇角。
“宇文忧方才派了人来,叫你明日再过去一趟,他在上次的亭子等你。”沈蝶心说完皱皱柳眉:“也不知他哪儿查出来我们住在这地方,这能耐大的。”
我顺手拿一块烧饼咬一口:“好歹人家是个王爷。”沈蝶心把豆浆递过来,我仰头就倒,心里面却隐隐地发酸,已经过了多久了?久到一个人的一生都那样消散,而我还在这里留恋徘徊,绕了个大圈子,终究还是回来了。
沈蝶心走到旁边床上去坐着,拿起刺绣来绣,她竟然也是会女红的。看样子已经绣了不少时候,想是空闲就拿出来绣两下,只不过我没撞见过。
“姐,你不吃?”我不由自主去看她手上的刺绣:“这是什么?你绣了给谁?”
她针尖一抖,指尖立刻淌下丝鲜红:“乱嚷嚷些什么,我自己绣了好玩也不行?”我信才怪,自己绣着玩那么缓慢那么细心干什么,简直要把整个心都绣进去似的。
我随口乱猜:“难道是柳昭云?”其实我也是胡说八道,因为在她身边出现过的年轻男人我只见过柳昭云一个。不料啪嗒一声,她手上的刺绣居然掉了地,忙不迭地拾起来却再不敢看我了。不会吧,真的是他?
“姐,你……”我呆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柳昭云?为什么偏偏是他,想到他原来的手段我就浑身止不住发寒。我觉得这种人一辈子都不会动真情。
她回眼瞥我,轻轻笑了:“原来连你都看得出来。可惜他心里边早有了别人。虽然死了,但就是因为和死人争,才争不过。”心里边有了别人……虽然死了……还有他要我拿的流光璧玉……我不敢往深里去想,莫非柳昭云心里的人是……
没有什么比这件事还叫我震惊。任谁相信我都不会信,怎么可能再信,上一世是他活生生掐着我的颈项把我送上了绝路,他心里装的人是我?是我的血还差不多。
“你……你迟迟不嫁人,到处喊造反,原来是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