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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老先生。”
往桥下,老人刚把摊子收拾利索,还没坐下来,身前便挡了一爿少年的光影。抬头一看,白衣高挑英气的少年,裹在格子纹巾里的俊朗面孔上化了诚然一片笑意,眉梢嘴角勾勒开坚定无比的神色,躬身向他问个好,便站在那里斜斜的抿着嘴笑起来。
老头儿翻一翻眼睛,兀自揣起袖子坐下来。
“早,老先生。”路谦添仍旧和和恭顺的倾一倾身子,笑着问好。
老头儿权当不见,一字码开刀剪,自己忙活起来。
路谦添略站了半刻,撇一撇嘴,估摸着是时候施展策略,便开口道:“先生您手艺好虽好,可是却很古板,这些都是老早以前的式样,您拿它一直用到现在,你瞧这花草蝠云的格式都略显老态,并不新鲜……”侧一侧眼睛,见老人仍不搭理他,自己也没了注意,原本打算在此时大大方方掏出来拍在他面前的东西,此刻也软了腕力,只是讪讪的摸了出来,自己展开看了看,底气不足的搁在老人桌上。
老头侧眼一瞧,原来是几个吉祥图案,仔细画了正背面,并有标注图案名称和阴阳纹路,样式大方又别致新鲜,打眼便觉与众不同。
原是他自己想了款式,前夜描到深夜才做出来的设计,是为讨老人一个应允的。
半晌,老人拿那核桃般的手摘了花镜下来,伸了右手指在小桌上一笔一笔画起来,路谦添俯身仔细一看,却是“你是为谁”四个字。
少年退了先前那副骄人的笑容,片刻,站在一边,浅浅的笑起来。便也抬手在那桌上写了一个“她”。
老人笑而未答。
接连有三四天的光景,路谦添每天往老人那里跑,满手里已经遍布了小刀划伤的细小狭长的口子。在冬天里皴裂开,手掌里钻了斑斑点点的痛处。
前些天写好给灿宜的信,正琢磨怎么传达给她,想起莫觉,便有了法子。
下楼的时候碰见一个丫头上楼去,便问道:“邮差几号来?”
丫头答道:“回少爷,就是今天。”
他要赶着出门,便问道:“你可识字?”
丫头点点头。
“那过会你从我桌上拿了那个信封,装到一个大信封里,收信人写一样的地址,只把名字‘宁灿宜’改成‘莫觉’,”怕不放心,又掏出笔来在她手上写了“莫觉”二字,道:“记住了?”
丫头道:“记住了,少爷。”
他才放心出了门。
这丫头照吩咐去了他房里,拿了个新的信封出来,照一边封好的信封上写的地址重写一遍,并写上“莫觉”的名字,正要装的时候却被管家喊下楼去吩咐事情。
期间另有别人来打扫整理了房间,并有照相馆送了那天路乔两人的照片过来。
先前的丫头手头上被分派了忙不完的工作,只好拉了身边姐妹来,央求帮忙:“好姐姐,就是少爷房里,我已经写好的那个大信封,空的,你把那小信封装进去,封好了过会子交给邮差就完事的。”
“罢,罢,”另一个笑道:“我知道了。”
忙忙乱乱的,她混把装了照片的信封装了进去,匆忙封了口,便带了楼下去。
【此章无效】
以前的废话章节,时过境迁,该删也就删了。
内容与正文无关,请大大们忽略我跑来插这么一杠子……请点击下章继续……
就酱……闪……
【30】打趣
看,我在广袤而陌生的介质中遇见了你,此后漫长的时光演变成美好的形状。
一如手指间点住那些安静铺展的绚烂细纹,它们在氤氲的光线中醒来,沿着曲折的纹路最终蔓延到无法辨认的角度,就恣意成暗淡的花。
那枚木雕,路谦添认真划刻,费了五日光景,手指尖上累了错叠的伤口,好容易才做成了形状,倒也细致。他在自己房间里兀自端详着,转眼见乔思苏抬手在门上一敲,款款近前来。
“照片洗了两份,上午送来了,”她把手里的信封往前一递,道:“让我瞧瞧你那一份洗的怎样。”
路谦添顺手把桃花放进口袋,在桌上翻找照片,手边摞的报纸同杂志翻遍了也没找见,低头却把“宁灿宜”三个字映进眼睛里。他还没搞清楚怎么一回事,门口晃过来一个丫头的影子,进来点了头道:“少爷好,少爷早上吩咐的东西已经寄出去了,并按少爷的话重写了信封的。”
她这一番报告,顿时促紧了路谦添的眉头,连忙问道:“……你把什么寄出去了?!”
“按少爷吩咐,寄了信……”
“那这是什么?!”丫头话没说完,少年“啪”的抽了一边的信封出来,上前一步抬手直送到她眼前。
丫头定睛一看,登时没了表情,连忙道:“我……我是说过要把小信封装进去的……信是阿伶寄的呀……”
乔思苏侧脸一瞧,见了信封上的头脸儿,气不打一处来,便跟上前道:“……你寄给她做什么……?什么话出门在外还要这样念念不忘的,回去以后不能说,偏要现在特写一封信去……”
路谦添给这意料之外的一出打乱了心思,信没寄出去先罢了,拿不准的是照片,倘或真把照片错寄了,那要灿宜怎么想,千里传音,传来却是他同别人的留影。于是也顾不得乔思苏问不问什么,一扫往日温和面孔,高声直道:“去把那个阿伶叫来,我自己问……”
丫头办事不利,见少年生气起来,赶紧下楼去找阿伶。
路谦添就要跟着下楼去了,被乔思苏一把握住手腕:“……我问你呢,你有多少话重要到……”
时机不合,她心情不好,他心情更不好,便干脆甩开手,皱了眉正色道:“是,有很多话!”
且说祁佑森近来在灿宜面前的时候,反而腼腆起来,全然不见以往的神采,性子收敛多分。
眼下他正同福生在街上晃着,老远瞥见以前略有交情的一位小姐,便掉头钻进一边的铺子里去。福生正要迎上去同人家打招呼的,转脸不见了他少爷,定睛一瞧,也就跟进店里去,一脸涎笑的凑上前道:“……少爷,前边那不是吴小姐?”
“是她。”进的是绸缎庄,祁佑森漫不经心的翻着手边的料子。
福生开起玩笑:“您也不去打声招呼……”
“平白无故打什么招……”
他话还没说完,那位吴小姐却早早瞄见他主仆二人,于是也随着进了这店里,窈窕站在门口笑道:“瞧,我当是谁,这不是祁少?”
祁佑森同福生闻言回身一瞧,见这位小姐周身裹在藕合蜜的旗袍里,小臂上搭了件大衣,手腕上挂着个小巧玲珑的缎面拎包,笑吟吟望着他们。如今他自己是早不见了先时那分拈花惹草的兴致的,因此随意的一笑道:“……我当是谁,这不是吴小姐。”
“祁少给谁挑料子呢?也不知是乔小姐,也不知是路小姐?再或者又是别家哪位小姐?”她语气亲昵,一口一个“祁少”,又句句揶揄,大有刻意亲近的意思。
“随便瞧瞧。”祁佑森仍是略略笑道。
“你看,你随便一瞧,不知又要瞧多少银两出去……”这位吴小姐仿佛一点不觉自己逾越礼数管的太宽,玩笑话讲过了头,然而凭她同祁佑森的那点子交情,着实也还到不了随她所欲点评他的地步。祁佑森还没开口,她便又笑吟吟道:“祁少挥金如土,并不把这些个小钱放在眼里的不是?不知今儿个又要讨谁的喜欢了。”
这话听来着实惹人反感,福生先在一边皱了眉头,总觉得把他家少爷说的太不堪了些。站在他的角度上,他少爷并不是彻头彻尾不务正业的浪荡公子哥儿,至少仗义又正直,而且真心当兄弟待他。正准备要回她两句,祁佑森却不气不恼的,反而换颜作以往的神色,斜扬着眉头,扯了嘴角笑道:“这不,讨你的喜欢呢。”
他是斜睨着眼,笑意凌人的英气少年,单肘撑了柜台,歪歪的靠着半边身子,侧脸同掌柜道:“随她喜欢,挑两块上好的料子,把单子送去祁府,就说少爷的帐。”
吴小姐飞红了脸近前来,打着颤儿笑道:“……我哪里是这个意思了,不过是许久不见,问个好罢了……”
福生听了在一边撇撇嘴,祁佑森仍旧挑了眉笑着摆一摆手:“我也没什么别的意思,也不过是许久不见,问个好,”说完略低一低头,凑上前的时候却语气却跟着减了热度,在她耳边道:“你千万别多心。”
他“千万”两个字吐的清楚,虽是低声,福生在一边听见,咬住嘴唇才没笑开。吴小姐会意过来,拧了眉头。
等出了店门,福生先哈哈笑起来,学人家小姐道:“‘祁少’,你看你随便一瞧,又瞧了多少银两出去……”
祁佑森无奈的皱一皱眉:“原为懒怠攀谈才躲她,谁知她反倒跟来的,今后还是同这些大小姐们划划清楚界限为妙……”
“怕什么,”福生笑道:“我们倒要躲她们!难不成个个都这样的!”
“不是这话,”祁佑森摇一摇头,叹口气:“总觉得见了她们便想起自己的不好处,见多了更加觉得处处不好了。倘若我对谁都是以前的脾气,这样下去,越发配不上……”
他讲到这里便不再说下去,福生脑筋快,也知道他是“配不上灿宜”的意思,也不再玩笑,只道:“少爷现在,完全不像以往,放心罢。”
他俩一路踱回家里去,祁佑森进了房间,敲门进来一个丫头,容貌清秀名唤莲音,站在门边甜笑道:“少爷可是回来了,才安府里三少爷来了好几遍电话的。”
“安泽?”祁佑森抬手把一只茶杯翻过来,端起桌上的茶壶随便斟了一杯就要喝。
“看喝了冷茶闹肠胃!”莲音赶紧迎上来,抢了茶杯下来,一面换水新沏,一面道:“说几遍也不听,赶明儿再胃疼起来,又叫夫人白训我们一场。不说想着我们的好处罢,如何也该体谅体谅我们这一番用心,天天苦口婆心的劝,真真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别人跟了主子后面讨好些体面,我们倒净是赚上头的脸子了。”
祁佑森听了拍着手笑道:“真真我们音姐儿好口才,罢,罢,你是主子,我今后再不得罪姐姐们的,免得个个恼我,都恨不得快找个好婆家离了我们府上不是?”
莲音把头一遍的茶盛了一杯,往门外回廊地上一泚,咬着牙笑道:“少爷整日介拿我们说笑,见了别家小姐也还是这副脾性,往后一岁大似一岁的,也该知道收敛收敛,也没见日后当着少奶也这么由着性儿的玩笑。那些个小姐们也是,倒也越了性儿的不知道矜持……”
这一席话正中祁佑森下怀,他长这么大,近来才终于有些反省的意思。
莲音说完抬眼瞧一瞧,见祁佑森窝在一边不说话,也不知是厌烦还是当真听了进去,便把新茶端到他眼前去,仍旧笑道:“再不喝当心又冷了,”他接过杯子,讪讪的喝了两口,莲音又道:“可是又忘了!才说到安少的,他好几遍的催,叫我们回你,年十六的时候同安家二少、徐家两位少爷、顾家、白家的还有那端木家新近熟络上的少爷开个饭局,他做东。”
祁佑森一听,登时来了兴致,仰头一口喝干净茶水,扯开嘴笑道:“那可有些个热闹了!”
“可不是,”莲音接了杯子来,转过身又去倒一杯,“还有好的呢,他说了,叫你务必带个女伴来,别家少爷成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