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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她对他的撒娇和依赖也是一种情意的表现,然他错了,错得离了谱!
没心肝的恕妃,枉费他把她当宝似疼宠呵护。
但最最不可原谅的是他自己,居然不争气地依旧放她在心卜
内殿中愁云惨雾——
苗金儿和小翠全哭肿双眼,然而她们的小娘娘却仍吃着面条汤。
小翠实在是生气,“娘娘,您怎么这么不经心,怒王他当着您的面和那况女亲热,这摆明他完全不重视您这妃子。”
绵绵仍是埋头苦吃。
苗金儿也看不过,她抢下汤碗,愠怒地低骂,“您不悲伤吗?原本您是大王的心肝宝贝,是内殿中的惟一女主人,如今您快成了破鞋了。”不是她们做奴婢的不敬,而是这小娘娘从来没个主子样!
她的轻责不为自己,为的只是害怕娘娘若是失了宠,异族女的身份便是她难以在无情的宫中生存下去的障碍啊。
绵绵抬起小脸儿,她不是不伤痛,只是不知如何是好。
“我的眼睛已哭得酸痛,我不想再哭了,就算我哭死了,他也还是要娶后啊!况且那样他只会更加厌烦,觉得我是无理取闹的小鬼。”
小翠恍然,“所以娘娘您才拼命地吃东西,免得痛哭流涕,让宫奴们笑话?”
“嗯……”可是哭与不哭都是一样的,她的心好像被一剑刺穿,空空洞洞的。
苗金儿掩面轻泣,“娘娘,小的不敬!其实您这个样子也是对的,毕竟怒王不叫能永远专宠于您。”
“我以为我说恭喜他和未来的怒后永结同心是得体、成熟的表现,他会称赞我有容人雅量,可是他却好生气好生气!”
苗金儿和小翠相对无言,她们也想不懂怒王的心啊。
绵绵垮下双肩,哀哀地说:“况大人的独生女十分的美,一看就是那种端庄贤淑有教养的姑娘,而且她会弹筝,还会下棋。”
两丫鬟匆匆一望,各自叹息。她们的小娘娘什么也不会,连字都不太认识。
“她是大人的千金,我是赌虫的女儿,还卖身为奴过,怎么相比她都是云霞,而我连小草都还不如。”
这也是!听说先后在世时曾经召见过况柔盼,不仅仅赞赏有加,甚至还当众说她是怒后的最佳人选,口头允了亲,况柔盼的才气是怒国中出了名的。
尤其是她的慈善心肠啊!况大人每一年的赈金济粮都是她殷殷祈求而来……
小翠和苗金儿忧虑极了,单凭况柔盼的优秀,怒国子民一定全数同意她成为人人敬爱的怒后。
一时之间她们默不作声,反倒是绵绵鼓起勇气,安慰着她们,“甭替我挂心了!反正我还是恕妃对不?吃好、用好、穿好、睡好,我已经是幸运的了。”惟独少了宠爱,只是这样嘛,没什么大不了。
呜——
第六章
听说,怒王对待准怒后柔情似水。
听说,怒王沉迷于准怒后的琴韵悠扬和超绝棋艺。
听说,怒王和准怒后已经相爱只至深,王宫中时时可见他们身影相随。
听说,恕妃娘娘已经是弃妇了。
这一日,十五月圆,怒王微服出宫,为的是亲自前往况兵府宅邸,听说是由于相思难耐。
同一时刻,怒王召令下达——
恕妃立即搬离内殿,以香阁为住所。
内殿中耳语不断,字字句句都叫绵绵肝肠寸断。
奴婢们对她投来的可怜目光让她多么的难堪啊。
她默默地和苗金儿整理着衣物。
“娘娘,这些……小的来就好。”苗金儿心疼地轻道。主子的日渐消瘦令人鼻酸。
这一段时日,小娘娘似乎长大不少,却也渐形憔悴。晶亮的水灿大眼里失去往日的神采流光。
绵绵扬开艰涩地笑容,“让我忙一点吧,这样我就不会觉得太难过,日子也才不这么的难挨。”自欺欺人哪,她脸色黯了黯。
“娘娘……”
“准怒后才德貌兼备,这是怒国的光彩。”而他,亦高兴着得此良妻,是不?
他终于厌倦了她。她明白,自己只是他流亡生涯时的慰藉,或者是玩弄之余的累赘物。
“快一些,磨蹭什么!” 嚣张奴婢红玉大声吆喝。
苗金儿有气,“咋呼个啥!你是奴,竟敢对恕妃娘娘不敬,不怕吃鞭子吗?”
“哎唷唷!今非昔比了,她是个娘娘又如何?失了宠比咱们做奴的还不如,本姑娘可是伺候未来怒后的贴身仆,你这个贱奴胆敢与我顶嘴回舌啊?”
久居王宫中的苗金儿听多了奴欺主的事,她虽明白情势比人强,但总不能让娘娘也受委屈吧。
卷起衣袖,预备冲上去和红玉打一架的她被绵绵扯住了。
绵绵摇摇头,喟叹着,“别闹事儿,咱们快收拾好往香阁去。”比较起夫君的冷淡和寡恩,这个根本不算什么。
韩刁方想要阻挡,却已是无力挽回。
他频频叹言,“何必呢?属下真的是不懂主子您的心思。”
邵边野一边批阅奏折,一边淡嘲,“世事难料!本王没想到会迎娶况女,同样的也料不着会败在那小女人的手上。”
今日朝堂之上,他已亲口下令:况氏柔盼雍容大度,堪为一国之后。诏书也已经颁下,百姓们早已欢欣鼓舞地等候三日后的纳后大典。
“大王!您已经许久不曾召见恕妃娘娘了。”
那小女人可会在乎?不,他扬起一抹苦笑。
多少深夜他未眠的像个小偷似的夜探香阁,以为绵绵会伤心悲泣,然而他所见的都是她开心地吃着果子!她的心中毫无他容身之地……
韩刁方忍不住道:“恕妃既苍白又瘦弱。”
“哼,是吗?”他所看见的却是她不停的吃喝!大概是吃撑了所以反胃呕吐,所以才瘦弱吧。
她没有为他这夫君的不理不睬而有微言,亦不曾因他的纳后决定而掉过一颗眼泪。这世上,她是最懂得如何挫败他的狠心人。
“大王?”
剑眉懒洋洋地一瞟,“本王的婚事岂容你置喙?”
韩刁方抿唇不语了。他是个武将,只知效忠主上,方才的谏言的确是逾矩了。
况柔盼戴上后冠,和邵边野分坐左右,接受众臣子的跪拜。
宫奴大喊,“恕妃娘娘进!”
一身淡粉红衣饰的绵绵颤抖着身子缓步进入朝堂大殿。
她几乎软了双腿,每走一步路都像是要抽尽她全身的气血似的困难。身为恕妃的她必须向怒后行跪拜大礼。
高阶上的邵边野身穿红得刺目的红衣,然而他的脸色却是近乎严厉的酷寒,刚毅的下颚隐隐地抽跳着,这是惟一泄露他情绪的破绽。
这可恶的小女人!她不是整日的吃喝,无所谓他的冷落吗?为什么她把自己弄成这副骨瘦如柴的鬼模样?
他恨不得将她抱人他的怀里!
绵绵仰首看向邵边野,她心碎地发现自己好想念他啊,即使他厌倦了她,即使他视她为敝屣,她也无法不爱他。
爱,是的!她爱他。她生命中惟一的男人,但是太迟了……
她对他的爱已经不值他一提吧,真是讽刺,她一直晓得自己极喜欢他,然而却是在他大婚纳后大典上,才知悉自个儿心中的浓烈情感。
宫奴喊道,“恕妃娘娘,跪!”
她屈膝下跪,这一举止已明白昭示她只是个妾,和宫中的女婢同样必须伺候怒后。
“妾奴谨祝怒王和怒后恩爱恒长。”这是宫中的老仆教导她的。
沉寂一片——
大臣们惶然。怎么了?怒王为什么不出声?
况柔盼偏着螓首,她也是惊疑着,还有更深的迷惑。
当她不经意地瞧见邵边野手中紧握着的玉环无声的碎裂,当她瞧见他指间的鲜血,她的心口一阵激痛。
怒王爱着的是阶下跪扑的汉女,并且深深的狂爱难弃。
这电就解释他为什么对她相敬如冰了。人人传说着的绮艳流言完全是平空捏造,事实上除了上一回的初见之外,他不曾再召见过她。
但是为了什么?他分明对恕妃不能忘情啊!为什么要和她这根本无法激荡他心湖的女子结为夫妻?
只因为先后的一句戏言?只因为爹爹和其它大臣的禀奏进言?只因为她况柔盼是百姓们口中的活佛祖、慈悲女?
正殿中的每个人都按捺不住了,个个窃窃私语。
咚!巨大的声响使得一切又重归静默。
恕妃娘娘昏厥过去了!
这还不够震撼,真正叫众人看傻了眼的是邵边野竟然飞奔而下,一把将晕倒在地的恕妃抱起。
下一瞬,人人屏气凝神,他们不能相信自己所看见的——
怒王抱着恕妃离开大殿!
而新后就这么孤独的坐在高阶的后座上……
香阁里安安静静的,烛光忽明忽灭,床榻上的小人儿幽幽转醒。
专注的、霸情的眼神令她一凛,她慌了,不晓得应该如何而对她的夫君。
“你不自在?因为我?”沉抑的哑嗓隐隐藏着狂热的悸动。
“我……”一想及自个儿的身份,绵绵连忙掀被下床,对他一福。“臣妾……嗯,大王您……”糟,这些别扭的宫话她不太会说。要是他觉得她失了分寸而对她更加不理睬……
邵边野猛地抓起她,近乎凶恶地吼着,“你对我用‘您’!你自称是臣、是妾?”该死!这疏离感冲击得他快要失控。
绵绵圆瞠着水眸,他的恼怒令她更加惶然不安。她很努力地在当一个妃子,很努力地让自个儿行礼如仪呀!
她倏忽大骇,想到自己方才在大殿上竟然昏了去。完了,这算不算是大不敬?他会不会因此而撵走她?
她颤声道:“今日是大王的纳后之喜,恳请大王快回内殿陪伴怒后。臣、臣妾想歇下。”如果怒后以为她是故意昏迷,施展媚术和她抢夺夫君的话,她这个恕妃可能就要成为奴女了。
邵边野狠狠地擒捏住她的下颚,她吃了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他的黑眸里有着冰与火的痛苦煎熬,“你敢赶我走?迫不及待的希望我去陪伴另一个女人!”
“她是怒后,今日是你们的洞房花烛夜。”她的识大体和不嫉妒应该使他赞赏才是。
这绝情的混账小女人!他对她的呵宠竟让她当成是驴肝肺,不值珍惜?
他劲力一使,使她仲跌在柔软的锦榻上。“仇绵绵,无论你如何的恨不得甩开本王,你是本王的恕妃,这是不容改变的事实。”
惊恐不定的绵绵只能无助地看着邵边野俯身而下,面对他压迫人的狂暴神态。
他吻着她,惩罚地吮吻里毫无柔情。他的剑眉紧拧,眼神沉黑如墨的瞅睇她的泪眼迷蒙。
他轻轻地咬一口她的下唇,将上头的少许血丝含人口中。
邪魔的声音随之传人她的耳里,击痛她脆弱的心。
“恕妃,本王现在就如你所愿的回到内殿和新后洞房!从明日起,你可以安心的待在香阁,过着没有本王叨扰的生活。我想,你不会有闺怨,更不会寂寞,养尊处优的主子生活总是比个奴儿舒心畅脾。”
市井小道中的耳语相传——
“前几日的封后大典出了岔,那个从中原来的恕妃故意昏倒,和新后争宠夺爱哩。”
“听说那个小娘娘仗着怒王的眷恋,不肯向新王后行跪拜大礼,太过分了,怒后可是咱们的主母!”
“怒后好可怜哪,她是咱们怒国的女子,人不亲土亲,咱们应该站在怒后这一方,汉族姑娘奸诡无比,是坏贱蹄子。”
“对!对!怒王万岁!怒后千岁!”
暗巷中,况处三抚着长须低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