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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原先以为您只是一个卖身的小奴,匹配不上英姿勃发的怒王,更有损怒国王宫的尊贵,但是怒王爱您至深,拿您当作是他最重要的人,是他在这世上惟一至亲的人。”
“哦。”原来邵边野不仅疼她,还这样的深爱她呀。
绵绵轻轻地扬起笑。如此一来不就扯平了,她爱他爱得并不冤枉。
韩刁方闭上锐目,将眼中的歉疚和哀伤掩饰住。
“当末将发现怒王所豢养的五只老虎和您成为好朋友的时候,末将暗忖,或许娘娘您正是怒王命定中的女子,末将打从心里尊敬您是主母。”
“哦!”他是在赞美她吧,可为什么他好像在发抖?“韩侍护先请起,这大礼,绵绵不敢当。”
“娘娘,您愿意怒王因您而成了耽溺女色的昏君吗?您乐见宫廷政争,百姓群起激愤吗?您可知为了怒后断臂的遗憾,沸沸扬扬地指责利箭全射向您?虽然末将和怒王一样相信您是无辜的。”
他倏然站起身,逼近她。
“但是事已至此,即使严刑拷打让红玉招供也无法平息民怨。娘娘,宫外的数万名百姓已经认定您是狐媚惑主,是残害怒后的凶手。”
她忙退后一步,惊恐的水眸令人见了不禁揪心,但是他不能心软,为了怒国,更为了他所效忠的主上,他务必得狠下心肠。
“请娘娘上路,下辈子,韩刁方做牛做马报偿您!”
“韩护卫是要赶我回中原?”可是她舍不得离开邵边野……
只要想到再也不能和她的夫君相见,她就没有勇气活下去。
他撇开脸,僵硬地低吼,“娘娘生是怒王的人,死也是怒王的魂!纵使您离开王宫也无法平息这一场可怕的民愤,和各大臣不断的谏言!”
难道他是要她……自尽,以死谢罪?她凛然,一动也不能动。
她是有罪呵!她害了怒后为她而断臂,可是死了;她和夫君的情缘岂不是一刀两断,从此天人永隔,他是人,而她成了飘荡的一缕幽魂?
是不是因为她这奴儿得到莫大的恩宠和福运,老天爷也看不过了?她的水眸迷蒙了,泪光中她似乎也瞧见韩刁方的挣扎痛苦。
许久,他抽出腰间的软绸布,朝她走来。
“末将绞杀您之后,立刻到九泉底下向您赔罪。娘娘,安息。”
软绸布圈上她的颈项,只要他一抽紧,略一施劲,她就得去拜见阎王老子。
人人说她是生人勿近的霉运奴,接近她的人都躲不过恶耗,然她这一次是衰到极致,连死神也眷顾她。
静静的,绵绵无声地流泪,等待颈子被绞的那一刻。永别了,夫君,但愿你能偶尔想起妾身……
“住手!”狂骇声响起。
韩刁方一凛,但是他决定一搏,即使拼得一死他也要送仇绵绵归天。
他将软绸布扯紧……
“嗯呃……”颈上的疼痛使得绵绵痛不欲生,她的视线渐渐模糊,身躯不由自主地抖颤着。
邵边野感觉他的生命力正一点一滴地抽离,他冲上前,举起手刀,以强大的内力劈断软绸布。
“咳咳咳……”骤地吸进空气,绵绵的胸腔剧烈起伏着。
他痛极了,将她搂抱人怀,“没事了,对不住!”
依偎在这具熟悉的暖热胸怀里,晕眩的绵绵忍不住挨紧他,脆弱地嚎啕大哭;原来死亡并不可怕,真正叫她挖心剐肺似的悲绝是她舍不下他。
无论是妻是妾,无论做奴为仆,她都想跟随着他,她的终身已经卖给了他啊。
邵边野一边替她顺气,一边抬起寒冻如冰的黑眸。
“韩刁方,你竟敢企图绞杀恕妃,本王绝不轻饶!”
“但凭大王处置。”拱拳揖礼后,他一个快速疾冲,想从邵边野怀里掠夺绵绵。
一手抱着绵绵,邵边野以另一手对付攻势猛锐的韩刁方,几个招式下来君臣两人难分轩轾。
为了全力对付韩刁方,邵边野将绵绵抛到身后的锦榻上。
绵绵弓起双膝,脑子仍然昏昏沉沉的。随着两人的招式越来越凶狠,仿佛要分出你死我活的激烈叫她吓傻了。
传口讯的苗金儿一路由内殿气喘吁吁地赶来,她嘴巴张得大大的,弄不清楚事态的演变。
兵士也闻声赶至,各个如雕像般地定住。怒王竟然和他最为倚重,也是除掉金都太奸逆的复国大功臣对打起来。
一刻之后,邵边野擒拿住韩刁方,他眼中的寒霜越加浓厚。
韩刁方视死如归,“求大王降死罪,末将冒犯大王的龙威只有一死。”
“为何企图绞杀绵绵?你应当明白,绵绵是本王绝不放手的爱侣。”
“为了您的天威、为了怒国的平和、为了可能政变的局势。”
“因为那群不肯离去,日夜叫嚣的愚昧百姓?你担心我这新君可能坐不稳龙座?”
“末将无言!”说着,他举高右掌……
邵边野一手挥掉他的右手,怒喝,“你想自我了断?”
“末将犯了不敬大罪,自当肝脑涂地。”
“别……”绵绵忙不迭的想下床为韩刁方求情,然她却从榻上摔跌下来,幸得邵边野连忙扶住她。
他气恼地低斥,“莽莽撞撞的,若是摔伤哪里,你是存心呕我是不是!”
“嗯,不,当然不是!”哪有自己摔疼自己好让他难受的呆人呢?她对夫君扬着讨好的笑,“别处置韩侍护好吗?他不是恶意绞杀我,只是为了你着想,像他这样的忠臣可是十分可贵难得的。”
“你为想绞杀你的人求情?”他该拿她如何是好?她的眼泪、她的无邪令他无力拒绝,但是刁方的杀害王妃乃是严重的罪责。
“拜托,求求你!”若是因她而让一名忠心义胆的守护罔死,她会良心不安哪。
见邵边野抿紧唇线,酷美的俊容丝毫没有动摇的模样,她急出了更汹涌的滔滔泪水。
倘若他不答应,这小人儿是不是预备把她自己的双眼哭瞎?
他叹了口气,“依你所求吧,饶仙无罪。”心爱女子的眼泪是男人的致命伤,即使是坐拥江山的尊贵怒王亦甘心投降。
韩刁方看着面前相依相偎的爱侣,他深切地明白仇绵绵的喜怒哀乐已是怒王最在乎的了。
他只有竭尽全力的保卫他的王和王妃安然无恙。
一道青天霹雳的王令降下——恕妃入冷宫,终生不得离。
香阁内的奴婢七嘴八舌。小翠一面啜泣,一面自问:“怒王分明宠爱娘娘啊,怎么突然要把娘娘打人冷宫?”
苗金儿轻声说:“或许是百姓们的抗议已经持续几日,连封疆大吏都回朝坚持要把娘娘车裂……唉,倘若惊动大唐朝,咱们怒国恐怕义将发生动荡。”
“依我想,是怒王选择了王位,他决定牺牲娘娘。打人冷宫,那可是生不如死,娘娘才十六岁啊。”
解下珠钿步瑶的绵绵丝毫没有悲伤,她开开心心地换上一身白衣白裙。
小翠不解了,“娘娘,您该不会以为冷宫是好玩拘地方吧?”
“那儿的确十分特别,老嫔妃们每一个的故事都很精采,不过也挺可怜就是了。”
小翠和苗金儿互瞥一眼,她们的主子什么时候偷跑去冷宫?哎,一下子是虎栏,一下子又是冷宫!
绵绵往两个忠心奴婢的头顶上轻轻一敲,笑言,“被抛弃的人是我耶,我都不哭了,你们哭个什么劲?况且我以前可是被卖掉终身的奴儿,现在同样是终身被困,当个弃妃总比当奴儿好多了,至少不用打水、洗衣的做着永远也做不完的粗活啊。”
奴婢俩无奈的相互苦笑,这主子的天真和乐观未免太过了吧。
“其实,”绵绵低下身子,神神秘秘地对她们眨眼睛。“邵边野说他会到冷宫看我呢。”
“从来没有一个王会到冷宫探望弃妃……”
“我的夫君不一样,他是最棒的怒王。”绵绵骄傲地宣告着,然后拎起一布包,准备往冷宫去喽。
一更敲过。冷宫果然冷呵,连风都寒冷沁骨。
绵绵独坐妆镜前,缓缓地梳理发丝。说真格的,她很想往另一个冷宫跑,和那些老妃嫔们聊聊天,可是邵边野昨儿说了,他会趁夜过来陪她。
唉,她可以自个儿拥被入眠,不用他陪的,可是她又想见见他,她想念他的体温,他的怀抱。
发篦被人夺了,她抬眼,从妆镜中瞅着邵边野含笑的俊容。
他为她梳发。
她噘了噘嘴,“你晚到了,我等得想睡下了。”
“让我抱着你睡吧。”
“咦,你要待在冷宫过夜?可是你是怒王,这是冷宫……”
他拉抱起她,将她往床榻上带去,帘纱床帐拉下,帐内柔情款款,激爱狂烧……
绵绵睡了个甜蜜的好觉,当她舒展四肢清醒过来的时候,另一侧的空荡荡使她忽觉哀伤,落寞地孤凉感催促她泪水泛滥。
“他走了……”也对,他必须上朝,何况这儿是冷宫。
他应该待在内殿,拥着怒后睡眠。昨夜的温存缠绵似乎是她贪心了,是她窃取了怒后的权利。
“绵绵?”
正沉浸在自己是弃妇当中的绵绵惊诧地抬起泪眸。
“你?”蓦地,她漾开一朵春花似的笑靥。
邵边野将她抱至腿上,“我去烧水,好让你净面梳洗。怎么,是我昨夜的表现不好,所以你才泪涟涟?”
她臊羞了,抡拳捶他。
他替她擦脸,取笑着,“如果我当真不爱你,你岂不是要哭断肝肠?”
绵绵忽地认真地决绝说:“如果你不爱我,我会死。”宁愿拥有他的爱而死去呵!
他动容地将她圈抱住,轻微地颤悸着。
“为什么要烧水?”
“冷天里以冰水净面不是舒服的事。”他淡道。
“可是你是怒王,不该做这种小厮的活儿。”
“你忘了在张汉府邸,找址个牧羊工的事了?”
“那不一样,当时你是为了搜集金都太和张汉勾结叛乱的罪证,才委屈地当牧羊工。”
“如今我是为了我的爱妻,不算委屈。”
她的小脸儿黯然神伤,“可我只是你的嫔妃,你的妻应该是怒后娘娘才是。”
他吻了吻她,强忍着满腔狂喜。“懂得吃味了?总算没有辜负我对你的掏心掏肺。”
“有时候,我会渴望这世上就我和你两个人,如果你可以完全属于我该有多好呢。边野,我是不是很坏,很不知满足?”
“这是人性,表示你已经被我的爱情完完全全地征服。”此刻,他别无所求。绵绵是他疼爱极的心肝肉。
她可不依,“喂,是谁征服谁呀,好狂的口气!”
“如果我说我被你征服了,你是不是满意些?”小孩性子。
绵绵甜柔地笑开来,过了半晌,她忙问着,“上回你偷偷告诉我,你是故意把我打人冷宫,为的是保全我,可我不懂。”
“小呆瓜!”他轻捏她的耳垂肉儿,“经过我和刁方的思量,煽动百姓和朝廷众臣的应该是况处三。”
“况大人的女儿因我而断了左臂,他一定很恨我,这是应该的。”
“那名刺客应该是况处三遣派的杀手,为的是取你性命,只是阴错阳差地反而伤了况柔盼。”
“况大人要杀我?为什么?”她和那个鼎鼎大名的大人从来没见过面呀。
“因为我对你的宠爱,他必须替他的女儿铲除情敌。”
“可是我没想过要和怒后抢夺你,虽然我私心里渴望和你常在一块儿。”
“女人,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你一样的善良。”
“不,我越来越不善良了。”她好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