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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淳宁太后挥手打断他:“什么毒不毒的,依哀家看来就她事多!自打入了宫,没一天消停的。看着也不像个惹事的孩子,怎么尽出些幺蛾子!要说后宫争宠,哀家明白,可别人就没这么些个拉杂事儿!”
太后这一通脾气发下来,嘉陵帝不敢再辩解,只垂首听着。
“算了,哀家也懒怠再说。着人赶紧接回来是正经,莫要惹得臣子笑话。”淳宁太后摆摆手,“哀家也乏了,你自去吧。若婷留下陪哀家说说话。”
嘉陵满面懊悔地告退离开,淳宁太后才睨了一眼淑容皇后许氏道:“你啊,哀家怎么说你才好。贤惠也不是这么的,尽着往别人那儿推。你可是正妻,难道你真甘心天天只陪着哀家这个老太婆?”
许氏淡淡笑道:“母后体贴儿臣,儿臣感激。只是正如母后所言,儿臣是皇帝的妻。夫妻同心又有何错?”
“真是个傻孩子。”淳宁太后叹了口气,“可哀家还就喜欢你。有时候一个恍惚,真把你当成哀家亲生闺女了。你放心,不管她们斗成什么样,哀家心里只认你一个儿媳妇。”
许若婷浅笑颔首:“就知道母后最疼儿臣了。”
“傻丫头!”
清荷回宫,最欢喜的便是从蓉。
自从将主子丢了,她简直三魂去了七魄,除了接受皇帝、皇后与颐妃的仔细盘问,便足不出户,整日以泪洗面,直哭得双目红肿如桃。后来哭得乏了,便暗暗打定主意,若主子果真有什么不测,横竖也是一死,不如陪了她去倒还做个伴。这么一来心里反倒镇定了,只等着内务府来人领了她去。
谁知这天晚上出来倒水,一抬头却猛然见清荷立在院门口,直唬了一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待反应过来后直奔到清荷面前拉着她又哭又笑,倒让清荷有些不知所措。她伸出手去摸索了半天,才把从蓉脸上的泪水拭去,笑道:“哭什么?我这不回来了?看让人笑话。”
从蓉顾不得抹泪,笑道:“管他谁笑话,奴婢才不怕。主子您回来就好了,奴婢这心……”她吸一口气,“外头冷,快进屋吧,奴婢去给您沏您最爱喝的敬亭绿雪。”说着牵了清荷就走,却不妨清荷脚下一个踉跄,她方清醒过来,惊讶得瞪大了眼:“主子您的眼睛……”
“没关系,已经快好了。”清荷不想让她担心,故意说得轻快,“不过,此事你可要守密,如今我可是顶了伤寒症的名头养伤。出去别说秃噜嘴。”
从蓉的泪又下来了,哭道:“要不是奴婢大意,主子也不会受这样的苦……都是奴婢的错。”
“莫自责,与你无关。”清荷拍拍她的手,“别只顾着咱们说话,把别人抛到脑后了,显得咱们怠慢客人。”
“客人?哪儿有客人?”从蓉抹了一把脸,向院外张望,“奴婢只看见主子一个人回来,没见别人。”
清荷讶然细听,身后果然静悄悄地,只有墙角的蛐蛐儿在鸣叫,方才那个趁夜色送她回来的侍卫早已不见了踪影。不禁浅笑摇头,“想是已经走了,我们回去吧。一会儿你帮我与颐妃娘娘说一声,就说我回来了,让她莫担心。”
从蓉答应着搀扶清荷进去了,不多时又奔出来向正殿跑去。颐妃本已睡下,早听得外头有些动静,正要打发人去探究竟,听得是清荷回来,连忙让从容等着,起身披了衣服跟着她一起去了清汐阁。
“妹妹你可回来了。”颐妃一脸欣喜地进门,拉着清荷的手道,“这些天本宫可担心坏了。只听皇上说你……如今恢复得怎样了?可看得见么?”
清荷摇摇头:“只有白天光线好些的时候能看到些影儿。请娘娘放心,太医说若养护得当,也就月余便能复明。”随即又将自己所经历的那些事与颐妃说了一遍,听得从蓉都直掉泪。
颐妃连声叹道:“妹妹吉人自有天相,多亏了莫二公子。只不知这害你的人是谁?居然下得如此狠手……”
清荷垂首道:“我也不知得罪了何人,只依稀有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说了什么话,如今也想不起了。可那两个宫女的样子我还记得,若见了一定认得出来。”
“此事一时倒也急不得。最紧要是好好养病,早些复明。”颐妃咳了一声,紧了紧身上的绢纱斗篷,“夜已凉了,妹妹早点休息。本宫先回去,改天再过来看望妹妹。”
“耽搁娘娘就寝了,蓉儿你替我送娘娘回宫。”从蓉应声送颐妃出去了。
屋里烛火摇曳闪烁,仍旧处在黑暗中的清荷倚在榻上轻叹口气,又回到了这个牢笼般的地方。一个念头自心中跳出,那给自己下药的人如若知道自己回了宫中,会不会又做些什么?难道自己仍要坐以待毙?
想起嘉陵曾信誓旦旦地保证再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她,不由微微弯起唇角,她不会傻到把这话当真,却也有些许感动。转念一想,至少闭门休养的这段时间,应该是不会有事的。她要尽快复原,去亲眼看看那个人究竟是不是他。
日子如流水一般滑过,转眼已近中秋。
这天清晨,从蓉如往常一样服侍清荷洗漱完毕,端了铜盆出去倒水。刚走至门口,听到清荷在身后说了一句话,愣在那里,瞬间“咣当”一声手中铜盆滑落在地。
“蓉儿你的衣带松了,小心绊倒。”
从蓉顾不上清理满地水迹,转身对上了清荷迷惑的眼神。她张开的嘴惊讶的合不上:“主子,你,你能看到了?”
“我能看到了……是啊,我能看到了,我真能看到了!”清荷激动得站了起来,奔过来抓着从蓉的手,“蓉儿,我看到了!我的眼睛好了!”
“是上天护佑主子!”从蓉也兴奋地回握着她的手,两个人在原地又跳又笑,惹得窗外枝头上的雀儿都扑棱棱飞起,拍拍翅膀消失在云端。
老天助我渡过此难,也是我命不该绝。可纵使难生害人之心,却也不得不行防人之道,以求自保。想到这里,清荷平复了一下心情拽住从蓉:“蓉儿,蓉儿,别跳了。你去帮我跑一趟。”
这日,淑容皇后所居的坤和宫仍旧如往常一样宁静,众妃例行请安毕正欲离开,忽听淑容皇后在上首道:“妹妹们略等等,本宫有事相商。”
众人均抬首向上望去,不知皇后有何话说。
只见淑容皇后略一凝眉,似有些疑难:“本宫昨夜做了一个梦,不知是何寓意,颇有些困扰,因此想说出来与妹妹们共同解之。”一边说着眼光淡淡扫过众人。
见众人均凝神好奇,她方缓缓继续道:“昨夜本宫在梦中走到一处境地,犹如瑶池仙境,云雾缭绕,正疑惑是何处,却有一人在云雾中向本宫走来。细辨之,竟是过世多年的孝懿太皇太后——当今皇上的祖母。要说这太皇太后妹妹们或许没有见过,本宫却在年幼时随母进宫见过一面,虔诚礼佛之人,甚是慈和安详。”
“太皇太后见本宫疑惑,便告诉本宫说此处乃是灵虚境,她因在凡间广结善缘,福德甚厚,被玉皇大帝奉为灵虚圣母,主管一方善恶。此时召本宫来会,是因后宫之中有一股因妒成恨的怨气直冲云霄,如若不及时制止,恐会殃及太后甚至皇上的福佑。”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看着下首众妃面色各异的表情,加重了语气说道,“本宫身为后宫之首,执掌凤印统领六宫,自然有不容旁贷的责任,暗中查访了一回,果然找出了一个人。”
说到这紧要关头,淑容皇后倒不慌不忙地喝茶润喉,底下众人皆面面相觑,不知皇后接下来要做什么。
“来啊,”淑容皇后将茶盏放下,理了理衣褶,慢声道,“把人带上来。”
两个太监应声从堂后架了一个宫女出来,“扑通”一声将她推到了丹陛下方。那宫女年幼,早被这场面吓得抖如筛糠,战战兢兢。只将脑袋磕得咚咚响,口中颤颤:“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
下首众人不知这是哪一出,均现出一副疑惑神情,独有一人一见那宫女便攥紧了手中的绣帕,面如死灰。
“说吧,你主子是谁?”
正文 芙蕖灼灼警群芳(下)
那宫女磕头如捣蒜,结结巴巴道:“奴婢……奴婢是永福宫低等洒扫宫女若兰,不是近身侍奉主子娘娘的。”
“若兰?好名字。看来你也是出身诗书之家,想必进宫做侍女也是有不得已吧。”淑容皇后淡淡道,“你家里爹娘将你送进来,终是盼着你能熬过这几年差事,平安归家团聚。可如今你做下这等事情,还能回得去么?”
众人仍摸不着头脑,不知淑容口中的事情究竟是何事,只见那若兰跪在下面开始低声哭泣,淑容叹道:“本宫知道你一个杂使宫女断不是主谋,不如老老实实将事情经过、背后主使吐个明白,兴许能免去一死。”
下首众妃均暗暗吸了口气,平日里看着温和良善与世无争的淑容皇后,甚少见到她严肃认真的一面,居然有一丝……压迫感。众人均屏气凝神不敢插话,坤和殿内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想好了么?”淑容皇后悠悠开言。
只见那宫女若兰瞟了后方众人一眼,渐渐止了哭泣,用手一抹脸,现出毅然的神情,重重地给皇后磕了个头:“奴婢……奴婢就是主谋。”接着将如何设计把汐贵人迷晕带到冷宫偏殿,如何给她下药毒成瞎哑统统如竹筒倒豆般说了个一干二净。围坐的众人均哗然,大部分人都是头一次听说原来汐贵人久治不愈的“伤寒症”竟是因此而来。
“本宫因怕有人趁机再次加害与她,方严命任何人不得靠近翊萱宫。”淑容皇后刻意隐瞒了清荷曾在尚书府暂住一事,顿了顿对若兰道,“你说你是主谋?你为何要加害于她?”
“因为我嫉恨她,同为五品官宦之女,凭什么她就能封妃封嫔,我只能甘为奴婢日日劳作,连端茶递水的体面活计都轮不到1若兰既已豁出去,便不再拘泥于身份以奴婢自称,只悲声道,“只因我爹被奸人所害,方才家道中落,如若不然我也本是千金小姐身,怎能沦落至足癣手疮?1
“你为何不肯说实话?”淑容皇后一声叹息将众人从震惊中拉了回来,一齐向上首看去,“难道你就不想再见你娘了么?”
“我娘?”若兰几近迷茫的眸中划过一丝清明,喃喃自语,“是啊,我还有我娘,还有我娘……”她将头垂得极低,伏在地上不再言语。众人也不敢吱声,目光都聚集在了她身上。大约有半柱香,她再次抬起头来直视淑容:“奴婢招认。恳请皇后娘娘不要牵连我的家人。”
见淑容首肯,方跪在地上转了个方向,向着婉贵嫔拜了下去:“奴婢有负娘娘恩典,请娘娘责罚。”
众人皆惊,数道目光直指婉贵嫔。
“你……你……你……”婉贵嫔惊惧得跳了起来,“你这是血口喷人!本宫根本不认得你!什么时候让你去做这等下三滥的事?”
“婉贵嫔?”淑容皇后有些惊讶,瞟了一眼右侧端坐的丽妃,“怎么,原来是你么?”
“皇后娘娘明鉴!此事绝不是臣妾所为!是这贱人满口胡言,娘娘明鉴啊1婉贵嫔见自己成了众矢之的,慌忙辩解。
“她是不是胡言,你心里恐怕清楚得很。”淑容皇后并不理会,只轻声对身旁宫女道,“去带她进来。”
那宫女依言从后堂带进一个人来,那人款款而行,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