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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武功盖世、桀骜不羁,却只是那浑噩江湖中的一个小小浪子。
初次见面,她受了重伤,被众多高手围攻,他便是身着那一身白衣,如脱离世俗的仙人般出现在她面前。
唇齿含笑,面对那群武艺高强的人毫无惧意,只道一声:“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子,几位也不怕落人话柄吗?”
“小子,想活命就滚一边去。”对方厉喝,刹那间剑已如闪电般袭过来。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的时候,白衣少年挡在了她面前,他替她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
对方似乎显得不耐烦了:“我叫你滚,听到没有?”
“喂,你看他身上的那块玉佩,是沈府的人。”有人扯了扯说话的人。便见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沈印残腰际的玉佩上,翠玉的色泽,龙飞凤舞的雕琢着一个沈字。
白衣少年只是浪子,却是出自沈府的浪子。而江湖上大半的势力都是依附在沈府上,没有人敢拿他怎么办。
他伸出手,对着她微笑:“我带你去医治。”
他扶着她,穿过人群远去,背后有人大叫:“她是梵花谷的人,救了她你会后悔的!”
这一句,他听见了,她也听见了。
小小的茅屋里,他为她止血,动作轻缓,生怕会将她弄痛。
她诧异:“我叫焚鸢。”
“嗯。”他轻哼,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甚至一点都没有觉得惊讶。
“我说我叫焚鸢!”她提高音量。
少年终于抬眸凝视她,好半晌只道出一句:“我是沈印残。”
焚鸢缓和了语气,迳自问道:“你知道焚鸢是谁吗?”
“知道。”魔教圣女,传说中的妖女。
“那你还救我?”她不解。
沈印残轻笑:“谁说魔教就是该杀?妖女就是该死?你杀的那飞龙门门主也只是个打着名门正派的幌子到处作恶的伪君子,他才是最该杀、最该死的人。”
这一席话,让焚鸢的心微微动摇。一直以来,她只知道杀人,不断的用血腥来编织自己的人生。可是这会,却有个人来告诉她,她做的是对的。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你不会。”他很肯定,“就算杀了我那也没什么,反正我孤家寡人一个,死了倒算解脱。”
“你不是沈府的人吗?”她面无表情,没有忘记刚刚那群人的谈话。
沈印残却笑的极是过份,他扯下挂在腰际的玉佩,将它放入焚鸢的手中:“如果你是指这块玉佩,它是我捡来的,喜欢的话送给你啊。”
“送我?”她再次惊讶。
“听说这是偃都沈府的东西,挺好用的,你可以拿着它去挡一下所谓名门正派的追杀,不喜欢的话还能去当铺换几个钱呢。”
她以为他真得只是个浪荡在江湖的游客,真得以为那块玉佩是他捡来的,却从未想到去查一下沈府原来有个少主叫做沈印残。
调养身体的那段时间,甚至让她几乎忘记自己是个冷血无情的魔教妖女。
沈印残承诺她:“我会保护你!”
只因这一句,让她甘愿放弃一切,甘愿背叛将自己养大的教主。她编制着属于他们俩的梦境,当真以为他们可以永远在一起。所以,她去找了教主,告诉他自己想要和沈印残在一起。
“师父,焚鸢想要离开梵花谷。”她便是这样对她的师父焚念说的。
焚念的半边脸被面具遮掩,她从来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也没有看过他的样子。这个魔教教主的一切都神秘到极点。
“是为了那个叫沈印残的人吗?”焚念逼视着她。任何事情都瞒不过他,包括沈印残的身份。
“求师父成全。”焚鸢跪地,脸上写满认真。
狂风拉扯着她猩红的衣衫,显得极度猖狂。过了许久,焚念一声轻叹:“那好,替我做完最后一件事,为师放你自由。”
“真的?!”她欣喜。
“去取下沈玉魂的首级。”风呼啸,带过他的话语。
沈玉魂,沈府的当家主人。黎鸢没有把握能杀了他,但是,只要有一丝希望,她便不想放弃,所以,她答应了师父,去取那个叫做沈玉魂的首级。
当今武林,沈玉魂的武功算是数一数二的高手,要杀他谈何容易。可是,她必须要杀了他。
“你要去沈府?”沈印残很是惊讶。
“对,这块玉佩既然是沈家之物,我想还是归还他们比较好。”她握着那块玉佩,脸上露出浅淡的笑容。
“既然沈府都没人出来寻觅,这玉佩说不定没那么重要。”他仰头,显得慵懒至极。
“如果不重要,那为何江湖中有那么多人惧怕这块玉佩?”
“这……”
“好了,残哥哥,等还了这块玉佩,我便离开魔教。等我,好吗?”
……
还了玉佩,便离开魔教。
她这样承诺,但是,当她拿着玉佩出现在沈玉魂面前时,当沈玉魂因为看见儿子贴身玉佩而放松警惕时,她的剑刺进了他的身体中,鲜血溅到玉佩上,让翠玉色泛起一丝腥色,狂澜邪佞。
“爹!”沈印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撕心裂肺。
焚鸢的脑袋像是被雷击中一般。他叫他爹,那么他就是……沈府的少主。
“不,不可能的……”松开手上的剑,她捂着脑袋低喃着。
沈印残冲到沈玉魂的面前,一遍又一遍的低吟着:“爹……爹,你醒醒啊……爹!”
“残哥哥。”她轻唤他,第一次对嗜杀充满恐惧。仿佛那倒在血泊里的不是沈印残的父亲,而是她自己。
寂静笼罩在整个大堂,沈玉魂听不见他的轻唤,他亦听不见她的低喃,一切都如黄昏的晚霞般被血色靡离。
他没有恨她,至始至终都没有。只因当初一句:“我会保护你。”所以,他做不到去恨她,所以他将一切的罪责全部揽到自己身上,所以,他远远的将她推离自己身边。
只是,一切似乎都回到原点,他担起了沈府当家的责任,而她,回到了梵花谷。
“焚鸢,不要恨师父。情爱是世上最凶残的利器,为师这是为你好。”焚念是这样对她说的。
这让焚鸢面无表情的脸庞更显消沉,她低吟:“师父还有何吩咐?”
“梵花谷外的山脚住了户人家,很碍眼,替我杀了他们。”他笑的极是邪佞,杀人之话说出口亦是像杀鸡一般简单。
“是。”焚鸢转身离去,空无的像是没有灵魂一般,竟没有追问,为何要对这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下手?为何会派她去?
直到……她在那间屋子附近看见沈印残,他依旧一身白衣不染纤尘,只是苍白的脸上更显憔悴,只是看着她的眼神变得很是复杂。
第十六章 妖女
空洞的瞳孔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绽放出异样的神采,或开心、或忧伤、或愧疚。
而他,却转过身去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对着那屋子的主人说道:“壮士,这里确实不安全,倘若不介意可以去偃都沈府找在下。”
“俺说你这人烦不烦,都说了不搬,有钱怎么了?俺就是喜欢这里!”那位壮汉冲着沈印残吼道,完全无视了他的一片好心。
见他们对沈印残如此无礼,焚鸢怒了,她拔出手中的剑指着他们威胁:“你们搬还是不搬?”
“你走吧。”他语气清冷,是对她说的。
焚鸢为之一振:“你……叫我走?”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吧。”他冷然,依旧不肯再看她一眼,仅数月时间,曾经的海誓山盟放到此刻却是隔着千山万水。
“残哥哥……”焚鸢语塞,她确实是为了杀人而来,但是,只要他肯说一句不要,她便宁可冒着被师父责罚的危险也会放这一家三口的性命。
但是,沈印残却没有要听他解释的意思,更加不打算再开口同她说一句话。他迳自抱起那个仅五岁大的孩子:“壮士,此地真得很危险,在下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得罪了。”
说着便要抱孩子离开。
“喂!你这人……你要做什么,把俺孩子还给俺。”见状,壮汉提着正在砍柴的斧子便要冲上去。
但是,在他踏出那第一步的时候,焚鸢的剑便已刺进他的体内。
鲜血如流,红艳艳的刺痛了她的双目。
“焚鸢!”沈印残回眸怒吼,只见焚鸢拔剑,转而刺进不远处正在疯狂哭喊的壮汉妻子体内。
两具尸体倒下,死在他们面前,沈印残面色苍白。他是来救他们的,但是却反而害死他们。焚鸢,你的心到底是有多冷血?魔教之人流的当真是魔血吗?
“这样的人……值得你救吗?”她问,依旧面无表情。
“爹——!娘——!”
沈印残抱着的孩子看见父母躺在地上,浑身染满鲜血,也跟着嚎啕大哭,他挣脱沈印残的手,跑到他们身边拼命的摇着他们,哭着、喊着。
沈印残冷笑:“你看见了吗?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就这样失去了双亲。”
“我没有父母,所以我不懂。”她轻吟,轻颤的右手猛一挥剑,刚刚还在叫喊的孩子就这样倒在他父亲的身上。
“焚鸢!”沈印残脸色煞白,悲愤的望着她:“他还只是个孩子。”
“长大了只会更痛苦。”她回答他,无视了满视血腥,收剑准备离开。
“焚鸢!”
“残哥哥,如果我的生命只剩下杀与被杀,那么我希望杀了我的人是你。”她停住脚步,背对着他轻吟。
……
*
如果我的生命里只剩下杀与被杀,那么我希望杀了我的人是你……
她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而现在,他真得做到了,那把剑不仅刺痛了她,更粉碎了她的心,以及她承载多年的情伤。
潮湿的地牢里,黎鸢靠在墙上,唇边挂着的表情分不清是哭还是在笑,猩红色的衣裳此刻显得无比颓废。
“吱呀——!”牢门打开,是阿诺。
她提着一个食盒急忙走到她身边,眉宇拧成一团:“天啊,怎么伤成这样。黎鸢小姐,我这就给你上药。”
“不用了。”她挥手推开她,这一用力,吃痛的一声闷哼。
“怎么能不用,流了这么多血,你会死的啊。”阿诺急道,拿着药瓶就要替她敷上……
却见黎鸢只是一声冷笑:“哼,死了倒最好。”
阿诺皱眉:“你若是这样想,那岂不是白费了少主子的一番苦心?”
“这不是他所希望的吗?”那一剑,何其残忍。当年她的匕首刺入他体内的时候,他是否也是这般撕心裂肺的痛?是啊,一报还一报,她又岂能怨的了他呢!
“你错了,少主子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保护你,如果当时他不出手,其他门派一起联手的话,你必死无疑啊。”
他,是为了保护她,竟是为了保护他吗?!
“哈……哈哈……”黎鸢失声笑道,抬眸迎视阿诺,满脸轻嘲:“如果真得想要保护我,就该出面帮我对付别人,而不是拿剑指着我。”
“少主子有他的苦心。”阿诺低声辩解,“你放心,他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救她?当年她杀了他父亲的时候,他们之间的隔阂便已存在,所以,他收她为徒,对她百般体贴,却偏偏不会选择爱她。他们之间,错过了多少?失去了多少?又彼此伤害了多少?
黎鸢轻吟,满目凝伤:“阿诺,我想见他。”
救与不救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她只想问一句,他是否真心爱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