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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果然是闲不得的劳碌命。」她又叹了一口气。
门口突然响起两记轻敲。
「谁?」她瞬间一惊,猛地翻身坐起,满满戒备之色。「我、我今天的药都喝完了,别、别再来了啊!」
「是我。」一个浑厚深沉的熟悉声音响起。
玉米一呆,随即兴冲冲地蹦过去,正要打开房门又忽地顿住,满脸不悦地叉腰劈头就嚷:「小人病了,大将军还请速速离开,要是给小人传了病气伤了贵体,那小人可就万死莫赎了!」
就她这麽大嗓门,还说病了……
「开门。」燕青郎藏住嘴角笑意,一本正经地沉声道,「我便是来探病的。」
「多谢,不用。」她被迫吞了一堆苦药,身上紮了一堆针都是谁害的呀?
「我带好吃的来了。」
「不吃,小人喝药都喝饱了,将军您自便。」她索性跟他杠上了。现在才来安抚示好,晚了!
「是吗?」门外浑厚嗓音转而低低自语。「看来小粮熬的这五谷养气粥得命人送回去了……」
砰地一声,房门大开,一张红光满面的小圆脸激动地冒了出来。
「小粮给我做的?在哪里在哪里?」
燕青郎见她气色果然养得极好,以往圆圆眼儿底下的一抹淡青色也消褪了,不禁暗暗满意。
陆大夫不愧是昔年太医院中的大国手,观症入微,熟谙调理养生之道。
玉米的脉案他看过了,说是早年受惊,气瘀凝结於胸,後又失调养,劳力过甚,看似壮健如牛,实则气血两亏,若年年延误亏损下去,必成不足之症……
说得他心惊胆跳,当下想也不想便命陆大夫全力施为调治,一应药材尽自将军府内库中取去,无论如何,都要将她调理得身子康健,将养得白白胖胖才行。
他眼神温和柔软了下来,将手中提着的食盒放进她怀里。「慢慢吃,别呛着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玉米没有发觉自己翘嘴嘟囔的模样儿煞是娇俏可爱。他微微一笑,负着手步进小花厅,便再自然不过地在太师椅上坐下,看着她欢快地掀开食盒,喜得大呼小叫。
「哇!五谷粥,还有角豆煎蛋、蒸鱼饼……小粮手艺进步了,光闻这味儿就知道好吃嘿。」她迫不及待咬了一大口蒸鱼饼,幸福得眯起了眼儿。
「唔,美味。」看她活似小老鼠掉进油缸里的乐颠颠样儿,他一只拳头紧紧抵着唇边,憋笑得宽肩一耸一耸的。
玉米开心得浑忘其他,痛快地吃光了後还满足地咂咽舌,直到眼角余光瞥见坐在椅上的他时,眉开眼笑的表情瞬间一僵。
「……对不起,我、我忘记问将军您要不要吃了。」
燕青郎眸底掠过一抹笑意,面上却平静无波地道:「是啊。」
她呆了呆,随即会过意来,半是羞惭半是懊恼地小小声嘀咕,「人家也不过是客气那麽随口一问……」
「这三天,我没吃好。」
「什麽?」她一愣。
「所以这三天的份,你得补还我。」他气定神闲,理所当然地道。
「你……」她差点炸毛,嘴儿哆嗦了半天,最终还是硬生生给忍下去了。「好!补你就是了!」
虽然他明明就是害她吞苦药的原凶,但是……但是她确实也旷工了三天,这点完全无可抵赖呀。
玉米头一次为自己骨子里残存的那一咪咪厚道好品德感到无奈。
哎,果然人品格太好也是种困扰啊!
就在玉米深深为自己的善良宽厚大度而摇头叹息兼洋洋得意时,燕青郎却是看着她那张小圆脸一下子喜一下子怒又一下子愁,红红白白忽而发绿,简直是五彩斑斓,变化多端,他突然觉得忍笑也是一种痛苦。
「傻姑子。」他最後还是垂眸低低笑了起来。
语气里,有着浑不自觉却又说不出的浅浅宠溺味道。
「你身子好些了吗?」
玉米回过神来,圆圆小脸戒慎地盯着他。「我都好了,我不用喝药了,真的。以後也能不喝了吧?」
他淡然而笑,避而不谈,却是道:「想月夜纵马吗?」
「我要我要!」她满脸又惊又喜,一下子窜到他跟前去,小手抓住他的手一阵狂摇。「带我去带我去,拜托,求你!」
「你保证乖乖坐在马上?」他阵光一闪。
「人格保证!」她紧握小粉拳,镇重地搁在心口。
他险些呛住。关於她的人格……在某方面某些时候还挺有待商榷的。
不过值此良夜,机会难得,燕青郎也不会对此多做纠缠深究,他神色又迅速回复如常,沉声道:「以後每个月乖乖喝药?」
「……」半晌後,她忍痛点头。「嗯。」
「一刻钟後,我在马房等你。」他斜飞的浓眉一扬,「穿暖些。」
「遵命!」她乐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第六章
月光下,追霄正进行着牠身为战马史上最艰难的一次任务……用可耻的龟速动作慢慢踏蹄而行,以协助主人顺利泡姑子……呃,是逗佳人一笑。
对此清风明月夜,东疆草原落花香,本该是大将军与心爱战马宾士如电、踏月追风的好时光,偏偏马背还坐着个又爱骑又爱抖又爱叫的笨蛋新手,追霄几次三番险些捺不住性子要把她甩飞出去。
可几次异动,主子都警告地微勒了下马缰,追霄只得乖乖认分继续龟行下去。这轻声缓语举止温柔对笨蛋新手说话的大男人不是牠的主人不是牠的主人鸣鸣鸣……
「好剌激啊……追霄好高哦……可是我们真的不能再骑快一点吗?」
穿着轻便衣衫裙裾,在马房又让他强行穿上了件毛茸茸围脖大氅的玉米,现下圆乎乎跟颗球似的,被狐毛圈领藏住了大半的小脸兴奋得红通通,在克服了最初登
上高头大马时的紧张後,忍不住得寸进尺起来。
「你是第一次,当心明早下不了床。」燕青郎不知想到了什麽,俊脸一红,低咳了声,「咳。」
全都是这如梦似幻月光的错,惹得他脱口而出这般暧昧之词。
燕青郎有些紧张,忍不住低头偷偷打量了她一眼。
「嗯嗯,也对。」脑筋简单直白如剥壳水煮蛋的玉米哪有那些弯弯绕绕,她听了之後先是失望,随即又认清现实地点了点头,「我以前曾听野店的食客说过,有人便是头一次买了坐骑,结果一时高兴过度,险些摔断脖子。那我们今晚还是慢慢骑好了,下次再骑快一点儿——当然最好是我能自己骑一匹。」
「等你学会了怎麽握缰绳,怎麽上马下马,摔马时如何保护自己时再说吧。」他毫不客气地指出。
「所以你是答应我下次可以再骑马了?」她眼睛一亮。
他一时语塞。
还真没想到自己竟会被个小傻姑子给「算计」了去。
「嗯。」他心不甘情不愿地哼了声,仍不忘强调道:「只有我在场的时候才能。」
她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可是将军你那麽忙……」
要他有空才能骑,那她下一次骑马之日恐怕遥遥无期,要等过年了吧?
见她那张小脸沮丧地黯淡了下来,燕青郎心下蓦地一抽,不禁冲口而出:「我答允你,你几时想学便几时学吧!」
「真的?」玉米猛然转过头来,欣喜若狂地望着他。
他的心瞬间柔软成了一汪春水,哪还说得出半个「不」字?
「但凡我在府里时,你想学便唤我一声。」他温和地道。
「大将军你真好!」她快乐地冲动一把抱住了他。
他挺拔的身躯蓦然一僵,紧张尴尬羞涩得一动也不敢动,原就结实的肌肉更是纠结如岩似钢,心口却炸开波波翻腾的欢喜,英俊严肃脸庞微微抽动着,像是想傻笑,却又拚命想忍住,可偏偏就是忍不住……
燕青郎只庆幸月色朦胧,她瞧不见自己红得跟番茄没两样的脸色。
她透着清幽香气的身子紧偎在他精实强壮的胸膛,因为欢快的咯咯笑声带动了浑圆幼乳阵阵酥人的轻颤,磨蹭撩惹得他一阵战栗,心口的热血瞬间直直往下腹涌去。
玉米终於觉得不对劲,她抱住的是具洋溢着浓浓阳刚味的精硕完美男性体魄,还贴得无比密合,十足的刚硬对上完全的柔软……下方更有某种巨棍似的硬物戳顶得她好不舒服,她下意识地扭动了一下臀部,却吃惊地发现那异物居然弹动了一下!
头顶上方传来一声低沉的闷哼,像是呻吟又像是低吼……
「别动。」他压抑嘶哑地咬牙道。
「对不起!我……」她双颊似火,像被烫着了般急急抽身往後躲,却险些後仰栽下马去。
「当心!」他铁臂一捞,余悸犹存地将她牢牢搂在怀里。
又又又碰到他了……
玉米脑子一晕,鼻端一热,有种热热的液体登时欢快地奔流了下来。
「将军……」她忙捣住鼻子,结结巴巴道:「请、请放开一下……」
燕青郎松开手,长臂却仍虚虚地圈扶着她,有一丝局促不自在地道:「你握好缰绳,当心又摔了。」
「嗯。」她赶紧抓住缰绳,头垂得低低的,就差没直接一头钻进追霄的鬃毛里去了。
刚刚……刚刚这是咋啦?为什麽她觉得心跳得好快、好快,被他碰着的地方都燃起了焰火似的……却又酥酥的、麻麻的……
她吞了好大一口口水,娇小身子缩得更小,朝追霄马颈上一个劲儿地挨过去,挤得追霄忍不住喷了个响鼻。
吓得玉米乾脆放开缰绳,双手牢牢抱住追霄的颈子。「乖乖啊,别、别动,别把姊姊甩下去,姊姊回去以後做好吃的驴打滚给你吃……」
燕青郎听得啼笑皆非,方才忘形窜升的情慾冲动登时消褪了大半,恢复冷静地道:「追霄是战马。」
「战马就不可以吃点心吗?!」她疑惑地回过头。
「你流血了!」他心一惊,目光霎时变得锐利冷峻,疾声道:「几时的事?为何不说?不行,我们马上回府看大夫!」
「不用不用……」因一时被男色所迷导致流鼻血的事实,教她怎麽有那个脸皮好意思公诸於众。「流流鼻血通通血路也不错,这点小事就不用回去找大夫了。」况且那个陆大夫一看就是找机会在她身上练针的,她才不要又自投罗网回去当人肉针包。
「都流鼻血了岂是小事?」他浓眉打结,脸色更黑了。
「是……是晚上吃太多,上火了,流完已经没事了。」她乾巴巴地忙陪笑,还
不忘仰高脸蛋给他看仔细。「瞧,血都乾了。」
「你……」见她鼻端下那抹血渍,他眸光心疼地一紧,随即长长叹了一口气,大手捧起她的下巴,以袖边轻轻地擦拭起来。「总这般逞强,忘了自己是个姑娘家吗?纵然天塌下来,也还有我们男人顶着!」
她痴痴地望着他温柔的碰触轻拭,蓦地屏住了呼吸。月光下,他英俊威严的脸庞彷佛也染上了莹然的柔光,眸底深处流动着点点灿如星子的异样心意,似是浅笑,又似是叹息,还有淡淡的心疼、怜惜……
玉米莫名地心跳瞬间狂跳了起来,娇小身子僵僵地缩着,动也不敢稍动一下,好似动了就会惊醒这场月夜里最美丽迷离又不可思议的梦……
对,肯定是在做梦。
威风凛凛、深沉内敛又腹黑傲然的燕大将军怎麽可能会对她这麽温柔入骨,举止轻怜,像是害怕手下一个稍稍用力便会弄疼、碰碎了她。
「小米。」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轻声低唤。
「嗯?」她听见自己着魔般娇憨地、小小声地应了。
月色如醉,晚风迷茫,在这麽美的夜里,像是什麽都可能发生,什麽都能实现。
「你可愿意……」他声音低哑,缓缓地、慢慢地俯身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