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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闻言俱大感惊讶,小苍蝇诧道:“没想到这木蝶项链竟是这样来历,可是谁这般缺德,将树心活生生剜出来刻成项链呀!”
“这、这木蝶……”公孙婵按着藏在披风下的木蝶项链,说不出话来。
小石头一直没有出声,这时突然拉着公孙婵衣袖紧张道:“晓蝶姐姐,不可以交出去!”
公孙婵回过神,原本交出去亦无妨的念头被小石头一阻,却是踌躇起来。凤栖木在一旁道:“怎么,公孙小姐不是想救这梧桐精吗?为何现在却犹豫了?”
公孙婵隐隐感觉此事有些地方不太合榫,但她记性不佳,本就不擅梳理分析,因此究竟是哪里有异一时却说不上来,只是三十三对她的叮咛她一直不敢或忘,那次龃龉之后更是深觉懊悔,悔自己不听他的嘱咐将木蝶借给凤栖木观看,导致他俩如今这般局面,这时便迟疑难决:“我自然是愿意的,但我要先问过三十三,他答应了我才能将木蝶给你。”
“那是妳的东西,为何要小哥允许?”
公孙婵不知如何回应,犹豫道:“我……”
“山外众多妖物早就觊觎青梧山清盛的灵气,全因忌惮着梧桐精而不敢侵扰,他一死,此山将成为妖物盘踞乱舞之所,所有人类和其它生灵将无法安居,修行尚浅的小小精魅亦将成为牠们的盘中美馔,公孙小姐忍心见其惨况吗?”
“这……”
凤栖木恳切道:“一个身外之物便能救助一个濒死生灵和无数依栖青梧山的生众,见死不救或泽被青梧,全在公孙小姐一念之间。”
公孙婵对他的恳求难以相拒,在他的脉脉注视下几乎就要答应,一旁的小苍蝇却忽然开口:“奇怪,凤先生不是说这木蝶是小姐镇魂之用吗,若拿去救这梧桐精,那小姐怎么办,她失魄可还未找回来呀?”
话甫落,凤栖木陡然目射精光,他身边刮起一阵强风将小苍蝇和小石头扫得往后直退,又另刮一股强风欲将公孙婵扯到近前。事发突然,三个人只能任其摆布,惊叫声中,出口方向倏地袭来两方攻击,绿光点点如箭,银光千丝成束,分击凤栖木!
他两袖挥舞,分别卸抵攻势,却因此顾及不到公孙婵等人,风停力消,小苍蝇和小石头往后跌倒在一块儿,公孙婵让一人抢了过去,那身影快得看不清脸面,那怀抱却十分熟悉。
公孙婵喜叫:“三十三!”
第37章 真相
小苍蝇和小石头哼哼哎哎地从地上起来,却见到旁边树上有个十分惹眼的鲜艳翠绿,一看竟是个清艳美丽的姑娘轻盈地坐在枝头上,正巧笑倩兮地朝他俩打招呼。小苍蝇不知她是谁,小石头却感应到她身上妖气与袭击他们的鸟妖相同,指着她大叫:“妳是昨夜偷袭我们的那只妖物!妳竟然追来这儿了!”挡在小苍蝇身前。
思风娇笑道:“小弟弟别害怕,如今我是你们那位黑衣小哥的盟友,我和他有约在先,不会攻击你们的。”
小石头诧异喊道:“三十三哥哥!”
凤栖木哼地一声冷笑:“精竟与妖同流合污,没的辱没自己的善道。”
三十三将公孙婵放下,她见他脸上惨无血色,惊道:“你脸色好难看,可是受伤了?”
他摇头扯了个笑,站到她身前护住她,看向凤栖木:“我的事不劳外人操心,况且你自己的情况亦是十分棘手,应该没有余力担心别人才是。”
凤栖木语气冰寒:“若非二位从中杀出,凤某早已得手,自寿终之厄的困境中脱出。而今就算你们连手相抗,亦是以卵击石之举,凤某与木蝶嵌合是迟早之事。”
“嵌合,寿终……”小苍蝇心中电光一闪,惊呼:“凤先生……凤先生难道就是这棵千年梧桐树精?”
公孙婵一脸不敢置信,凤栖木冷冷一笑:“不错,我正是此树所化之人形。”他将瓶中的梧桐枝桠抽了起来,轻轻往上一送,那截枝桠缓缓飘上树头,和树枝上一个断处接合起来,他身上跟着发出一阵碧光,光芒敛去,他那双眼睛更加清澈湛潋,一股慑人气势自他颀长挺拔的身子毫无掩饰地散发出来,便如他身后的参天之树,巍然不可逼视。
“树木花草和一般飞禽走兽不同,纵使修炼成人形,也无法自在行走,需和物灵一样习得异离之术,才能借着真身分离出去的部位走动。”凤栖木舒气深笑:“这一趟寻找树心已教我离开真身近达一年,如今终于觅得,总算不负我既要护守真身,又要顾及人形的烛烧双头之苦。”
思风哎呀一声,一脸惋惜:“真是可惜,要早知道青梧主真身大开蓬门,思风奔也奔上山来了,哪还须在外头游荡,苦寻那些令人食不知味的小精小妖呢!”
凤栖木哼道:“我又如何不会防到这一层?若有与妳一般心思的妖孽上门滋扰,我在真身周围设下的结界必死困此妖,散其妖元以儆效尤。”
“青梧主真是辣手不留情!”思风扁嘴道。
三十三自嘲:“枉我早知你的身份,却未能多加琢磨,我一直以为你要的是人,没想到却是物。你千里迢迢寻找木蝶,又千方百计将晓蝶骗了来,真正目的便是在此,如今终于能教众人相信你的木蝶镇魂和附魄遗失之说法都是谎言了。”
凤栖木摇头道:“镇魂之说并非来自凤某,小哥莫忘了,一开始是公孙小姐死而复生,广寒娘娘托梦须佩戴木蝶护佑,凤某不过是拿着现成的事实,编出公孙小姐附魄失遗的理由,欲将之诱来青梧山。只是凤某却也没想到会由小苍蝇姑娘口中说出金陵此地,金陵与青梧山相近,此番巧合当真教我惊喜,省却我一番费心。”
公孙婵尚未从得知凤栖木身份和目的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你说你来帮我是为了渡劫,你的劫数就是将死之劫吗?”
凤栖木颔首,公孙婵顿感失望,喃喃道:“原来……那些前世之言,还有你在公孙府说的那些,也都是骗人的了,你待我那么好,也是……”
凤栖木神色复杂,张口欲言,顿了一顿才缓缓说道:“席间所言自是虚实皆有。我并没有天眼,纵使两千多年修行,我仍不过是一介成精的生灵,能窥天机之眼世上千万人之中只得一人,岂是说有就能有?但公孙家与天界有所渊源一事倒非我杜撰,此便不待言辩。而妳命数将尽之言确是虚妄,亦无附魄遗落之事,附魄移动有距离之限,不可能千里而去,但更要紧的是……小哥当日在凤凰台上说的并没有错。”
他略停,深深地注视着她讶然的眼:“妳没有魂魄,不会有魂魄遗失之事,也没有所谓前世今生……妳,并非人,而是物灵,木蝶的物灵。”
公孙婵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三十三蹲下身扶住她,小苍蝇张大了嘴,震惊地结结巴巴:“小姐是小姐,怎、怎么会是物灵?”
凤栖木深吸一口气,娓娓道:“我本不知情,在我来到凝月城甫听说妳死而复生之事时,便猜到真正的公孙婵在四年前已然死亡,以为妳应是哪方孤魂野魄被引入尸体而起死回生,所以才会于前事全无记忆。那天我在月灵庙见到妳,木蝶令我心神俱震,旅外半载,终于寻到了关键之物,但仍需一番鉴定,于是想方设法接近公孙府,先去找曾为你们批过命数的算命仙,以迷魂之术令其说出公孙婵与公孙老爷的八字,再以妳有劫数为由登门拜访。然而,我却在亲手触及木蝶时才愕然晓悟,木蝶竟已成灵,而且它的灵身更不知被何人引入公孙婵躯体,以如此诡异的方式活着。溪畔那夜我问了妳许多复生之后的事情想进一步推敲,却是没有头绪,妳死而复生一事,怕是别有奇情。”
他看着公孙婵,轻轻道:“我能感知到妳的情绪,便是自碰触到妳的手指起始,那是妳我灵体共鸣之故,也因为如此,妳才大开心智。溪畔我所说的彼此关系并非欺言,我们之间确实难解当中连系,只不过并非前世之缘……妳的本体是我的一部分,却生出了异于我的灵识,但我们又能感应彼此……这便是我说的,连我自己都无法厘清我俩关系的缘故。”
公孙婵心中空空荡荡地,不似昨晚那般觉得忿怒,不觉得凄楚,一时间只是茫然。她转头问三十三:“你一开始就知道了是不是?所以你才唤我晓蝶?”
三十三点头,看着她的眼神一如以往的爱怜:“我便是因为知道,才会混进公孙府当差,好陪伴在妳身旁。”
“原来我真的不是人,却是个物灵,原来……”
难怪她觉得这世间之事新鲜好奇,难怪她觉得蛇琴有亲近之感,难怪她觉得人类的情感复杂难懂,难怪三十三时常语多保留……那么多的难怪,皆因原来她就是自己口中宿命悲惨、寿尽之后便永逝于天地之间的物灵。
这般峰回路转,小苍蝇亦是十分张徨失措,但脑子却十分清醒,心念一动,朝凤栖木疑惑开口:“那为什么你不直接将小姐掳来呢,不论是小姐……”说到此略微迟疑,不知对这个驻在公孙婵体内的物灵是否还该之称为主,顿了顿仍是继续说道:“不管你要的是小姐或是木蝶,你本事那么大,要抢要掳绝不是问题,为何要大费周章编了那么大个谎,劳心劳力将小姐骗过来?”
凤栖木道:“我本意确是如此,但发现木蝶成灵一事拨乱了我的打算,我必须让她自愿与我过来,自愿与我嵌合,不能有半点逼迫。”
“这是为何?”
三十三冷冷接话:“因为木蝶一旦与梧桐树嵌合,自身灵识和灵身都将被梧桐本体吸收,等同死亡。若是强行逼迫晓蝶,那便是弒杀灵体,不论是生灵或物灵,都是弒灵之罪,与妖之恶道无异;一旦被恶念所侵,就容易受恶念控制,再行恶事,最终将遍离原来的善道──堕落为妖。”
凤栖木凝眉未语,思风笑道:“嘻,这样的过程问我这过来人再清楚不过了。当心中窜出恶念时,头便会一抽一抽地痛,随着恶念根植渐深,也就痛得愈加厉害,到最后受不了,就会完全放任自己去做心里头想的那些恶事,然后就会变成妖啦!”
凤栖木脸色一阵铁青,三十三锐眼看他,道:“你近来是否时常感到头疼?我在挽月那夜便注意到了,那是因为你起了害人之心的缘故──你正为恶念所侵!”
凤栖木此行意图,便是三十三以百年修为向思风换来的答案;他受恶念侵扰之事,是思风赠予之秘。
凤栖木身子一幌,咬牙扶住头,思风娇笑道:“青梧主的秘密还不止如此呢!青梧主一年前已得天官诏许,只要能够寻回树心,与之嵌合延寿,便可通过考验,登上封神之榜!这便是因何他要顾忌弒灵一事,因为干恶事的家伙是当不了神的!”
凤栖木狠瞪思风,她见状,更加撩拨:“昨夜我瞧青梧主眼中似有一股邪气,今日却是更加明显了呢,不知青梧主何时要放纵自己的恶念大干一场呢?”
“住口!我上千年善道艰辛修行,又怎会败给一个小小的恶念!”凤栖木瞬间狂怒难遏,眼神一变,长臂大张,灵力猛催之下瞬间风啸沙掩,满山树头急剧颠抖起来,状似疯魔。他恨思风妖言乱他心智,发力击向她,思风反应极快,自树上跃下避过,落到三十三身边。
三十三朝小石头大喝:“快送她们两个走,快!”
小石头急急地应了声,和小苍蝇将公孙婵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