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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发任凭海潮嬉弄,在她背上拂着、飘荡着,仿佛茂盛海草,生机盎然,细腻丝滑的发云,正招摇引诱鱼儿溜进,玩乐伫憩。
狻猊在她身旁落坐,坐姿优雅闲逸。
“你不能改玩些有益身心健康的游戏吗?非得当根棒打鸳鸯的【棒子】,惹人唾弃嫌恶?”
“究竟是谁灌输你这些观念?”他不信她打一出世,就如此愤世嫉俗,绝对其来有自。
是何事或何人影响了她,教她如此痛恨爱情?
“不用人教,我自个儿顿悟的。”她骄傲回嘴,眸光却闪烁了一下。
“我奉我父王之命,前来惩治你这只惹事生非的坏东西。”他笑道。
龙主可是指着他的鼻头大喝,“麻烦是你带回来的!你给我速速将她轰出龙骸城!鳗妃呀!你快回来本王没跟那条海蛇有暧昧呀呀呀”,后头呐喊鳗妃的长串呜呼哀哉,是近日来龙主痛失爱妃相伴后,引发的后遗症,每每说完话,都会不上一遍,当做结语。
“太好了,快快判我流放南海边际,终生不得再踏进龙骸城吧。”她也不想待在龙骸城,过著名为作客、实为坐牢的生活。
“你除了破坏他人恋情这项嗜好外,没有其他姑娘家刺绣扑蝶或弹琴奏乐之类的喜好?”他不抱希望问。
“你除了吸食香火之外,没有其他男人吃喝嫖赌贪淫恋色之类的癖好?”她反问。
“当有,我并非寡欲天人,你说的那些癖好,有不少还挺教人上瘾。”他是雄性,自然有雄性的本能,毋须自命清高,一心否认,他又不会因为犯了某些原罪,就从龙子列除名。
“哼,你的贪淫恋色我很清楚。”
“我贪了谁?又恋了谁?”望她指点一二。
“贪了林樱花,恋了林樱花。”至于外头还有多少不知名姓的女子,恕她省略,不加以详述。
狻猊不否认,啜吮烟管,好看的薄唇微咧,像在笑着。
哼,不过是提及林樱花,瞧他晓得多乐,宛如偷尝了蜂蜜的熊,八成是英雄救美之后,情意由暗转名,被林樱花接纳,两人陷入热恋中。延维轻嗤。
“食色性也。美丽的食物,总会让人想多瞧几眼。”他说得模棱两可。
不正面回答她,是吧。
“废话少说,你家老头要你怎么惩治我,你快点说来,我很忙,赶着去破坏那一对”延维不想多听他的情事,听了也破坏不了,太没劲了,去欺负弱小好玩些。
正巧一对无辜的爱侣,打从珠光廊梯走来,就拿他们泄泄愤、迁迁怒!
狻猊随其目光望去。
呀,是他二哥和小小蔘娃呢,感情真好,共食一串烤贝柱。
“你最好别打那一对的主意,那男人不好惹。”狻猊好心提醒。
“听你这么说,我更想惹了。”她延维是那种不劝则已,一劝便更故意的腹黑坏家伙。
“不听我劝的教训,你忘了吗?”需要他提醒提醒,被百斤重量挤压整夜的可怕记忆?
她睨他一眼,唇儿浮现冷笑。
看来,是真的又把“教训”给抛忘得干干净净,不受教的孩子呐。
延维起身,丝滑裙摆撩高高,纤足豪迈踩上不算高的雕栏。
身子迎浪若飞,在湛清海潮里,宽袖恣扬,化为蝶翼一般,黑亮中,呆有珍稀蓝纹,耀眼眩目。
她跃出长廊,身在海中,毋须担心摔得粉身碎骨,浪潮浮力,轻轻托住巧俏的她,裙摆卷上她的膝,膝下白嫩雪肤,一览无遗,匀称合度的腿肚,媲美白玉凝脂,纤不盈握的足踝,大刺刺展现其美的葱白十趾,全然不藏私。
她回眸,对狻猊投以挑战媚笑。
他吮烟眯眸,欣赏这抹绝丽美色,无论是她挑衅的笑靥,或是裙下美景。
“我劝你别这么做。”狻猊不厌其烦,要她回心转意。
他二哥性子不好,千万别惹上他。
“哼。”这是她给他的唯一回应,随即,直直往二龙子所在之处,腾舞旋去。
“……等会儿哭着喊我,我也不过去救你哦。”他这句话随白烟吐出,故意说得晚,存心要她自食恶果。
这番自言自语,延维压根听不到。
只见黑艳蝶儿般的她,翩翩靠近那对有情人儿,以艳丽魅人姿势,不偏不倚插。。。入爱侣之间,施展媚术,勾引雄的那一只,也嘲笑了雌的那一株,隐约听见“发育不良”、“干扁平坦”之类的字眼。
狻猊坐在原地,不急着赶去凑热闹,因为,很快就有人会掉头跑回来
“狻猊!”
耳熟的娇嚷中,挟带惊慌失措的破胆哀号。
狻猊很清楚知道是谁喊他,何以喊得如此凄厉,一切正在他眼前上演。
刚才翩然舞去的傲碟,这会儿,踉踉跄跄飞回他身边,极为狼狈,而她明明是一个人去,折返回来时,多带了一个延维被他二哥的爱刀“电掣”追砍着……嗯,也可以说是追咬啦,毕竟电掣是刀,亦是活生生的小龙一尾,变刀变龙随心所欲嘛。
“狻猊快救我!”她伸手拉扯他的袖,以他为支撑,攀住、回旋,肩儿一缩、螓首一压,往他背后躲的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有耽搁半点时间。
“不听人劝的孩子,活该被咬。”他很风凉,不动如山,完全没有出手相救的意图,任凭恢复龙形态的电掣,张口扑咬延维,一龙一人,绕着他身躯打转追跑。
“我、我若没被你封住言灵,这种鬼东西我三两下就解决掉它!”延维才说完,电掣差点咬断她笔直的挺鼻,幸好她缩头缩得快。
“我第一次瞧见像你这般不识相的家伙,人家利牙都快抵上你的颈子,你还敢挑衅它?”真是活久嫌腻了吗?
“你快把它弄走!呀呀”她又实时躲开电掣的一记猛袭,这回,是刀劈。
“我为何要?我劝过你,是你不听的。”狻猊悠哉依偎廊柱,无视一场杀戮追逐,正在咫尺间上演,口气凉然:“电掣,要扑要咬是,瞧清楚再动口,别弄破我的衣裳。”
在她即将遭那只鬼东西给咬成碎步的此时此刻,他只担心会不会勾破衣裳?!
有没有良心呀?!
事实证明,他没有,真的没有。
他专心抽他的香火,眸子甚至是好享受地闭上了,视而不见她的狼狈。
罢了。
不求他了。
反正自小到大,她没求过任何人,不也健健康康,长成这副漂亮迷人的模样,何必求呢?求了没得到响应,或是换来无情拒绝,那心情……更是苦涩失望。
与其哀求而未得,不如一开始,就不奢望谁会助她,靠自己的力量,才最实际。
延维由狻猊身后退离,不再以他为屏障,玉牙一咬,逃给电掣追。
身旁嘈杂声远去,绞在他衣上的攀附松开,狻猊紫眸讶张,望着一溜烟跑远的延维,意外她选择最蠢的方法。
明知就算是逃,最终仍会被电掣追上,不如赖在他身上,钻进他胸里,还比较有毫发无伤的机会。
第七章
他嘴上虽说不出手,又怎可能放任电掣咬伤她?
她连他戏弄人的把戏也看不穿吗?
她对他的信任感,未免太过薄弱了。
或者,她根本不信任任何人。
“害老六和他家小鮻分离百年的祸首,就是她?”二龙子睚眦带着蔘娃,来到狻猊身后。
延维的恶劣行径,早传遍全城,面对众人不齿唾弃的眼神和排拒,延维仍旧过得惬意,好吃好睡好玩乐,哪管城里人对她的指指点点及冷淡态度?
她自顾自享受“作客”的米虫生活,毫不见她有歉疚或反省。
“真的是她?!那只叫‘延维’的小疯子?!”蔘娃后知后觉。
老早已大放豪语,见一次‘延维’扁一次‘延维’,结果人都站定她面前,俏生生挂在她家睚眦身上,企图比下她这株干扁小蔘,蔘娃还没认出她的身分,险些误会她是睚眦的某号旧情人。
蔘娃气呼呼,猛甩双手蔘鬓。
“可恶!不能让电掣一刀劈死她,太便宜她了!电掣!留一点给我扁!我替小鱼讨讨公道!”她追向电掣,一边勤劳卷袖,一边跨步赶去,生怕稍迟一些,电掣就先“处理”玩延维,害她没得出气!
延维仍在逃,电掣还在追,下一根龙形廊柱前,电掣赶上,龙身变幻为刀,狠狠横斩,只差半寸,延维的情况将如那根龙柱一样一刀,两端!
几根断发飘下,延维无暇理睬,踉跄的脚步,尚未站稳便拔腿再跑,顾不得狼狈至极,动手撕开妨碍逃命的美丽长裙,唰地直直撕抵大腿处,方便她步伐跨更大,跑得更麻利。
她的言灵受封于狻猊,遁逃术也需辅以言灵,等同于一堆能飞翔的双翼遭人折断,她飞不上天,潜不入地,只能自求多福。
还好,她没对狻猊抱过希冀,他不出手救她,本在意料之中。
他与她非亲非故,当然不用费心管她死活,所以他的冷眼旁观,她一点也不难过,更没有遭人遗弃的错觉。
没人助她,无妨的,她可以自己逃,逃得掉,就嚣张站到狻猊面前,呛他,叫他别看扁她延维;若逃不掉,了不起身首分家,至少到死之前,她骄傲的自尊无损。
王富贵成亲那一回,她在他眼前落泪,是意外,事后她懊恼不已,发誓绝不再犯!
狻猊眸子越眯越细长,见她又被电掣逼着折返回来,明明距离愈近,她却不开口求援,唇瓣咬得死紧,只闻鼻息凌乱蔘娃,与他目光交会时,她倔强的目光,像只饱受欺凌而警备的犬儿,眼神彷似说着:
我知道你不会出手,我也不要你多事!
“跑回来了?正好,我热身完毕!”蔘娃要与电掣两面夹攻,拦在延维前方。
延维双手同时展开护体法术,薄亮的半透明圆形,将她笼罩,挡得住蔘娃的软软蔘鬓,挡不住电掣猛烈斩击,左半边的护体法术被砍得尽碎,连带右半边也随之崩坏
完了。
结束了。
延维心想。
她蜷起身,双臂护住螓首。
这一瞬间,脑子空白,什么也无法思忖。
不像谁说过的,临死之前,一生经历,浮光掠影闪过,走马灯一般,件件浏览重温,她没有,就连恐惧,也来不及去感受……
“到此为止。”修长指节间的银白烟管,花俏旋转,最后笔直一伸,抵住电掣的刀尖,三成力劲回拨,将电掣抛上半空,乖乖钻回它主人的背脊盘踞。
“老五?”睚眦很意外他的插手。
他以为狻猊会默许电掣解决这只恶劣家伙,替自家六弟报些冤仇。
狻猊淡淡一笑:“再怎么说,是我请她回来作客,不好让她受委屈,二哥二嫂手下留情,她有所冒犯,还请见谅,别跟她计较,就当是出现一名女子,考验你们的感情,事实证明,二哥二嫂真情感人,彼此信赖,不为外在美色迷惑及拆散,叫人欣羡不已。”
一声“二嫂”,喊得有人心花怒放,有人双腮通红。
“我刚真的以为她是睚眦的旧情人,害我好吃醋……”脸红的那一株,噘嘴埋怨。
“我没有什么旧情人,你要相信我。”心花怒放的那一只,趁机洗刷污名。
“可是她抱住你是,你没有马上推开她!”软软指控。
“那是反应不及好不好!谁会想到有个女人从天而降,一把扑抱过来!我后来不是立刻叫电掣砍她吗?”他当时可没露出半点垂涎表情。
“你差点让她亲到脸颊!”
“差点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