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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的,若是展昭不在……白玉堂亦不会独活。”
沉寂。
沉寂——
“同生,共死。”
出自另一个唇边,意味着全然不同的回应。全然不同的答允,坦承,以及——相许。
白玉堂俊逸的脸终于扩出一个大大的弧度,安然沉谧。
※※※
“将军……禀告陈将军,城外有二人请见。”
浩然矗立的厚土城墙上,列风飒飒而过,一人英气凛然,望着不远千里征讨的边境领土,一声道:
“可有问是何人?”
“说是大宋的护卫——”
一个转身,刚毅的脸上溢出稍许惊异与欣喜。
“快快传见——”
章十
“两位想必就是展护卫,白护卫了——”陈将军人豪放耿直,声音言语亦是一派豪迈震亮。
“见过将军。”展白二人行过见礼,便衣将军指引落座下来,将此行来由概要而述。
公孙策回汴京时已修书一封,托人于边关处,简述展白二人将至,请将军好生照顾。他适才方能依日期猜着这来者该是展白二人。
陈将军本是汴梁人士,对两人事迹早有耳闻,虽说宋境内外战场不同,英雄自相惜,他心里亦是对这二位佩服得紧。如今一见,堪真人过其名。落座于左旁的人一身白缎,俊美傲雅,狭长凤目不乏凌厉,举止言谈足显傲飒凌然。右方的蓝衫却温文沉稳,隽逸清俊。一双墨眸静谧澄然,如瀚海深不可测,却又似湛穹般云淡风清。温雅淡笑掠过的地方,好似风都变得柔和一般。
“——如此说来,那耶律集光近日必会有所行动?”陈将军略一沉吟,稍加问道。
“据在下所断,该是如此。”
门帘处进来一小兵,近至将军身旁耳语一阵后,其剑眉轻蹙,面色立即严肃起来,随即起身,向展白二人道:
“末将这就为二位准备休憩——”
“将军有何难处,不妨直言,我们也望略尽绵力。”展昭与白玉堂一个对望后,定声言道。
“这……”将军略一迟疑,沉声道,“方才听闻部下禀告……辽方大将已带兵至城下——”
“辽方大将……可是耶律集光?”
“还未可知……末将正要前往应对。”
“将军,请允许我二人一同前去——”
陈将军略一沉吟,再然便稍作颔首。
※※※※
本是严肃戒备的关城门前,此时已是叫喊喧嚣,尘土混沌。
城外聚集的兵士如同波浪几层,金戈铁刃战甲,旗帜狂舞列列生风。
展昭及白玉堂随将军站在城墙上,等着城下辽将发话。
出声的并不是耶律集光,言辞也只是生硬的汉语,大意只是“若宋甘降,大辽必不轻待”之类的劝降言辞。
展昭的目光在城下军队中巡回,果不其然,看到了一个与周围鼓噪气氛迥然不同的沉静身影。
耶律集光。
身着战甲直身于马上,依旧掩盖不住为将的英凛,散发的过人的气势。
他也正望向这边。
不,也许是一直在望这边——
那双一直深沉难测的眸子,在四目相对的时候瞬时闪过不同的明暗,而后恢复一片平静幽深。
“勿要多言,我大宋将士待与你们这些辽犬沙场上见——!!”陈将军言辞凌厉,雄浑而铿锵。
对方军队一时安静下来,等到再有声音响起,已是回荡在正个城外——
“尔等若此不领意,日后休怪辽军不留情面。”
深沉彻亮的嗓音,熟悉干练的汉语,出自阵中那个一直镇定安静的身影。
两方僵持再无对话,直至辽军里那人一声“彻军——!!”,浩荡的兵马才缓缓依远路彻回,消失在大漠狂沙里,渐渐无了痕迹。
只是展昭隐隐觉得,那句话,似亦是对他说的。
※※※※
夜深,
霜寒。
房门半开,无声中连系着房内外空气的温度。
展昭静静立于秋末落英散尽的空地上。稍作抬首,默望着毫无云雾遮拦空明湛净的夜空,目光淡定而深邃。
风在无语间游移,挽动蓝衣人肩上柔泽的发,月光静谧柔和地悄然沉淀,四下一片是寂静的共鸣,直至默蓝的身旁出现了一抹月白。
一切自这里便不再寂静,不再沉谧,不再落寞无语,便如晨曦无声地洒落在湖面的瞬间,蓝白相间的华丽默契。
“想什么?”
总是那么云淡风清的语气,什么时候起,却比任何语重心长都能安稳人心。
“没什么……”
白玉堂闻言,向旁一侧倾靠在门柱上,嘴角轻勾。
“不是早就想开了么,还有甚么好顾虑的。”
“若非立场,本是……可以为友的。”
“为友……”白玉堂一个挑眉,“罢了,爷爷就是看他不顺眼。”
随即一伸懒腰,回房一个翻身四仰八叉地倒在了榻上。
“——喂,作甚么又睡我榻上,要睡回你房睡去。”
榻上传来了绵长的呼声——
展昭难得地眯起星目,俊颜上荡起一抹深笑,轻轻阖上门,缓缓步至榻前,保持着春风般的笑容,伸出修长的指节至白玉堂俊美的睡颜上,一掐——
“哇——”吃痛地瞬一起身,白玉堂捂着脸无辜道:“你真的掐啊——”
“谁让某人占了别人的榻还装睡。”依旧笑意融融,略作一挑眉。
“不要啦,爷怕冷,两人挤一块暖活嘛——”白玉堂竟然抱起木枕来。
展昭静默半晌,澄净的眸子直视白玉堂。
“爷怕热。”
淡淡的一句,顺手不动声色地把木枕劈了过来。
白玉堂挑着眉保持僵滞状,待发现木枕头风一般不见了,才伸手欲截回方才的枕头。
没想展昭比他动作更快,止一后仰,白玉堂便拈不着他分毫,可是本用来支撑的右手正提木枕,白玉堂又一时欺身过来,展昭一个不稳,倒在榻上。
“哼哼——”白玉堂得意地轻压在展昭身上,“怎样,猫儿——”
“不怎么样——”腾出一只手,移至白玉堂毫无防备的俊颜上,再次,一掐——
“哇——”
※※※※
砖墙桅立的辽关上,青衣持杯独立,夜风撩起衣摆,上下翻飞。
远远是翅膀扇动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愈加分明。
一手缓缓伸出,指节搭上禽爪,随即一纸条状物落入手中。
单手略振,纸条展开——
“……哥,信上说的甚么?”平静的女声,伴随着酒杯掷落的碎音。
青衣默然半晌,“……列貂好大的胆子,竟敢任用‘穹织’……”
“穹织?列貂对他俩用了穹织?!”
“只道是展昭被冰刃所伤……依今日所见,该是无大碍了罢——”
两道难以察觉的松气声,缓缓荡漾在风里。
“若你不一并到边关来,‘穹织’根本就用不上。”
“若小妹不到边关,展昭依旧是不会留下——”
紧握手中的条纸,发出纸张碎裂的轻响。
这样,是不是可以连带着把那个名字也揉碎进去——
对着远处灯火依稀的宋营,淡淡的呢喃随着风飘向那处光点。
“宁受‘穹织’之苦,你也要……离开……?”
※※※※
转眼已是入冬。
“将军,已经数月,辽军那方依旧没有动静……”
“知道了,吩咐下面加强戒防,以备辽军突然行动。”
小兵应了一声后转身退下。帘帐外随即进来一蓝一白两个身影。
“将军,近日许有降雪,要叮嘱下属多加御寒了。”蓝衣人淡声道。
“还有,关外河流有被冻的迹象,饮水供应万不可少。”白衣人抱剑倚在帐边,幽幽补道。
将军一个起身,“展护卫,白护卫辛苦了,多亏二位留下相助,在下实在万分感激。”
“将军,这是这个月第几次啊?这样下去还要谢到甚么时候哪。”白玉堂挑眉一笑。
“既然都是大宋子民,就莫要如此见外了。”展昭淡笑,“再然,保民安宁亦是吾等分内之事,有何可谢?”
将军一个颔首,“此言极是。”
“将军——”一小兵于门外跪喊道。
“进来。”
“将军,”小兵入帐喘气不止,“辽方已有人攻至城下,要……要将军出兵应敌——”
“敌方人数多少?”
“约莫一小队……但,但是,却是由那辽国大将亲自率领——”
将军锋眉一蹙,接着道:“备马。”
“将军,”展昭快一步拦住他,“将军万不可轻离主营,应对耶律集光,我二人一去便可。”
“那耶律集光可是辽国能将,怎能让尔等轻易赴险?”将军一按展昭手臂就要出帐。
“辽方止带一小队兵士,其意难测。将军还是留在营中主阵,莫要轻易中了敌方计谋才是。”白玉堂一个闪身挡在将军跟前道。
将军沉默半晌,道:“如此……二位万要小心,若是有何状况,务必速速回来主营。”
※※※※
“猫儿,我猜那耶律集光意不在战,你道如何?”手持马缰,白玉堂嘴角一勾道。
“同感。”直身于马上,淡定望向前方,那么小规模的军队,绝非为战而来。
两队的距离太远,其间只见狂沙飞散,混沌不清。
“果真是你们。”
只能听到那个声音,深沉依旧。
狂沙大漠,只辨身影,难见表情——
展昭才要开口,却又一蹙眉未作言语,手握缰绳淡然前视。
白玉堂知他是不知现下如何称呼对面的耶律集光,一松马缰,眯着眼直指对面道:“那个叫耶律的,有种放马来便是,莫要杵在那儿装能耐!”
对面仍是不发一语,半晌,为首的一个身影忽然掉转马头,瞬间消失在狂沙中。
接着一小队的人马随着那个身影陆续掉头,眼看一队人就要在视野里不见,展昭忽地一掣缰绳,作势就要追赶上去——
猛地一攀展昭肩头,白玉堂蹙眉喊道:“你作甚么,那明显是陷阱——”
“我知道,只是,他既然特意布下此局,展某必然是要一会。”
白玉堂略一松手,的确,若是就这样回城继续防守,饮水粮草怕事难以支撑……不若采取主动,早些结束这场战争——
“走——”
掣马挥缰,滚滚尘沙而驰——
※※※※
一阵马啸嘶鸣,两驹高仰前蹄,停立在黄沙岔道口前。
岔路分两道,蜿蜒前伸不见尽头。
“玉堂。”展昭一望身旁,那个人也正望向这边。
白玉堂侧回目光,一策缰绳,幽幽道:
“记住你答应过我的——”
话音方落,一声长啸,马蹄便分道而驰,一蓝一白,渐无踪影。
※※※※
眼前是一片散沙荒地,略感突兀的是那个马旁持缰而立的青色身影,依旧直身如弓,只是愈感落寞。
“想不到南侠的骑术,竟也不在人下。”青衣转身而对,狭目微眯。“好久不见。”
“若不练好骑术,怎能赶上阁下这样的身手。”展昭松绳下马,淡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