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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忽然被攀住,回头看见白玉堂略带坚决的目光。
“一起。”
展昭略垂眼睑,然后轻作颔首。
并行探视着路道,却发现怎么走之后都又回到经过的地方。
白玉堂心里渐渐沉下来,这么一来,倒像是进了他人的迷行阵。
加上路上的机关暗器,布阵之人怕是想要耗尽两人气力,再一举攻之。
一手拦住展昭,驻步轻声道:“且慢。”
展昭亦有觉察,停步道:“……可有破阵之法?”
白玉堂略一沉思,将方才经过之地归结一想,道:“依四位八方所摆的迷行阵,只要击了阵眼此阵即破。刻下看来……阵眼该是活的。”
展昭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画面。
“这边。”
白玉堂闻罢,跟着展昭追了过去。
眼前是一片刃林,展昭拾了块石子丢过去,只听一阵厉响,数不清的利箭横七竖八地飞落在刃刺周围。
这是方才他们走过却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因为看是一片刃林,只道是布阵人设的陷阱,便都没有深想。眼下,只有这一处是没有细探的。
只见白玉堂手上数下翻飞,飞蝗石纷纷击落到刃林对面的石墙上,皆是打到壁上可能设有机关之处。半晌,石墙微震,竟开了个平窗似大小的口子,摆在里头的,正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境军的统军印信。
白玉堂凤目微眯,侧首望向展昭。
展昭轻蹙起眉,并未觉得太多诧异,这印信追得,未免……太过容易。
“呵呵,不愧是江湖遐迩的锦毛鼠白五爷,此等机关果然难不倒你。”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但是可以确定,这是耶律集光的声音。
“还不及耶律大将军城府叵测,藏有印信却可以不露声色。”白玉堂嘴角轻勾。
“在下可没有言明印信是否为在下所藏,不过……二位若是能取得印信,在下不仅不加阻拦,还可以关门大开送二位回境。”
“万望耶律将军恪守己诺。”展昭手扶巨阙,侧身欲往刃林。
“猫儿!”白玉堂闻言一把展昭衣袖,“你可知这箭阵何等深险!乱箭飞石便罢,此阵却是各位皆有射向!”亦是说,纵然你武力高深,防御到位,横竖最终难免定有一箭难以避过!
展昭望向白玉堂的眸子幽深,仍旧轻蹙剑眉,嘴角的笑意却是安然温和。
“玉堂,你就如此不信展某?”
白玉堂略一俯首,道:“要去也是白爷爷去!”
展昭握鞘拦住白玉堂,一句:“在此等我!”便纵身跃入刃阵。
白玉堂见展昭先他一步已入刃林,再参入只会减少空间徒增累赘,便重握剑鞘,身弦紧绷。目不旁视地注视着眼前飞旋的湛蓝身影。
燕子飞不愧江湖顶尖的轻功身法,展昭前几步确是身如轻燕,巨阙一顶地面便离了刃林尖刺,剑尖数翻只见乱箭皆被纷纷挡落,深蓝的衣衫宛如秋风飞叶,轻便自如。却在距印信咫尺之遥时,异变横生!箭矢不再如方才繁复,却支支直指蓝衣人防御盲角,各方齐射,处处难挡!
“猫儿!”
白玉堂只觉心中一紧,手中已汗湿紧握。
只见蓝衣人手中剑花数挑,纷繁到位,同时身形稳闪,箭矢竟仍触不到他分毫。
望着身旁的一支疾射而至的翎箭,展昭心道:就是这一支了么——
确如白玉堂所言,横竖最终难免定有一箭难以避过……
再出剑一点地,身形略仰,翻飞的蓝衣一霎间染上殷红。
“猫儿!!”白玉堂几近飞身向前,却在看到那人的笑容后止住步伐。
展昭略一浅笑,一手顺势到过印信,再使力一踏石墙,藉着力一个瓠子翻身便回了地面。
肩头上血流如注,却已是将伤害降到了最低。
白玉堂上前一大步轻握住展昭两臂:“猫儿,你……”
“耶律将军,还请遵守诺言。”展昭略扶右肩,轻喘道。
那边沉默了半晌,“南侠武艺果出人意料。印信既出,迷阵已开。二位可以出境,关口自有人接应打理。”
稍作查看了下印信,确认无误后,展昭一拍白玉堂肩,略一颔首以示无事。两人便迅速出了密室。
寻着白日里观察小兵牵马的方向,白玉堂找到了两人的马,便自己带着展昭骑上他的马,再让展昭的马在一旁同驰。
到了关前,果然有人接应,那人与守兵耳语一番后,便开城门让二人出关。
一路上策马疾驰,又顾虑展昭的伤势,白玉堂在马上一个劲地问道:“猫儿,怎样?可有不适?”
“玉堂放心,展某还未柔弱至此。”被白玉堂强制着按在身前,展昭有些硬撑着直起身来。
“你逞个甚么劲,”白玉堂一手执马绳,一手又把展昭按回去,道:“你以为白爷爷方才没有发现么,那翎箭极其刁钻,本是正向你心口,好在你这猫儿武力得过,不然……”按着展昭的手略一紧。
“你现在肩头定是痛得酸软无力罢?”
展昭略一点头:“那箭上虽无毒性,却是掺了药物。”
“那是普和散,中者半炷香后便不得用武,是医者防伤患妄用内力所制。”
“为何不向其讨要解药?”
“我怎知他安的何心,会否给我们解药。再说,我不是正去讨药了么。”白玉堂嘴角略勾,加快了策马步伐。
展昭心下一惊,道:“玉堂,你这是去——”
“陷空岛。”
※※※※
“将军,恕小的冒昧,您就这样放他们走吗?”
关城上,一青衣人直立望向远方,身旁一人恭敬地问道。
“失一印信,得一良将。孰轻孰重?”青衣人嘴角微勾,望着大漠上远去的身影勾起意味不明的一笑。
身旁人闻言,身恭愈低道:
“将军抛砖引玉,当真使得精妙。”
章四
清秋芦苇荡,夕阳锦霞。洒了半空橘辉,映出满江波光。
白衣人立在水边,秋风徐徐而至,摇曳衣摆静静翻飞。没有添上风的柔和,却多了一丝风的凛冽。俊秀的脸上不觉蒙了一层黄昏的韵意。
察觉到身后有人走近,一转身,急问:“猫儿可无恙?”
来人望其一笑,银边碧袖轻掩嘴角。
“我道是无甚事物能够绊住白五爷的,想不到止一只御猫便把咱五弟急得如此……”言罢眉角一弯,调侃之意溢于言表。
“大嫂不知的还多着呢!”白玉堂愈急,“猫儿到底怎样?”
“你这小子,日日往外跑,偶尔回来一趟也不望给你大嫂带点事做。那小猫好着呢!你大嫂给他配了解药,肩头也给上了药,若是调养得当,不日便可恢复……”
“多谢大嫂!”下一刻便不见了白玉堂的身影。
身后只听见卢大娘跺着脚的叫声:“你这小子——”
※※※※
床榻上,温蓝的衣衫倚靠在床柱上,姣好的眉头轻蹙,俊挺的鼻梁上泌了层细细的汗珠。正一口口地咽着手中碗里的汤药。
白玉堂一阵莞尔,走过去侧身坐在床边。
“猫儿,怎样?味道不错吧?”
蓝衫人眉头蹙得更紧,道:“好烫,又苦。”
强抑制住笑出声的冲动,白玉堂探向前一个挑眉:“你灌的黄汤难道还少哪。”转而眸子一转,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弧度。
这猫儿,药的浓淡于其自是无关多少,只是其愿意在何人面前显露此等表情,便是洵属难得了。
随即瞄了一眼那人,心下却如铺了层蜜般。
“还不是你五爷,本就一个外伤罢了,闹得如此。”好不容易碗里的汤药见了底,展昭轻手将药碗搁在榻旁的托盘上。眉头仍旧轻蹙着,语气却柔和了许多。
白玉堂嘻嘻笑着,捉起展昭的一缕乌发于指间把玩,道:“印信我已托二哥顺道带去开封府了。”
展昭轻点着头,知道他是为了不误时辰,让自己能够在这好生养伤。
可是……不行。
“玉堂……”沉思了不久,轻声开口,却是带了不小的挣扎与决心。
停留在发丝的手不易发觉地颤了颤,随即一声:“怎么?”
“我……还要回辽一趟,”展昭轻垂眼睫,淡声道。“那日……来陷空岛的路上,我看到辽使从江南运粮的队伍,他们许是待无人发觉时才悄运粮草回辽,看那队伍的大小……粮草数量怕是不少。”
白玉堂不语,那日他也发现了,就在回陷空岛的路上,两路人隔着不小的距离远远行运着。当时他为了不让展昭发现以致妄自行动,故意挑了话题并偏着方向策马,没想还是让展昭发现了。
“玉堂……粮草一事,毕竟耽误不得……”
“好了好了,我又没说不让你去。”白玉堂有点撒气地垂下手来,声音难掩不甘。“我去备马,明日起程。你……今日给我好生休息!晚膳我来喊你。”
看着展昭轻泛起的宽慰笑容,白玉堂吁一口气,把展昭按在榻上撵好被角,方才大步而去。
※※※※
“相公,可有发现老五有何不同?”卢方夫妇惬意地立在方才的水边,卢大嫂浅笑着开口道。
“有何不同?呃……”卢方作沉思状,眉角微挑。
“你呀,人道长兄为父,你怎的一点都无觉察?”
“……你说的莫不是展昭那事?”
“妾身是说这次。你竟无发觉,老五这次回来,行为明显沉稳许多么?”
卢方一顿,进而露出兄长特有的笑容。
“长大了啊。”
※※※※
晚饭后,白玉堂一把拉着展昭往对岸雪影居跑,拉下一干兄嫂,直听着蒋平在后叹道:“唉唉,弟大不中留啊!”被卢方瞪了眼才低头继续扒饭。
雪影居于陷空岛后山对岸,两崖间只一铁链牵架,这亦是白玉堂的主意,除却他会这独龙锁的功夫,岛上人一干皆过不去。这回能过去的人倒多了一个展昭。
身轻如燕。
两人的轻功位居江湖前列,自是不费一点气力,轻巧地飞身踏步,几下便来到雪影居前。
亭居简洁高雅,四周碧竹轻簇,晚风和和吹过,将夜晚的凉意与沉谧揉在一起。
屋前一席檀木案,上置一焦尾木琴,并着桌案愈发彰显古韵。
“你弹琴?”展昭轻问道。
“嗯……闲来无事。”白玉堂含糊一应。
探手轻抚过琴弦,展昭一挥衣摆,竟自落座下来,随意地按揉起弦。
“兰之猗猗,扬扬其香。不采而佩,于兰何伤。今天之旋,其曷为然。我行四方,以日以年。雪霜贸贸,荠麦之茂。子如不伤,我不尔觏。荠麦之茂,荠麦之有。君子之伤,君子之守。”
修长的手指骨节有致,在琴弦上轻逸地来回流畅,琴音自指尖溢出,一如水榭叮咚,如丝如缕,百转而鸣,竟自携着柔和清风,缓缓荡漾开来。
温雅而不乏坚韧,柔和亦无失铿锵。
白玉堂靠坐在案旁的椅上,忘了眯起凤目,忘了搁起长腿,竟直直望着眼前和着韵律朦胧的蓝影,脑海中无法再思一物。
“分飞共所从,六翮势摧风。声断碧云外,影孤明月中。青田归路远,月桂旧巢空。矫翼知何处,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