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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肆的嗓子莫名发干,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拈起药丸,指尖轻轻颤抖。风肆放在手心,竟然发现,自己满手心都是汗。
梦魇怜惜地摸摸风肆的头,声音轻柔,说:“好孩子,走吧,我要和你师叔、师伯们叙叙旧,下一次看见你,不知道,你还会不会叫我一声阁主?”
风肆没有听见梦魇的话,也没有感觉到梦魇的动作。
她有些傻傻地盯着手心里晶莹的药丸,忽然很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这是自由。
她追逐了如此之久的自由。
风肆使劲掐了自己一把,疼啊!真疼!
是真的,嗯。风肆将药丸紧紧攥在手心里,转身就走。
忽然,梦白首开口,轻轻地喊了一声:“小汀。”
风肆愣愣地回头。
梦白首神色淡淡,慢慢说:“对不起。”
风肆一愣,怔住,半晌,挑起嘴角,口气带着一种恶毒的快意,说:“看在你马上就要成为一个死人的份上,我原谅你。”
阿陵挥别的分割线
窗户纸上已经透着清光,天开始亮了。
风肆抱着被子,睡相勉强还算规矩地酣睡着。
房门被轻轻推开,黑衣的少年步若凌空,没有发出半点声音,走了进来。
他走了几步,站在床前,不动,安静地看着少女的侧脸。
不得不说,风肆睡觉的时候,绝对是她最淑女的时候。
武陵站着,神色平板无波,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眼神里,有泼墨烟雨山水画中迷蒙的清冷烟雨。
武陵一个人安静地开始把自从认识风肆以来的记忆都整理了一遍,细细回想。
其实认识风肆的日子并不太长,半年不到。
其实了解风肆并不太多,甚至还不知道风肆的功夫到底厉害到哪种程度。
他喜欢风肆?
师傅问他:“你喜欢风肆?”
他愣了一愣,有些迷茫地回答:“我觉得,是。”
喜欢本来就是一件很没有办法的事情,喜欢一个人更是不能预料,让人措手不及。
可是,她不喜欢他。
武陵武陵,避秦避秦。她可以给他避秦的武陵源。可是,他却从一开始就骗了她。
他不叫武陵,他叫白未晞。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他就如同《诗经·蒹葭》那个追逐心上人的少年,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总是近地似在眼前,伸出手,却又遥远地无论如何也触摸不到。
清晨的微光依恋在薄薄的纱窗上,清光越盛。
武陵踌躇了一下,将一封信放在风肆的枕边,又将自己那把从不离身的古剑压在信上。
青衣少女说过:“那么,你走的时候别告诉我,提前祝你一路顺风。”
对不起,弄坏了你的玉笛,我把我的剑赔给你。
虽然冷茜、冷葵做的饭不是很好吃,但是以后也不要挑食。
早上起早一点,出去散散步也好。
点心再好吃也只是零食,还是多吃主食为妙。
风肆大人,招摇过市、骄傲自大、桀骜不驯、精明狡诈,一直这样就好了。
武陵只会想,不会说,不会写。他犹豫了一下,轻轻地说:“希望,你喜欢的人,也会很喜欢你。”
这是我给你的祝福。
武陵转身,走的决绝又果断,速度极快,似乎很怕自己会忽然回头。武陵走出门,将门又轻轻关上,风肆在睡梦中咂咂嘴,梦呓:“阿陵我要吃晋中油糕。”
门外,梦千鹤笑容和蔼,却带着一点难掩的忧伤,对着武陵说:“未晞,天山十二部从此以后就拜托给你了。”
武陵颔首,应下:“是。”又反问:“师傅以后要去哪儿呢?”
梦千鹤笑了笑,眼神温柔,慢慢说:“我和梦魇想回到当初我、白首、梦魇一起开的那家小店去,白首死了,我和梦魇就在那里过完余生吧!”
梦白首必死,天音阁的训诫是钢铁一般的戒律,绝对不能违背。
可是会有两个人想着他、念着他、记者他,此生不忘。
扪心自问,你又有几个知己,无论你犯了什么错,都能毫不犹豫地原谅你,你死了,也会把你放在心里,刻骨铭心。
梦白首和梦魇双双隐退;太后娘娘一夜之间,暴病而死;风肆辞官;范哲思越狱,生死不明……
大允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烁帝头昏脑胀,只觉身心俱疲。
而平乐公主和朝国太子君无喜的婚期也已经定下,就在下个月十二号。
武陵走了,在这场传奇中只是匆匆而过,甚至没有对自己喜欢过的少女说一句:“喜欢你。”夏天的雨总是迅猛且急,可往往最终却留不下什么痕迹。
贰
青山绿水,小城石阶。
叶之陌一身青衣,站在青石板街道上,笑容温和俊雅,却暗暗带着一点坏坏的迷人,一双含笑的墨眸,顾盼之间,足以让任何女子怦然心动。
可是,这般的男子,现在却拉下脸,讨好地看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小少年,半是迁就半是无奈,说:“薄荷,你到底要怎么样?”
小少年也是一身青衣,眉目如画,精致的像个玉娃娃,整个人好像根本就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美玉精心雕琢而成,比女孩儿都秀气,可是却生了一对英气勃勃的小剑眉,倒也不很嫌女气。
小少年双手环胸,昂着头,坚定地说:“我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要吃师父做的东西了!”
叶之陌挫败地幽幽问:“难道师父做的不好吃?”
小少年立刻摇摇头,揪了揪自己脸上的肉,无比悲愤地说:“不是!师父干嘛厨艺这么好?而且最近心血来潮,去打尖,也只是借用人家的厨房,还是亲手做,弄得我最近吃的没节制,胖了好多!”
……
叶之陌哭笑不得,说:“那好吧,今天师父绝对不秀手艺了!”
小少年便是叶轻尘,叶轻尘眯着眼看了看街道两边的酒楼、客栈,忽然伸手一指前方,豪气干云地说:“我们今天就去那儿吃吧!”
哪儿?
小叶轻尘伸手一指——远远一处小馆,看着不大,但是牌匾不小,牌匾上龙飞凤舞书写着三个大字:白吃居……
这名字,多吉利!
师徒二人刚刚走到门口,忽然从店里飞奔出一个银发的少年来,身形矫健、速度奇快,好像她身后有老虎追一样!接着,店里又追出一个绯衣俏丽的少女来,只是凶神恶煞的表情,好生,骇人啊……
银发少年轻松一跃,便跃上房顶,一脸无辜地说:“梦魇!客人吃白吃又不是我的错,你追我干嘛呀!”仔细一看,倒让人无比惊艳,这银发少年模样秀丽胜好女,面若桃花,眸压秋水,简直连男子都能迷住!
绯衣少女站在房顶下,袖子挽及手肘,气呼呼地说:“那怪谁?怪我?白吃居难道不是你取的名字!白吃居,白吃居,我看我们是白痴居还差不多!梦白首你自己给我下来,别逼我上去抓你!”
梦白首干脆坐在房顶上,无赖地大喊:“千鹤!大师兄!二师姐要谋杀小师弟啦!”
店门口,一个白衣少年站在门口,谦谦君子,温良如玉,看着屋前和房顶上的一对,颇有些头疼,说:“好了,你们一天不闹上几回,是断不会消停的!”白衣少年,温良如玉,正是梦千鹤。
忽然,梦千鹤目光一转,扫到在一旁半呆半看戏的叶之陌师徒二人,愣了片刻。
忽然,微微一笑,笑容温文有礼,却暗带了些敌意,打招呼:“不真先生,叶之陌,别来无恙!”
梦魇与梦白首俱是一代,然后,齐齐看向叶之陌,眼神里都带着一丝难掩的敌意。
眼神交流,电光火石,噼里啪啦!
叶之陌的神色也冷淡无比,目光凌厉如刀。
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似乎连空气中都来闻到硝烟的燥气。
忽然,小叶轻尘咽了咽口水,冒出一句:“师父,我饿了。”
一刹那间,紧张的气氛消失不见,好像冰封的湖面被一颗小石子敲中,冰立刻碎了,掉进湖中,融化不见。
梦魇笑了笑,轻松地说:“好了,来者是客,叶之陌,这是,你徒弟?长的比你好看得多!”
…化敌为友的分割线
白吃居真的不大,可是却收拾的很干净,看起来也很舒服,里面客人倒是不少,梦魇他们领了叶之陌师徒进去,立刻忙的不可开交。
叶之陌和叶轻尘自己找了个座位,坐着等饭菜。
结果,这顿饭,一直从中午等到黄昏……
梦魇他们忙完了,收拾收拾,才记起,叶之陌师徒的存在,满怀愧意地过去准备道歉,却见师徒二人慢条斯理地吃着自己自带的糕点。
梦千鹤有些尴尬地道歉,道:“实在是对不住了!”
叶之陌摇了摇头,说:“不妨事。”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小叶轻尘,像是在征求意见。小叶轻尘跟个小大人似的,思度一番,一本正经地道:“现在天色已晚,我们就在这儿住下来吧!师父!”
叶之陌微微一笑,说:“自然好。”
梦魇忍不住一笑,走过去捏了捏叶轻尘的小脸,吃豆腐,问:“叶之陌,你好福气,哪儿这么个小徒弟?”
叶之陌揉了揉叶轻尘的头发,反问:“那么,在下倒想请教一下,天音阁阁主梦无忧嫡传的三个入室弟子,不在天音阁,怎么跑到这偏僻小镇开起了客栈?”
梦魇、梦白首、梦千鹤对视一眼,神秘兮兮地笑笑,梦魇慢慢说:“我们和天音阁没关系了,嘿嘿,那个,我们三个已经脱离天音阁了,一起在这里开个小饭店,过日子嘛!所以,不真先生,大可放心,我们如今非天音阁人,不会再追着杀您,就算我们还是,那个任务也过去了。”
叶之陌一愣,问:“你们三个?”
梦魇点头:“是啊。”
叶之陌笑了笑,意味深长。梦白首看着叶之陌的笑,皱了皱眉。
第二日清晨,叶之陌就领着他家叶轻尘告辞,走的时候,叶之陌单独对梦魇说了一句话:“三个人总是会有一个人多余,但谁多余,决定权却在你。”
梦魇听的莫名其妙,扭脸对叶轻尘笑眯眯地说:“小轻尘,以后有麻烦可以来找姐姐,姐姐一定帮你!”
被无视的叶之陌耸耸肩,说:“现在不听没关系,反正你总会相信的。”言毕,拉着他家小叶轻尘径直向前走,消失在青石板街道的尽头。
梦魇莫名其妙地“切”了一声,往回走,忽然想起了什么,怒吼着跑了过去:“梦白首!你快点自觉地把名字给我改了!把招牌给我换掉!否则我掐死你!”
梦白首闻言就跃上楼顶。
梦千鹤继续捂着额头头疼。
众客人看着这每天必须的闹剧笑嘻嘻地打赌,看是梦白首最后妥协,还是梦魇最后放弃,或者,又是梦千鹤做和事佬……
其实,叫白吃居挺好的。
因为白吃居就是三个白痴开的。
贰
“大师兄,过来,我有事给你说!”梦魇忽然对梦千鹤招了招手,说。
梦千鹤从一堆账本中埋头,问:“说吧!”
梦魇皱眉,说:“不方便!”
梦千鹤叹了口气,将账本整理了一下,从柜台后出来,向梦魇走去。
梦白首淡淡扫了那二人一眼,别过脸去,切,他还不稀罕听呢?
梦千鹤被梦魇一路扯到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