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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抬头,发现身边早已张开结界。
水流直刷刷地冲下,碰到界壁后尽皆被弹开,溅起的水珠颗颗清圆,珍珠一般,落入潭中,又再不见。
很有趣的景象啊。
玲开心地笑起来:“桔梗姐姐好厉害。”
桔梗只是看着她浅笑:“玲喜欢就好。”
杀生丸静静看着那两个站在瀑布之下谈笑的女子,眼神深处,金色的光芒闪烁不定。
似乎是感觉到他的视线,悬瀑之下,她回过头来,透过透明的结界,看向他。
她的唇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他看在眼里,眉目间,也有不易觉察的笑意。
上岸时出了一点意外。
先把玲送上了岸,她自己迈步时却脚底不稳,一个倾滑,顿时踉跄,便要跌倒。
陡然绊倒,饶是镇定如她也不免惊呼。
横空甩过一条光鞭,及时揽住她的腰,她只觉身子一轻,已然稳稳在岸。
她抬头,眸中还有惊惶未去,便直直对上了一对金色的眼眸。
猝然望见她的眼,眼神楚楚,写满惶然,不似以往的清冷孤傲,杀生丸在瞬间竟感到心头猛然一抽,微微窒息。
手上一抖,光鞭倒卷,他迅速收好了,掩饰一般转过头去。
长鞭陡撤,她身子一摇,晃了几晃。
玲赶快扶住了她,担心地问:“桔梗姐姐没事吧?”
“没事。”心神一散,她竭力收敛神思,淡然笑笑。
不知为何,方才看见杀生丸的眼睛,她竟感到一阵恍惚。
那双眸子的颜色,是阳光的颜色,暖芒照人。
上岸后坐在树下,阳光笼身,说不出的温暖惬意。
白裳透水,她索性倚树而卧,闭目而眠。
倦极,便当真沉沉睡去。
杀生丸站在一旁,见她睡得沉静,心生异感。
这么相信我么,结界也不布就睡了?
这么想着,竟又隐隐有几分舒心。
玲也乖巧,见桔梗睡了,安安静静一个人到旁边的山坡去采花玩。
只剩杀生丸一人,倚靠树旁若有所思。
这般静默,说不清是守护是等待。
二十四 波澜再起
噩梦。
那个梦,一次又一次,袭向他,魇着他不放。
他梦见了过去。
眼前的影像,是梦境,也是记忆。
记忆于他,本身就是最深重的灾难。
他一遍又一遍地表梦见从前,就一遍又一遍地陷在恐惧和痛苦里不能自拔。
——那刻骨铭心的一天,他在战斗,心却被笼在黑暗里,神智模糊,身体机械,视线中一片血红。
那一片血红,目光所及,都是诡异的不详的殷殷浓红,红得要泛黑。
就是那一片血红牵引着他已无意识的身体不断挥刀,一下又一下,一次又一次,鲜血飞溅,温热黏稠的液体染满了双手和头脸,怎么也停不下来。
浑浑噩噩,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茫然移走了多久,心是漂浮在神智之外的,直到看见插在最重视自己的姐姐背上的镰刀,他的意识才终于有所清醒。
然后他发现了连接着镰刀的、一头握在自己手中的长链……
他眼前不断地重复那一天的影像,他的心撕裂般地疼痛。他颤栗,他惶恐,他拼命地晃头,扭动着身体,挣扎着,直到满头大汗地从梦里醒来。
他坐起身子,大口大口的喘气,肺腔生生地抽痛。
“琥珀,”旁边传来一个女人不冷不热的声音,“你怎么了?”
他于是一僵。
“没什么。”说话的时候他努力平息自己,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他稍稍移了移眼,看向那个女人的同时发现对方也在打量自己。
——黑发红瞳,艳红的和服下修长身形玲珑有致,朱红的薄唇几乎能摄了人的魂魄去。
神乐,妩媚妖艳的危险女人。
——他不清楚她成天到底在想些什么,只知道她是奈落的分身,他必须小心戒备,不能叫她看出破绽来。
神乐探究的目光在琥珀身上来回游走了一遭,看不出什么也就轻哼了一声,扭过头去自己也陷入沉思。
琥珀则暗暗捏紧了拳头。
想起了过去的事,他早已暗下决心,一定要除掉奈落。
而现在,他要留在奈落身边,想办法探听出奈落的弱点。
“琥珀。”神乐突然又唤他。
他一惊,抬起头:“什么事?”
神乐不情愿的表情有些暗郁:“奈落又有任务给我们了。”
空中,御风而行的巨大羽毛平稳地托着三个人。
琥珀背向着其他二人,坐在最前。
借着后背挡住神乐的视线来掩护自己的表情,他强抑住心中的不安,暗下思索,奈落抓来小玲,无非是要对付杀生丸,暂时不会对玲下手,玲目前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但是……
他忍不住回头,看向身后,坐在他和神乐当中的那个穿着桔色和服的小小身影。
玲安安静静地坐着,身体蜷缩成一团,神情倒没有多年恐慌,反倒是见他回头看自己,就抬起头,冲他一笑,同时把身体朝他的方向靠了靠。
见了她这个举动,他本来就内疚的心又是沉沉地一坠——
即便是处在这种没有依靠的险境中,她下意识的行为仍然向他展示了她对他的信赖。
——她坚信他不会真的害她,起码比较起神乐来她是亲近他的。
琥珀暗暗咬牙,心里对奈落的痛恨又加重了十分。
那个男人,总是随意地玩弄着人心和生命,利用它们来满足自己肮脏卑劣的私欲。
他再看神乐。
意外地,他发现神乐也在注视着小玲,睫羽微垂,妖艳妩媚的脸上竟现出一种极度萧瑟的落寞来。
她看着玲的眼神很不一般,隐隐有光芒闪闪流逸,流露出强烈的向往和渴望,近乎于羡慕。
她看了玲一阵,倏而侧了侧脸,目光飘忽地转向了别处,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轻轻叹口气,眼中竟又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心和隐忧。
琥珀小心地观察着,忽然意识到,这个平素总是一脸不在乎的女人故作随意的外表下,亦是掩藏着重重心事万般计较的。
也许,她和奈落并不齐心……
这个念头一闪过他就忍不住触动,不过也只是模模糊糊的猜测,他并不敢去做进一步的验证。
想起过去的他要留在奈落身边已是如履薄冰,又怎敢轻易行险?
邪见在万分惶恐中。
“小玲被抓走了,杀生丸大人一定是要杀了我了……”他伏在地上,一面发抖一面自言自语,不敢抬头看一眼头顶上方的男人。
然而男人只是没有任何感情地问了声“是么?”,就再没动静了。
半天听不到声音,邪见战战兢兢地试着抬头,却发现面前早已没了人影。
耶耶耶?
“杀生丸大人?杀生丸大人你怎么又丢下我一个人就这么走了啊啊啊……”
二十五 君向潇湘我向秦
“琥珀哥哥,你看,这些花漂亮吗?”
“很漂亮。”
“送给你。”
“咦?给我的?”
“嗯。”
“……为什么送我花呢?我是负责看守你的,你不害怕我吗?”
这个问题对于天真无邪的小女孩来说是想都没想过的,她眨了眨眼睛,想了半天,最后傻傻一笑:“我也不知道耶。”
似是不忍见面前女孩纯净的笑脸,琥珀微微低下了头。
“不过,玲是真的不害怕呢,”停了停之后,玲又自言自语地说,“玲相信杀生丸大人一定会来救玲,而且……”她又是一顿,然后欢快地笑着抬起头来,“玲知道琥珀哥哥是好人,绝对绝对不会害玲的。”
琥珀头垂得更低了,目光深处闪烁不定——
真的吗?你就这么相信杀生丸……和我吗?
白灵山上,神乐驾着羽毛,高高停驻在空中,俯身下视。
山峰高耸,峡谷崎岖,怪石嶙峋,恶木丛生,狼嚎鸦啸时不时响起,尖锐怪声回荡在整个山谷。自上而下望去,整个白灵山在奈落经手下犹如狰狞鬼头,张着怪口戾气冲天。
半山腰的山壁上有个山洞,洞口阴暗幽深,看不清里面。只是洞中时时冒出阵阵升腾的瘴气,暗暗沉沉,其势可怕。那些瘴气蒸腾在白灵山上空,就凝成诡异的黑色云泽雾滃,给白灵山本就险峻的外壁镀上一层惨森森的颜色,阴仄逼人。
洞前,立着一个白色身影,身形修长,银发如雪,器宇昂藏。
神乐远远望着那个身影,红色的眸子里流动着含义不明的光华,神色间,又是担忧又是期盼。
你也该知道的吧,这是奈落的陷阱。
那个山洞,是危险的。
你可以选择进不进去的。
只是为了一个人类小女孩,值得你冒险吗?
你会进去吗?
还是回去吧……
她静静地远远注视着洞口前的男人。
男人只在洞前伫立了一小会儿,然后,迈步,毫不犹豫地走进了山洞。
神乐微微垂下眼睑,红色的妖艳的美丽眼眸已退尽光彩,暗淡无华。
你终究还是要进去么?也罢……
她掉转羽毛,御风而去。
奈落还有其他任务派给她。
然而离去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频频回头,希望看见那个男人改变主意,从洞口退了出来。
与此同时,走进洞口的杀生丸突然停了下来,回头远目。
怎么感觉到有人一直在看着自己?
但也只是短短一瞬间,他又回过头,继续走他的路。
奈落坐在阴暗的房间里,唇角微挑,笑容邪魅,目光沉郁地看着神无手中的镜子。
杀生丸,你来了……
很好……
那么,桔梗……
接下来就该轮到你了。
还有,如果我预计得不错的话,不久之后,犬夜叉,你也会登场……
他的眼神异样地泛着红光,既有刻骨的憎恶,又有刻骨的柔情。
他把手伸进衣襟,自胸口的衣袋里取出一件物事。
贴身收藏已久了,那物取出来还带着他的余温,握在手中,犹是暖的。
他把那东西举到唇边,轻轻摩挲着,眼底柔情万种,隐忍的相思与层叠的爱恋纠缠在一处,浓得化不开。
但是,接着,下一刻,他的眼神就变得冰冷无情。
他冷冷笑着:“桔梗……也该是用你的东西来对付你的时候了。”
洞里什么也没有,只有瘴气还在不停地奔突、冲腾,障障堆堆一望无形。
他已四处看了,只见一团浓雾,奈落并没有现身。
但他感觉到洞口处,又有人在接近。
无需看清楚,他已辩出来人身上的气味。
是她。
墓土和骨灰的味道,以及花朵清新的芬芳,在这片瘴气中异常令人萦怀。
——已无须说明,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除非是另有他指,大多数时候“她”这个称属于他而言已是转指那个巫女。
你又来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看见她出现在洞口是什么心情,一句“你又来了”自然而然就说出在心里,听起来就像是在等待她来,又似乎是不希望她来。
他自然清楚这是奈落的陷阱,但是他有不可侵犯的尊严。
明知是陷阱,他也绝不可能怯懦地逃走。
那么这个巫女又是为何而来呢?
是为天下公义,还是为了她自己和奈落的私怨?
瞑想间她已走到了面前。
“你也在?”她轻轻道,落落自如的平和声线,好似故人重逢的寻常寒暄。
他不回答,但还是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