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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地上昏迷不醒毫无知觉的女人平静宛宁的脸——这张脸——苍白惨淡,睫羽深覆,漆黑长发垂落身下,那参差青丝的披拂之下更显得这张脸冰冷沉静,生气全无,却美丽得触目惊心。那雪肤乌发的映衬,苍白冰冷的精致脸庞与撕裂的墨缎般散开的长发交相辉映,黑与白的对比所造成的视觉张力冲击着她的眼睛,那种美丽使得她不由自主地自惭形秽起来。
她真的好美……戈薇怔怔看着平躺在地上的女人,一阵发呆过后才回过神来,收起矛盾复杂的种种情绪,俯身去察看——
不难发现她胸口的伤,透过微敞的衣领可以看到,那瘴气已然有一部分扩散出来了,黑雾弥漫的情状叫戈薇心惊,她不由小声呢喃:“真可怜……”;然而更令她惊诧的是看到那团隐没在瘴气下时隐时现的蓝色气团——愣怔数秒,她模糊地大致猜出杀生丸曾经做了什么。
下一刻她却又怀疑:这可能吗?杀生丸会做这样的事吗?
不过,这样想,可疑的地方太多了。不说其他,就是刚刚杀生丸要抱着桔梗离开的态度就已经很奇怪了。
难道……
不及再想,她扶起桔梗,冲着那两兄弟拼斗的方向大声喊:“犬夜叉,快停下来呀!你误会杀生丸了!”
然而听到她的话,那两个男人只是略为一缓,手上微为一慢,下一刻却又更为凌厉快绝地迎上去,相互间的攻击更为剧烈。
犬夜叉已是满脸尘土,汗水粘着鬓发贴在额上,身上到处是大大小小剑光走石碰出来的伤口。
他大口大口地喘息,铁碎牙与斗鬼神的每一次相格都震得他手臂一阵又一阵地酸麻,臂膀灌了铅似的沉重,几乎握不住铁碎牙。单打独斗,他其实不是杀生丸的对手。这次能坚持这么久,对他而言已属万分不易。
然而即使是愤怒支持着他发挥出超越潜能的战斗力,他也依然处于下风。杀生丸的每一剑都直指他的要害,又快又狠,令他招架得越来越吃力。
杀生丸金色的眸子已变得血红,犬夜叉看得出,他也同样是愤怒的,并且愤怒的程度不在他之下。
事实上,犬夜叉自己也未必清楚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而怒不可遏。最初的激动过后,脑子渐渐有所清醒的他,在听到戈薇的话后和凭借自己以往对杀生丸的了解,已明白自己或者是误会了杀生丸。
可是,即使是这样,他依然还是怒不可遏。他得承认自己向来迟钝,但这一回他却敏感异常。
杀生丸抱着桔梗不放的强硬态度,杀生丸要带桔梗离开的反常行为,以及之前几次杀生丸在听到他提起桔梗时的异常反应,甚至于还有几次在发现桔梗有经留过的场地上亦发现了杀生丸有停留过的痕迹……种种情状,现在亲见的,以前忽略的,全部连接了起来,一串串在脑海中飞速闪现。
这些认知深深刺激了他:
那家伙,竟然对桔梗……!
一想到是这样他就止不住地愤怒,而发现杀生丸居然也怀着不下于他的愤怒之后,他就更为愤怒!
那种愤怒,像脑子里塞了一把火,烧得理智都为之燃烧殆尽;又像是喉咙里梗了一只苍蝇,不上不下,恶心欲吐却有吐不出来。
已分不清是怎样的嫉妒和憎恶了。
他的愤怒支使着他挥刀,他有种想把眼前的人千刀万剐的冲动。狂暴的愤怒使他忘掉了一切,甚至忘记了考虑他这样做会不会使戈薇伤心。
杀生丸的状态显然和他相仿,他的招式凌厉异常,步步紧逼,快灭狠绝,压得犬夜叉寸步难移。
可是突然,占着上风的杀生丸却猛然一记狠招将他逼退数步,而后竟是一个急转身快速朝旁跃去,竟是将整个后背暴露在他面前!
苦战许久的犬夜叉陡然见了机会,不及多想就举刀追了上去——
“啪”,“哧”——同时响起的两声,有女人的尖叫响起,也有鲜血飞溅出来。
“戈薇!”“犬夜叉!”
又是一片尖叫声四起,犬夜叉抢先扑上,弥勒一行人亦扑过来,四人将戈薇围在中间:“戈薇(小姐),没事吧?”
戈薇向后仰倒跌跪在地上,兀自惊怔得说不出话来,一双大眼睛还在惊恐地盯着杀生丸。
杀生丸面无表情,收起手里的光鞭,毫不顾及背上汩汩冒血的伤口,却回身去看那平躺在地毫无知觉的女子。
“杀生丸!你这个畜生,为什么要伤害戈薇?!”犬夜叉怒极,厉声暴吼。
杀生丸背对着他,俯身扶起昏迷未醒的桔梗,只是冷笑。
——现在又来维护这个女人了么?你究竟以什么立场质问我?!
“那个……杀生丸,你误会了……我刚刚只是想帮桔梗净化瘴气,并不是想对她做什么……”戈薇总算是能开口说话了,声音却细若游丝,“我只是想救她……”
“闭嘴!”杀生丸突然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他抱起桔梗转过身来,面容冷得犹如千年不化的玄冰:“你说你想救她——你有什么资格说救她?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
“我……我没那个意思……”戈薇被他冰冷尖刻的话深深刺伤了,“我……我只是……”
“杀生丸!你别不知好歹!”犬夜叉再次怒吼起来。
杀生丸却只是盯着他冷笑:“犬夜叉,你果然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个女人。”
“你!”犬夜叉一愣,继而更加狂躁地怒吼:“混蛋!不要说得就像你很了解她似的!你了解她什么?你才认识她多少?!”
“哼……”杀生丸的冷笑冰冷而不屑。
不要做出一副同情的样子,没有一个人有资格同情她!
不要跟我说什么不知好歹,我杀生丸从来不受人恩惠!
你以为你是好意我就该接受吗?你以为接受了你的施舍我就该对你感恩戴德吗?
犬夜叉,你从来不了解我,也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和我是一样的人。
没人回比我更了解这个女人!
我们生来就不屑受人恩惠。
尤其是你,跟在犬夜叉身边的女人,她最不愿意接受的就是你给她的怜悯!
不要自以为是地对我说你是想救她,你这种做法只会让她一辈子陷在你的阴影之下!
自尊的残破,比死亡更可怕。
你们这样自以为是的所谓好意,其实比直接的伤害来得更不可饶恕!
人和人之间是不同的。
因为不同,所以存在岔路和分歧。
有这么一种人,生来骄傲,不屑求人,不愿受恩。
这非关冷漠无情,不过是傲骨天成。
那种与生俱来的孤傲是凌驾于世俗的理解之上的,所以常为旁人所误解。
孤芳自赏,曲高和者寡,知音世所稀。
不过既是骄傲如斯,原也不在乎他人眼光。权为自尊自重自主自由,无关天数命运,无关旁人是非。便是屡遭猜忌被世人误解到底也不屑辩解一言,孤标依旧,傲世如故。
所谓人言,本就是为他人琐碎,得失于自身,不过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人所不能知,便即分道扬镳,就此陌路,再无交集。
无须多言,亦无须刻意求解,既不相知,便是再用十分心,究也不过南辕北辙。
犬夜叉显然不能理解杀生丸那一声冷笑里包含了多少层意思,只道他是有意挑衅,怒火更炽,便吼道:“杀生丸!我们之间还没有分出胜负!”
杀生丸没有答理他,但那凝起的狭长眼眸中所闪现的犀利寒光与唇角边不屑一顾的冷讽笑意已明明白白传达了他的回应——他丝毫不在意再与犬夜叉较量下去。
较之犬夜叉直接的挑战,杀生丸这样的反应显然更能激起对方的怒火。于是犬夜叉怒吼一声,举起铁碎牙又想冲上去。
戈薇赶快拦住了他:“犬夜叉,不可以!”
犬夜叉暴躁地叫着:“是那家伙挑衅在先,难道还要我忍让他?!”
戈薇黯然低头:“只是因为杀生丸挑衅吗?”
犬夜叉一愕:“你什么意思?”
戈薇抬起眼,正视着他的眼睛,轻轻地说:“你……是为了桔梗吧?……”
犬夜叉立刻僵住了。
珊瑚和七宝发出了担心的声音:“戈薇……”
戈薇放开了犬夜叉,一个人低着头,后退了两步,什么也没有再说。
犬夜叉一时不知所措起来,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手里举着的铁碎牙竟没了摆处,打也不是,收也不是。
他顾虑起戈薇的心情,刚刚还腾腾万丈的满腔怒火霎时被矛盾和彷徨所取代。
杀生丸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犹豫迟疑。
他发现今天遇到的可笑事实在太多了,此刻尤其可笑。
徘徊只是几分钟的事,但对于犬夜叉来说却像是百世轮回那样漫长。挣扎一阵后,他最终慢慢垂下了手臂,收起了铁碎牙。
与此同时垂下的还有他的头。
他不敢看戈薇,也不敢正视杀生丸,更不敢直视桔梗的脸。
他怕看到桔梗的脸他会嫉妒得控制不住自己。
他原本理所当然的狂暴与愤怒突然变得心虚而无力。
他现在突然有了一种从头到尾其实只是他一个人在无理取闹的感觉。
这种感觉令他很不甘心,却也无能为力。
呵呵呵……犬夜叉,很愤怒也很痛苦吧?自己心爱的女人在别人的怀抱了,你却不敢上前把她抢回来。
奈落灰黑的瞳仁死死盯着神无手中的镜子,眼瞳里,既有一种残忍的快意和满足,也有一种怎么按抑也压制不住的愤怒。
他可以轻易觉察出犬夜叉的心事,却刻意忽略自己的感受。
其实,他的愤怒何尝不与犬夜叉一样?
他甚至于比犬夜叉还不如。
那两个男人,那两个他恨之入骨的男人,可以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地决斗在一起,他却只能躲在背后使这些鬼蜮伎俩。
光只这一点,他就已经输了,还没开局,他就已经输了。
虽是矛盾未化,兄弟俩总算是停手了,弥勒趁机把结界的情况向两人解释了。
犬夜叉一听就怒叫起来:“什么道理,不能攻击,难道我们就坐在这里面等死?!”
弥勒摸摸额头,神色严正:“我想奈落的手段恐怕还不仅如此……”
话音刚落,就听到七宝叫起来了:“这是什么啊,好恶心的颜色……”
众人一怔,皆是迅速抬头望过去——
不知是什么时候,绿色、深深的墨绿色,一种黏稠的、黑绿色的液体从洞穴的四壁涌出来,四面八方潮水一般袭来。液体流经的速度虽然相当缓慢,但是所过之处,石壁亦有焦灼的痕迹——那必是为腐蚀性极强的酸液了。
人的皮肤,与石壁比,孰坚孰脆,应是人人皆知。众人见了那腐蚀液体缓缓汇近,尽为心惊。
戈薇最先反应过来:“大家快往高处跑——”
可是,洞穴地方逼仄,可供转寰的余地能有多少?情急下,弥勒张开了结界:“大家躲进来!”
“戈薇!”犬夜叉迅速脱下火鼠袍,给戈薇披上,“躲到弥勒的结界里去,别出来!”
说话间,他一转头,眼角余光暼到杀生丸,顿时又怔住:“桔梗……”
戈薇眼神闪烁一下,很快又故作开朗地脱下火鼠袍,“还是把这个给桔梗吧,她受了重伤呢……”
犬夜叉满脸尴尬,歉意重重:“戈薇……我……”
戈薇只作没看见,走到杀生丸面前,用商量的语气道:“把她送进弥勒法师的结界里吧,那里安全点……”
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