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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玉儿,快起来吧。”太后待诸位喝彩完毕后,满是怜爱地说,“此舞只应天上有啊,你这个海西明珠,实在是旷古未有。不过,你刚才跳的舞,哀家看也不大像欢乐舞,你可给它取过名字了?”
“禀太后,此舞中动作,多为玉儿一时心血来潮所为,故而未有名字。”
“那,你们倒是说说,”太后转向坐在侧席的人,“叫个什么名儿,才配得上我们海西这独一无二的明珠呢?”
“太后,”刚才带头喝彩之人开了口,“以孙儿的看法,海西郡主之舞姿,比惊鸿有余,赞为游龙也不为过。莫若就叫做惊鸿舞,便是建安子在世,只怕也不曾见到洛神有如此之姿。”
“好,好,”太后高兴地说,“那,就叫惊鸿舞。玉儿,还不快谢过太子。”
我听到“太子”二字,不禁心下一震。旋即浅浅一笑,羞涩地向太子福下身去:“多谢太子赐名。”转身看到芝兰跟在了我的身后,便从芝兰的手中接过银壶,“玉儿无甚可表谢意,清茶一杯,是玉儿自己烹的,斟敬太子,再谢太子赐名。”
宴席上,太后命我见过了随行的几位皇子——原来除了太子之外,四皇子、十皇子、和十三皇子也都在场,凑巧的是,四皇子,就是方才骑墨璧之人,听下皇子们聊天中隐隐约约讲,因为太子一到海西便要骑马玩乐,可又骑得不见了踪影,所以方才四皇子才出去寻太子。
太后命我坐在她身傍,拉着我的手问三问四,欢喜的紧。我心里却紧张得很,生怕会说错一句话。连看都大不敢大往别处看。但回答太后的问题时,我还是强作镇定——绣娘她已经在事前教导过我一些,强装镇静,也并不难。
谈笑间,到了傍晚时分。爹使个眼色,我借口要出去看看晚茶准备得如何,离了席。正厅外,绣阳一把拉住我:“郡主,您可真讨得太后的欢心!太后可喜欢您了!”
我笑了一下,算作回答。
绣阳接着说:“王爷让您现在先去太子房里……”
“做什么!?”我吃了一惊。
“您别害怕,不是做别的。”绣阳猜到了我的想法,忙解释,“是让您给太子收拾一下床褥,用咱们海西族最传统的方法,明白了?”
我悄悄松了一口气。嗔道:“可吓倒我了,多谢绣娘,玉儿知道了。”
海西这时候虽然是夏天,但晚上还是很凉的,中原人不习惯,往往要借助棉被才能抵御海西的夜寒。绣娘所谓的“用海西族最传统的方法”收拾床褥,是指用一种叫“萦香”的炭生起火盆,将被褥挂在上边,边拍打松软,边熏得暖暖和和的。枕头、床单也要用此法薰出来。用这种方法收拾过的床褥,不仅禁盖上去异常暖和,睡时还会有淡香萦绕,不易夜间惊醒。故而,此香得名“萦香”。但是,这做起来就不太容易了,没有一个时辰,是断断做不来的。故而爹会叫我早早离席,收拾太子的卧房。
太子的卧房在上方的边上,原是一个很精致的小书房,里边却也套有卧房。屋子小,打理起来也容易些,芝兰帮着我把床褥的里里外外全都薰拍过了,甚至连幔帐也拿萦香薰了薰。看着刚刚完成的“任务”, 我轻轻舒了口气。
“小姐,”芝兰一脸疲惫地说,“这下可以了吧?”
我点点头,正转身要走。忽然看到了在盆中散发着余香的炭火,不知为什么,我心下一动,从自己的香囊里捻出一些粉末,在手上搓散了,细细地洒在刚刚薰好的床褥和枕头上。
“走吧。”我轻轻地对芝兰说,“我也得休息了。”
情动
太后到海西的第二日,爹就召集了海西旗下的大小贵族前来晋见。依着海西的风俗,凡贵客临门,都是要骑马射箭,好好地竞技娱乐一番。今儿一大早,伺候过太后吃早饭,我又进了厨间去准备茶水。昨日一见,方知中原人喝茶实在是讲究——
昨日奉茶时,皇四子就拿着那茶杯抿了一口,我听得他小声地问——活水吧?可却有一点点生。
今日,我是再也马虎不得,干脆自己守在炉子边弄。爹的侍从来来回回从马场上跑了三趟催我过去。我只得左右为难地交待给厨间的女人——云片先搁着,等其他点心蒸得了再弄,你两个过来弄茶,哦算了,芝兰,你留在这里看茶吧。
一语毕,我匆匆地骑了马和侍从赶往马场。
马场上人声鼎沸,不过找到太后也并不算难。我俯身请了安。太后拉过我的手,笑逐颜开地问——好丫头,刚听说你去弄茶了,难为你的孝心这么虔,过会子,可等着好好尝你的茶。
——太后缪赞,一点小手艺,能让您高兴就好。
太后点点头,拉着我的手道——你看那马场上!
我抬眼望去,几个皇子竟也在马场上骑射比赛,我倒没料到,看上去文弱的中原皇子,还有这般的本领。眼下,太子正在盘马弯弓,就等最后一发。
“嗨!”猛听得一声喊,太子突然策马,连发几箭,射下了远处靶子上的红顶。席上一片叫好声。太后乐呵呵地说——这是咱们太子自创的百步穿杨,贤弟,比你这里的武士,也不逊一筹吧!
——太后说哪里话,太子文武兼具,是中原皇室的明珠,这岂是我海西武士能与之相比的?! 爹说完,冲我使了个眼色。
我会意,甜甜向奏——太后,太子果然好功夫,方才一番骑射,只怕也是人乏马疲。您刚才不是说想喝玉儿泡的茶么?玉儿这就取来,奉与您和太子。
太后饶有深意地看着我,须臾,捏了捏我的手——去吧,可要快些回来啊!
我走下太后的座席,心里倒微微松了一口气。自小与世隔绝地生活了十几年,我素不长于场面上的迎合,总这么堆出一张笑脸,倒也让我颇为疲惫。
隔了有那么一盏茶的时间,才有一小丫头捧着只茶壶走了来。还未等我开口,她倒先说了——大小姐,芝兰姑姑在厨下忙活呢,怕您急着要,就先倒了这些。奴婢就赶紧回去了,芝兰姑姑等着呢。
我点点头,顾不上和他们说什么,见她转身都跑了,我也忙忙地端着茶壶往回走,冷不丁一转身,差一点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新泡的茶,竟先给我斟上一杯才是! 我抬头,看见面前的人竟是太子。
——这却不成,奴家这茶是要奉给太后的,不过多等那么一会子,太子这就图不得了? 我浅浅一笑,护住了茶壶。
太子眯了一下眼,复又笑道——这般的小心!跟你说句好话,要是我要不来,也不和你费这口舌了。怎么样,给是不给?
我一时有些发怔,但脸上却笑得更灿烂了——这却奇怪了,海西府上可从来是长幼有序的,茶是不敢先给您的。今儿算我吃罪太子了,给您陪个不是,您可要恕罪呢。
太子走近了一些,带着浅浅的坏笑——我要是不恕罪呢?
我几乎能闻得到他身上混杂着土腥味的汗气,他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本能地握紧了茶壶,但却不知所措地木在那里。太子的声音明明是越来越低的,可听起来,却越发地浑重了——你说……不恕罪……
“太子!”远处传来一声叫喊,太子迅速地退了几步。我轻轻出了一口气,看到四皇子不紧不慢地踱了过来。
“太子,前头正等着您呢!”皇四子浅浅地请了个安,垂手立在了一旁。
“这就去。”太子依旧紧盯着我,弄得我有些不自在,“这倒还真是块美玉,就是冷了些。”
我看着太子渐渐走远,慢慢地放了心。竟恨不得坐下来歇口气才好。
“海西郡主不去前头么?”皇四子一语提醒了我。我连忙一福身,和他一起往前头太后的座席上走去。眼见皇私自的一幅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我心下有些奇怪,不由地问道:“四皇子怎不急着去骑射呢?”
他颇有兴致地向马场瞟了一眼,道——我不甚擅长于骑射,骑,倒还罢了,射,就不行了。我可没有太子百步穿杨的本事。
这真是个弥天的大慌,若不是他后边的几句补充,我是断然不会相信他不擅长骑射——初见当日,他竟能驾驭墨璧这样的烈马,又怎能说是不擅长骑射呢?!
太后的席面就在眼前了,我向皇四子福了身,忙轻颦浅笑地去伺候太后了。太后席旁,一个笑吟吟的男子面前正放着半空的茶杯,等我斟茶。我给太后斟了头杯,微笑着走向太子面前的空杯……
自从太后驾临海西,我每一晚都睡得很踏实,因为白日里实在是太累了。可是今晚,委实却没有一点子睡意。从前太后未来之时,我一直觉得,自己与中原的联姻,不过是长辈们一厢情愿的事情。近日一看,反倒觉得,这桩好姻缘是所有人都早已心知肚明的,包括太子。这倒让我颇为不解,毕竟,按绣阳的意思来看,当今皇上是在打压海西的实力,而太子此举,无异于逆父逆君。况我今日不过与太子才第二次碰面,他竟差点做出了越礼之举。难道太子地位不稳,竟如此急迫地需要海西的支持?还是,他真地对我情有所钟?
我打发芝兰早早地去休息了,自己却无论如何也合不上眼。末了,我索性披了纱衣起来去花园子里溜达。
我之前从未在夜间出来过,此时,繁星竟像一只锅子一样扣在了王府的草场花园里。海西夜里还是很冷的,纱衣也抵御不了多少寒气。没奈何,我只好略略跳了些节奏快的舞步,以驱走寒意。
“海西郡主好兴致!”身后的一声喊把我的魂魄都要吓出来了。转身望去,一个身影从后边越移越近,竟是——太子。
“玉儿见过太子。”我福了身,脊梁骨儿竟不由地泛起了一丝寒意,异常宁静的夜里,我竟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这么黑天瞎火,若真惹出了什么是非,我竟是有口也说不清楚了。
“免礼罢。”太子轻轻地说道,“今儿上午,可吓着你了?”
我惊异地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明就里。
“我并无别的意思。”太子的声音很柔和,“我只是问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气,我小的时候,我娘身上会有那股熏香。头天晚上歇在这里时,我隐约闻着床铺里有这种味道。”
“噢,”我淡淡一笑,“您日夜所睡的床褥,都是用萦香熏过的。”
“不,”太子踢开了脚下的小石子,“我认得萦香,不是萦香,是,别的熏香。只是味道太淡了,闻得不真切。和今日闻到你身上的熏香,倒有几分相似。”
“太子认得萦香?”我有些意外地问道,“您的生母,可是海西人?”
“嗯。”太子的声音开始变得遥远而缥缈,“她是太后身边的侍女,成年后,父皇惊其有天人之貌,纳入后宫,母妃荣宠正极时,诞下了我。”
“那么,您的生母现在一定是后宫荣宠之首了。不知是那位妃嫔?”我心生好奇,绣阳竟从未给我讲过这一段故事。
“不,”太子的声音很凄然,“她死了,生下我的第二年,她没了。。。。。。后来,母后连着掉了三个孩子,这才收养了我。”
我低头不语,原来万人之上的他竟也有幼年丧妣的经历。无怪乎他会成为太子,原来,竟是皇后的养子。
“太子,”我的心里竟有了一丝同病相怜之感,“尊先妃所用的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