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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置下那些聘礼,又仔细交代了小喜照顾好大家,郑阳便回了房。
一夜辗转反侧,天一亮,郑阳便拎着简单的包袱去了木府。
木骆尘的身子依旧虚弱,但退烧后面色已不似昨日那般的苍白。
郑阳心下稍安,默默上前帮他绞好洗脸擦手的帕子,递了过去。
木骆尘看了看沉默的郑阳,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郑阳一皱眉,自己是直肠子不假,不过,就这么一眼便能看穿?
其实这样倒也免了她琢磨开口的措辞和时机这令人头疼的问题了。
“那个”郑阳觉得自己其实很无情,启唇说了两个字,看到木骆尘双手发软,努力挣扎着擦着脸的样子,后面的话便卡在了喉间再也说不出来。
她上前握住木骆尘的手,就像他之前教自己习字时那样,稍稍用力,隔着一层帕子手指在他俊美的脸上慢慢的一一滑过,仔细的帮他净面。
木骆尘静静地看着她,轻轻开口。
“亲事还有效吗?”
心弦动…新爱似歌
木骆尘静静地看着她,轻轻开口。
“亲事还有效吗?”
沉默半晌,郑阳问道,“你真的不在乎我的家世?不怕被人抓住把柄?不怕这辛苦创下的基业一朝尽毁?”
木骆尘闻言眸中流淌着一丝灿烂的光华,灼灼的看向郑阳,嘴角微牵,“这万贯家财可能救得了我这残破的身子?”
郑阳慢慢低下头没有说话。
“既然不能,那么家世又有什么可担心的?我只想自己的余生能够过得轻松快乐一些。”
郑阳依旧垂首没有吭声。
木骆尘眸中的光芒更胜。
“那么,既然你不反对,我便当你应下了。”
说着,木骆尘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他一瞬间宛如放下巨石般放松的身心和略带愉悦的声调,郑阳还是明显的感觉到了,莫名的心中泛上一阵酸楚。
原来,自己还被人关注被人期待着。
一时间心中悲喜交加。
“或许有人可以为你去死,但我为了你却挣扎着活着。”
低沉温柔的声音无比清晰的在耳边响起。
郑阳缓缓抬头,对上那双流光溢彩充满真诚的眸子,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所有的委屈、伤痛都化作晶莹的泪珠滚滚而下,湿透了木骆尘的衣袖。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肆意的洒在郑阳的身上,在她如墨的发间轻快地跳跃着,宛如木骆尘满含柔情的眸子温暖的包裹。
无声的抽泣着的郑阳,泪眼朦胧间看到那双修长白皙的手紧紧的与自己交握着,之前,心中所有的繁杂喧扰,也就在那一刻,尘埃落定。
“***事你别担心了,岳凌霄并没有恶意。”
木骆尘见郑阳逐渐平静下来,开口说道。
即便是在病中,他也在关注着自己。
一念及此,郑阳心中又是一阵感动。
“他这样做究竟想干什么?”
“为了赎罪。”
郑阳抬起头来,目光瞬间冷凛,“哼,猫哭耗子假慈悲!谁稀罕!”
木骆尘握着她的手叹了口气,“活在这世上有很多事情是很无奈的,你无法左右便只能随波逐流。”
郑阳听着他的长叹,知道他说的是实情,也知道岳凌霄肯定有苦衷,但他带给自己的伤害却也是深重的。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和悲哀,也有难以言说的痛苦。有时候她也想,如果这所有的悲哀、痛苦、失败都是假的,那该多好?可惜,世上有很多假情假义,但这些痛苦、失败、悲哀,却偏偏总是真的。也因此她对他的恨很难消减。
过了很久,郑阳问道,“是不是我扛粮食赚的钱也都是你给的?”
木骆尘将目光别转,掩藏了自己的心痛,低声回道,“那是你该得的。”
“我知道了。既然你说奶奶没事我就放心了,不过还是想抽空去看看她。”
“好,岳凌霄应该会答应的。被王府的人带走,又被卫将军案子所牵连的亲属劫走,如今她和一群老妇人住在王府别院,正在接受最好的诊治,眼睛应该很快可以视物。那些遗孀和累及的亲人并不知道这一切是岳凌霄的安排。他如此这般大费周折照顾这些人也算煞费苦心了。”
于是郑阳便在木府住了下来,尽心尽力的照顾着木骆尘。
在她的悉心照顾之下,木骆尘的身体恢复的很快。
一个闷热的晚上,郑阳陪木骆尘从商铺回来,看到远处大片的瓜田,见木骆尘面现倦意于是便想歇息片刻。
木骆尘露出一个浅笑,“不如,我们就去西瓜地纳凉如何?”
郑阳自然是求之不得。
淡淡月光流泻一地风华,郑阳铺下软垫,两人静静地坐在田更上享受这难得的温馨静谧。
郑阳觉得自己的心从没有象现在这样沉静。
只要有木骆尘在身旁,即便是一根枯草,那在风中轻摇的纤细身姿也会生出几许温柔来。
就在这时,“啪——”一声低低的清脆的响声惊动了两人。
木骆尘嘴角微弯,收拢折扇,轻轻启唇说道,“眼下有一件有趣的事,想不想做?”
“什么?”
郑阳转过头奇怪的看向他。
“偷瓜。”
“偷瓜?”未等郑阳疑问出声,木骆尘便迅速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郑阳立马闭嘴,任木骆尘拉着自己的手猫着腰循声走进瓜地。
两人小心的踩着瓜垄一边查看一边前行。
“那边!”郑阳一扯他的袖子,“我闻到了西瓜清甜的香味。”
两人弯腰走过去,果然,一个大个西瓜已经熟透开裂,张着嘴,露出红色的瓜瓤,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引的人不由自主的口水直流。
郑阳立刻弯腰摘下,一路抱着回到地头。然后迫不及待的将西瓜放在地上,手指扣住开裂处的瓜皮,使劲一掰,“啪”西瓜成为两半。
郑阳捧着半个瓜凑到木骆尘嘴边,“闻这味道就知道很甜,来,快尝尝。”
木骆尘看着比自己脸还大的半个西瓜,轻轻一笑。
毫不犹豫的埋头从中间咬了一口。
“如何?是不是很甜?”
郑阳着急的问着,凑近一瞧,手指轻轻滑过他的鼻尖,咕咕的压抑着笑了起来。
“哈哈,你的脸……你这是要去唱戏吗?”
木骆尘闻着鼻尖传来的西瓜的清新气息,“这不是入乡随俗么。”而后慢慢回味了一下,“很甜,好吃!”
郑阳立刻止住笑,也啃了一口,“呀,真的,太甜了!”
惊喜之下,声音忘记控制在这寂静的黑夜里,“太甜了”几个字传出去很远。吓得她立刻缩了缩脖子。
木骆尘看着她鼻尖、脸颊沾染的西瓜汁,黑亮的眸子满是得手后的窃喜,宠溺的笑了。
是很甜,今晚的西瓜是他吃过的最甜的!
“喂——你们在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一声暴喝将正在你一口我一口快乐的吃西瓜的两人惊醒。
“糟了,看瓜的人来了!”
夜色中,一个青年男子一边喊着,飞快的追了上来。郑阳在嘴上摸了一把,担心木骆尘被抓到坏了他的名声,醒悟过来的她将手中的半个西瓜猛地掷出去,刚好扣到来人的脸上,然后迅速拉起木骆尘的手转身就向外跑。
可是没跑几步,木骆尘便跟不上她的脚步落在后面。听到他粗重的喘息,郑阳二话不说立刻扎了一个马步急声催促道,“快上来,快,我背你。”
“背?”
木骆尘眉头一挑没有动弹。
而看瓜人正高喊着,“西瓜啊——西瓜——你们——站住”眼瞅着就要追了上来。
“你快点啊,我有武功根基,背你不成问题,磨叽什么!”
一边说着一边着急的将人往自己背上一扯,拉过他的胳膊迅速一拢,两手将木骆尘的膝弯一托,背上他迈开步子就往前跑。
她知道木骆尘身子病弱定是重不了哪儿去,但却没想到竟是这么的轻。她在米店抗粮食的时候一袋就是一百斤,而他,还没一袋米重。
想来他的淡然也是被这病痛磨出来的吧。郑阳刚才还甜丝丝的嘴中此刻竟有淡淡苦涩弥漫。
背后的木骆尘盯着自己眼前晃动的鬓发思绪万千。
这窄窄的肩膀没想到还蕴含着这样的力量。他慢慢放松了自己的身体,脸颊轻轻贴上她的肩头。
那隔着薄薄衣衫传递过来的温热感觉让他砰然心动。
他慢慢闭上了眼。这么多年以来,他第一次觉得,原来,被人照顾着的感觉是如此幸福;原来,自己的心早已疲累不堪,渴望着这一刻的关怀、温暖和安宁。
这个女人,自己果然没有爱错。
木骆尘在郑阳的背上靠了靠,将脸颊紧紧贴上郑阳的背,体味那流淌至身体每一个微小之处的幸福的感觉。
他微微闭起眼,带着淡淡的浅笑,在这有规律的起伏中任凭自己的心跳逐渐加快与郑阳的心跳契合。
想起了她刚才背自己时所说的话,木骆尘嘴角的弧度不断加深。
有武功?
是那种打别人一拳自己反被震到水中的武功么?
想起那天她浑身湿漉漉的从水中爬起的狼狈相,木骆尘轻轻的笑了。
呼吸间;自他的口中吐出的热气一下一下喷洒在郑阳的颈侧,甚至撩拨到她的发丝,引得她一阵痒痒的,还有一种奇异的酥麻感迅速传到心底的某处。
身后飘来的淡淡药香似有若无的萦绕在鼻端,那搭在自己下颌的修长手指,不时因为颠簸蹭触到热热的脸颊,还有那隔着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的温热……想到自己身后正背着自己的俊美师傅,背着这个跟自己有了婚约的人,郑阳的脸“腾”的红了。
她的呼吸急促起来,大约是因着跑的急了,身上也升腾出一股无法抑制的燥热,让她感到一阵口干舌燥。
“西瓜哎——”身后,看瓜的二虎端着半个西瓜大声喊着。
他疑惑的望着前面的人影,虽然月光并不太亮,但他还是依稀觉得那男子很像自家的少庄主。
于是他再次抬脚向前追去,想仔细辨认一下。
木骆尘微微抬起胳膊朝后面的人轻轻扬了扬手。
这当下二虎彻底明白了,看到那个在月光下晃动的玉扳指……原来,竟真的是少庄主。他的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前边被那泼辣女子背着疾驰的,居然真的是他们一向温润儒雅谦谦如玉的少庄主!
他的嗓中发出一阵古怪的声调,下一刻又迅速捂住自己的嘴。
“不可能!一定是做梦还没醒!今天定是收瓜累过了头,眼花;眼花……睡一觉就好;睡一觉去……”他喃喃着转过身僵着身子向回走去。
还在拼命奔跑的郑阳,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十分崎岖的小路上跑着。
“这家种瓜的太小家子气了,种了这么多西瓜却居然没修一条好路!这不是自断财路吗?”郑阳着恼的嘀咕着。
“哦……说的是,实在是太……小气了!”身后的木骆尘点点头附和着。
郑阳见木骆尘也赞同自己的看法,心中一得意,一时没留神脚下的情形,忽地踩中一块石头踉跄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