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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听了一怔,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点头应下。
菡萏苑,那是王府的,每日里只有一个打扫的丫鬟可以进去,但也是整理好即刻出来。
苏婉的眼中像是要喷出火来,眸色跟眼前领路的丫鬟所提的红灯笼一般。
她都没能住进去的地方,居然让这贱妇去住!
苏婉咬着牙紧抿着唇,竭力克制着自己。但那双扶着郑阳胳膊的五指却越握越近,恨不得将其生生捏碎。
“哎呀,秋天了蚊虫还这么多吗?烦死人!”
郑阳一巴掌拍向自己的胳膊,嘴里不停嘀咕着。
苏婉立刻松开手,摸着被她拍红的手背,恨恨的看着她。
苏婉将郑阳扶到床上,又吩咐丫鬟沏了茶,亲自给她倒了一杯端了过来。
“郑当家的,喝点茶或许会好一点。”
郑阳努力撑起身子伸手接过,晃晃悠悠中倾洒出了一些湿了袖口,嘴里含混不清的说道,“多谢了。”
苏婉接过酒杯,将郑阳安置好,“那你好生歇着吧。”然后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郑阳知道苏婉会使坏但却没想到她一心想致她于死地,一次轻敌之下还是掉进了早已设好的陷阱里,也因此有了黑灯瞎火衣衫不整跟卫嘉共处一室之事。
命运…凌乱相聚
浮华一生,淡忘一季。
空有回忆,凌乱相聚。
笑容不见,落寞万千。
郑阳幽幽叹口气,此刻,已然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实的自己。
是那个刻骨的爱着木骆尘的郑阳,还是那个执着的恨着岳凌霄的郑阳。
不管哪个都是那么强烈。
有一点郑阳并没有意识到,那就是不管是爱还是恨,这两个名字已经深深融入她的血液,倾尽一生再难忘记。
就在她攒眉低头沉吟之际,一声满含怒意的娇叱冷不丁传来。
“你这个贱妇!”
苏婉猛地跳起来跑将过来抬手就要给郑阳一巴掌。
这突然响起的怒骂让岳凌霄的额头青筋暴跳,身形一动,转眼间已经抓住苏婉的胳膊。
“放肆!”
岳凌霄的身上散发着的凛凛寒意让苏婉浑身一颤。
对上他如刀的眼神,咬了咬唇委屈的闭了嘴垂眸不敢继续恣意闹腾。
“你们都出去,本王跟郑当家的有话要说。”
岳凌霄很快压下自己有些失控的情绪,声音里悲喜莫辩,连神色也恢复到之前的漠然。
苏婉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岳凌霄,心中虽极不情愿但还是一咬牙低头出了门。
屋子里只剩下岳凌霄和郑阳两人。
岳凌霄看着垂首不语的郑阳心中掠过复杂的情绪。不管之前如何,不管她是否曾经喜欢过他,不管他是否对不起她,也不管是否是受人所托,抑或是自己动了心思,总之,在她伸出援手之际,那么他们便是同盟,只能同进共退。
“你可知道朝廷储备着多少军粮?”
岳凌霄盯着飘忽的灯火打破了屋里的沉默。
郑阳抬头看向他,只见那拧紧的眉宇间有着说不尽的苍凉。
半晌说道,“你的意思是朝廷竟是有粮不放?他们居然让那些将士白白去送死?!难道想将乾州城拱手让出?”
“非是想拱手让出,只是权衡利弊,这样对他们更有利罢了。一座城池的得与失不过是时间问题,养精蓄锐一段时间派名勇将又可得来。但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皇兄早已容不下他这个弟弟了。”
郑阳怵然出了一身冷汗。
看着黑洞洞的门外,她的目光逐渐茫然。多年以来她压下心底的苦楚拼命撑起那份家业,时至今日只要一听她的名号同行都会礼让三分,她的辛苦付出有谁知道?可是她从没后悔过,她一切的努力就只为今天,为了有财势傍身的她慢慢接近岳凌霄,然后让他——带着她的爱与恨彻底毁灭!
可是,这一天终于来了,为什么她的后背冷意森然,她的心里竟是空空的难受。
这一切真的只为报父仇?
可是自己不是早已明白罪不在他?
或是为了那一夜他对自己的侮辱?
但那却是自己的夫君木骆尘的意思,是他安排了一切将自己推给了岳凌霄,而他并不知情。
那么,是为了他阻止自己找寻夫君?
可是自己早已一把火烧了他几个院子泄了愤
那么这些年来自己的执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真的只是
寂寞。
郑阳有些悲哀的闭上了眼。
不管出于什么心理,这些年来除了夫君也只有这个人支持着自己活下,甚至是好好的活下去。如果连他也死了,那么
郑阳徐徐睁开眼,一切的波澜已经尽数敛去。
从来她都是一个果断的人,既然已经想好那么便在须臾间重新做了决定。现在,她便会尽力朝这个目标努力下去。
“这么说皇上现在是给了我选择的机会?”
“是,明日我便要去安抚灾民,你,要么选择成为皇上的三千佳丽之一要么选择做我的王妃。”
郑阳嘴角一扯笑道,“王妃么倒是不错,可惜怕是很快就会身首异处。”
岳凌霄身形未动,只是低低回道,“没错,关系到身家性命因此千万要想好。”
夫君,原来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给我选了个短命鬼呵。
郑阳叹了口气,“我想好了。”
岳凌霄闻言身形一震,紧咬牙关等待她的下文。
“明日我会跟你一起走!”
岳凌霄转过脸来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这明媚的笑脸。
“你真的想好了?”
郑阳重重点了点头。
岳凌霄绷紧的面孔一瞬间得以舒展,只是下一刻却又再度拧紧了眉。
“那么,你不打算知道我那皇兄是如何得到的那个药囊了?”
“药囊?”木骆尘的药囊,“你知道此事?”郑阳惊讶的看向岳凌霄,原本她是想进宫的,只为了皇上给她的这个木骆尘从不离身的药囊。
“那时,我就在不远处,而皇兄做这些从没想要避开我。”
“既然如此,那么我问你也是一样。”郑阳笑着看向岳凌霄。
在她的注视之下,铁血王爷却别转身选择了逃避。
“这件事,我并不清楚,不过我能告诉你的是:在焚烧益州瘟疫之地前我曾经带着木骆尘的画像亲自去查问过,那些活着的人称并未见过他。当然,这也说明不了什么,毕竟死了那么多人”
郑阳的眼前已是一片模糊。
良久说道;“还是要谢谢你。”
岳凌霄听她语声哽咽,担心她忆起往昔再度伤神于是说道,“不早了,明日还得赶路,歇息去吧。”
“也好,只是这王妃”这件事郑阳不得不问个清楚。
“尽管安心,不过是个遮人耳目的名头罢了。”岳凌霄的脸隐在暗影中,声音是淡淡的漠然。
不过,这语调却让郑阳知道此刻他的心情并不好,可是她自己又好得了哪儿去?
想想不由的一阵苦笑,当初她屡遭冷眼却依旧百折不挠的巴巴的想嫁给他,而现在有了这个头衔却急急的想要撇清
不得不说老天爷还真是会捉弄人。
不过;眼下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迫在眉睫的是他们如何才能逃命,如何逃脱皇上一次次的借刀杀人。
真相?水落石出
这一夜郑阳并未睡好,一则在想皇上是如何得到的药囊,另一则是在考虑有什么法子可以让他们能摆脱险境,因此一整夜都是在半睡半醒中度过。
清晨,当急促的马蹄声突然在王府院内响起的时候,郑阳忍不住哼了一声,到底是耐不住了想先下手为强?皇家之人果然冷血,为了那个位子,不惜父子相疑手足相残。
不过,此刻的她反倒镇静下来,所有焦虑忧心在这一刻随之烟消云散。从容的起身整好衣裳理好鬓发便去了前厅。
既来之则安之,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也不怕这点风雨了,若是真的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赏自己一刀那么倒也算是一种成全。
如此,她便可以彻底放下这一切去跟夫君相会了。
远远地便看到院子里跪了一地的人。
郑阳停下脚步站在月亮门外,隐隐听到那声音尖细的皇帝内侍正在说着些什么,凝神细听竟似乎是迎娶祈国公主,即刻启程云云,不由心下暗惊攒紧了秀眉。
不是前来抓人?却是一桩喜事?
不晓得这皇帝心里又在打什么算盘,于是站在院外默默等传旨的内侍回宫人都散去这才上前询问。
岳凌霄负手立在院子里,正凝视着树上叽喳蹦跳的鸟儿出神。
浅绯色的朝晖映上白袍,那淡淡的柔色竟给冷情的他平添几许温柔,让她看的不由一呆,良久垂下眼上前施礼问道,“听说宫里来人,不知所为何事?”
岳凌霄转过身来,见她穿的单薄先是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才道,“天凉,早晚记得添衣!进去说话。”
听岳凌霄详细说完,郑阳这才知道原来皇帝临时改了主意,让他即刻启程去迎接祈国前来与皇帝和亲的公主。
“此行定是危险重重,你是留在王府还是随我同去?”
让岳凌霄担心的是郑阳的安全,他可是答应了那人要护她周全的。
“王府怕已是处处都有皇帝的眼线了吧。”郑阳的嘴角露出讥讽的一笑。
“即便是,你也大可放心,本王要护的人还是不会让她出现任何闪失的。”
郑阳看向冷傲凛然的岳凌霄,说话间那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尽显。
她没有怀疑过他的能力,不过,想到府中还有个不会让人安生的苏婉,她倒是宁愿跟随队伍一起去涉险。
“既然要同舟共济,那,我肯定是与王爷一起了。”
“也好。”岳凌霄并不意外她的选择,略一沉吟点头同意。
毕竟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若是真有事他自信还能将她护好。
迎亲的队伍择吉时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只是在走之前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插曲。
苏婉缠着岳凌霄执意也要跟着同去,却被他拉下脸来喝住。
无奈之下,苏婉只得泪水涟涟不舍的看着他,将一个小小的香囊塞给他。
“护身用的,希望你能收好。将来若是到了生死关头你便拆开来看看,或许对你有用。”
岳凌霄见她哭得哀哀切切心里一软叹了口气收进怀中。
“我收下了,你。。。。。。”想到这可能是最后一次相谈,岳凌霄心中也有些许悲意。
“府里的一切我已做了安排,你尽可随意支配。。。。。。好好的照顾好自己。。。。。。”
软轿里的郑阳挑帘看着眼前的一幕暗暗叹了口气,人非草木,这两个貌合神离的人一起生活了许多年,总是多少有了感情的,让她在府里呆着也是为她好,或许皇上鉴于她。。。。。。会网开一面也未可知。只可惜了这些兵士,没有葬身沙场却或许要成为手足相残的陪葬品了。
心情有些低落的郑阳放下帘子,端坐一侧随着摇晃的车子默然不语;而前面,颠簸在马背上的岳凌霄也是出神的看着路的尽头一脸肃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