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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以荷大声地喊,怕被容恒推开,怕鞭子继续在她眼皮子低下抽打少年。
容父看向苏以荷,鞭子指了指。
“唔,你说!”容父横眉转看容恒向,看他没有表情的样子,丝毫不解气,一张岁月雕琢的脸上尽是沉积下来的厉色。
苏以荷明显地感觉到容恒身子一僵。
“苏以荷——”啪——巴掌声响亮刺耳。像是打在苏以荷的脸上。
“你还想瞒住!丫头你说!”容父砰地绕到前面抽了容恒一巴掌,打住容恒即将要出口的话。
本来就青肿的脸上迅速起了一大片红痕,容恒抿着唇,不再言语,眼睛里雾气升腾看不到底,全然没有焦距。
苏以荷看着容恒被打了巴掌,心中一痛,哽咽了一声,眸子沾染了水汽,嘴唇嗫嚅,勇敢地抬头,“伯伯你别打了,你不打了我马上说!”
容父背着手转回身,看着苏以荷脸上一副硬撑着的柔弱模样,还有蔓延到颈项的鞭痕,缓了缓情绪“哼!倒是还没有嫁进容家,就这么护短了!说罢,打不打还是我说了算!哼!”容父偏着头看着容恒,让你老实本分你不听,倒是让你去收了苏家姑娘的心办得还挺迅速,正经事倒是总给我找茬子。容父想想又闷闷地气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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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情之初 。。。
“是我,是我被欺负,容恒为了帮我才打架的!”苏以荷说得干脆利落,丝毫听不出中气不足。
容父眯了眯眼,瞥了容恒一眼,苏以荷说的很老套地揽罪责的戏码。明显地不相信。“呵!这么凑巧的事情让他给碰上了,苏家姑娘你不用为了这小子平白诋毁了自己的女儿身家。”
苏以荷放开容恒,刷地一声拉开自己颈子上的拉链,容父低头看了马上移开头,闭了闭眼睛,咬着牙愤愤地抖了一下鞭子,背着手一言不语地进了里屋,皮鞋踏着地板噌噌生闷,关门声在大厅里生硬地回响。
容恒转过身,冷清着脸,话像是冰珠子一样从嘴里滚出来“苏以荷,谁让你这么笨!谁让你跑来的!谁又让你多管闲事的!谁让你——”
容恒说话的声音蓦地消失,消失在苏以荷止不住流下来的眼泪里,女孩儿盛满了水的眸子看着他,然后低下头,什么话都不说,拽着容恒的胳膊拉他起来。
你就这么爱逞强么!苏以荷从进门到现在一直藏着掖着眼泪不哭到底还是抵不住容恒的故作坚强。
泪滴落在容恒的手背上,灼热烫人。
“笨蛋!”容恒声音沙哑,伸出手一直擦着苏以荷的眼泪,越擦越流,越流越多。
容恒叹了口气,索性一下子把她揽到怀里,抱得很紧,感觉肋骨刺痛了才罢休。
苏以荷的脸贴着少年的衣服厚实冰凉的布料上,然后感觉他胸膛的温度诡异地穿透阻隔的几厘米给了她发泄的勇气,忽然就觉得,她只要躲在这里,什么都不用去想,什么都不用怕,只管哭就好,把所有的心疼和委屈都哭出来,这样紧重的力度,这样的切实的拥抱,刚刚好地不怕丢脸,不怕被疏远。
少年抱着女孩,让那些泪水都湿在了深色的衣服上,晕开一朵妖艳的花,也许就是从那时候,花至此常开不败。
苏以荷好像哭了很久,感觉自己的腿都僵硬了,抬起头的时候,容恒正低着头看她。
睫毛还湿嗒嗒地黏在一起,看人都不真切,不然怎么会有错觉。苏以荷揉了揉眼睛再看。
容恒的眼神清明且深重,执着地看着她,然后她还发呆的空当,低下了头,捏住了苏以荷红红的鼻尖,看着她的眼睛,靠得很近,低低嗓音,极为认真的开口,“苏以荷,我这辈子谁都不怕,就怕傻子了。。。。。。。”仿佛就是说给她一个人听的。
苏以荷蹙了眉,想着自己现在的样子,必然邋遢得很,心里一个羞愤,反捏了回去,“你才是傻子!”
丝——
容恒咬着牙吸了一口气,脸上呈现出很痛苦的表情。
“对不起,我忘了。。。。。。”苏以荷马上松开手,顿时有些手足无措,眼神里都是心疼。
容恒笑了,眼睛都是笑着的,戳了戳苏以荷的额头“还说不是傻子!我是哪里都疼,就是鼻子是唯一完好无损的。不怕你捏的。呵呵。。。。。。”容恒低低地笑出来,苏以荷连还嘴的反应都被那笑容迟滞了。
苏以荷嗔怪地撇撇嘴,看着容恒被她捏红的鼻尖,噗嗤一声笑了,“容恒现在丑死了,满脸都是红的!”
容恒挑眉瞪眼,伸手掐住了苏以荷的腮帮子,揉揉捏捏,“呐,这下还笑!?”
两个红脸,分外眼红。
哪里需要这么折腾。
面皮儿薄的人,少年的轻轻一触碰就可以红遍那张江南风韵。
两个人踉踉跄跄上了楼,推开容恒的房门,苏以荷是第一次进来。
容恒很熟练地摸着打开了屋子里的灯,然后泄了气般坐在床上。
苏以荷鼻子出气哼了一小声,“还以为你是铁打的。”
容恒偏过头,“这不是还没有练成么金刚不坏之身么!那里有药膏。”
苏以荷切了一下,拿来药膏,不轻不重地朝着趴在床上容恒的屁股敲了一下。
容恒石化了一会,感觉苏以荷像是也没有声音,回过头来,正对上女孩子窘迫得红苹果一样的脸蛋。
“下次看看地方。。。。。。”容恒冷着脸说,转回身子嘴角就勾了起来。
“我就是挑了地方的。。。。。”苏以荷小声嘀咕,就是那里还肉多点。。。越想越没谱了。
苏以荷猛地起身,掩饰羞赧,故作不在意脱了碍事的羽绒衣,轻便了些,捋起一截袖子,准备擦药。
“容恒,脱衣服啊——”
“真的要脱?”
“不脱怎么弄啊!”
“哦。。。。。先脱哪里?”
“上、上衣吧。”
“唔,苏以荷你快点啊——”
“哦、哦,马上。”苏以荷眼睛终于敢聚焦在男孩子比女生要宽阔结实的背脊上。
。。。。。。
“丝——疼!”
“我明明很轻的,唔,这样疼不疼?这样呢?”
“嗯,就这样。。。。。。”男孩满意地哼了一声。
苏以荷脸蛋红得像煮熟的虾子,袖子捋得高高的,露出白细的一截藕臂,一直涂抹少年的背上被鞭打的伤痕,手指细细柔柔地抹开药膏,少年吸气一声便是停顿一下,总是找好力度再进行下去。
反反复复地擦着,背上的淤青和鞭痕一块不留地擦上药膏,女孩子细腻的手在背上搓着,发丝偶尔轻柔地触到,红晕从少年的脸颊蔓延到耳廓,很久才适应后,慢慢地淡了下去。
“苏以荷,下边呢?”容恒回过头,看了苏以荷羞得通红的模样,越发的让人想逗弄。于是便毫不含糊地逗弄之。
苏以荷手上的药膏噗嗤一下就挤出来一大截,满手背都是。
“下面的用不了这么多。。。。。。”容恒蹙了眉,看了苏以荷低下的头。
苏以荷睁大了细致的眉眼,突然上前倾身过来“让你笑话我!!”
药膏全部都抹上容恒扭过来的脸上,俊脸青紫红痕再添上黄色的药膏,调色盘一样滑稽。
苏以荷得意地呵呵笑,容恒炸了毛,身上疼着还折腾起来,“苏以荷!趴下!”
苏以荷猛地从半俯□的姿势跳到床下来,往后退了一步。
“趴下。”容恒一只腿不着地,探在床沿,脸上乍然看去,真是横眉怒对的,整一个大爷模样。
苏以荷偏着头,抿着唇,看容恒这架势,是要打屁股还是要泰山压顶?
容恒看苏以荷不听话,一只腿一跳一跳的外加吸气,嗷嗷地叫,把平时拽得二五八万一张冷脸都丢尽了。
苏以荷马上跑过去扶着,“都这德行了还蹦,你别乱动!我过来。。。。。。”
容恒立马鄙视了苏以荷一下,一副早就了然的神情,吃死了苏以荷的心软。
苏以荷刚过来就被容恒扯住手臂,然后双双倾斜。
“唔,不好意思,我没有站稳。”容恒压在苏以荷身上,鼻息钻入女孩的后颈,对着生气回头的苏以荷抖动脸上的药膏如是解释。
苏以荷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心里嗤了一声,不就是泰山压顶么。扯这么烂俗的理由。
容恒撑着旁边的被子起身,苏以荷刚要起来,被容恒一只胳膊摁下去。
“苏以荷,趴好。”
苏以荷委屈地不行,难道猜错了?是泰山压顶外加打屁股!?我可是女孩子!
“苏以荷,脱了!”容恒故意说得似是而非,看苏以荷果然气得发抖。
苏以荷回过头,羞愤气极,口不择言“容恒,你都没脱!凭什么让我脱。。。。。。”声音越渐小起来。苏以荷知道自己愚蠢地说错话了,脸上顿显番茄色,扭过头不言语了,头埋在被子里,又当起了乌龟。
容恒忍俊不禁,怕真的让她羞愤欲死,忍住了没笑出声,挪挪腿坐得近了些,用手掀起苏以荷白色的薄毛衣和红色的秋衣,看着女孩子背脊刷地僵硬了,容恒继续往上拉了拉,直接把脸上多余的药膏抹下来,擦在两道在白皙皮肤上尤其显眼的红痕上,柔度适中,很舒服,不像苏以荷那样没有经验。
渐渐放平了因为紧张和羞意拱起的背,苏以荷趴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凉凉的手指一直摩擦着,是容恒特有的温度。
苏以荷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床头桃花木板上刻着的一双鸳鸯戏水图,忽然看出了酸意。
我今晚跟容伯伯那么说了,该是离你更远了吧。
容恒一丝不苟地替苏以荷抹好药膏,拉下衣服,继续颈子上的,让苏以荷翻过身,起来。
两人面对面地坐着,容恒用手背擦掉苏以荷眼角的的一滴眼泪。
少年额角的发丝低下来,在鼻梁上划下一个温柔的弧度,手指抚摸着苏以荷脖子上的红痕,一点点刺目的散乱在细腻的皮肤上,鞭子鞭打的,以及被噬咬抓伤的。涂着药膏的指腹一下一下轻柔地覆盖哪些印记。
苏以荷屏住呼吸,这样的容恒,大概是只会出现在梦里的。
容恒的像是凝聚了他所有的心思,投入在女孩的脖颈上,苏以荷看到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苏以荷,再也不会了。。。。。。”容恒看着苏以荷的眼睛,喃喃。
苏以荷觉得快要被容恒那双拨开大雾澄澈至极的双眸湮没身亡了。
似乎生命因为你开始有了重量,你出现之前,我从来不知道,容恒会化成另一个人委屈求全的泪水,一个牵动就是泪雨滂沱。
那些巧笑倩兮,温柔含怨,那么明显的女孩的心思,我都知道。
恰恰是你,真好。
我忽然不想逃避,不想给你选择的余地了。
少年受扶住女孩子细长的脖颈,倾□子,两个面孔一厘米距离对望,薄唇像是被吸引慢慢靠近,带有重力加速度般欲吻上女孩殷红的因为他拼命忍辱咬住无数次的唇。
苏以荷突然就在那样的眸光的注视下,满足地无以复加,再也承受不住贪心地抱住少年。
容恒看着女孩瞬间大挪移,削薄的唇吻上空气,微微尴尬一下,伸手揽住,女孩子的头发钻入脖颈,痒痒的。
。。。。。。。
很晚很晚了,连月亮都跑到东边了。
两个人坐在床上,一个疼得睡不着,一个高兴地睡不着。
“容恒,你是怕黑么?”
“谁说的!”
“是怕黑的吧,那时候在首都——”
“跟你说了,本大爷天不怕地不怕!怕什么黑。。。。。。”
啪——
“苏以荷你找死!快把灯打开!”
“不是不怕么?”
“咳咳。。。。我是怕你偷袭我。”
“我不会的,不怕好不好,我是最不会偷袭你的。。。。。。。”
“唔,我试试。。。。。。”
苏以荷看着黑影在瑟缩,心里五味杂陈,那么爱逞强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