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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教书的,幸会幸会,”刘子密说道,“老子就羡慕你们这些笔杆子里爬出来的人,老子就是炮筒子里爬出来的,连我女子都说我是大老粗。老子在家天天教育自己的娃好好念书,以后要懂七八国的英文,不像老子连中国的英文都不懂。今天能跟先生这样子的人讲话,真是让我蓬荜生辉,感恩戴德哦。”
陈布雷听他乱七八糟的话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刘子密却以为是自己讲了什么风雅的话,他更加得意的说道:“先生,你不要以为我就斗大的字不识一升,斯文的话我也是会讲的。你比如说今天这个来宾十分茂盛,老子也十分感冒啊,你看这个人哦,来了大概有五分之八的样子。。。”
陈布雷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刘子密心想自己是说错了话,不禁有点忸怩的说道:“我讲错话先生莫见怪,反正我跟先生讲话也就是,咋个讲呢,就是对牛弹琴嘛。”
陈布雷摆着手一边笑一边说道:“先生说话很有意思。”
刘子密见他没有讥笑自己也咧开嘴嘿嘿笑了,他看了一眼远处正对着记者夸夸而谈的刘湘,鼻子里哼了一下小声嘀咕道:“就知道糊弄记者,我看前线的事情恐怕是不太好哦。”
陈布雷问道:“你为什么不信刘主席的话?”
刘子密凑近陈布雷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先生你是不晓得,现在茶馆里都传开了,老蒋拿红军根本没得办法,说不定啥子时候红军就打进成都来咯。”
陈布雷听了他的话正色道:“先生切不可相信这些坊间传言,委座为国殚精竭虑,党国基础断不会被区区共※匪撼动,况且你看刘主席说话十分镇定,想来他对于前线战事说的不会是假话,先生对时局也该镇定些。”
“他镇定是因为他不怕死,我镇定是因为我不怕他死,”刘子密小声说道,“最近成都怪事不断,翻车翻船的事故特别多,而且城里好些人莫名其妙的就病了,更不要说前些日子出的那些个事了,老百姓都说这是恶鬼作祟哦。地府里的恶鬼都跑出来了,那就是要改朝换代了嗦。”
陈布雷说道:“生病、交通事故都是客观现象,怎么能什么都往恶鬼身上扯?”
刘子密争辩道:“先生你别不信噻,我自己就在南河边亲眼见过。。。”说到这里他突然住了口,脸色也变得煞白,像是想起了什么极端恐怖的事情。
“看见什么了?”陈布雷追问道。
刘子密转过身去一仰头喝下了一大杯葡萄酒才镇定了下来,他勉强笑了下说道:“没啥子,我乱讲的。”
陈布雷没有继续追问,但他心里却隐隐开始不安起来。对方说的事情确实很蹊跷,难不成跟藏在成都的那笔银子有关?这时他发现刘子密开始把桌上的蛋糕用纸包了往怀里藏,他不由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刘子密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带回去给娃娃吃噻,娃娃喜欢吃这个,堂客又不让买,说吃多了牙要生虫,趁这个机会带几块给娃娃们解馋噻。”
陈布雷也是多子多女之人,他听了刘子密的话非但不觉得好笑,反而有些感动,他笑了笑没有说话,这时刘子密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他脸色有些苍白的盯着桌上一杯葡萄酒。陈布雷不由有些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了?”
“地震了。”刘子密盯着葡萄酒说道。
陈布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杯里的葡萄酒在微微晃动,他宽慰他道:“这种小地震很正常,不必担心。”
刘子密死死盯着微微晃动的葡萄酒摇了摇头说:“这绝不正常,以前成都从不这样的,自从我看见。。。唉,这是要出大事了啊。”
陈布雷不由的也看向葡萄酒微微晃动的水平面,他被刘子密的情绪所感染,心中也不由有些忧虑起来,那微微晃动的水平面下似乎藏着山崩地裂的危机。
刘月如有些无聊的趴在桌子上看着面前微微晃动的葡萄酒,今天虽说是她的生日,但来的人她却没几个认识的,那些人聚在一起聊政治聊时局,反倒把她这个真正的主角晾在了一边。其实这些个人都不来她也不在乎,只要那个人来就好了。
“生日快乐。”这时她的背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刘月如一听见这个声音马上开心的笑了,她赶紧站起来转过身去兴奋的说:“程涛※哥哥,你可来了。”
程涛微微笑了下说道:“你过生日,我当然要来。”
刘月如听了他的话不由甜甜的笑了,她突然有些心疼的说道:“程涛哥哥,你瘦多了,你一回成都我就想去看你,可是爸爸说你伤得厉害不能见人,我都担心死了,今天我还有些担心你来不了呢。”
程涛把手里一个包装精美的大盒子递给她说:“前段时间在养伤,现在已经没事了,快拆开看看,喜不喜欢。”
“嗯。”刘月如甜甜的应了一声就拆开了礼物,当她看到里面那个大眼睛的洋娃娃时不由有些失望的说道:“程※涛哥哥,我都二十岁了,你怎么还送我娃娃。”
程涛笑笑说:“你再过多少个生日也永远是一副长不大的样子,好了,你自己乖乖玩一会,我一会过来看你。”
“唉。。。”刘月如刚想跟程涛说些什么,他却已经走远了。刘月如抱着怀里的娃娃有些失落的坐了下来,程涛身上那肥皂般清寒的气息依旧萦绕在她的鼻息间。她好不容易见他一面,竟然连话都说不上几句。刘月如看着周围聊得甚欢的人群不由叹了一口气,每年的生日都跟她没什么关系,到头来都成了爸爸的交际场,不过今年爸爸向她许愿会有惊喜给她,总不会就是怀里这个瓜兮兮的洋娃娃吧?
程涛跟大厅里的熟人一一打着招呼,他脸上挂着礼貌又略带距离感的微笑,但他的心里却像头狼一样的警惕。自从那天他从医院里翻窗逃跑后,刘湘就加派了看管他的人手,他现在已经完全被软禁起来了,要不是有刘月如过生日这个借口,他根本就出不来。他清楚自己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而且件件都是刘湘的死穴,他现在一定每天都在想着办法弄死他。他今天必须找刘湘把话说清楚,他绝不接受有人这么随随便便的就想要他的命,不管对方是谁,他都要和他斗一斗。
罗琳面色严峻的看着桌子上轻微晃动的葡萄酒,她抬头看了一眼宴会厅的穹顶在心中暗想,又开始了。最近接连不断的轻微地震是鬼怒川的恶鬼引起的,虽然五通的真身还没被放出来,但泉镜花每天都用自己身上的妖力增强着五通的力量,鬼怒川里的恶鬼受到五通的感召,疯狂的想冲破鬼怒川来到人间,他们的咆哮引得大地都微微颤抖起来,罗琳已经能感觉到那种难以控制的邪恶力量是多么恐怖,她不敢想象地府大门若是真的被打开,那将是一副什么样的景象。
这时罗琳在人群中突然发现了程涛,她不由有些纳闷:他不是被刘湘软禁了么,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程涛的出现让罗琳觉得今天绝不仅仅是场生日宴那么简单,她担心刘湘在策划什么阴谋。虽然程涛的死活跟她没有关系,但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提醒他小心,毕竟刘湘能控制的人越多,她脱身的可能性就越小。
罗琳穿过人群向程涛走了过去,她拿起手里的扇子在他的肩膀轻轻敲了一下说道:“程长官,真高兴能看到你。”
程涛转过身来看见是罗琳,他用手轻触了下帽檐说道:“我倒并不高兴看见你。”
“你说的是反话吧。”罗琳用扇子半遮着脸笑眯眯的说道。
“当你以为你理解了我的意思的时候,你恰恰误解了我的意思。”程涛微笑着答道。
罗琳说道:“你还真是越来越牙尖嘴利了。”说罢她把头凑到程涛耳边压低声音说:“你来这儿干什么?刘湘不是把你关起来了么?”
“我借口为他的千金过生日出来的。”程涛压低声音答道,同时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四周。
“这很不正常,我怀疑他有什么阴谋,而且很有可能是针对你的,我奉劝你最好离开这儿。”罗琳低声说道。
“感谢你的提醒,”程涛答道,“不过他既然把我放出来了,我今天就会让他知道,他没有软禁我的权利。”
“你想干什么?”罗琳有些紧张的道,“我奉劝你不要干什么莽撞的事情,你斗不过他的,你随便的举动很可能会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
“只有聪明人才会犯下骇人听闻的错误。”程涛微笑着答道。
“我不是来跟你玩文字游戏的,我是在郑重其事的警告你。”罗琳厉声说道。
程涛略带嘲讽的答道:“女人对许多事物都很精明,除了显而易见的东西。现在刘湘想要我的命,我必须反戈一击,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我知道,你和我一样深陷其中,你一定有自己的脱身计划,所以你害怕我打乱你的计划,对不对?我猜你的计划应该是抢先一步找到那笔银子,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之后该怎么办,对付你这种一旦被恐惧控制就什么都做的出来的女人,泉镜花也好,刘湘也好,他们有的是办法从你嘴里掏出实话来。女士,你很聪明,但是你缺乏处理问题的能力,我很奇怪你不在你那蛮荒的苏格兰高原上待着,非要搅和进这件事里来干什么,难道是因为虚荣?”
“程涛,你够了!”罗琳强压着怒火说道。
“不,还不够,”程涛继续说道,“其实你脱身的方式很简单,只要你对这一切说不就可以,你为什么没有勇气拒绝他们?你为什么甘心为他们做狗?”
“你根本不明白在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罗琳有些愤怒的说道,“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好好的说会话,我今天没工夫跟你解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只想严肃的警告你最好离开,同时如果你愿意跟我合作的话,说不定整件事情还有转机。。。”
“不必了。”程涛冷冷的打断了她。
“为什么?”罗琳难以理解的说道,她险些大声叫出来。
“我看不起你,这个理由够充分吗?”程涛微笑着答道。
罗琳听了他的话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程涛捧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彬彬有礼的说道:“女士,恕不奉陪,祝你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说罢便转身离去。
姚汉宁在远处看着罗琳气的牙根都痒痒的样子不由有些担心:她只要一生气就会干出些失控的事情。他环视了四周发现并没有人注意他后,便装作随意的走了过去,他在她身后停住脚步说道:“罗琳女公爵,晚上好。”
听到他的声音,罗琳马上转过身来失声叫道:“汉宁。。。”
“嘘。”姚汉宁把食指压在嘴唇上示意她注意些,罗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清了清嗓子说道:“姚先生,晚上好。”
姚汉宁捧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罗琳感受到他嘴唇的温度心里的愤怒也渐渐被柔情所消解。她已经太久没见他了,她是多么想他,如果他们可以毫无顾忌的随时见面的话,那该有多好。
姚汉宁直起身子压低声音说道:“到底怎么了,你看上去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
“程涛那个混蛋。”罗琳咬着牙压低声音说道。
姚汉宁轻轻笑了下安慰她道:“你们之间有误会,用不着理他。听我的话,冷静一些,你太容易冲动了。”
“是那个程涛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