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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涛走过去恭恭敬敬的唤了声:“陈先生。”
陈布雷看见他过来微笑着和蔼的说道:“你要结婚了,恭喜你啊。”
“谢谢先生。”陈涛垂下头低低的应了一声。
陈布雷继续说道:“结婚了就不比一个人了,我十九岁就结婚了,先妻弘农君在生活上帮了我很多,但那时我还年轻,不知道爱护她,她去世了才追悔莫及,你以后一定要爱护妻子,照顾家庭啊,切不可学现在有些军官游戏人生,乱养姨太太。”
“程涛谨记先生教诲。”程涛恭敬的回道。
陈布雷微笑着点了点头,他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他思索了下还是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事情:“程涛,男婚女嫁人之常伦,但你取刘湘的女儿为妻,是决定和他站在一边了吗?”
“是。”程涛简单的的答道,但他的眼睛深处却涌动着一些复杂的感情。
陈布雷看了他片刻叹了口气说:“今天是你的好日子,按理说我不该问这些问题,可是万一刘湘日后对委座有异心,你打算怎么办?他可是你妻子的父亲。”
“已许国,何以许卿。”程涛沉静的声音里透出些坚定。
陈布雷点了点头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毕竟是军人,要切记你的政治操守,永远不要背弃南京政府。”
程涛低下头说道:“陈先生的话我谨记在心,我很愧疚辜负了先生的厚望。”
陈布雷叹了口气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其实我是多希望你能回南京去啊。”
程涛这时突然想起了初遇罗琳时她的预言:你的人生将会遭遇一场大的变革,如果你不做出正正确的选择的话,你将再也回不到你预定的人生轨道。如今他真的走上了违背自己初衷的道路,但问题是他人生的转折到此真的结束了吗?
程涛驱散了心中不详的预感对陈布雷说道:“不知道陈先生什么时候回南京,我去送送先生。”
“你举办完婚礼我就走,顺便带姚汉宁一起回去,他离开南京的日子也有些长了,该回去了。”陈布雷答道。
程涛听了他的话不由心中暗想,他还回的去吗?看来陈布雷对他和罗琳的事情还一无所知。
“话说回来汉宁今天怎么没来?我这几天一直想找他商量下回去的事,但连他人影也看不见,他这次来成都真是心都玩散了,回去可怎么工作啊。”陈布雷一边说一边在人群中寻找着姚汉宁,终于他发现了姚汉宁的身影。“他在那儿呢,我过去跟他说几句话。”他跟程涛打了个招呼便向人群中的姚汉宁走去。
程涛对陈布雷微微欠了欠身目送着他离去,他顺着陈布雷去的方向发现了姚汉宁,他觉得他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对劲,但到底是那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姚汉宁也发现了陈布雷,他拨开人群向他走去,他的眼神看上去有些古怪,他的手摸向了腰间的枪套。出于职业军人的本能,程涛突然觉得大事不妙。
“趴下!”他大喊一声拨开人群向陈布雷冲过去,陈布雷回过头来有些疑惑的看着程涛。程涛已经看见姚汉宁把枪※拔口出口来口了,程涛跳起来就把陈布雷扑倒在地上。
“砰!”一声枪响划破了宴会厅的热闹喧嚣,桌上一只花瓶被子弹打碎了。宴会厅里立刻响起了女人惊恐的尖叫,不明就里的宾客乱作了一团。
“大家镇定!镇定!”发现出事的刘湘大声喊道,外面荷枪实弹的士兵立刻冲进来包围了宴会厅。宾客们缩成一团渐渐安静了下来,他们惊恐的看着持枪的姚汉宁。
程涛站起身来一把夺下了姚汉宁手里的枪,他把枪抵在他的额头上厉声说道:“是谁指使的你!”
“刘湘。”姚汉宁嘴里缓缓的吐出这两个字便口吐鲜血倒了下去,宴会厅里立刻响起了惊讶的窃窃私语。
怎么会这样?程涛愕然的想。他知道事实绝不是这样,精明老辣的刘湘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但如果是栽赃陷害手段未免也太拙劣了。程涛单膝跪下一把提起姚汉宁猛烈地晃着他说道:“你再重说一遍,是谁指使的你!”但姚汉宁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了,程涛用手摸了摸他脖子上的脉搏,他已经死了,这跟林仲平当时的情况一模一样,程涛立刻意识到背后主使是同一人。他抬起头扫视了一圈,发现泉镜花正倚在钢琴边看好戏一样兴致勃勃的看着发生的一切。程涛的眼神一暗:是他搞的鬼。
“原来刘湘想谋杀蒋介石的亲信陈布雷陈先生。”程涛刚想站起来做些解释,大厅里突然响起一个洪亮的嗓门。所有人的视线都被集中到说话的人身上,这个高颧骨的男人正是西康来的刘文辉,四川军阀中和刘湘斗得最久的一个。
“放你妈的屁!”刘湘大喝道,“老子再瓜也不至于干出这种事来,明摆着是有人陷害老子!”他浮肿的小眼睛闪着凶狠的光芒,他明白这里多的是需要一个借口扳倒他的人,他心里已经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
刘文辉盯着刘湘阴险的笑了,事实是什么不重要,关键是他今天抓住刘湘的把柄了。“刘湘要造反!干掉他!”刘文辉突然提高嗓门大喊一声,大厅里其他四川军阀立刻群起响应,他们纷纷掏出枪来准备闹事。
“妈勒批的!这是老子的地盘,哪个敢动一下老子就宰了哪个!”刘湘拔出腰间的枪大喝道,他看上去就像一只发怒的老虎一样骇人,他手下的士兵立刻把枪口对准了要闹事的军阀,两拨人眼看就要打起来。
程涛紧张的观察着现场的局势,他知道他现在就算检举泉镜花也无济于事了,根本不会有人听他的话,一旦擦枪走火,这里马上就要演变成一场屠杀,这之后的事情简直不堪设想。天下乱,蜀先乱,四川局势一乱,全国的局势都要乱,但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静观其变。
就在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宴会厅门口突然响起了一个女人洪亮的声音:“都把枪放下!这是有人要栽赃刘主席!”
众人的眼光纷纷转向门口,程涛惊讶的发现进来的人居然是罗琳,她高昂着头走了进来,宾客们主动为她让出了一条道。罗琳停在姚汉宁的尸体边,几个枪口立刻对准了她,但她看上去却毫不畏惧,她说道: “这一切都是误会,有人要陷害刘主席搞乱四川的局势,你们不要上当。”
“你在成都待了这么久,怕是刘湘的托吧。”刘文辉冷笑着说道。
“我可以向你们证明我说的一切,”罗琳指着姚汉宁的尸体说道,“ 这个人早就死了,他的尸体被人控制才做出了刚才的一切。”
“你哄鬼哦!咋个会有这种事!”闹事的军阀纷纷喊道。
罗琳不慌不忙的蹲□子解开了姚汉宁的上衣,她指着他身上的尸斑说道:“你们注意看他身上的尸斑,只要找一个稍微有点经验的医生就能推断出他的死亡时间,他绝不是刚才死的。”
刘湘立刻对宴会厅里一个洋人医生说:“约翰医生,麻烦你去看看。”他高声对宴会厅里所有的人说道:“这位约翰医生从加拿大来,跟我刘湘绝对没有关系,你们可以信他的话。”
外国医生过去仔细检查了姚汉宁的尸体后抬起头宣布道:“从尸斑的分布情况来看,他死了超过十二个小时。”
宴会厅里立刻发出一阵惊讶的低呼声,刘湘暗暗松了口气,但刘文辉不甘心的说道:“也许他确实是被人控制尸体,但你咋个证明那个人就不是刘湘?”
“因为我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他就在这个大厅里。”说着罗琳的目光移向了倚在钢琴上的泉镜花,泉镜花把手指抵在唇边暗暗念起了血咒,可奇怪的是罗琳只是轻蔑的笑着看着他,没有任何的反应,泉镜花不由的慌乱了起来。
罗琳伸出手指着泉镜花高声说道:“这一切都是那个人做的,他是个男人,而且他是日本人!”
大厅里所有人惊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泉镜花的身上,泉镜花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罗琳眼睛里闪着复仇的火焰一步步向泉镜花走了过去,她一边走一边说道:“这个人根本不是什么四季葱,他叫泉镜花,他是伪满的土肥原贤二豢养的男妓和间谍,他来到四川亲近刘主席就是奉土肥原之命来搅乱四川的局势的,今天的一切都是他策划的。”
“你够了!”泉镜花咆哮道。
罗琳冷笑着说道:“如果你们不信我的话,可以扒下他的衣服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刘湘立刻恼怒的大吼一声:“狗口日口的小日本,竟然敢骗老子!来人啊,把这个贱人给我抓起来!”士兵们立刻向泉镜花围了过去,他们的眼睛里都闪着些淫口欲。
“等等!”刘文辉大喝一声,“我们凭啥子就相信你的话?”此言一出所有的眼睛都集中在罗琳的身上,罗琳无所畏惧的昂起头说道:“ 理由很简单,因为我和那个男人一样是日本人的间谍。”
惊讶的情绪立刻在宴会厅里蔓延开来,程涛难以置信的看着罗琳,这个女人她疯了吗?罗琳不理会众人的惊讶继续说道:“我因为无知做了日本人的间谍,但现在我意识到我的行为带来了多大的灾难,我认罪,无论结局是什么我都愿意接受。”
“你当我们瓜哦!哪有人自己承认自己是间谍,你为啥子要这样做? ”一个四川军阀问道。
“为什么?”罗琳冷笑了一下把目光转向了泉镜花,她死死盯着他恶狠狠的说道:“因为这个贱人背弃了我,我决定跟他鱼死网破。”泉镜花脸色苍白的和罗琳对视着,他们的眼睛里都燃烧着熊熊的怒火,突然罗琳指着他高声说道:“快把这个贱人抓起来!你们不想看看他衣服下面的身体吗!”
围着泉镜花的士兵立刻疯了一样向他扑了过去,泉镜花哀嚎一声突然腾空飞了起来,他撞破窗棂飞出了宴会厅,宴会厅里的人群惊恐的尖叫起来。
“给我追!”刘湘大喝一声,荷枪实弹的士兵立刻追了出去。“还有,”刘湘说着转向了罗琳,“把那个女人也抓起来。”
几个士兵立刻上去围住了罗琳,罗琳却一脸的平静。刘湘走上去压低声音说道:“今天的事谢谢你,事后我会让人和国外联系,把你送回英国的。”
“用不着,”罗琳平静的说道,“我记得你那里还留着能证明我是间谍的录音吧,你最好把它拿出来,这样更能让人信服今天发生的一切。”
刘湘听了她的话不由的一脸愕然,士兵把罗琳押走了,刘湘提高嗓门大声说道:“诸位受惊了,刘某给大家陪个不是!今天的事都是误会,诸位以后还是好兄弟!”
刘文辉收起枪来满脸笑意的迎上来说道:“是是是,都是误会,都是小日本挑拨离间。”军阀们纷纷围了上来,他们又重新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大厅里的秩序渐渐恢复了,惊魂未定还挂着眼泪的刘月如跑到程涛的身边扯着他的袖子怯怯的说:“程涛哥哥,你没事吧,刚才吓死我了。”程涛默不作声的凝视着空中的一个点,突然他快步跑出了宴会厅,刘月如在他身后不解的叫着:“程涛哥哥,你上哪儿去?”
罗琳被关进了警察局的牢房里,当程涛到那儿的时候,罗琳背对着牢门站在铁窗下仰望着璀璨的星空,她想起了泉镜花最喜欢的那句王尔德的名言,我们所有人都生活在阴沟里,但仍有人在仰望星空。她听到背后的脚步声便转过了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