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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事已了,清泉真人本欲不辞而去,想了想又转身告诫道:“刘策,只望你日后于国有仁于家有慈,才不负英娘今日之恻隐。宫中奢靡太过,前朝倾覆之祸只在旦夕间。若是你日后依旧我行我素,只怕天能容你,英娘也不能容你,你且好自为之。”
言毕,三人一狐便飘然而去。雷霄真人看看刘策跺跺脚摔下一句话:“师兄来了,叫他自己镇守此处,再不要使唤于我。”话音未尽,人已随之远去,而当日清华山下便来了四位饕餮之客。
☆、第45章清华山新
尝过了清华山下的种种美食;临走还揣上几个咸麻松脆的石鳌饼,四人一狐才满意地举步往山上行去。
初阳早已听闻清华山之险之奇,今日亲临方知名不虚传:遥望清华山则见处处雄伟奇险;峰峰山势峻峭;悬崖壁立千仞,云雾掩映挺秀;攀爬其中则是树木葱葱郁郁,松柏灵异非常,道途狭险难行;清溪飞瀑声声。此情此景怎不叫人赞叹?更不用说那依山势而起的观院亭阁,峪中崖前古人留存的遗迹石刻。
四人并不想显露身份,故而夹杂在游人信客中缓缓而上。雷霄真人生性粗豪,但对此等景色也是大加赞赏。
清华山三清观;信客、游人大都是止步于此,因为再往上道路越发艰险,稍有闪失便会跌落深谷尸骸不存。只见这山岗如斧劈刀削而成,上仅凿有数十个浅浅的足窝,两边又无树枝藤蔓可以借力攀援,恰如凌空登梯;更有山风急劲惊人神魄,平添数分凶险。
登峰者必须得先定心安神不惧生死,然后面壁贴石紧紧依附于岗石上,再脚手并用方能抵达峰巅。除却猿猴之属,凡俗人等若非大毅力者又有几人能不畏险峻而上呢?
初阳立于此险峻处,身旁两侧俱是万丈深渊,不由有些感叹。海倾波也停住脚步笑道:“小师妹,往上就是清华山坊市、山门所在,此处设一险地其因有二:一是隔绝凡世喧嚣,以避红尘纷扰;二则此乃是清华山择徒第一关,此关需得单人独往方有入门之望,无恒心无坚守者也难成其事。”
大师兄如此一说,初阳方知其中缘故,心中对此险境倒也颇有兴致,只与众人招呼一声便提气扶摇而上。清泉真人与雷霄真人见此孩子气所为也不过哈哈一笑,不予评述。
一气直上,初阳立定后举目环视,但见下有群山起伏,苍苍莽莽,大河渭水如丝如缕,漠漠平原如帛如绵;上有仙山缥缈,心惊神迷,灵气游弋如烟似雾,奇花异草如真似幻。
一险之隔,进则道门造化,退则芸芸众生,想来世间何事不是如此?畏险恶,惧生死,那就甘于平庸流于凡俗罢了;勇者自当奋力向前,以求己道。初阳正沉迷于这仙凡境界的分别中,余人却都已悠然自若地上到此处。
清华山门前,迎客之人想是识得清泉真人,急急上来招呼道:“清泉真人、雷霄真人何故同行而来,贵客盈门真是蓬荜生辉,掌门师伯也已是念叨许久了。”
“纯钧门下俱是笨嘴笨舌的锯嘴葫芦,怎会有你这么个伶牙俐齿的小光华?真是让人费解。不过这迎来送往之事倒真是你之所长。”清泉真人也笑着打趣道。雷霄真人本也不好言辞,只得随意笑笑作罢。
“倾波,初阳,这是清华山的曹光华曹师兄,你们且去见个礼。光华乃是纯钧真人高徒,剑意高深,你们几人日后须得多多往来才好。”
三人辈分相当,更是无甚拘束,一时间便已是谈笑自若。
将迎客之事嘱咐与他人,曹光华将迎客彩带舒展开来,引着几人由彩带上直往主峰而去。小狐很是喜欢这七彩飘带,居然直接跳落其上,一脸好奇地用爪子去触摸去探索。
“此彩带想来必是龙渊所为,居然已能剑意幻彩,可见这数十年他长进非常,此番倒要见识见识。”雷霄真人武痴本性至此表露无疑。
“剑灵盛会,自当是剑灵论剑品剑为主。若要切磋一二,待得盛会之后,我自当奉陪,雷霄犹是本性难移。”曹光华还未出言,空中已有人出声解围,原来正是龙渊真人亲自来迎,“清泉风采依旧,年月无痕,颇为可喜。”
“龙渊信人,一言九鼎,我如今倒是盼着剑灵盛会早些结束了。”雷霄真人心愿得偿自是喜不自禁。
清泉真人也拱手道:“龙渊精进若斯,清泉倒是自愧不如了。”
三位真人想来也是数十年未曾相见,彼此倒是辞费滔滔。小辈们也各自交结叙礼,曹光华能言善道,更是绝佳的引荐人。不一会,随龙渊真人而来的陆自清、刘心娘便已和初阳、倾波相谈甚欢。
剑灵盛会来客甚多,就算是地位尊崇之人也不愿却了主人家面子,也不好多做纠缠,方是所谓客随主便。清泉真人也不是自高之人,自然也是知情识趣,稍作寒暄便借口路途疲劳而往安歇之处去了。雷霄真人也不愿留于此处,听他人无用之词,自是也随之离去。
客居之所十分整洁,小院也十分精致,想来清华山也是用了心思。初阳甫一落座便打量四周道:“常闻人说剑修如何一往无前,以剑为道,心中总以为很是冷傲难近,今日见来倒很是出乎意料。这庭院屋舍布置得也很有些品味,想来不是俗人所为。”
“谁说剑修高傲难近?初阳你每每凭心臆想,屡教不改,莫不成要为师如开蒙之师时时以戒尺训诫一二?”清泉真人作势要敲打初阳,初阳倒也不闪避,依旧笑嘻嘻地回道:“未见之物,自是因他人传言而勾勒其形。亲见之后,我自有论断何必说是臆猜?”
“哦?果是如此?那不如你来说说剑修如何?”
“由今日观之,剑修之道依旧是包容无限,但就如宝剑品评不一但终究是百兵之君、仁德之器,其途虽异其道为一,方是所谓之一往无前之势吧。”初阳倒也说出了一番道理。
”有些意思。”清泉真人转身又问道:“倾波,你又以为如何?”
“小师妹聪敏,所言自是不差。不过我稍有不同之感,剑修之道应非单单只是所谓的一往无前,剑之所以坚韧并举,应是审时度势也不可或缺。”海倾波不急不缓仔仔细细地说道。
“初阳,听到此处,你心中可有所得可有触动?一击不中转瞬而逝是剑修,一往无前宁折不弯也是剑修;震天撼地追风逐电是剑修,品茶探花观云赏月也是剑修。世事无绝对,道亦然,你可知否?”清泉真人重重说道。
初阳闻言也唯有点头称是,低声说道:“独行时自己多有惊秫警醒之心,随行时自己多有依赖懒散之心,看来我还是须得远行多多磨砺。”
师徒三人的身影映在窗棂间,谈话声悠悠飘扬于小院中,月光下的气氛分外的温暖。
☆、第46章钓叟新
距八月廿日还有二三日;但因剑灵盛会乃是天下道门一大盛事,来客自是络绎不绝,清华山上下也是人人忙碌非常。
这几日;初阳几人停留的小院落也是分外热闹;形形色色的拜访者虽比不得过江之鲫,但也颇为让人困扰。送走刚才造访的青云山流云真人师徒几人,初阳揉揉最近假笑得有些僵硬的脸颊半是撒娇半是抱怨地对海倾波道:“大师兄,道求清心尚寡欲;何以道门中人有如凡尘俗人般趋利附势?这二日所来之人,多有面目可憎之辈,欲要不加理会而又拘于礼仪,真真令人烦闷。”
“道之所在;自然是恬淡寂漠为上。但求道之人依旧是人,有人便有高下之较、前后之论,此正是所谓跳出红尘跳不出人情世故,你我皆是如此,何必如此感慨?便是有人能与世无争,又怎能却得过师门情面、往来情谊?”海倾波倒是十分宽怀,反而温言劝说。
初阳努努嘴示意海倾波看向自家师父,口中低声说道:“师兄之言倒也极是,便是如师父也不得不如此,何况你我呢,徒唤奈何罢了。”
原来那厢清泉真人本就不愿与人迎送,自然更是满脸不耐。只见他斜倚榻前,手中有一下没一下地逗弄着小狐,心思却早就不知何在,自然也就未听到徒弟们的怨叹。
师徒三人正无聊间,门外有人大笑而进:“清泉何以此态,莫不是不愿见我?还是怕我将你爱徒拐走?”
初阳心中很是惊诧:何人如此不羁,敢于不经通报便任意出入此间?她不由得定睛望去,却见来人约莫五旬,头上随意绾着一髻,一身旧衫便如寻常村夫,面容也极是普通无甚神采,不免多有疑惑。
清泉真人却急忙起身笑着迎去:“钓叟,何以姗姗来迟,大河之上可是有所得?还是想要食言而肥?”
“不过是放舟任意行走,何必执意有所得?何况提前至此也不过是与人泛泛相谈,有害无益之事我向来不为,你有师门拘禁自然与我不同。”原来来者便是清泉真人甚是推崇的钓叟。
钓叟清泉二人比肩而行,言辞间分外随意,显然情谊非比一般。落座之时二人也并无故作谦让之态,各自寻得中意之处安坐便是。
“倾波、初阳,钓叟世外高人,亦是为师旧友,当得起尔等跪拜大礼,且先去见礼再亲奉茶来。”
师父出言,弟子自是遵从,初阳与海倾波款款而拜于座下。安受此礼后,钓叟才笑着一一扶起,口中却道:“佳徒如此,清泉自满自得之情溢于言表,莫不是欺我门下无人?”清泉真人但笑不语,并不回击。
“倾波,名字不俗,高资质单一水灵根,很是难得,不如割爱与我?”钓叟左右细细打量二人道,“咦,初阳怎是木灵根,却又身蕴水之气息?”
“惜哉!他人所赠,非是己得,只可为助力,终不可为依仗。”钓叟神情很是失落,“水之气息非是水之灵物而不可得,非是水之灵物赠予而不可得,初阳亦是大造化。若是水灵根,必能继我衣钵,如今这般真是令人扼腕。”
“原来前日你窥探的本是初阳?而且还岔了眼?”清泉真人问道。钓叟默不出声,想是暗许其言。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钓叟既然说要指教后辈可不能因此食言,不然有失颜面。”清泉真人倒是亡赖。
“我几时说我要食言?只不过一时间小有喟叹罢了。”钓叟想来必是胸怀开阔之人,郁结之气只在旦夕间。
只见钓叟一拂袖,桌上即刻现出一盏清水、一瓯香茶与一杯美酒。清泉真人自与小狐往院中嬉闹玩耍想见并不愿出言,初阳与海倾波知晓钓叟要指点一二却不知此为何意。钓叟指着桌上之物道:“此三物其源为一,其味不同,是依人所需而为之,可谓顺。”
再拂袖,桌上之物又变,乃是一杯清水、一碗清水、一瓶清水。钓叟又说道:“此水系出同源,然因器物不同而形状各异,则其形静其意止,是依人所需而处之,可谓柔。这一柔一顺,不知倾波初阳以为如何?”
初阳倾波各自思索,但钓叟并不待其作答,袍袖翻飞间,桌上之物再变,房中乃见积水成溪,其势柔缓;汇聚成河,其势奔涌;终是沧海,其势广博。钓叟吟道:“积势而为,顺势而行,浩浩荡荡,难于匹敌。水未有变,而势有转换,可谓存。此存之意,又不知初阳等以为如何?”
话音落,幻影散,桌上依旧无一物,但谁能说方才所见俱是虚无?钓叟又开口道:“上善如水,厚德载物,故此柔之顺之存之,都可谓之包容之道,也可谓之生存之道。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