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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章令”再上,就是“执章吏”和“执章令”,这是从八品和八品的官职,掌握一县道观之事,不过再上就是道正,以上并不设官职。
执事老道夜明说着:“这些俗务却是打磨道心,扎根道业的根基,就算内门弟子也不可免,至少三年,你先理俗务,再入内门,也是恰当,就看你二十四岁前,能不能凝元筑基了。”
“你已经学得六阳图解,这是上品奠基之法,足够你修到凝元筑基了。”
王存业听着聆训,听完,恭谨说着:“弟子明白了!”
见三人无话,就此拜出。
转眼之间,就是八月三十了,这个世界几等于阴历,因此实际上是地球上十月,天气渐渐凉了下去,王存业出了府,不久天变了。
一阵风,秋云将天穹染成灰暗,王存业急行几步,却见码头上有几条船,眼见一艘要调头而去,忙喊一声:“等下!”
“是哪个?”船主听岸上有人呼唤,忙命移船就岸,说着:“哎,客官要用船?去哪里?”
“去云崖县!”
“行,正要路过,一客一百文,怎么样?”
说着船已靠岸,王存业没有等船主搭好跳板,就跳了上去:“给我弄顿吃的,二百文,夜里就能到?”
“行,我弄些鲜鱼……夜里能到,客官坐稳!”
王存业就进了船棚坐了,话说才坐上,就下起秋雨,时密时疏,浙浙沥沥,船主弄着小帆,让船行着,又弄出一锅米饭煮了。
过了乐桥,见得了府城码头,远远看见驿道纵贯而过,行商走贾络绎不绝,王存业就沉了心思,仔细体会着自己变化。
心神中,龟壳上,一张金色符籙放出丝丝金光,又有着丝丝白气萦绕。
王存业原本地球上,在冥土挣扎百年,对这金光并不陌生,这是神力,符咒带有神力不稀罕,只是丝丝白气萦绕,却是稀罕。
仔细体会,这和神力有些类似,却又明显不同。
这时,船主一抽,不知何处,一尾鲤鱼飞出,“啪”打在甲板上,在甲板上蹦着,船主笑呵呵:“哎,红鲤鱼,不错,鲤鱼跳龙门啊,又好吃又有好兆,客官,就用这条红鲤鱼怎么样?”
“鲤鱼跳龙门,行,就用这红鲤鱼!”下意识的应了一声,王存业突然之间一惊,明白这白气是什么了——这是官气!
这法职上,竟有官气,难怪老道说着“道门官品与世俗官品同值”!
前世地球上,王存业经过冥土,自然明白,佛道册封,都只是法职,却无官气在内,而这个世界法职内,竟隐含着官气!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道门直接对阳世的干涉!
王存业震惊莫名,片刻后自失一笑,觉得自己大惊小怪。
一切世界都以力量为尊,这世界能有显法,神通法力公然显世,道士自然能威福一方,获得王权许可,甚至获得王权赠贡官气,这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这世界的道门,的确不是地球的道门所能比喻。
不过从老道的描述,道门法职隐含官气,也只是到正八品为止。
正寻思着,船主端出个锅,里面汤水翻花沸腾,里面是一条煮着鲤鱼,还放着几味不知明的配料,立时香气四溢,船主笑着:“客官请用!”
王存业哑然失笑,举筷而上,不再多想。
村子不大,有家酒店,公差张敏这时,就在里面喝酒
外面雨下着大,村里酒店也没有几个闲人,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公差张敏下意识地摸了摸袖子,里面有着一串钱,这是昨天自己拿着。
这一点钱,真是不够花,这时饥肠辘辘,就喊着:“来二碗黄酒,来块猪头肉!”
“哎,来了。”店主切了一块肥油油的猪头肉,放了一盘,跑过来,又大碗,上了二碗酒。
张敏喝了口酒,说着:“这酒不错!”
就不再多说,见公差不多说,这店主也就退开几步,让张敏独坐着。
张敏看着远处,见还没有人来,心中拿不定主意。
班头鲁兆深得县令信任,听说年内还可能弄到正式巡检一职,这可是九品官身,从此在县里就站的住脚,自然不必太奉承张家公子。
自己当这公差,一当就是十年,却还是饿不死吃不饱,哪天能出头呐!
自己也姓张,要是能和张家攀上亲戚,搏个心腹,说不定能接鲁兆原本的位置!
当公差十几年,张敏向来就信奉心狠手黑,哪个衙门没有屈死的鬼?哪个官不是血染红了官帽?
他听说过了王存业有些武功,也听说过了王存业说不定能获得道士,但是心中却还是不以为然。
不冒些风险,怎么搏个上位?
就算王存业当上道士,但是才当上,又有什么根基,不如擒下,就用铁尺把他打杀了,有谁为他出头?
鲁班头是年纪越大越胆小了,哪有十年前深夜擒杀何家一举获得县令赏识的勇气?
现在是自己出头了!
但是张敏也知道,自己一人,说不定拿不下王存业,昨天就有消息传回县城,怎么人还没有到?
正想着,就见远处出现一个人影,仔细一看,只见这人身穿绿袍,面目鼻直口方,一片落腮胡须,显的魁梧精干。
张敏忙起身施礼:“鲁大哥,快进来。”
原来这人是鲁进,是县里办着武馆,算是县里一方武士,自和官府有着勾结,张敏暗想要作点大事,讨好公子,暗算了王存业,第一念就想着了这人,见他过来,自然就是大喜。
鲁进抹了一把雨说,说着:“原来贤弟在这里,让我好找!”
说着就进来,两人都坐了,张敏这时就喊着:“来一坛黄酒,再来二斤熟牛肉,我看见里面有着肥鸡,杀一只来下酒。”
店主应着一声,去不多时,就切来一大盘牛肉,放上大碗筛酒,又回去杀鸡,这不多说,就见二人喝酒,酒过几碗,肚子就热了,就听着鲁进问着:“张兄弟,你这次喊我过来,说是大买卖,是什么事?”
张敏见四下无人,就低声说着:“是个好买卖,就看鲁大哥敢不敢作了。”
鲁进用指弹着桌子,望着张敏笑:“你也学这套,还不实话说来。”
张敏就低声,把这事来龙去脉说了:“这事鲁班头不肯继续干,我们可以干,把这小子打杀了,我们就能获得公子甚至县丞老爷的赏识。”
“这小子没有根基,打杀了又谁给他出头?到时候,你我都可以搏个前程。”
鲁进听完了,心中算计,片刻透一口气,说:“你想怎么样作?”
张敏见这情况,就知道应了,心中大喜:“我昨天查实了,这小子的确去了府城,那回来就必经过这个村,我们在前面破庙里等着,只要这小子回来,就把他拦住,把这小子锁了,一锁了,不必押送回去,你我就立刻弄死他。”
“要是他不肯被锁呢?”鲁进想的细致,问着。
“他敢!”张敏听了,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久在公门,自然有着公门威风,在他的心里,只有自己锁人拿人,哪有人敢反抗?不怕破家灭门?
不过立刻转了念,说着:“不肯被锁也没有关系,寻个机会就暗算了他,他总没有想到有人要暗算吧!”
在公门他很清楚,暗算一个人并不难,谁也不可能时刻保持警惕,更重要的是,想不到这事。
鲁进听了,点了点头,说着:“行,就这样办,不过以后的章程,还要算一算。”
鲁进也听说王存业有些武功,却也不以为意,自己横行县里十几年,能匹敌的人不是没有,却不会是这个名不见传的小子。
别说暗算了,就算明着,也可以打杀了这小子。
所以现在要讨价还价,弄多点好处才是正经。
第十三章 打杀
“客官,到了!”船主喊着。
顺河而下,回到云崖县时,西方夕阳将坠,东方皓月东升,一时间日月交相辉星,骤然奇景。
王存业怔怔看了下,丢下二小串铜钱,一跳,从甲板前一块快被磨烂的木板上一跃而起,落在河岸上。
自这里到道观,有六十里路,这时快入夜了,也找不到牛车马车,当下就踏步上路,才走了一程,太阳就沉下去,明月照耀着,夜色完全覆盖这片天空。
八月三十,中秋都过了,一路穿行而过,走过小沟,越过山林,随着夜色的深沉,寒意渐渐渗出,脚上渐渐带着露水。
眼见着皓月高悬,寒意甚重,并且时有黑气由西向东推拥过来,王存业微微变色,摸了摸一块面饼,不想深夜赶路。
这个世界,鬼神妖魔时常显迹,就算是夜中,也有不少阴物,民间时有夜出撞着作鬼的事情,因此百姓一到夜里,就早早关门睡觉。
王存业虽是不惧,却也不想无故和它们纠缠,当下远远看见村口有一座庙,山门院墙都已残破,正门上有一块匾,上面的字依稀可辨,是“镇河庙”。
推开门,看里面时,王存业就一怔,里面有着一堆篝火,暖气就弥漫着,还有着香喷喷的牛肉味道,里面有着二人。
王存业一皱眉,就上前而去,入得里面看时,神龛塑着小神,神像已经模糊,神龛前的木栅这时却被拆了点火。
两人转过脸来,一人是公差服饰,不远处还放着腰刀和铁锁,还有一人穿着绿衣,相貌魁梧,正在用着牛肉。
两人见了王存业,眼睛一亮,交换了眼色。
王存业上前说着:“二位,秋露深重,湿了衣裳,借此火烘一烘,万望方便。”
两人相望了一眼,公差就说着:“无妨,你自烘就是了。”
王存业靠近一步,烘着身上衣服,略有些干,只见火炭上煨着一个小瓮,里面透出酒香,还有几块牛肉在烤着吃。
再仔细一看,庙内神像模糊,上面香签都有了腐朽的痕迹,可见已经好几个月没人祭祀了。
“咦!”王存业看了一眼神像,只见神像中还有一个微弱的灵体波动,再一辨,见是一个模糊的蛇形,灵体已相当淡薄,比之鬼魂也强不到哪里去,只有一层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金光,显示着它的确受到祭祀。
当个神灵惨到这地步,只怕跌下神位也不远了,正想着,突然之间,那个绿衣人就问着:“这位小哥,怎么夜行,有急事?”
王存业听了,说着:“去府城回来,到了船渡口就入夜了,只得在这里歇息。”
听了这话,两人更是交换了一个眼色,露出了喜色。
“小哥姓什么?”绿衣人问着。
王存业生出警惕,皱眉说着:“姓王!”
这公差听了,“嘿”一声冷笑,说:“你是王存业吧,你的事犯了!”
大喝一声:“拿下!”
这公差自是张敏,这绿衣人自是鲁进,都等了些时辰了。
话音一落,鲁进扑了上来,“豁啷”一声,一条铁锁,就要锁向王存业项间,就在电光火舌之间,王存业眸子骤然紧缩,绿意一闪,瞬间就确认了对方的杀意。
不进反退,向前就是一个冲步,掌面切向。
鲁进根本没有想到这小子第一反应就是下毒手,要知道,人的本能是受政府威慑,面对公门时,第一反应必是退让,而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