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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突笑了起来,笑的泪花都出现:“可惜我等不到这日子了,开启灵窍已经被觉察,动用师门重宝,师门定会急赶而来,我想最迟今日下午,就要到了。”
说着自失一笑:“不过,虽气运未失,不能咒杀,但魇娃却也可起作用了,你尽管去吧!”
钱敏没再说话,叩了一下,就脚踏一块木板,远远去了,虽巨浪滔天,对这种武道先天的高手,影响并不大!
目视钱敏远去,王少云自怀中取出两只娃娃,拿在手里细细抚摸着。
这个娃娃一共有三只,为了对付文先生用掉一只,现在还剩下两只,上面玉瓷纹理精致非常,只是下面却咒刻着鬼道铭文,让着两个娃娃显得狰狞,仿佛幽夜中哭嚎的鬼怪,又仿佛是地狱中索命之魂。
两个娃娃微微散发着红光,在这情况下让人一阵阵的毛骨悚然,王少云细细抚摸,却是丝毫不觉。
顿了顿,又自怀中取出一个锦盒,弹开盖子,一束发丝静静躺在其中,王少云见了,笑着:“就是你了,父子同归黄泉,也是佳话!”
说着将发丝取出,盒子抛落进水里不见。
巨浪拍打滚滚泄下,王少云脸色略显的苍白,手却不停,只见把一束发丝放入了一个娃娃内部,念个咒语,顿时两个娃娃眼眸红光大亮,隐隐有着丝丝血色在内,王少云见了,只是一笑。
办完了这件事,王少云端端正正而坐,闭目冥思,七窍中丝丝不断的流出黑血。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绿色衣裙,云鬓风鬟,天姿绰约,秀丽端庄少女,正踏着一个紫玉六角花篮,急急的在在水上踏波而行,一路分波涌浪,行程已是飞快,掩盖不住眼中的焦虑。
她能感觉到,自己师兄的灵力波动,就在不远处。
自王少云叛逃师门,她就接下追缉任务,暗中搜查,当年师兄是出走后遇到师门,因此只知道就在这州。
奈何王少云封闭灵窍,修士探查不到,这州又有六郡,一时查不到。
昨天灵力启封,她才感应到,立刻赶来,只是才到这郡,就已迟了,感受到太阴灭绝珠爆炸的灵波。
现在大水泄下,她丝毫顾不得,只是追寻着灵力源头,飞快赶了过来。
并且刚才,师兄王少云灵力突沉沉隐匿,这让她有一种难以言述恐慌,脚下紫玉花篮更是快了几分。
冲过一片水波,突见一处石阶,一个玄色道袍的青年,端正的坐着,神色安详。
她不由身躯颤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
“俞师妹,你终于来了,能见我最后一面。”王少云微微睁开眼说着,这话本是平常,只是此时说来就让人不能自胜,偏俞初夏心里有着真情,听了这话就立刻动了心怀,顿时凄楚不胜,眼都红了。
“别,我的时间不多了,不要哭。”王少云说着。
可这一说,反而让俞初夏身子颤抖,她是何许人,已知道他生机已绝,喃喃说着:“师兄,你说。”
“我作下这事,已罪不可赦,只有二件事心里一直挂记着。”王少云目光凝望着她,露出一丝微笑,似悲似喜。
“第一件事,就是虽我已经自绝于师门,但作了这种大孽事,只怕对师门还有不少牵连。”王少云声音很低,却是十分清晰:“当年师门大恩,救我于长岸上,一转眼就是十五年。”
“……只是我心神不定……再难有寸进,坏了道基,无以报答师门,又坏了这事,你要重重处置,代表师门斩杀于我,可免去师门一些业报,我才能安心去了……”说到这里,王少云还保持着平静,声调温和,而俞初夏再也控制不住,大滴大滴的泪水滚落下来。
王少云这时,不知从何处,抽过手帕轻轻替她揩了,柔声说:“不要意气,这是我的心愿。”
说到这里,王少云已经撑不住,面上露出一丝最后潮红,咽了一下,说:“数十万人受灾,我有大罪,我几年来有十五万两银子,十万石粮食,都存高崖山的洞穴里,你把它抄了,就可以去救济灾民——我自己想来我也是太过矫情,师妹你说是不是。”
“我真是一个矫情的伪君……子……真……不想……走……啊!”王少云说到这里,呼吸急促,胸脯起伏,身体已开始抽搐,顿时不能再说话,用着最后的力量,看着师妹,恳切催促着。
见着这个恳切的目光,俞初夏脑中“轰”的一声,一片空白,两行长泪垂垂而下,只喊了一声:“师兄!”
一咬牙,剑光一闪,王少云的头颅就掉了下来,这鲜血喷出,飞溅着一地,俞初夏出了剑光,站起身来,不敢相信,不知所措转了二圈,才醒悟过来,顿时跪在地上,扳过脑袋,就见着师兄七窍流血,表情平和又带着笑,眼角有着泪迹,再看了上去,只见尸体和头颅处,丝丝蝴蝶一样的亮光飞出,宛然萤火虫。
这些精魂所化的蝴蝶,恋恋不舍,绕着她转着几圈,渐渐的淡去,化成虚无。
第七十七章 罗拜
夜色蒙蒙,丝丝细雨连成一片,不断打了下去。
暴涨的洪水淹没了大半个府城,又向着周围县城扩散,王存业提前了一小时左右,正赶过了一桥,进了山崖县境内,后面就听见了“轰轰”的声音,回过去一看,只见一米左右的洪水扑了过来,转眼之间,就淹成一片汪洋。
王存业顿时惊的目瞪口呆,还没有来得及细想,面前突有一小片黑红色的烟雾降下,若隐若现,一转眼就不见。
当下只觉心灵一震,激怜伶打了一个冷战,要是别人就会忽视了,王存业却立刻起了警惕,凝神向下看去。
只见着识海中,刚才觉察的一小片烟雾,已变成了暗赤色密云,天塌一样,正往识海压去,受到这个影响,下面一块识海立成血海,宛如山呼海啸,地震天崩。
王存业渐渐看出厉害,这是罪孽,怎么会有罪孽,刚把手一指,待要出手,一片黑光闪现,向上冲起,这光一涌现,周围暗赤色密云当时溶化,一只巨大的龟壳浮现,这点罪业立时被镇压住。
转眼之间,识海恢复正常,再看下去,就一切恢复原形——小小的龟壳,以及被镇压的更小薄薄一层罪业。
这时无暇处理这事,眼见着洪水弥漫过来,虽经过上百里只有薄薄一层,王存业还是抽了一鞭,让这马向着山崖而去。
雨水噼啪而下,深夜在继续,朦胧看不清楚的雨水世界,河流水涨着,顺着河水,河中游鱼觅食,不时有大鱼鳖甲穿过,在河中卷起阵阵暗流。
幽幽的河水中,一只大鳌自幽深河中逆流而上,四肢摆动间,在河中划起阵阵暗流,卷着泥沙,伴随着一下破水声,露出一个木盆大小的脑袋,转眼之间拱起一道十数米粗的水柱,蔚然壮观。
水柱相托,跨越数米河面,“轰”一声,庞大身躯就地一滚,再次起身时,已变成一位身带鳞甲的大将,浑身肌肉贲张,黑色鳞甲覆满四肢躯干上,一直蔓延到了颈项。
这大将抬起手来,摸了摸颈项下鳞甲,它是水中大将,修行三百年,当年河神还是一条水蛇时,就彼此相识,自是心腹。
自水衙一路从河中逆流而上,直到云崖山的青竹河,花了它半天时间。
这个世间虽是修道妖神层出不穷,但肉身飞行却是少数人的特权,天庭甚至划分了标准,除了灵体和禽族,能肉身飞行者,就可进入天庭任职。
原因很简单,飞行一旦出现,就意味着超脱了一个层次,一个能飞行的人随时可以斩首、暗杀、游击袭击。
当然腾云之术本身就要相当高的修为,在道门中这一层叫做真人,也就是地仙,这水族除了水伯,无人可以腾飞,只得沿河道而上。
罗拜这时爬了上来,目光顺山峦而上,隐隐可见云崖上雨雾缭绕处,一座道观若隐若现,这就是他此去此行的目的地——大衍观。
四周打量,见这里是一处渡口,沿路而上,还可见春草,再上就是山路,当下认准了路径,再不迟疑,就抬脚而上。
大衍观
神像上红光一闪,白素素脸色忧虑的浮现出来,想了想,还是向着一处而去,敲了敲门。
“谁?”片刻,里面传来了谢襄的声音。
“是我,白素素,可以进来嘛?”白素素说着。
片刻,谢襄开了门,对着门口的白素素说:“请进……”
白素素打量了下,只见她穿一件纱褂,青丝直垂下,露出一抹凝脂白玉,心中暗暗有着想法,却只是行了一礼:“见过谢小姐……”
谢襄却不敢这样承受,连忙回了礼,说着:“原本姐姐在殿内,却很少来往,不知现在何事?”
白素素斟酌一下,说着:“下午时河神要擒我不果,现在只怕要派妖将来围剿,本想等着观主回来,但现在看来来不及了。”
说着,一一把过程说了,谢襄听了,脸色微微发白,想不到一开口就是这个,她也不是外行人,问着:“神人之间有契约,河神敢攻打?”
“直接出兵攻打不会,但派遣个大将前来,却还是可行,就算有违背天规之处,一般也难以计较。”白素素说着:“所以小姐,您还是召集着人,先向避难洞内避避,等着事情解决了再说。”
谢襄身体虽弱,却相当果决,深深看了白素素一眼,立刻起身就去,只是片刻时间,陆伯就被唤醒。
“是!我这就交待去,小姐您放心,一刻时间就完成……”
这时白素素已经不见,她守着神和凡人少接触的规矩,谢襄披着一件衣服,站住脚说着:“洞穴里有棉被,不必带太多衣物,连食物都不必多带。”
陆仁说着:“小姐放心,我知道。”
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避难洞离着并不远,并且实在不算很隐蔽,假如有敌人占领了道观,搜索一下肯定可以找到。
这时,雨噼啪下着,所有围墙、树木、走廊都笼罩在雨中,就算黑灯瞎火,一刻时间内,还是带着家人,还有一批丫鬟道童集中。
“我们快走!”谢襄只点了一支小蜡烛,打量了下,就说着,顿了一顿,又说着:“陆伯,注意嫂子,她带着身子,别跌着,更别淋着了。”
陆仁答应了一声,两个道童乖巧的上前,撑着大油伞,又有个丫鬟扶着陆叶氏,见此,谢襄很是满意,当下就率人沿着走廊,向着避难洞而去。
只是片刻,整个道观就一片寂静。
这时,罗拜沿着青石台阶而上,虽是雨夜,但是水族能夜看,就是见得滚滚东去的忻水,在此处下望,也能感觉到其中奔涌不息的力量。
罗拜的视线,沿着河流延伸到水府处,他就是自那里一路逆流而上。
忻水蜿蜒数百里,穿过整个郡,穿过整个宁州六郡,灌溉出了数万顷农田,滋养着这方民众。
忻水河神掌管这水脉枯荣,众人无不对它敬畏非常,就算有些荒淫之事,也只求自保,不敢对河伯生出非分之念。
这就是水族人人想获得的大位啊!
罗拜默默想着,脚步下隐隐有黑云顿生,不过半柱香,就来到大衍观门前,才想靠近,就听“嗡”的一声,一片红光照了出来。
这对凡人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