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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司大人。”所有族人都很清楚自己看见的是什么,纷纷跪下来,再也不敢抬头看他。
而,月魄,这个小男孩,十一岁,脸上还有泪珠,却多了一层冷漠,一层又一层,渐渐如同青葱的藤蔓密密麻麻地覆盖包裹了他的心。
黑衣男子
皇慕言再次见到我时,我正在和祭司月魄下棋。
我眼里盯着棋盘,却用余光看着皇慕言,他看到我先是吃了一惊,然后立刻撑开折扇挡住自己的侧脸,逃也似地从我身边走过去。我不由得嘴角扯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轻轻捻起一枚棋子,我抬起头,迎着月魄冷冷的目光,笑道:“那么,祭司大人会如何来阻止我将来会犯下的‘错’呢”
月魄冷冷地说:“灵魂。”
我不由心生触动。
想不到,他竟然要用自己的灵魂去换一个好一点的结局。
“这样值得么?”棋落,我再次捻起一枚。
他却笑了起来,冷冷地说:“值不值得,只有我知道。”
我没有反对也没有赞同,轻轻地再次捻起一枚棋子。
“但愿如你所愿,但是我无所谓。”最后一枚棋子落下,我起身,转过身看了月魄一眼。他始终都拿一种不友好的眼神看着我。
“这盘棋,你赢了。”扔下这句话后,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皇慕言,你究竟是修了怎样的福分,才让这位年轻有为的祭司至此?
不过,一切仍然如我所料。
我再次离开了王宫。
快步走进月瓶街的一家叫“溯源”的客栈里,刚推开门,却一眼看见一一身黑衣戴连衣黑帽的中年男人,低着头,不知等了我多久。
我不由得吸了口冷气。
这个男人一百多年前出现过两次。一次是在蓝染城里吓着了如烟,另一次,是在去碧萝城的途中,他在我眼前慢慢消失。
竟是连我也猜不透他的身份。
他的身上没有给我传来任何能确定他身份的信息。
那么,他究竟是什么。
他深深地低着头,露出半张普通的脸。
“你是谁?”我看着他,满眼敌意。
然而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让我一愣。
“你果然在这个地方的人间待了太久了,以至于沾染了恨意。”
他抬起头,让我看到了他的整张脸,没有任何特别,但是他的眼睛却让我极其不舒服。
他的眼睛虽没有嘲讽也没有笑意,但是,却是最让我不舒服的。
何时,我竟已至此?
“几千年前,你本是没有感情的。而现在,你却有了恨意。”
我没有理会他这些话,而是再次冷冷地逼视着他,厉声问道:“你是谁。”心里暗自想道:“不管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可不怕你。”
的确,这里又有谁能奈我如何?
男人仍是那副平静至极的表情,缓缓道:“我们还会见面的,本来,你是没有任何选择余地的,但是由于月魄的努力,你可以做一个选择。这点,佛家似乎比我们算得更准一些。”
我再次吸了口冷气,几千年来,第一次,心,开始飞快地跳了起来。
我一直苦苦寻找的答案,就要在今天揭晓么?
然而,没等我多问,中年男人再次在我眼前瞬间消失。而我,却无法摸清他的半点行踪。
我跌坐在地上,一身白纱洒了一地,开成一朵花。几千年来,第二次问自己。
“我是谁?”
我究竟是谁。
几千年前,当我坐在那块灵石上时,我认为我只是没有记忆力的神女。后来,我跟随皇慕白离开,再后来,我请求真正的神让我保留之前的记忆……
就因为我让神准许我保留之前的记忆才让众多因果产生,最后,我成了这般模样。
如果,我当时选择回去继续做我的神女,那么,几千年后又会是怎样一个会被我遗忘的故事。
那么,几千年是不是仅仅相当于我的一个轮回而已?
月色凉故人。一袭青衣的男子,沾染满身书生气。男子有一张白净的脸,在那张脸上一双修长的丹凤眼正温柔地看着我。
男子站在月色下,站在门扉前,笑意浅浅,轻声唤着:“傻丫头。”
我仰起头,看着眼前的男子。
“千城哥哥……”迟疑着,我开口道。
男子对我点头,笑意深了些,微微低头。
“千城哥哥……”泪珠划过我的眼角,一颗又一颗。
桑青,桑青,不,他是桑青,他在漫天飘香的花丛中温柔拥我入怀说要守护我一辈子,他要拿那把恶毒的匕首杀了我……
我眉眼立刻一冷,满含怒意地望着眼前的男子。我想要杀了他,我想再次杀了他。可是,为什么,我想动却怎么也动不了。
男子的眼睛里溢满心疼。
“傻丫头……”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最后,我看见一身青衣的男子,站在门扉后,露出半边脸,脸上挂着我喜欢的笑。我突然愣住,怕再生恨意他便会消失不见,然而,只在一瞬间,他便已经消失不见了。
“千城哥哥……”我从梦中惊醒。
月色从窗外飘进来,落在我身上。我从床上爬起,光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下意识中摸了摸自己的脸。
竟是真的流泪了。
几千年前,我在吟霜城的死牢里,四季停止,我亦早已忘记自己便是神女。我不停地叫着“隐千城”的名字,睡得安稳。
我轻轻来到窗边,仰望这一片月色。
是在人间呆得太久的原因么,我竟真的有了感情?
微微叹了口气。
梦中但见一男子,笑意浅浅隐半边。荒草疯长乱流年,从此心素无所言。
少小不知事,懵懂看异花。花开人未觉,花去人未归。一身清寒泪,命染几世愁。画下荒凉梦,独醉孤木旁。小轩窗,茶未凉,烛火恍,望见故人影,谈笑阁楼上。
青莲
落雪城。
祭司月魄盘腿坐在一张绣满大朵大朵牡丹的毛毯上,闭着眼睛,纹丝不动。身边,一一身青色华服的男子不安地在大殿里走来走去。
“月……”迟疑着,皇慕言开口道,略略不安。
祭司并没有说话,而是继续闭着眼睛,仿佛压根没有听到。
皇慕言懊恼地用手中的折扇拍打后脑勺,边自言自语:“这……唉……”
“如何是好啊……”皇慕言摇晃着脑袋,愁眉不展。
听到这句话,祭司月魄终于睁开了眼睛。一双冷漠的眼睛带着一丝怜惜,月魄开口道:“王上放心,我不会让那个妖女把您如何的……”
“倒也不是这样……”皇慕白缓缓道,脸红了。
“这样么?”月魄在心里道,边在心里露出了个自嘲的微笑。他再次闭上眼睛,再也不想睁开。
“喂……月……什么魄……”皇慕言叉腰道,“就算我喜欢她,你也不用这样吧?”
然而月魄仍然闭着眼睛,并没有打算理会他的意思。
“唉……”皇慕言重重地叹了口气,走了出去,借着满眼的月色发起呆来。
皇慕言发了一夜的呆。
而那一夜,月魄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翌日,身穿青色华服的男子坐在“尘三千”楼顶的窗栏上,手里拿一大壶酒往嘴里灌。醉眼惺忪中,他问安静站在他身边不语的女子:“她会喜欢我么?”
没有等女子回答,皇慕言便摆了摆右手,道:“不会,她不会……”
说罢,又是一口酒。
站在他身边,穿抹胸湖蓝色长裙的女子并没有打算劝阻他,而是眼神嘲讽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皇慕言又“呵呵呵”地大笑起来,边笑边道:“她是高高在上的神女,而我,只不过是个凡夫俗子罢了。”
银莲眼中的嘲讽又多了一层。
她走上前去,耳朵上长长的银白色耳坠摇摇摆摆。
“公子,上床休息吧。”
皇慕言慢慢地转过头,看了女子一眼,点了点头。女子便伸出一双手,扶着皇慕言躺在了床榻上。
看着皇慕言躺在床榻上熟睡的样子,银莲眼中的满满的都是嘲讽。
一一袭白衣的女子渐渐现形在床榻边。
白衣女子用眼睛瞥了一眼床榻上的男子,对银莲道:“你也不用如此不屑。”
“几千年前,神女肯和他离开,足矣见得这男子有点本事。”
银莲恭恭敬敬地回答:“是,公主。”
白衣女子莫名伤感起来:“你不必叫我公主,我不过是被狐族遗弃的一颗棋子罢了。”
“银莲,跟随我多年,你也受了不少苦。”
“不,银莲一直都明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银莲的命是公主您捡回来的,所以我的命从此就是您的了。”
陌颜摇了摇头:“谁的命又是谁的呢?”
她满目悲戚地道:“只不过,这些都是我们自找的。”
她想到了什么,眼神立刻一冷,看了看躺在床榻上的男子,她又问:“已经开始了么?”
“是,公主。”
“呵呵,”陌颜苦笑道,“要你不必叫我公主的。”
她闭眼,默念口诀,一副古老的画立刻出现在她眼前。
画上只有一棵古老的枯木,枯木下有一口枯井。
“啊,”银莲惊呼,“灵魂契约。”
银莲立刻跪了下来,道:“公主,万万不可。”
“有什么不可?”陌颜道,心里却是微微害怕。她很清楚若是结下契约,便将灵魂抵押给了灵魂之神,亿万年后方可解脱。
而所谓的灵魂之神,不过是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契约法则而已。
泪目涟涟,陌颜道:“我亲眼看着自己的父王死在他手中,又看见他对母后的侮辱。既然祭司月魄为了皇慕言尚可以做到,我为什么不能?”
银莲慢慢抬起头,看着陌颜,白衣女子眼露恨意,眼睛里噙满泪水,正逼视着她。她重又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潺潺小河边,有一个男子,一袭白衣,手拿笛子,放在嘴边不停地吹着。
一只金色的信鸟扑簌着翅膀飞了过来,笛音落,男子伸出手抓住信鸟。
金色的信鸟在男子手中渐渐消失,男子眼里平静如常。他暗自想:“冥界的信鸟果然好用。”
男子将笛子挂在腰间,左手伸出,在空中划下一个弧度,然后,在空中陡然出现了一个女子的脸。
“青莲……”男子喃喃自语道。
年轻的女子,一袭白衣,一头及地长发上插一根素白玉簪,有张貌美年轻的脸,笑起来,千娇百媚。
她是羿陌颜,青莲是她的母亲,她长着和她母亲一模一样的脸。
狐族王宫里,穿一袭冷艳的红衣的青莲,坐在寝宫华丽的床榻上,高昂头颅。在她眼前,跪着一个哆哆嗦嗦的女人。
女人是狐王最宠爱的妃子,头发凌乱地跪在地上,发饰松散地插在头发上。
“打!”青莲道。
站在青莲身边的侍女绿魂道:“是。”
绿魂对跪在地上的女人不怀好意一笑,拿了根鞭子。
眼看鞭子要落在身上,跪在地上本来哆哆嗦嗦的女人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从地上爬了起来,道:“你敢!”
她扬起冷眉,不屑地看着青莲道:“我是王上最宠爱的妃子,你又能奈我如何?”
“哈哈,”青莲听到这句话放荡地高声笑了起来,“我是王后,我比你位分高,即使是狐王又能把我怎么样?”
听到这句话,女人立刻底气不足,跌坐地上,一把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