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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好久没有记起过的那个人,近百年了,可是他的样子却清晰的不得了,我垂下眼,想起银河里的那些美丽的五彩星云,烟消云散什么都没有了啊……
我来到冥司的几天里,我发现冥司中的人都很尊敬他,所有人都为他此次没能来参加花宴而感到特别可惜。“他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突然问道。
沙华一愣表情顿时僵在了脸上,但很快就恢复如常:“美人,一个绝世美人,她曾经掌管着阴间所有的彼岸花。”
“她是魔族吗?”我好奇的问。
“以前不是,但后来是了……”沙华看着河上的一片迷雾。
“为什么?”我问。
“为什么?”沙华嘴角微微翘起,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命。”她说着蹲下来,将那地上的枯枝折断:“地狱的花,应该马上就要凋谢完了吧……”
62
那天我回房时;突然发现我屋前的草丛里竟然蜷缩着一只金色的小猫;它趴在草丛里;褐色的眼睛看着我,发出喵喵的叫声;呜咽着像是在哭。我见着可怜心一软就走了过去。我从来没有见到过金色的像是一团燃烧着火球的猫;如果不是它那猫似的眼睛和小爪子,我定以为是什么我不知道怪兽。
小猫见我向它走过去;不但不怕;反而是一路小跑着朝我这儿走来;前爪不住的挠着我的裙摆,似乎在向我讨要拥抱。
我看着它那水灵灵的褐色大眼睛,心一软;就将它抱回了房里。就在这个时候,空旷的院子里响起了“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我脸一抽,完了完了,它到底是怎么来的?我看到星鸦兴奋的乱叫着在空中转了几个圈,正要开心的朝我扑过来,可一见到我怀里的小猫,就像是受了惊吓似的,离开了好远,翅膀扑哧扑哧,叽叽喳喳的乱叫着,不敢过来。
那小猫似乎也很害怕星鸦,一直躲在我的怀里不敢出来。“你是不是饿了呀?”我顺手取过桌子上还没吃完的糕点在它眼前一晃,它便身手敏捷的用小爪子扑了上来。
最近来冥司参加沙华花宴的人越来越多,本来还空旷甚至凄凉的彼岸宫这会儿比我刚刚来时不知道热闹了多少倍。我心下想着肯定是哪个粗心的主人没有给它喂食,所以这小东西饿了就自己出来找吃的了。那小猫吃完东西后,我便将他放到门外,示意他快回去找自己的主人。
只是没想到,我这才刚刚将他放到门口,他就又跟着我跑了回来,如此几次,我就也懒得理它,自顾自的洗漱了一番,没想到等我回来时,他竟然躺在我床上睡着了。
我见它那蜷缩着的可爱样,不忍将它吵醒赶下床,于是就着躺他边上睡着了。没想到的是,这小猫浑身就像是个暖手炉似的,舒适的厉害,不住的往我怀里拱舒舒服服的睡下了。
第二天我起来,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那只猫,见着那门和窗也都是锁着的,心下虽然狐疑但却也没有头绪,不禁有些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难道真的是最近失眠的厉害,脑袋出现幻觉了?不可不可。
沙华和我一样,都爱赖床,只是我今天才走出去,就听到那院子锣鼓喧天,热闹非凡,再定眼一看,那台上奏乐的唱戏的不都是些仙乐府的神仙吗!
放眼看去,穿着一身银白的仙官服的星君在一群暗色系的冥司人群中格外打眼。我心里有些害怕,真想要走,一直看着台子唱戏的沙华却回过头来,恰巧对上了我的眼。她看到我,一脸的兴奋,连忙跑了出来拉着我说,“我们都吃过早饭了,特意为你留了好多点心呢。”
我眼看着沙华就要将我拉过去和星君坐一起,连忙摆手,“我……不饿,不饿。”
“不饿?我才不相信呢!”沙华笑起来,“还是说,你不好意思看到星君啊?”
沙华一说,真巧正中我的心思,一心虚竟然没来得及拒绝就被她带到了桌前坐下,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真巧将我拉到他二人中间。
我颇有些尴尬拿起糕点低着头就吃故意掩饰自己的存在。星君没有像我预想中的一样对我冷嘲热讽,他面色依旧,一边喝着用彼岸花酿的美酒,一边看着戏台静静的听着,像是云游一般,眼神定定的看着戏台,可又不在戏台之上。
台上正唱到洛神向天帝哭诉情怀,被天帝责罚时,耳边忽的响起星君的声音,只听他幽幽的诉唱着:“洛神为爱与天对,古往今来几回闻。纵使相似哀不似,空留星河对月悲。”说罢,我就感觉到一股冰凉的视线落在我的头上:“一沙,随我回天宫吧。”
一时间,我脑海里满是银河漫无边际的纷繁星云,以及点点繁星。
正当我懵神之际,耳边却响起沙华颇为欢快的声音,“与其空悲切,不如争到底。我说,等我那炽风侄儿忙完了,叫他亲自过来接吧!”
“来不急也没时间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正经模样同我说话的星君,半天也摸不着头脑。
“怎么会没有,从天宫到我冥司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难道就连那些时间都没有?”沙华脸色带着讽刺的笑,不屑一顾。
“天界终究还是三界的掌管着,冥司虽然不听宣,但还是听从调遣的。”星君说时,轻眼看着我,可那表面平静的眼里却全是狂风卷起的巨浪。
我有些不懂他的意思,但心里觉得怎么他们要抓我也这么理直气壮了,气不过说道:“你们不就是想要抓我吗,他那么想要抓我回去治罪,我就偏偏不如他的意,你们……你们以为我好欺负啊!”我扬起头正面迎击星君看我的眼神。
星君看着我眼里波澜壮阔他挣扎了半天,终究没有说话,当即离座挥袖而走。
“妹妹别理他,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烂果子,从来这儿就没给过好脸。”沙华也不去理离座而走的星君,却是安慰我来。“阎王老子玉皇大帝也奈何不了我,你们敢来冥司,只怕是有胆子进来没胆子出去。”
我心里更加气愤了,拿起桌上和鲜血似的彼岸花酒一口喝下,喉头瞬间一片辛辣!哼,他要抓我回去?真是好笑,明明就是他要我下来的,现在又要抓我回去治罪?就算我和他分道扬镳从此天涯陌路,但他也不能这样背后捅我一刀啊!想想觉得心里还真痛……
我喘着气,越想胸口就越痛,不行,我绝对不能如了他的意,凭什么,每一次都是他来要求我做什么,为什么,我就不能违抗他,这不公平。
“你别怪炽风,说不定,他也有不得已……”
“他就是要欺负我,折磨我!”我狠狠的说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你们都被他那臭皮囊给骗了,你不知道,我就是被他折磨大的!从小他就虐待我,恐吓我,威胁我,他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小人,现在好了,骗我利用我,现在又看我容易欺负,还主动要下这个任务,打算将我头提了回去到天庭领赏,我真的是看透他了,早知道我就应该杀了他!”
“呸呸,别说气话,说不定这些他有自己的打算。”沙华满眼怜悯的安慰着我。
“什么气话,她能有什么打算,明明就是他要我下来的,明明就是他……先说要杀了我的。”我话一出口,到了后面竟然颤抖起来,鼻子一酸,就看到一滴眼泪从我眼睛掉到了桌子上。
“一……”沙华一愣,到了后面却又没有说话了,她的手指摸上了我的脸,她表情深邃,像是不可置信般:“你哭了?”她说完,眼里迅速的滑过一丝欣喜。
”哭又怎么了,我恨死他了,恨不得他死了才好!”我说着就站了起来,心里气的要命,脸上一片红热。
然后沙华就笑了起来,“没有恨哪里来的爱。”
“爱,我恨不得杀了他以泄心头之恨!”我说着就站了起来,“我都这么惨了,你竟然还幸灾乐祸!”
“不是不是。”沙华连忙摆手否认。
就在这时,一个浅白的身影拦在了我和沙华的中间,他身上带着好闻的香味,可声音却冷若冰霜:“他不值得去爱。”一双细长如桃花似的碧眸媚眼映入我的眼帘。沙华的眼角一挑:“我可记得这场花宴没有邀请过你。”
“我不参加花宴。”他的声音十分的冰冷,就像他身上浅白的衣裳一样,冷的像是玉狐山千年不化的冰,“我来接她回家。”
回家?哪的家?……我纠结起来,脸上一片迷惘。
他穿着一身白底秀黑花的衣裳,生的一张妖媚漂亮的皮囊,清秀脸上却是没有半点表情,冷的像是能够将一切都冻僵。
“那不是我的家。”我脱口而出。
他自始至终都一直看着我的脸,冷冰冰的眼里全是我看不清的雾缭。“玉狐山就是你的家。”
我不住的摇头,甚至都不敢去看他。
这时沙华的声音响了起来,她逮着戏谑的冷笑说道:“一沙虽然是你狐仙族人,但也应当有自己的自由,回不回去不是你说的算。“
他冷若冰霜的脸扬起一股诡异的笑,像是在嘲笑我软弱胆小的心:“你再也不能回去了,”他绿色的眼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眼神让我分外熟悉,“没有人会来接你,只有我才有资格带你回家。”
“你身上有着狐仙族的血统,玉狐山就是你的家。”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他一次性说这么多得话,竟然有些害怕起来,他绿色的眼睛就像是我一直逃不出的梦魇,他冰冷的话就像是直入到我的心肺,将我那些期待全都打乱。
期待?我还在期待什么?期待回到天界吗?不,不会的,我早就……不会回去了。
“还是说,你在期待什么?”瑞南的话毫不留情请的戳破了我伪装起来的脆弱铠甲,我惊慌失措,心里跳的十分厉害,可却又弄不清楚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么难堪,为什么我的心里会,会那么痛?
“没有!我什么期待也没有!”我慌乱的说着大声的矢口否认,鼓起勇气眼神闪烁着想要与他对视,却这么也鼓足不了勇气。
“那就跟我回家。”
“好!”我狠狠的说,终于对上他那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睛。
就在我二人对视时,沙华又插而来进来,将我拉到她的背后,气冲冲的看着瑞南说:“我不同意,她明明就在我冥司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去你的玉狐山。”
“呵……过几天冥府派人来抓她,你就怕再也笑不出来了。”瑞南看着沙华,眼里带着轻蔑的笑,是我见过的为数不多的情绪。
“什么意思?”沙华惊觉道。
“你去问星君应该会更加清楚。”瑞南说完,我就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什么冰凉的东西给抓住,狠狠的将我一拽就从沙华的背后拽了出来。
那天夜晚,我一直睡不着,只听着窗外那隐约的箫声心头莫名的伤感起来。这个曲子很熟悉,、就连向来不擅长音律的我都能隐约的记得下一节的旋律,跟着轻轻的哼出来。
我想我一定是在那场宴会上听过,要不就是他曾经吹过。可是他向来只喜欢钻研琴艺很少会摆弄其他的乐器,想来想去,那飘渺的音乐就不断的在我脑中回旋,不断的想着,又否定着。
终于我再也按捺不住,随手拿了一件披风就走了出去。
这时候已经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