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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连别人对他说话他都没听到——然后他恢复了正常,提议敬艾瑞丝酒。她先生同意她的这项说词。
探长唯一多得到的资料,是仙蒂拉提到她跟乔治在“避风港”的谈话--以及他请求她和她先生务必看在艾瑞丝的份上,参加他所举行的这次宴会。
这是一个似乎很合情合理的藉口。探长想,虽然不是真正的。他在记事本上记下几个秘密文字,合上笔记本,站了起来。
“很感激你,爵士,还有法雷地先生和亚历山大夫人,感谢你们的帮忙和合作。”
“小女到时需不需要出席侦讯会?”
“那纯粹是形式上的程序。证词,还有医学上的证明都需要先准备好,因此侦讯会将延后一星期。到那时候,”探长说,他的声调略微改变,“我希望,我们会有进展。”
他转向史提芬·法雷地:
“哦,对了,法雷地先生,有一两个小问题我想你能帮我,不需麻烦亚历山大夫人。如果你能打电话到警场给我,我们可以安排个适合你的时间。我知道,你是位大忙人。”
这句话说得很动听,带着聊天的口气,但是听在三个人的耳朵里,意思却很明白。
史提芬装出友善合作的样子:
“没问题,探长。”然后看看手表低声说,“我必须到议院去了。”
在史提芬匆匆离去,探长也走了之后,基德敏斯特爵士转向他女儿,开门见山地问了一个问题。
“史提芬以前是不是一直跟那个女人搞在一起?”
他女儿在回答之前,停顿了一下。
“当然没有。要是有的话,我一定知道,而且不管再怎么说,史提芬并不是那种人。”
“听我说,亲爱的,掩饰是没有用的,这种事情迟早会水落石出的,我们必须先了解自己的处境。”
“罗斯玛丽·巴顿是那个安东尼·布朗恩的朋友,他们到处形影相随。”
“好吧,”基德敏斯特爵士一字一句地慢慢说,“你是应该比较清楚。”
他不相信她女儿所说的。当他慢慢走出书房时,他的脸色沉重而困惑。他上楼到他太太的起居室去。他禁止他太太到书房,因为他很清楚她的傲慢手法只会引起探长的敌意,而在这节骨眼里,他感到应该跟探长保持和谐的关系。
“怎么样?”基德敏斯特夫人说,“处理得怎么样?”
“表面上看起来很好,”基德敏斯特爵士慢慢地说,“坎普彬彬有礼,态度很和善,他处理得很圆滑——在我看来是有点太圆滑了。”
“那么,事态是很严重呢?”
“是的,是严重。我们实在不应该让仙蒂拉嫁给那小子,维琪。”
“我就说嘛。”
“是的--是的--”他接受她的抱怨,“你是对的,我错了。但是,不管你怎么样,她还是会嫁给他。仙蒂拉一旦下定决心,你是没有办法改变她的。她跟法雷地认识是个不幸——一个家世背景我们一点都不清楚的人。在危机来临时,我们怎么知道像他那种人会怎么反应?”
“我明白了,”基德敏斯特夫人说,“你认为我们把个杀人凶手带进家里来了?”
“我不知道。我并不知道。我并不想私作评断,但是警方是那么认为,而且他们相当精明。他跟巴顿的女人有过一手--这是很明显的事。要不是她因为他而自杀,就是--呃, 不管是怎么发生的,巴顿听到风声,而且极力想揭发丑闻。我想是史提芬沉不住气——而——”
“毒死了他。”
“是的。”
基德敏斯特夫人摇摇头。
“我不同意你的看法。”
“但愿你是对的。但是,是有人毒死了他。”
“要是你问我的话,”基德敏斯特夫人说,“我敢说史提芬绝对没有胆量作那种事。”
“他对他的前途非常狂热,他的成果不错,你知道,还有身为一个政治演说家的一切。很难说一个人被逼到绝境时会干出什么事来。”
他太太还是摇头。
“我还是认为他没有那个胆。职业赌徒是不可能鲁莽不计后果的。我很害怕,威廉,我怕极了。”
他瞪视着她,“你是说仙蒂拉--仙蒂拉--”
“我很不愿意这样想,但是不敢面对这种可能性是没有用的。她对他如痴如狂,一直都是如此,而且仙蒂拉有个怪癖。
我从没真正了解过她,但是我一直替她感到害怕。她会为史提芬冒险——冒任何险,不计一切代价。要是她真的疯狂、邪恶到做出这种事来,我们必须保护她。”
“保护?你是什么意思——保护?”
“由你来保护。我们得替我们亲生的女儿想想办法,不对吗?你可以应用各种关系。”
基德敏斯特爵士紧盯着她。虽然他自以为了解他太太的个性,他还是对她的现实主义的力量和勇气——她的不逃避令人不快的事实——和她的不周全考虑感到震惊。
“你是说。要是我女儿是杀人凶手,我应该利用我的地位来替她脱罪?”
“当然,”基德敏斯特夫人说。
“我的好维琪!你根本不了解!怎么可以这样做。那太——太不名誉了。”
“废话!”基德敏斯特夫人说。
他们彼此瞪视着,看法背道而驰,无法沟通。就像希腊悲剧中的阿加曼和他太太克莉坦尼丝特拉一样,彼此相瞪。
“你可以对警方施压力,那么案子就可以自杀了结。以前你就这样做过,不要在那里装圣人了。”
“那不同,那是政策性的应用,为了国家的利益,而这是个人的私事。我很怀疑我做不做得出这种事来。”
“要是你有意的话,你做得下的。”
基德敏斯特爵士气得满脸通红。
“要是我做得下,我也不会去做!那是滥用我的地位。”
“要是仙蒂拉被逮捕、控诉,你不会聘请最好的专家,尽一切可能帮她脱罪,不管她的罪状再怎么深吗?”
“当然会,当然会。那全然不同。你们女人家永远领会不了其间的差别。”
基德敏斯特夫人沉默了下来,对他的反唇相讥毫不在意。
仙蒂拉在他的子女中,是最不得她疼的一个。然而在这时候她扮演的是母亲的角色,而任何一个母亲总会——想尽办法使尽各种手段保护她的子女,不管是名誉或不名誉的手段,她要为仙蒂拉拼到底。
“不管怎么样,”基德敏斯特爵士说,“仙蒂拉不会起诉,除非罪证确凿。而且我就不相信我女儿会是杀人凶手。我对你的这个想法感到很震惊。”
他太太什么也没说。基德敏斯特爵士不悦地走了出去,想想看,他最亲近而且了解了这么多年的维琪——竟然内心是如此地紊乱不安!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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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斯发现露丝·莱辛正在一张大办公桌上忙着整理一堆文件。她穿着白色短衫、黑色外套和裙子。他对她不慌不忙地平静办事态度印象深刻。他注意到她眼皮下的黑眼圈,以及嘴角露出不快乐的表情。然而她的悲伤,如果是悲伤的话,都像她的其他感情一样,被完全控制住。
瑞斯表明他的来意,她立即回答说:
“你能来真是太好了。当然我知道你是谁。巴顿先生昨天晚上在等你加入我们,不是吗?我记得他这样说过。
“他在前一天晚上有没有提过?”
她想了一会儿。
“没有。那是在我们都入座以后的事。我记得当时我有点惊讶——”她暂停一下,有点脸红,“当然不是因为他邀请了你。你是他的老朋友,我知道。而且一年前的那次宴会你本来也要参加。我的意思是,我感到惊讶的是要是你要来,怎么巴顿先生没有多邀请一位女宾好凑对,但是当然啦,如果你要晚点来或许不能来——”她没再说下去。“我真是笨。为什么要说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我今天不知道怎么搞的,笨死了。”
“但是你还是照常来上班?”
“当然。”她显得惊讶——近乎震惊。“这是我的工作。有这么多事要清理。”
“乔治老是对我说他很器重你。”瑞斯温和地说。
她走开到一边去。他看见她很快地咽下一口气,眨眨眼。
她的完全不露感情几乎今他相信她是无辜的。几乎,但不完全。他见过擅长表演的女人,她们的红眼皮和眼睛下的黑眼圈都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人工的。
他保留判断,对自己说:
“不管怎么样,她是个冷静的‘客户’。”
露丝回到办公桌来,她平静地说:
“我跟着他已好几年了——到四月就八年了——我知道他的办事方祛,而且我想他——信任我。”
“我相信。”
他继续说:“快吃午饭了。我希望你愿意跟我出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吃午饭?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谈。”
“谢谢你,我很乐意。”
他带她到一家他去过的小餐厅,那里的餐桌隔得很远,可以安静地交淡。
他点了菜。服务生离开后,他隔着餐桌注视着她。
她是个好看的女孩,他想,一头光滑的秀发,五官清秀端正,下巴坚定。在菜还没送来之前,他随便地聊着,而她跟着聊起来,处处显出她的智慧和感情。
不久,在谈话暂停了下来后,她说:
“你要跟我谈昨天晚上吧?请不要客气。事情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因此我倒想谈谈。要不是真的发生了,而且我亲眼看到,我实在不敢相信。”
“你见过坎普探长了吧?”
“见过,昨天晚上。他似乎很聪明很有经验。”她暂停了一下。“那真的是谋杀吗?瑞斯上技。”
“是不是坎普这样告诉你的?”
“他并没有作任何透露,但是从他问的问题看来,显然他是这么想的。”
“你自己对究竟是不是自杀的看法,一定跟任何人的看法一样吧,莱辛小姐。我想,你很了解巴顿,而且昨天大部分的时间你都跟他在一起。他看起来怎么样?跟平常一样?或是很困扰——不安——兴奋?”
她迟疑了一下。
“很难说。他是困惑不安,但这是有原因的。”
她解释维多·德瑞克所引起的情况,同时对那年轻人的事作了一番简要的叙述。
“嗯,”瑞斯说,“不可避免的败家子。那么他令巴顿烦乱不安吧?”
露丝慢慢地说:
“这很难解释。我很了解巴顿先生,你知道。他对这件事很烦心,而且我想德瑞克太太一定担心得泪流满面,一发生这种事她总是这样,所以他当然想彻底解决清楚。但是我有个印象——”
“什么印象,莱辛小姐?我相信你的印象一定正确。”
“呃,我想他的心烦不是一般性的,要是我能这么说的话。
因为以前也发生过同样的事,情形差不了多少。去年维多·德瑞克在这里出了乱子,我们不得不安排他搭船到南非去,去年六月他还打电报回家要钱。因此,你知道,我对巴顿先生的反应很熟悉。在我看来,这一次他的心烦,主要是电报正好在他专心忙着准备宴会的时候打来。他似乎是太专心于筹备宴会。所以对其他任何不得不花心力处理的事,都很厌烦。”
“这次宴会有没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