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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是太专心于筹备宴会。所以对其他任何不得不花心力处理的事,都很厌烦。”
“这次宴会有没有什么让你觉得古怪的地方,莱辛小姐?”
“有,有的。巴顿真的对这次宴会很特别。他很兴奋--像小孩子一样。”
“你有没有想过这次宴会可能有特别的用意?”
“你是说这次宴会是一年以前巴顿太太自杀的那次重演?”
“是的。”
“坦白说,我觉得这个主意非常奇特。”
“但是乔治并没有自动作任何解释——或跟你谈他的心事吧?”
她摇摇头。
“告诉我,莱辛小姐,你对巴顿太太的自杀有没有过任何怀疑?”
她显得震惊:“啊,没有。”
“乔治·巴顿没有告诉你,他相信他太太是被谋杀的吧?”
她瞪大眼睛。
“乔治相信?”
“我知道你没想到。是的,他相信,莱辛小组。乔治收到匿名信,说他太太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那么这就是他今年夏天变得那么古怪的原因?我怎么想都想不透他那时是怎么一回事。”
“你对这些匿名信一无所知?”
“是的。很多封吗?”
“他给我看了两封。”
“我竟然一无所知!”
她的声音中带着深深受伤害的意味。
他注视她一会儿。然后说:
“好了,莱辛小姐。你怎么说?在你看来,乔治可不可能是自杀?”
她摇摇头。
“不,哦,不可能。”
“但是你不是说他紧张--不安?”
“是的。但是他像那样好几次了。现在我明白为什么了。
而且我也明白为什么他对昨天晚上的宴会是那么兴奋。他脑筋里一定存有某个特别的念头,他一定希望借着重复的情况,好得到一些额外的资料。可怜的乔治,他一定搞得一团糟。”
“那么关于罗斯玛丽·巴顿呢,莱辛小姐?你认为她是自杀死的吗?”
她皱起眉头。
“我从没想过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看起来似乎那么自然。”
“流行性感冒之后的精神沮丧?”
“呃,也许不止是这个原因。她很不快乐,谁都看得出来。”
“而且也猜过她不快乐的原因?”
“哦--是的。至少我猜过。当然我也许猜错。但是像巴顿太太这种女人是很透明的,她们毫不掩饰她们的感情。还好巴顿先生并不知道……哦,是的,她很不快乐。而且我知道她那天除了因为感冒心情低落外,还严重头疼。”
“你怎么知道她头疼?”
“我听到她在告诉亚历山大夫人—一在化妆室里,她后悔没带药,正好亚历山大夫人有一颗,便给了她。”
瑞斯上校端着杯子停在空中。
“她吃了?”
“是的。”
他放下杯子,朝着她望。她看起很平静,并没觉察她刚刚所说的有任何意义。然而,是有意义。那意思就是从坐的位置来看,最不可能放任何东西进罗斯玛丽的杯子里的亚历山大夫人,有另一个下毒的机会。她可能给了罗斯玛丽一颗里面充满氰化钾的胶囊,吃下去后,只要几分钟便溶化掉,但可能她用的是特别的胶囊。或许也可能是罗斯玛丽并没有当场吃下,而是稍后才吃。
他突然说:
“你看到她吃下去吗?”
“什么?”
他从她一脸困惑看出,她正在想别的事。
“你看到罗斯玛丽·巴顿吞下那颗胶囊吗?”
露丝显得有点受惊。
“我——呃,没有,我没看到。她只是向亚历山大夫人致谢。”
那么罗斯玛丽可能把那颗胶囊丢进皮包里,然后在余兴节区进行时,头疼加重。她可能便把胶囊药丢进香槟里,让它溶化。这是推断——纯粹是推断——但是一个可能性。
露丝说:
“你为什么问我这个?”
她的眼光突然警觉起来,充满了疑问。他注意看着,似乎她的智慧又闪现了。
然后她又说:
“哦,我明白了,我明白为什么乔治要买下接近法雷地夫妇的那幢房子了。而且我也明白了为什么他不告诉我那些信的事。他没有告诉我实在很不寻常。但是当然啦,如果他相信信上所说的,那么意思就是我们之中的一个,同桌的五个人之一谋害了她。甚至可能--可能是我!”
瑞斯以十分轻柔的声音说:
“你有没有任何理由谋害罗斯玛丽·巴顿?”
他起初以为她没听到他的问话.她的双眼看着地面,那么安静地坐在那里。
但是突然之间,她叹了一口气,抬起眼来正对着他。
“有一件事情不是每个人都会愿意讲的,”她说。“但是我想你还是知道的好。我爱上了乔治·巴顿。我在他跟罗斯玛 丽认识之前就已爱上了他。我不认为他知道过,当然他是不会关心的。他喜欢我——很喜欢我——但我想不是那一方面的喜欢。然而我常常自想我会做他的好太太,我能让他快乐。
他爱罗斯玛丽,但是他跟她并不快乐。”
瑞斯温和地说:
“那么你不喜欢罗斯玛丽吧?”
“是的,我不喜欢她。噢!她很漂亮、很迷人,很有独特的风韵。她从来没有对我好过!我很不喜欢她。她死的时候我很害怕,还有她死的样子,但是我并没真的感到难过。我恐怕是反而有点高兴。”
她暂停了一下。
“我们谈谈别的好吗?”
瑞斯很快地回答:
“我倒想要你详细告诉我,任何你记得起来的昨天的事——从昨天早上开始--特别是任何乔治所说的话、所做的事。”
露丝回答得很快,重复昨天早上所发生的事--乔治对维多之事的烦心,她打电话到南美洲安排好一切,以及事情解决之后,乔治的欢欣。然后她叙述她到卢森堡餐厅的经过以及乔治身为主人的兴奋、激动之情。她一直讲到悲剧发生的最后一刻。她的说词每一方商都跟他已知的相符合。
露丝忧虑地皱皱眉头,说出了她自己的困惑。
“不是自杀,我确信不是自杀,但是怎么可能会是谋杀?我是说,怎么可能发生?不可能是我们之中任何一个!是不是有人在我们都去跳舞时,偷偷在乔治的杯子里下毒?但是如果是这样,会是谁呢?似乎是没有道理。”
“有人证明没有人在你们都去跳舞时接近桌子。”
“那就更没道理了!氰化钾总不会自己跑到杯子里去!”
“你是不是完全想来出--甚至不怀疑--谁可能把氰化钾放进杯子里?回想一下昨天晚上,是不是没有任何东西,任何小事件,不管再怎么小的事件,引起你任何程度的疑心?”
他看到她的脸上的表情改变,眼睛露出短暂的不确定神色。在她回答“没有”之前有一点几乎辨不出来的停顿。
“但是答案事实上应该是“有”,他确信。她所看到、注意到或听到而决定不说的某一事物。
他没有强迫她,他知道强迫的手段对露丝这种女孩是不管用的。要是,为了某种原因,她下定决心三缄其口,她绝不会改变主意的,这点他很确信。
但是确有某一事物引起她的疑心。这点令他高兴起来,也给了他新的自信。这是第一个展现在他眼前的线索。
他在午餐之后离开露丝,搭车到乔治家去,一路上一直在想着露丝。
可不可能是露丝·莱辛?大体上看来,他不认为是她。她似乎全然坦率直供。
她敢谋杀人吗?大部分的人都敢,狗急自会跳墙。不是敢谋杀任何一个人,而是特别的个人谋杀。难处就在这里,很难排除任何一个嫌疑犯。那个年轻的女人有点缺乏怜悯心。再说她有动机,或者该说是在各种动机中选出一个。除掉罗斯玛丽,她就很有机会成为乔治·巴顿太太。不管她的动机是为了嫁给一个有钱人,或是嫁给一个她所爱的人,除掉罗斯玛丽是势在必行。
瑞斯认为为了嫁给一个有钱人这个动机不太够。露丝·莱辛太冷静、太谨慎了,她不可能为此而冒死刑之险。为了爱?可能。从她冷静、客观的态度看来,他怀疑她是那种会为了某一种特别的男人,而引燃熊熊爱火的女人。爱上乔治而憎恨罗斯玛丽,她可能很冷静地计划、谋害掉罗斯玛丽。
后来乔治收到了匿名信?(谁写的?为什么?这是最难也是他最常思考的问题)而起了疑心。他安排了一个陷阱,而露丝叫他永远闭上了嘴。
不,不是这样。看起来不像是实情。这意味着凶手起了恐慌——而露丝·莱辛不是那种会起恐慌的女人。她的头脑比乔治好,可以轻易地避开任何他可能设下的陷阱。
看起来似乎不太可能是露丝。
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
第六章
露希拉·德瑞克很高兴见到瑞斯上校。
乔治家里所有的窗帘都拉上了。露希拉走进挂满黑布幔的房间,当她伸出颤抖的手跟他握手时,一面用手帕擦着眼睛,一面不停地解释着她不可能见人——任何一个人,除了亲爱、亲爱的乔治的老朋友--以及家里一个男人都没有是多么地可怕!没有男人在家,真的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有她一个人,一个可怜孤独的寡妇,还有艾瑞丝,一个无助的年轻女孩,而任何事情一向都是乔治在照料的。瑞斯上校能来实在太好了,她真的非常感激,她们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当然生意方面莱辛小姐会料理,还有安排丧礼。
但是侦讯会的事怎么办?警方的人又那么可怕--实际上到了人家里——穿着便服,又真的很体谅人。但是她是那么地困惑,整个事情是那么地悲剧化,难道瑞斯上校不觉得这一定是由于“暗示”——这是心理分析学家所说的,不是吗?任何事物都是“暗示”。可怜的乔治在那可怕的地方--卢森堡餐厅,实际上跟同样的那些人,而想到可怜的罗斯玛丽是怎么在那边死的,他一定突然悲伤过度才过去的,要是他听她露希拉的话,服用亲爱的盖斯可医生的补药就好了。他整个夏天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是的,完全虚弱了下去。
露希拉一口气讲到这里,暂时停了下来,瑞斯才有开口说话的余地。
他说他深表同情,同时要德瑞克太太尽管找他帮忙,不管在那一方面。
这时露希拉再度开始,说他真是太好了,这是次可怕的打击。今天人还在,明天就不见了,如同圣经上所说的,像小草一样在朝露中长起来,傍晚就枯萎了。只是这个说法不怎么对,但是瑞斯上校应该了解她的意思,有个人在这里让她们感到可以依靠真是太好了。莱辛小姐当然是不错,而且办事很有效率,但是有点缺乏,同情心,而且有时候事情管得有点太多了。而且在她露希拉的眼里看来,乔治总是太依赖她了。有一段时间她真的担心他可能做出傻事来,那就大大叫人惋惜了,要是他们真的结了婚,她一定会毫不客气地数落他。当然她,露希拉,看得出苗头来。亲爱的艾瑞丝是那么单纯,那么不经世故。但是年轻的女孩单纯一点是很好的,瑞斯上校不觉得吗?艾瑞丝在她那个年纪是真的显得太年轻,太安静了——都不晓得她在想些什么。罗斯玛丽那么漂亮那么快乐,常常出门,而艾瑞丝却老躲在家是,这对一个年轻的女孩来说是不对的。她们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