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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冈,”田村从桌子对面探出身子,凑近我的脸,压低声音说道:“在警察
局看来,事件解决之前,任何人都值得怀疑。我们认为,这个叫梅谷利一的人的确
奇怪。为什么这么说呢。写这封信的人知道你在火车上见过与宫子同行的男人。这
件事当时在报纸上登过,但没登出你的姓名。这人从哪儿知道那就是你呢?”
“……”
“你的这件事,最早初花酒店的女招待们知道。以后也许她们又告诉了其他人。
可是,你自己呢?”
“我只告诉过这酒店的人,没对其他人说。因为到这里来后,部长曾经制止过
我。”
“是这样。这么说,那些女招待传话的范围,就在这八幡市内,更广一些,就
算包括北九州吧,也只是这一地区有人听到过。但也不可能连你的姓名、地处都了
解得那么准确。因为一般没有必要说这些,而听的人对这些也不感兴趣。做为初花
酒店的女招待,大概就是说:经常来的客人石冈……因为她们一不清楚,二也没有
必要。可是,写这封信的人是从哪儿知道的呢?连你的地址、姓名、门牌号码都写
得一清二楚。这些都是从什么地方调查来的呢?即使进行调查,名古屋的人也不是
什么都知道的。也就是说,这个人无意中把自己通过调查得知的事情,当做谁都了
解的事情写下来了。噢,这个人在信封上没写发生事件当时你的地址,而是搬家后
现在的地址。这不就是他关心你的情况,因而进行调查的证据吗?这里面就大有文
章了。假如当时他打听到你的地址,这封信就会写着当时的地址八播市通町,而且
应该附有邮局附笺送来。但是这信上明明准确无误地写着现在黑崎的地址。这就说
明,他居然连你搬家的事都清楚。这人不小心把自己了解的情况写上了。对吧。由
此可知,这个叫梅谷利一的人似乎一直在不断调查你的情况。虽然不知他出于什么
目的,但我们想知道这个人的真面目。石冈,所以你一定要去一次京都啊。”田村
一口气说了以上的话。
我听了这些话,感到有点恐惧,就答应下来。这件难以捉摸的事情之所以落到
我的头上,就是因为九年前那个时候,在火车上遇见宫子的缘故。
为了能按信中指定的四月二日下午两点半在京都车站见面,我和两名侦探一起,
在此前一天,一日的晚上,从折尾车站乘上二十一点四十三分发车的“幻怪”号。
我是第一次去京都,二位侦探好象也是头一回。紧张中,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愉
快的心情。
在火车上,没有睡好觉。从清晨六点,才开始昏昏入睡。
坐在对面座位上的两位侦探老早就睡了。
猛地醒来,天以经大亮了。早晨的阳光从窗口射进来。
两位侦探愉快地吸着烟。
“啊,睡得好啊。”
“噢,谢谢。”
互相寒暄后,我拿着漱洗用具去漱洗。洗完脸,回到座位上时,窗口越来越亮
了。
火车行使在海岸上,早晨的阳光在宁静的海面上晃动。
对面的淡路岛缓缓的后退。窗外的松林却飞快地掠过。
“这里是须磨·明石的海岸吧?”
侦探听着海浪的声音。尽情地欣赏这大海的景色。
看到这情景,我忽然觉得好象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种场面。不,不是这个侦探。
但是这个侦探现在的姿势,我仿佛在梦中朦朦胧胧地见过。我经常陷入这种错觉。
虽是第一次来某个地方,但觉得好象以前曾经来过。有很多场合,比如和别人在寂
静的路上边走边交谈时。一下子想到,在梦里曾见过和这一模一样的情景。一种奇
怪的心理。
十点十九分到达京都车站。离约定的下午两点半钟。还有相当长的时间。
早上在火车上吃过盒饭,所以三个人商量好,两点半以前去参观名胜。也不枉
来京都一趟。
于是,从车站前面的东本愿寺开始,逐次参观了三十三间堂、清水寺、四条街、
新京极等地方。
一位侦探看了一下表说:“十二点了,该去吃饭,然后去车站吧。”
“好吧。如果都吃一种饭,就吃那有名的‘芋条’吧。”另一位说。
“芋条?价钱贵吧?”
“贵就贵吧。反正侦探的出差费是靠两条腿赚来的。还不知道能不能再来京都
呢。不管它,吃去。”
说后,就去了祗国后面圆山公园旁边的—家饭馆。
“三位吗?”女招待问道。“真不巧,屋子里正挤。能不能和先来的客人一起
用饭呢?”我们回答说没关系,于是就被领送一间六张席大小的房间。那里已经有
个人在吃饭。
井野良吉的日记
××日
四月二日,终于来到了。
从东京乘昨晚的“月光”号八点半到京都。离预定的时间还足足有六个小时。
只好逛逛金阁寺、转转岚山来消磨时间。
天气晴朗。岚山上樱花的苞蕾颜色已深。走过渡月桥,乘出租汽车,一直开到
四条街。下车时,是十一点半。
肚子有些饿,吃点什么呢。既然到了京都,干脆吃顿在东京吃不到的芋条吧。
在八坂神社前下了电车,朝圆山公园的方向走上去。正是旅游的季节,旅行学
习的学生和地方团体的客人很多。
我被带到房间里,吃着女招待端来的芋条边吃边考虑两个多小时后和石冈贞三
郎对证的事。
决定我命运的赌博一步步逼近了。我无论如何一定要生存下去。一定要在这个
世界上出人头地。在人的一生中,幸福总会向你招一次手的。是成功,还是失败,
就看是抓住它,成是放走它了。我是要成功的。
和宫子这样俗不可耐的女人交往是我的失策。如果被这种女人缠住,自己一辈
子也别想出头了。那女人想用“生孩子”把我捆绑起来。叫她堕胎,她露出一幅苍
白可怕的脸,怎么也不肯答应。她拼命地想抱住我不放。而我却要逃出来。一想到
和那种女人在一起,我就要过一辈子暗淡、悲惨的生活时,简直受不了。假若真到
了这种境地,我也许会发疯的。
就这样,我对她起了杀心。
对于这件事,我至今不悔。
但是,如果因为杀掉了那个下贱女人而毁灭了我的幸福,这就太不公平了。
如果杀掉一个高贵的、漂亮的女人,来换取我的一生,还是值得的。但是,怎
么能以牺牲自己莫大幸福的代价,来换取宫子这样一个大概世界上都少有的、又蠢
又丑、被人看不起的女人呢。
尽管如此,我今后成名,就要靠在观众面前抛头露面的一张脸。这对石冈贞三
郎来说是不幸的。为了使他——观众中的一员看不到我的模样,必须设法让他的眼
睛一直闭到死。
无论采用什么手段都不在乎。我只是想活,想出名,要金钱,希望过优裕的生
活。
这时,女招待走来,我才抬起眼睛。
女招待说,让三位客人和你挤一挤吧。我同意了。
三个客人走进来。我吃我的饭。
“对不起。”其中一个和我打了声招呼,就在前面的桌子周围坐下来。
从我的位置上说,离开不到五尺的地方,左右面对面坐两个人,另一人手正面
向我坐着。女招待端来热毛巾。三个人边聊边擦脸。
说话带九州口音。哎呀,不好!我拾起头,正好和坐在对面用毛巾按脸的那人
来了个面对面。
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
呼吸也停止了。
我像是麻木了,眼睛一直盯着那人的脸,当我强迫自已将视线移开时,感到马
上就要发生一件可伯的事情。
正对面的那人,浓眉、大眼。正是九年前的那个石冈贞三郎。
莫名其妙的叫喊声在脑海里翻腾。这是怎么回事?约好了今天两点半在京都车
站,他怎么在这里坐着。
我感到血从脸上退下去。怎么办?自己没有化装。帽子、眼镜都没带。暴露在
这里的是当时的那张脸。不能溜。
怎么办?一起来的那两个人是干什么的?
耳朵嗡嗡响,周围好象一下子变得天昏地暗。我的身子直往下沉。
对面的石冈贞三郎静静地看着我。
我想一下子喊出来,因为已经等不及他先叫出声了。身子哆哆嗦嗦地发抖,手
也拿不住筷子。
啪啦一声,朱漆的筷子掉翅地上。
但是,他仍然没有改变那种安详的表情,静静地听着两个同伴的谈话。有时,
也说上两句,很稳重的样子。可能是因为经过九年的岁月,他比那时稍微见老一些。
这种状态持续了三十秒。一分钟过去了,没有起变化。
听得见三个人嘁嘁喳喳的说话声。谈话中语调也没有异样。
女招待端来了饭菜。三个人吃得很快。石冈贞三郎埋着头,一心一意地往嘴里
挟着名菜。
这是怎么了?刚才,他的确看过我,可是没有一点儿反应。
难道他已经忘掉我了吗?我这样想。突然,我醒悟了:咳,这家伙从一开始就
没记清我的模样,只是有一点模模糊糊的印象而已。他根本没有看清我的脸。
是的,就是这样。
我一下子高兴得忘乎所以了。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我长长地舒了一口
气。
然后站起来。慢悠悠地踏着地板,从口袋里掏出香烟。
一种特殊的自信感油然而生。
我知道了一切。因为我寄去的四千日元,老实的石冈贞三郎才来到京都。如果
见了戴便帽、眼睛的人,他会搔着脑袋说:“真对不起,我记不起来了。”
他就是为说这句话来京都的。是个正直、善良的男子汉。那两个人大概是朋友
吧。或许是跟来游览京都的。
我完全放心了。向他们打了声招呼:“我想抽烟,您带着火柴吗?”
真是冒险。
石冈忽然看了—下我。达时。连我自己都觉得面部的表情极不自然。
他没有说话,把桌上的火柴递给我。
“谢谢。”我道了谢,点着火。石冈贞三郎就再也没往我这边看过。他满有滋
味地继续吃着芋条。
我走到外面。
圆山公路从来没有现在这样美丽。京都的风景从来没有今天这般迷人。
京都车站,比睿山,再见了!
我独自大笑起来,笑得两眼流出了泪水。
石冈贞三郎的自述
在京都车站等了又等,信中约定好的那人始终没露面。规定的两点半过去了。
四点、五点。
断定他不会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了。
两位侦探失望了。
是场恶作剧?可为什么寄来四千日元呢?
侦察说不是恶作剧,大概是被对方觉察出来了。
觉察?在哪儿发现的呢?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放不下心来。大家曾提到,为慎重起见,是否等到明天。
但得出的结论是白费时间,于是就乘当夜的快车回九州了。
这两天的事情,真令人捉摸不透。
井野良吉的日记
××日
《红森林》的拍摄在进行着。
可以放心了。这种感觉使心情发生的变化竟然如此之大,以至全身充满了自信。
干吧。
××日
拍摄即将告终。
我的戏已经结束,可以放心了。
这次的导演,似乎很看重我。他说下次打算找一个有特色的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