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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报上刊登广告,然后,在苏荷区的一家小餐厅里评监效果。报纸上的一段报导使我心中大为恐慌。
这个报导很短,内容是说约翰·英格斯先生在离开马赛后不久,就于上海号轮船上神秘失踪。虽然那天天气很好,风平浪静,但据猜测,这位不幸的男士一定是掉入海中。这报导最后简短地介绍英格斯先生在中国漫长而特殊的服务事迹。
这消息令人不快。我认为英格斯先生的死是别人蓄意谋害。说什么我也不会相信是出于意外。英格斯是被谋害的,他的死显然是该死的四大魔头集团的杰作。
我坐在那儿,楞楞地承受这个意外打击,脑中萦绕着整个事件。突然,我发现到坐在我对面的那个男人的怪异行动。我一直没有注意到他,他是一个瘦弱、黝黑的中年男人,脸色不好,留着小小的山羊胡子。他静悄悄地坐在我对面,因此,我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来到。
不过,他的举动真的很怪。他身体前倾,小心翼翼地替我加盐,在我盘子旁边倒了四小堆盐。
“你会原谅我这么做吧?”他闷闷地说,“人家说替陌生人倒盐,是给人找麻烦,这也是情势所逼,虽然,我并不想这么做。我希望你理智些。”
接着,他意味深长地在他自己的盘子上重复刚才倒盐的动作。四的含义非常清楚。我根本不可能看错。我仔细地打量着他。我看不出他和年轻的天普顿,或男佣詹姆士,或我们碰到的任何一个人物有什么相似处。然而,我深信,我面对的正是可怕的第四号。从声音上听来,他和在巴黎时访问我们的那个扣子直扣下巴的人有点像。
我看了一下四周,不知道该怎么采取行动。他看穿了我的企图,温和地摇头笑着。
“我不觉得你该那么做。”他说,“别忘了你在巴黎时仓促行动的后果。我跟你保证,我的后路早就安排好了。我很冒昧地说,你的想法实在有点莽撞。”
“你这魔鬼!”我气地说不出话来了,“你这恶魔!”
“激动——有点太激动了。你死去的朋友如果在的话,一定会告诉你,保持冷静较有机会获胜。”
“你敢提到他,”我大叫,“你们卑鄙无耻地谋杀了他。而你来这儿——”他打断了我的话。
“我肩负一个很好而和平的使命来此。来劝告你马上回南美洲。如果你听话,那你和四大魔头的瓜葛就一笔勾销。你和你的家人都不会再受到任何干扰。我可以担保。”
我轻蔑地大笑。“如果我拒绝你那无理的命令呢?”
“这不能说是命令。我们应该称之为——警告?”
他的声音冷酷而凶恶。
“这是第一道警告。”他温和地说,“你最好接受这个警告,不要置之度外。”
在我猜到他的企图之前,他站了起来,快步走向门口。我马上跳起来跟着他,不过,运气不好,碰到了挡在我和隔壁餐桌之间的大胖子。好不容易脱了身,我的目标正好穿过门口,我却又被一个手持盘子的侍者冒失地撞上了,最后,我冲到门口时,那个瘦弱、有深色胡须的人已不见踪影。
那个侍者一直道歉,那个大胖子若无其事地点着菜。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说明这两件事不是纯粹意外。不过,我有我自己的看法。我了解得很透彻,四大魔头的爪牙是无所不在的。
不用说,我对他们的警告来个相应不理。不论是生是死,我都要光明正大的。报上刊登的广告只得到两个回音。他们都提供不出任何有价值的消息。他们都曾经和克劳德·达瑞一同演戏,不过,他们和他都不熟,因此,根本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和现在行踪。
差不多十天后,我才再有四大魔头的讯息。那天,我正一筹莫展地穿过海德公园时,一个有浓厚的外国腔调和丰富的语尾变化的声音叫住了我。
“黑斯丁斯上尉,对不对?”
一辆大公车正好停在碎石路旁。一个女人跨了出来,她穿着很漂亮的黑衣服,带着很值钱的珍珠饰物。我马上认出这位女士是谁,我们最初认识她时,她是维拉·露斯考夫女伯爵,后来,用另外一个名字当了四大魔头的爪牙。不知为什么,波洛对这位女伯爵有一种未加言明的喜爱。她的艳丽特质吸引了这个小矮子。在狂热时,他常说,她是一千个女人中才找得出一个的女人,他认为,她和我们为敌,与我们最痛恨的敌人为伍,根本算不得什么。“啊,不要走!”女伯爵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你不要想抓住我,因为,那样做是很愚蠢的。你一直都有点笨——嗯,就是那样。你现在就很笨,把我们给你的警告置之不理。我给你的是第二道警告。马上离开英格兰。你在这儿没有什么好处——我坦白地跟你说,你不会有什么作为的。”
“照目前这种情况看来,”我面无表情地说,“你们这么迫切要我离开,使我觉得事情更不寻常。”
女伯爵耸了耸肩——很漂亮的肩膀和很魅人的姿态。
“我觉得,你那么想也是很愚蠢的。如果是我当权,我会让你快快乐乐地在这里玩。不过,领导人物们,你知道的,却害怕你的有些话会给一些比你聪明的人灵感。反正——你是一定要被驱逐出去的。”
这女伯爵似乎颇不相信我的能力。我藏起烦恼,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毫无疑问地,她的态度和言辞只是想告诉我,我是无关紧要的,来使我烦恼而已。
“当然,要除去你并不困难,”她接着说,“不过,我这个人有时候很重感情。我拜托你快点离开。在某处,你有一个很不错的年轻夫人,不是吗?那个已死的可怜小个子也会高兴你没被杀死的。你知道,我一直很喜欢他。他很聪明——真的太聪明了!如果不是四对一的话,我确信他会胜过我们的。我坦白承认——他是我的老师!他出殡时,我送花送礼去了,表示我对他的仰慕之情——一大束的深红色玫瑰。深红色玫瑰可以表现出我的特殊气质。”
我默默地听着,内心的不满越来越高。
“当你不听别人的劝告,胡闯乱动时,真像个笨驴。好,我已经警告过你了。记牢这点,杀戮者将亲手送来第三道警告——”她叹了一口气,踏上车站飞驰而去。我本能地注意一下车号,不过,并不冀望会有什么收获。四大魔头在细节上也不会马虎的。
我有点黯然地回家。女伯爵喋喋不休的那些话中显出了一项事实。我的生命真是危在旦夕。虽然,我不至于因此而放弃这种斗争,但是,我知道我必须小心谨慎地行动,并采取各种可能的防范措施。
当我正在衡量着各种事实,寻找最好的行动策略时,电话铃响了。我穿过房间,拿起话筒。
“喂,哪一位?”
一个清楚的声音回答我。
“这儿是圣·吉儿斯医院。我们这儿刚刚送来了一个中国人,在街上被人杀伤的。他活不久了。我们在他的口袋中找到一张纸,上面有你的名字和地址,因此,打电话给你。”
我大吃一惊,不过,沉思了一下后,我说我马上过去。我知道圣·吉儿斯医院就在码头边,这个中国人也许是才由某艘船上下来的。
去医院途中,我突然怀疑这是不是一个圈套?有中国人的地方就可能有李长彦的爪牙。我想起了上次那个有诱饵的陷阱。这到底是不是敌人的策略?
短暂的深思后,我想,到医院一趟总不会有什么坏处。也许事情并不像一般所知的欺诈那么复杂。这个临死的中国人会吐露一些我应该奉行的秘密,结果,会把我带到四大魔头手中。目前,我该做的就是虚心就教,表面上假装自己很容易受骗,私底下却要小心谨慎些。
到达圣·吉儿斯医院后,我告知我来的目的,他们马上带我到急诊室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床边。他躺得直挺挺的,眼帘紧闭,只有胸部很微弱的起伏显示出他还在呼吸着。一个大夫站在床边,在替这个中国人把脉。
“他已经差不多了。”他对我低声说,“你认识他,呃?”
我摇摇头。
“我从来没有看过他。”
“那,为什么他口袋中有你的名字和地址呢?你是黑斯丁斯上尉,不是吧?”
“我是黑斯丁斯上尉,不过,我和你一样也不知道为什么。”
“真是怪事,从他的证件中看来,他似乎是一个叫英格斯的人的用人——一个退休的文官。啊!你认识他,是吗?”当我被他提到的名字吓一跳时,他马上补充说。
英格斯的用人!那我一定看过他。对我来说,我根本分辨不出中国人的形貌。他一定是侍从英格斯到中国去,事变后,带音讯回英国的。也许,是带信给我的的。事关重大,我一定要听听这讯息。
“他清醒着吗?”我问,“他能说话吗?英格斯先生是我一位老朋友,我想,这个可怜的家伙可能是替他送信给我的。英格斯先生据说十天前落到大海中了。”
“他是清醒的,不过,我很怀疑他是否有力气说话。你知道,他失血过多。我可以帮他打一针兴奋剂,我们已经尽我们的能力了。”
他给他注射了一针皮下针,我留在床边,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希望他说一个词——一个讯号——也许就会对我的工作有莫大帮助,不过,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他一点讯号也没。
突然,一个不祥的预感闪入我的脑际,我是不是已经陷入了圈套?也许,这中国人只是假冒英格斯的用人,其实是四大魔头的爪牙?难道我不知道某些中国道士会假死吗?或者,进一步说,李长彦也许命令一些狂人者,让他们乐意为他的主人牺牲。我必须小心些。当这些思潮在我脑中掠过时,床上的人动了。他张开眼睛,断断续续地说了一些话。后来,我看到他盯着我这边看。他不像认识我,不过,我感觉到他想跟我说话。到底他是敌?是友?我必须听听他说些什么。
我身子倾向床边,不过,他断断续续的话声对我来说并没有构成什么特别意义。我听到了“韩德”的声音,但是,我却不知道这个音和什么字联用。后来,他又重复了一次,这次,我听到另一个音,“拉果”(缓慢曲)。我呆呆地瞪着他。尽量想着这两个音并列有什么可能的意义。
“韩德尔的缓慢曲?”我问。
那个中国人的眼帘很快地眨了一下,好象表示同意,接着,他又补充另一个意大利字“卡若萨”。后来,又喃喃地说两、三个意大利字,然后,突然往后仰。
医生推我到旁边。事情过去了。这个人死了。
我茫然不解地出去。
“韩德尔的缓慢曲”和“卡若萨”。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卡若萨”是“载客的火车”。到底这些简单的名词包含着什么意思。这个人是中国人,不是意大利人,但是,为什么他说意大利话?如果他真的是英格斯的用人,他应该懂得英文才对呀?整个事情真是神秘。我回家途中一直想着。啊,如果波洛在那儿,他那快如闪电的机智一定会解决这些问题的。
我用钥匙开门进去,慢慢地走到我的房间。桌上有一封信,我急忙撕开。读这封信时,我楞在那儿,双脚不能动弹。
是律师事务所来的信。
亲爱的先生(信这么写着)——我们过世的客户赫邱里·波洛先生指示我们寄内附的这封信给你。那是他死前一周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