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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与受尊敬的。为什么我兄妹俩毫无道理地违背我们的过去……违背我们所有先人的过去呢?”
她说不下去了。她讲得那么激动,令人心碎,语气中流露出绝望,马上就感动了两个年轻的女人。阿尔莱特向她走过去,脸部抽搐,对她说道:
“后来呢,太太……后来呢?”
“后来,”她回答道,“我们成了不知什么东西的受害者……如果有个秘密的话,就是这个秘密,使我们受害的秘密。戏院里上演的悲剧,展现那些被命运迫害了好几代人的家庭。我们不断受到打击,已经有四分之三世纪了。起初,于勒·德·梅拉马尔也许可以也愿意为己辩解,尽管加在他头上的罪名非常可怕。不幸的是,他由于气愤得发狂,在囚室内死于脑溢血。二十五年以后,他的儿子阿尔封斯受到同样可怕的指控,他没有抵抗。到处都是圈套,逼得他走投无路,感到无能为力而万分害怕,回想起父亲所受的苦难,他自杀了。”
吉尔贝特·德·梅拉马尔再次不说话了。阿尔莱特再次在女伯爵面前发抖,对她说道:
“后来呢,太太?……我求求您,继续讲吧。”
女伯爵又说道:
“后来,在我们家产生了一个传说……厄运重压着这个凶宅的传说,那父子俩曾经在这里生活过,他俩的喉咙被铁证扼住了。阿尔封斯的寡妇也被压垮了,没有为替丈夫申冤而斗争,却逃回乡下的娘家避难,抚养她的儿子,即我们的父亲,告诉他巴黎的可怕,要他发誓永远不重新打开梅拉马尔公馆的大门,给他在外省成了亲……就这样使他避过了灭顶之灾。”
“灭顶之灾?……您怎么会知道?”
“是的,”女伯爵激昂地大声说道,“是的,否则他也会像其他人那样遭受灭顶之灾,因为死神就在这里,在这公馆里。在这里,折磨梅拉马尔家族的恶鬼包围着我们,把我们击倒。由于对抗那个恶鬼,我哥哥和我,在父母去世以后,就受厄运的摆布。我们从外省回到巴黎,跨进了于尔菲街公馆的大门,满怀希望,忘记了过去,为进入祖屋而感到高兴。从最初的日子起,我们就感觉死亡暗中威胁着我们。我的哥哥感受犹深。我呢,出嫁了,后来离了婚,我幸福又不幸。但是,我的哥哥变得忧郁起来。他确信自己这一生是伟大而痛苦的,毅然决定不结婚。中断梅拉马尔家族的谱系,他要与命运抗争,破坏不幸的链环。他大概是最后一个姓梅拉马尔的男子了。他感到害怕!”
“害怕什么呢?”阿尔莱特问道,声音里充满渴望。
“害怕十五年以后将会发生的事,害怕已经发生的事。”
“但是,没有什么可以让他预见不幸呀?”
“没有,但是阴谋在暗中策划着。敌人们在我们周围不怀好意地转悠。对我们住宅的包围在继续,而且越来越紧。进攻会突然发起。”
“什么进攻?”
“几个星期前,进攻发起了。表面上看,是事故,但那是可怕的警告。一天早上,我哥哥发现某些物品不见了,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一截拉铃的丝带,一个烛台托盘!但是人家选择最漂亮的东西中的物件,是为了提醒我们时间到了……”
她停了一会儿,又讲道:
“提醒时间到了……就要打雷了。”
她说这话的语气非常吓人,可以说是神秘莫测的。她的眼睛涣散无神。从她的态度中,能够感到她兄妹俩所受的痛苦,他们在等待着……
她还在说,话语中流露出悲痛与抑郁,按照她的说法,她兄妹俩遭到了“雷击”。
“阿德里昂试图抗争,他在报上刊登了一则失物启事,希望能够找回失物。他打算通过这样做,就像他所说的,减少命运的打击。如果公馆重新拥有失窃的东西,如果那些东西回到一个半世纪以来它们所占住的神圣位置,那么迫害梅拉马尔家族的神秘力量,就不再反对我们了,它们不复存在。无用的希望。事先已被判罪,还能够做些什么呢?一天,你们两位来到这里,可是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你们,你们指控我们,叫我们莫名其妙,……这一下子就完了。没有自我辩解的余地,不是吗?我们突然被解除了武装,戴上了锁链。梅拉马尔家族第三次被打倒,而且不知是什么原因。我们像于勒和阿尔封斯一样,被同样的黑暗所笼罩。我们所受的苦难将以同样的结局告终……自杀,死亡……这就是我们的故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只有逆来顺受与祈祷了。反抗几乎等于犯渎圣罪,既然命令已经下达。但那是多么痛苦!一个世纪以来,我们背着多么沉重的包袱啊!”
这一次,吉尔贝特终于讲完了那奇特的秘密,随即陷入昏昏迷迷的状态中。自从悲剧发生以来,她就麻木不仁。但是,她的全部讲述显得反常,具有某种病态,这减弱了她的不幸在别人心目中激起的尊敬感与巨大同情。安托万·法热罗一言不发地走近她,怀着崇敬的心情吻她的手。阿尔莱特哭了。雷吉娜不易动感情,但似乎也被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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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拯救者法热罗
让·德内里斯和贝舒在帷幔后面没有动弹。德内里斯无情的手指至多不时地折磨警探队长。利用可以称为幕间休息的机会,他在同伴的耳边说道:
“你有什么看法?事情明朗化了,是吧?”
警探队长低声说道:
“随着这事情明朗化,一切又变得混乱了。我们知道梅拉马尔家族的秘密,但是对于整个案件——双重劫持、金刚钻,却没有什么新进展。”
“很正确。范霍本运气不好。但是,耐心一点。法热罗先生正十分激动呢。”
安托万·法热罗的确离开了吉尔贝特,转身向着两个年轻女人。要由他来给故事作出结论,同时解释他的计划了。他问道:
“阿尔莱特小姐,吉尔贝特·德·梅拉马尔所说的一切,您都相信,是吗?”
“相信。”
“您也一样吗,女士?”他问雷吉娜道。
“是的。”
“你们两个都准备按照自己的信念行事吗?”
“是的。”
他接着又说道: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应该谨慎安排,唯一的目的要成功,也就是说,让德·梅拉马尔伯爵获释。而这一点,你们是办得到的。”
“怎么办?”阿尔莱特说道。
“很简单,减轻你们证词的分量,指控得不那么有力,在含糊的肯定之中加上怀疑。”
“然而,”雷吉娜提出反对意见道,“我肯定被带到过这个客厅里,我不能否认这点。”
“不否定。但是您肯定是被德·梅拉马尔先生和他的妹妹带到这里来的吗?”
“我认出了梅拉马尔女士的戒指。”
“您怎么能够证明呢?其实,法院只依赖推定,预审根本不会加重最初指控的罪名。我们知道,法官很担心。您就可以迟疑不决地讲:‘这只戒指很像我见过的那只。然而,也许珍珠排列的方式不相同。’那么局面就会完全改变。”
“但是,”阿尔莱特说道,“德·梅拉马尔女伯爵大概也应该参加对质。”
“她会到场的。”安托万·法热罗说道。
这是戏剧性的变化。吉尔贝特站了起来,惊恐万分。
“我将在哪里?……我应该在哪里?”
“应该在那里,”他语气横蛮地大声说道。“问题已不再是犹豫或者逃走。您的责任是面对指控,一步一步地自我辩解,摆脱使您不能动弹的恐惧与荒谬的屈从造成的麻木状态,带动您的哥哥也起来抗争。今晚您就睡在这个公馆里,您回到自己的地方,就像让·德内里斯没有鲁莽地让您离开一样。等到举行对质的时候,您就亲临现场。胜利是必然的,但是必须通过我们努力去争取。”
“但是,人家会逮捕我的……”她说道。
“不会的!”
安托万·法热罗出语粗暴,脸上现出非常自信的神情,使得吉尔贝特·德·梅拉马尔低下了头,表示服从。
“我们会帮助您的,太太,”阿尔莱特说道,轮到她激动起来,这环境使她发挥了逻辑性与洞察力。“但是,我们有良好的愿望就足已了吗?既然我们先后被带到这里,我们认出了这个客厅,那件银线织锦的紧身短上衣是在这个书柜里被找到的,法院会承认德·梅拉马尔兄妹俩不是有罪的或者至少不是同谋吗?他们住在这个公馆里,当时没有离开公馆,他们应该能看到,能目击那两次劫持的情形。”
“他们什么也没有看见,他们什么也不知道,”安托万·法热罗说道,“应该把公馆的布局回忆一下,三楼左边朝着花园,是伯爵和女伯爵的套间,他们在那里吃晚饭、度过晚上临睡前的时光……右边,朝着花园,是仆人们的住房……下面中间,没有人,院子里和厨房等附属建筑物里也没有人。因此那里就是自由行动的场所。那就是两次作案的劫持者的活动场地,他们把你们两个人带到那里,而小姐您从那里逃走了。”
她反驳道:
“这说法不可靠。”
“的确不可靠,但这是可能的。使这种可能性具有更加容易被人理解的特点,就是这个谜第三次在同样的条件下被提出来;于勒、阿尔封斯和阿德里昂三人,完全可能都是因为梅拉马尔公馆的这种布局而遭殃的。”
阿尔莱特轻轻地耸了耸肩膀。
“那么,依照您的假设,同样的阴谋都由新的坏人再重复一次,他们每次都注意到了这种布局。”
“新的坏人,是的,但他们是知情的。梅拉马尔家族有秘密,那个令人害怕与昏倒的秘密相传了好几代。但是,另一个贪婪、抢劫、侵害而不受惩罚的秘密,在与之敌对的那个家族中延续下去。”
“可那些人为什么要来这里?他们完全可以在小汽车里掠夺雷吉娜·奥布里,不必不谨慎地冒险把她运到这里才抢走那缀满金刚钻的紧身背心呀。”
“不是不谨慎,而是小心谨慎,是为了让别人受控告,他们自己则免受惩罚。”
“但是,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丢。因为我一无所有,人家也偷不了我。”
“那个人也许是因为爱情才折磨你的。”
“为了这,也要把我带到这里来吗?”
“是的,为了引起大家的怀疑。”
“这理由充分吗?”
“不。”
“那么?”
“在两个家族之间大概有仇恨,可能也有竞争。其中一个家族,由于未知的原因,习惯于先发制人。”
“德·梅拉马尔兄妹俩大概知道吧?”
“不知道。正是这事使他们处于劣势,导致他们必然失败。敌对双方在一个世纪里并行。但是有一方不知道对方的存在,而知情的那一方就策划阴谋,付诸实现。因此,梅拉马尔家族不得不把自己的不幸归咎于一种迫害他们的恶鬼;而有一些人出于传统,出于习惯,受到诱惑,利用提供给他们的活动场地,在这里干他们的勾当,主动留下他们到过这里的证据……比如银线织锦紧身短上衣。梅拉马尔家的人就将被控告。像您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