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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住宅-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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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小门,从前的绿漆完全褪色,上面还有残存的选举公告碎片。

  伯爵兄妹注视着,犹豫不决,忧虑不安:将在这里做什么?在这里会遇见谁?怎么能够设想那谜底就在这个地方?在这道门的后面?那里似乎从来没有人到过。

  德内里斯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细长闪光的钥匙,那是现代产品,把它伸进保险锁孔中。

  他露出微笑观察着同伴们。他们四个人,脸色惨白,十分紧张。真的,他们的性命悬系于支配他们的那个人的最小的动作上。他们摸不着头脑,正等待着发生特别的事情,不能设想下面会是怎样的情形,但是准备接受不可思议的事实。因为亚森·罗平迄今仍然没拉开可使他们看到陌生景色的帷幔。

  这时,他转动钥匙,并从他们面前闪开,让他们进去。

  吉尔贝特发出一声惊叫,靠在她哥哥的身上。他也站不稳,踉踉跄跄。

  让·德内里斯不得不搀扶住他们。 



本e书由老羊皮整理制作版权归原书作者所有                     
   

   
 第十一章 风流女郎瓦尔内里 



  难以理解的奇迹!离开梅拉马尔公馆的院子十分钟,大家又回到了梅拉马尔公馆的院子。然而,大家过了塞纳河,只过了一次河!大家并没有走完一圈,回到原出发点。从于尔菲街出发,走了大约三公里的路(三公里,也就是说,差不多走完了从残老军人院到孚日广场的全程,横穿旧时的巴黎),大家又进入梅拉马尔公馆的院子。

  是的,这是个奇迹!需要经过逻辑推理,才能区分两个场景,分辨两个不同的地方。乍一看,就会本能地把这两个场景看作一个场景,既是这里,又是那里,既在残老军人院附近,又在孚日广场附近。

  这种感觉来自这样的事实:不仅这里所有的物体与那里完全一样,颜色和线条绝对类似,两个公馆的正面都是在两个院子里面,而且尤其是岁月在两处造成了相同的气氛,同一个幽灵在四壁围成的狭窄有限的方形里游荡,因靠近河边,空气都有点潮湿。

  两个公馆显然是用同样的琢石砌成的,取自同一个采石场,石头被切割成同样大小,而且都因年深月久形成相同的色泽。恶劣的气候给铺路石以同样年久的外表,它们多处被野草包围;也给屋顶以同样浅绿颜色,人们隐约可见屋顶。

  吉尔贝特虚弱极了,喃喃说道:

  “天哪!这可能吗?!”

  家族被迫害的历史又显现在阿德里昂·德·梅拉马尔兄妹的眼前。

  德内里斯领着他们朝台阶走去。

  “我的小阿尔莱特,”德内里斯说道,“回想一下,我带你们去梅拉马尔公馆的院子那天,你非常激动的情形吧。雷吉娜和你,马上就认出了台阶的六级踏步,有人曾经逼你们走过。然而,这个院子跟那个院子一样,这里的台阶才是你们真的走过的。”

  “这是同样的。”阿尔莱特说道。

  无庸置疑,这是同样的台阶。他们朝那台阶走去,于尔菲街的台阶,由六级踏步组成,上面是同样的玻璃不齐全的挑棚。当他们走进那座神秘的住宅,又见到同样的门厅,用取自同一采石场的石板、按同样布局铺了地面。

  “这里的脚步声也是同样的。”伯爵说道,他的声音发出的回声跟他回到自己家里时听到的回声完全一样。

  他本来想看看首层的其他房问。德内里斯考虑到时间有限,就不让他去看,要他登上二十五级楼梯。楼梯上铺着同样的地毯,同样的锻铁栏杆。楼梯平台……对面三个门,跟那边的一样……然后是客厅……

  他们在这里跟在院子里一样心绪不宁。尤其是因为房间里有同样的空气,家具与小摆设毫无二致,家具布同样用旧了,挂毯的色调相同,镶木地板的花纹相同,分枝吊灯相同,多枝烛台相同,五斗柜的钥匙孔盖相同,烛台托盘相同,半截拉铃丝带也相同。

  “就是这里,阿尔莱特,人家想把你关在这里,对吧?”德内里斯说道,“你怎么能不弄错呢?”

  “是这里,也是那里。”她回答道。

  “是这里,阿尔莱特。这是你爬过的壁炉,这是你曾经躺过的书柜。过来看看你从那里逃走的窗户。”

  他通过窗户把花园指给她看,花园里种着灌木,边上的高墙把花园跟邻居的房子隔开。在围墙旁,有一座废弃的独立小屋,那里的围墙要低些,开了一个便门,阿尔莱特曾经打开过那道门。

  “贝舒,”德内里斯命令道,“替我们把法热罗带到这里来。你的汽车最好一直开到台阶前,叫你的手下等在那里。我们将需要他们。”

  贝舒匆匆离去。响起了大门打开的声音,跟于尔菲街的门一样发出的隆隆声。汽车的响声也一样。

  在上楼的时候,贝舒对一个下属匆忙讲了几句话:“你叫两个同伴在下面的门厅里等候,你跑回市警察局,以我的名义,要求派三个警察来。任务紧急。你把他们领来,让他们坐在地下室门口附近的楼梯那里。我们也许用不着他们帮忙。但是谨慎总是有益的。尤其注意不要对市警察局解释一个字。把一网打尽犯罪分子的功劳留给咱们自己。明白吗?”

  安托万·法热罗被放在一个圈椅里。德内里斯把门关上。

  他要求的二十分钟的时限,这时并没有超过多少。确实,安托万开始动了。德内里斯解开那块纱布,把它扔到窗户外面。然后,他对吉尔贝特说道:

  “女士,请您脱掉帽子和大衣。您不应该认为自己是在这里,而要认为是在自己家里,在于尔菲街的公馆里。要让安托万·法热罗认为,我们没有离开于尔菲街。我要特别坚决要求,任何人都不要讲跟我的话相矛盾的话。你们大家,比我更关心实现咱们共同追求的目的。”

  这时安托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把手放到额头上,好似要赶走那压倒他的奇特睡意。德内里斯的眼睛没有离开过他。伯爵忍不住地问道:

  “那么,这个人就是那个家族的继承人吗?……”

  “是的,”德内里斯说道,“是那个您经常预感到的那个仇家的后代。您曾经想过,一方面是梅拉马尔家族,另一方面是看不见的陌生的迫害者。这个想法是对的,但是还不够。这谜如要解释,就只有把它分成两份,不仅要拆开我称之为对悲剧的解释表达,还要拆开悲剧本身的背景,悲剧背景所由组成的每一个房间,每一件家具。应该说,阿尔莱特和雷吉娜,真的见到过摆在您家客厅里的东西,但那就是说她们的眼睛见到那些东西与您家的一模一样。”

  他停止了说话,环顾一下四周,为了确定一切都像他所希望的那样。正是在这等待的气氛里,在那些自愿或者被迫处在某种精神状态的人们中间,安托万·法热罗慢慢从麻痹状态苏醒过来。由于哥罗仿的分量较小。他很快恢复了知觉,起码是恢复了相当的知觉,可以思考所发生过的事。他回想起自己挨了一拳。但是,从那时候起,他的记忆里只是一片黑暗。他完全不能猜到接着发生的事,没猜到自己睡着了。

  他出神地想了一会儿,然后发音清晰地说道:

  “怎么啦?我觉得浑身酸痛,从那时以来过了很长时间吧……”

  “肯定没有,”德内里斯笑着说道,“顶多十分钟,不会更多。但是我们开始感到惊奇了。你看见过一位拳击冠军在拳击场挨了凶狠的一拳,昏迷十分钟吧?对不起。我这一拳打得太重,我并不想这样呀。”

  安托万愤恨地瞪了他一眼。

  “我记起来了,”他说道,“你恼羞成怒,因为尽管你伪装了,我还是认出你是罗平。”

  德内里斯显得不愉快。

  “怎么,你还这么想呀!你只睡了十分钟,可是事态在发展。罗平,巴尔内特,这都是旧事!这里,谁也不关心这些无聊的事了!”

  “那关心什么事?”安托万问道,同时察看这些曾经是他的朋友的脸,他们的眼光都避开他。

  “关心什么?”德内里斯大声说道,“你的故事!只关心你的故事和梅拉马尔家族的故事,既然这只是同一个故事。”

  “同一个故事?!”

  “当然!也许让你听听这故事是有好处的,因为你知道的只是一鳞半爪,不够完整。”

  在这两个人交谈的时候,在场的每个人都按照德内里斯的要求,充当哑角,不说话,只点头。大家都是同谋,谁也没流露出已离开过于尔菲街公馆的样子。如果安托万·法热罗的脑子里有丝毫疑惑的话,他只要观察伯爵兄妹的表情,就能确定他是否还在他们的家里。

  “好吧,”他说道,“你先讲吧。我更喜欢知道你是怎样看待与阐明我的故事的。然后轮到我讲。”

  “讲述我的故事?”

  “是的。”

  “根据你口袋中的材料?”

  “是的。”

  “你再也没有那材料了。”

  安托万在皮夹子里寻找了一下,然后含糊不清地骂了一句。

  “流氓!你把它偷走了。”

  “我已经告诉过你,咱们没有时间管我的事。只管你的事,这就够了。现在,请安静。”

  安托万强忍着不出声,双臂交抱,扭过头去,不看阿尔莱特,摆出一副傲慢鄙夷与漫不经心的姿态。

  从此,他对于德内里斯来说,似乎不再存在。德内里斯只是对着伯爵兄妹说话。从整体上与细节上,详细叙述梅拉马尔家族的秘密的时候来到了。他叙述这个秘密时,用词准确,没有废话,不是根据被说明的事实去设想一个假设,而是依照无可争论的资料讲述历史。

  “请原谅,我要追溯您家早期的历史。灾祸的起源要比您所想的要遥远。当您被两个不祥的日子所困扰,您的两位无辜的先人悲惨地死去,您不知道这两个日子是由一件或多或少与男女私情有关的小事所决定的。那件事发生在十八世纪七十年代,也就是说,在您的公馆修建好之后,不是吗?在公馆已建好二十五年之后。”

  “是的,”伯爵证实道,“公馆正面的一块石头上刻着1750这个日期。”

  “那么,在1772年,您的曾祖父弗朗索瓦·德·梅拉马尔,即那位将军与大使的父亲,那位死于囚室的人的祖父,更换了公馆里的家具摆设,使它变成今天的样子了,是吗?”

  “是的。重新布置公馆的全部帐本都在我手里。”

  “弗朗索瓦·德·梅拉马尔刚娶了一位大银行家的女儿,非常漂亮的昂里埃特为妻,两人相亲相爱。他希望她的住所能够跟她的美貌富有相称。他为此花了一笔钱,但没有浪费,很有鉴赏力,请来了最优秀的工匠。弗朗索瓦和温柔的昂里埃特(按照他的说法)两人在一起很幸福。年轻的丈夫觉得,没有一个女人比妻子更美丽。他认为,没有什么比他为了装饰家里而挑选的或订做的艺术品和家具,式样更加好,更令人喜悦。他把时间都花在摆放与登记那些艺术品和家具上。

  然而,这段平静亲密快乐的生活,伯爵夫人因为把全部心思放在教育孩子上,就能够坚持,而伯爵却有时加以破坏。弗朗索瓦·德·梅拉马尔鬼使神差地爱上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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