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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不乐地瞪着忙碌的街道。卡罗尔的外表非常吸引人。他很年轻,只有三十岁,身体上每块肌肉都充满了活力,一个坚强方正、有如斗士般的下巴,薄嘴唇,高耸的颧骨,鼻子略弯成钩状。总之,他给人印象的是一个灵活敏锐、心思沉着的人,一旦设定自己的目标,就会毫无顾忌,全力以赴。
尽管年纪轻轻,卡罗尔已经是一家大型经纪公司卡罗尔 …斯韦恩 …麦克帕兰的总裁了。他的私人办公室就在他身后这栋高楼的四层里。这个职位是由他的祖父,也就是公司的创办人,老尼克?卡罗尔传给他的。老尼克是个满脸皱纹、脾气暴躁的人。据说他一年前退休时,用拳头敲着桌子,宣布年轻的查尔斯?杜尔?卡罗尔为他的继承人。公司里有人愤愤不平,公开反对,甚至有激烈的示威行动,可是全公司一万张股票中,老人一人就拥有超过半数的股票,所以最后查尔斯?杜尔?卡罗尔还是当上了总裁。
年轻的卡罗尔先生拥有二十五张的公司股票,这还是老尼克送给他的礼物,才使他有资格进入董事会。除了这点微不足道的股权之外,他只有两万美金的年薪可用。这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在这之前,他是个在大办公室中仅有张小办公桌、年薪才一万八的小办事员。他在那个职位上待了六年,老尼克不断地训练他,让他熟悉公司的各项事务,一年前才擢升他为总裁。
因此,在金融界人士看来,这个可算是贫民的年轻人,执掌了一个年度预算数以千万计的大公司。小卡罗尔先生假如有什么问题,他根本不理会旁人对他的建议,会直接去找老卡罗尔先生,而且在接受忠告时,他会全神贯注地聆听。在其他大部分时间里,他可是个随兴而为、自行其是的人,把公司盈余亏损问题甩给其他股东去担忧。有人抱怨时,老尼克?卡罗尔只是搓着自己瘦骨嶙峋的双手微笑着。
年轻的卡罗尔先生担任总裁的头几个月里,许多作风保守的股东和董事会成员都在担心他会不会做错什么事而使公司蒙受损失。慢慢地,这些担忧消失了。查尔斯?杜尔?卡罗尔上任之后,带来一种充满朝气、活力,以及明快的办事方式。大多数人都觉察到老尼克给暮气沉沉的老公司注入一股年轻的热血实在是个好主意。当然,还是有些公司的高级管理人员对他年纪轻轻就坐上高位,显得又妒忌又羡慕。
查尔斯?杜尔?卡罗尔,公司的总裁,在这个早晨站在街边,茫然地望着忙碌的街道。最后他丢下吸了一半的香烟,用脚碾成碎屑,转身看着大厦。他可以看见自己办公室的玻璃窗。那是他工作的地方,可是卡罗尔想的不是公司的事,他想的是……
他不耐烦地打了个响指,走进大厦。乘电梯上四楼,迈入公司的大办公室,仍然严肃地皱着眉头,棕色的眼睛冷冰冰的,毫不理会其他职员对他恭敬的致意。他笔直穿过大办公室,走进自己的私人办公室,砰的一声关上门。
在总办公室的一个角落,秘书兼会计戈登?斯韦恩正在口述信件。他抬眼望了一下四周,对突如其来的响声十分恼火。“什么声音?”
他问他的速记员。“先生,是卡罗尔先生。”“噢!”戈登?斯韦恩说,继续口述。
他口述了约一个钟头,这时有一封需要总裁卡罗尔先生亲自过目的信件送过来,他就拿着信走进总裁办公室。过了一会儿,他走出来问他的速记员。
“卡罗尔先生今早进他的办公室了吗?”
“是的,先生。”
斯韦恩转身四处望了一下。“你看见他走出来了吗?”他问。
“没有,先生。”
这样,事情就算过去了,斯韦恩把信件放下,继续口述其他信件。他不时抬头望望办公室墙上的挂钟,然后再望望大办公室的入口。十一点十分,速记员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斯韦恩有点担心,走到门口去和坐在靠入口处的书记员讲话。
“你看到卡罗尔先生离开办公室吗?”他问,“也许你知道他到什么地方去了?”“他没有离开办公室,先生,”书记员回答,“大约两小时前,我看到他走进他的办公室了。”
斯韦恩径直朝总裁办公室走去,想把信件放在总裁办公桌上。房门仍然关着,他伸出手正要打开房门,没料到房门却从里面打开了,卡罗尔正要走出来。斯韦恩惊讶地瞪着对方,说不出话来。
“什么事?”卡罗尔简慢地问。“我……呃,有些信要你……”斯韦恩吞吞吐吐地说。卡罗尔看了看递过来的信件。他的眉头皱了起来,看了一眼墙上
的挂钟。“这封信是和早上的邮件一起送来的吗?”他不耐烦地问。“是的,我知道……”“两个小时前你就该让我看到这封信,”卡罗尔严厉地说,“用电报回信,说本公司接受对方的建议。”听到对方严厉的口气,斯韦恩的脸涨得通红。“我两个钟头前就来过了,可是你不在办公室里,你也没到外面的大办公室去。”“我一直都坐在我的办公室里,”卡罗尔直视斯韦恩的眼睛,严肃地说,“立刻回电说我们接受提议。”
两人就站在那里,面对面,对视了好一会儿,才一起别开头。斯韦恩的脸上流露出的不只是愤怒,还有些困惑。至于卡罗尔有什么感觉就很难说了。他的脸上现出比往常更加阴晴不定的神色,可那是他从私人办公室一出来就有的样子,而不是和斯韦恩争执之后才有的。
当天下午,卡罗尔在他办公室门上张贴了一张公告。上面写着:入此门之前,必须先敲门。如果卡罗尔先生没有回应,则表示不管在何种情况下,他都不愿意受到干扰。
斯韦恩看到这张公告,觉得有点纳闷,心想这是针对他张贴的;十几个办事员看到公告,也觉得有些奇怪,互相讨论到底是什么意思;两个在办公室跑腿的人看到公告,也争着加上自己的看法。第二天早上,类似但略有不同的情况又发生了。斯韦恩看到卡罗尔从前门进来,穿过大办公室,走进自己的私人办公室,关上房门。半小时后,斯韦恩和坐在前门入口处的书记员布莱克说话。这就是他昨天问过话的那个人。
“请把这份公文送到卡罗尔先生的办公室去让他看。”他吩咐说。书记员拿着公文走过大办公室,敲了敲卡罗尔办公室的门。一分钟之后,他回到斯韦恩面前。“先生,卡罗尔先生没有回答。”书记员说。“你知道他在里面,不是吗?”斯韦恩和蔼地问。“是的,先生。今早我看到他进入办公室。可是他房门上有张公告,所以我没开门进去。”“噢,别管那张公告,”斯韦恩不耐烦地说,“这是份非常重要的公文,不管他有没有回应,都要拿去给他看。”书记员遵命拿着公文走开,不久,他就回来了。“先生,卡罗尔先 生不在办公室里,”他说,“我把公文放在他的办公桌上了。”“你不是说看到他走进办公室的吗?”斯韦恩质问。“没错,先生。”“既然他没有出来,那么他必定还在里面,”斯韦恩坚持,“你确定他不在里面吗?”“我当然确定,先生。”书记员困惑地回答。斯韦恩倾身向前,仔细地看着眼前这个人。书记员有点发窘,站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我们一起进去,看看他是不是在办公室里。”最后斯韦恩好像是下定决心似地说。“可是我刚刚……”书记员开口要说。“总之,跟我来,”斯韦恩说,“小声点儿。”他又低声补充。
书记员有点纳闷地跟在秘书后面走,斯韦恩敲敲门。没人回应。他等了一下,悄悄地推开房门。卡罗尔坐在办公桌后,正在浏览早上来的信件,好像是没有注意到房门被打开了。斯韦恩轻掩房门,跟书记员一起向后退出。“布莱克,你弄错了。”他若无其事地说。“进来,斯韦恩先生,你和布莱克两个人。”房门正要关上时,卡罗尔说。
斯韦恩迅速地向书记员递了个眼神,要对方不可开口,然后再次推开房门,走进办公室,并随手关上门。斯韦恩冷静地、甚至有点挑衅般地望着他的上司;书记员不安地摆弄自己的手指。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雇员不遵守我的命令了?”卡罗尔冷酷地问。“布莱克先生对我说你不在办公室里,所以我就自己来看看。”斯韦恩一字一顿地说。
“他显然是弄错了,不是吗?”卡罗尔问,“布莱克先生,本公司不需要你的服务了。斯韦恩先生会将未领的薪水付给你。还有你,斯韦恩先生,如果我的命令没被确实遵守,你该知道会有怎样的下场了。从现在开始,我在我的办公室时,房门要上锁。就这样。”
“可是我只是在遵守——”布莱克惊恐地说。“我写在房门上的命令就是你该遵守的,”卡罗尔打断对方的话,“斯韦恩先生,开张支票给他。”斯韦恩和布莱克走出办公室,斯韦恩关上房门。他们退出来时,卡罗尔还坐在办公桌后,可是房门一关上,他们马上听到上锁的声音。“布莱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斯韦恩问。“我不明白,先生。”惊愕的书记员说,“我开门进去时,他的确不在里面。而现在我被辞退了……”“你没有被辞退,”斯韦恩不耐烦地说,他的语气中好像有些意味深长,“我要你出去度假两个星期,薪水照领。现在咱们一起去吃午餐。”
***思考机器凡杜森教授调整一下坐姿,转身斜眼看着两位访客。“斯韦恩先生,撇开你对他的想法或偏见,”他不客气地指责对方 ;
“如果你希望我帮你的忙,我希望你只讲事实,真正的实情,不要添油加醋,不要让你对卡罗尔先生的反感影响你的叙述。我很理解你对他的反感。你比他资深,而他却超过你被任命为公司总裁,你却只能担任秘书和会计的职位。现在,请你只讲事实。”
斯韦恩好长一段时间说不出话来,他满脸通红,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怒气。他转头望了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布莱克一眼。
“好吧,经过那两次事件之后,”最后斯韦恩继续说,“卡罗尔先生一进入他的办公室,就立刻将房门上锁。凡杜森教授,我不是个傻瓜,在他的房门尚未上锁的头两次,我知道他一定是跑到别的地方去了;每当他的房门上锁之后,他必定也是跑到外面去了,因此……”
“你又在猜测了,”思考机器指出,“事实。斯韦恩先生,只要事实!”“如果他没离开,为什么要把房门上锁?”“可能,”个性执拗的科学家冷酷地斜眼望着对方,“可能他很忙,不希望别人打扰他。我有时也会这样做。”“那他到哪里去了?他是怎样离开的?”“如果我真的要帮你的忙,”思考机器的语气突然变得友善了,“我得说是因为我自己闲极无聊,再加上你的偏见和猜疑心。”“自从卡罗尔先生担任总裁之后,”他再问,“公司业务是否一切如常?”
“是的。”斯韦恩承认。
“他替公司赚到钱了吗?”
“是的。”
“比以前赚得更多吗?”
斯韦恩不情愿地点点头。
“有什么东西失窃吗?”科学家问,“没丢过任何东西?没犯过错吗?”
三个问题斯韦恩都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