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帕丁顿平静地看着他:“我的朋友,我并非要质疑你。但话别说得太死,如果盗墓者没从入口进出,肯定选择了其他路线。”
马克合情合理地慢慢道:“花岗石墙壁,花岗石穴顶,花岗石地面。”他敲敲花岗石墙面,“没有其他通道,整个洞穴全都是花岗石块拼在一起组成的。你以为有暗道之类的吗?我们可以找找看。不过我能肯定,没有密道。”
“我能不能问问,”帕丁顿说,“你觉得是怎么回事?你认为你的迈尔斯叔叔自己爬出棺木离开了地穴?”
“或者说,你会不会认为,”亨德森又是发怒又有点羞怯地说,“有人把他的尸体取出来,放到其他棺材里去了?”
“我认为不大可能,”帕丁顿说,“如果是这样,刚刚的问题仍然没有答案。这些人怎么进来,事后又怎么出去?”
他想了想,又说:“当然,除非有人在棺木放进壁龛到封上地穴之间行事。”
马克摇摇头:“不可能。实际上葬礼 也就是所谓念 尘归尘,土归土 悼词的仪式 由牧师主持,就在地穴中举行的,许多人都到了场。仪式后,大家都沿着阶梯离开了。”
“最后一个离开的是谁?”
“是我,”马克讽刺地说,“我留下来吹熄蜡烛,收起铁烛台。不过,整个过程足足花了一分钟,而且圣彼德教堂神圣的牧师就在阶梯上等我,所以我能向你保证,牧师和我都是清白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等你们都离开地穴后。”
“我们全都出去后,亨德森和助手马上开始封墓。当然,你可以说是他们捣鬼。不过,他们工作时周围人不少,盯着全过程。”
“好吧,如果你说不可能,那就不可能好了。”帕丁顿耸起半边肩膀,咕哝道,“不过马克,你别以为是恶作剧。尸体被偷走了,要么当时就被毁掉,要么偷偷藏在某处,这该死的肯定有充分理由。你还看不出来吗?这是为了防备我们今晚这种举动。在我看来,毫无疑问你叔叔是被毒死的。如今,除非尸体被找到,否则谋杀犯可以说立于不败之地。你们请的医生证明迈尔斯是自然死亡。现在尸体不见了。你自己就是律师,应该最明白,就我看又牵扯到 犯罪事实 这一老问题了。没有尸体,你怎么证明他不是自然死亡?当然,存在有力的旁证,但足够有力吗?你在蛋奶混合液里发现了两米制格林砷化物,装混合液的杯子就在他房间里。好吧,那又如何?有人看到他喝了吗?怎么证明他喝了那玩意儿,或者说和那玩意儿有什么关系?如果他认为情况不对头,难道不会提起吗?相反,根据现有情况能知道的就是,他仅仅喝了一杯牛奶,你后来也证明了奶中无毒。”
“你真该当个律师。”亨德森不快地说。
帕丁顿转了个圈,说:“我这么说是想表明为何毒杀犯要弄走尸体。我们必须搞明白他是怎么办到的。然而,我们只有口空棺木 ”
“不完全是空的。”史蒂文斯说。
他一直专注地盯着棺材里看,就是这样还差点没看见。现在他看见了,那东西颜色和绸缎衬里容易混淆,但仔细看还是分得出来。它躺在尸体右手本来放的地方。史蒂文斯弯下腰捡了起来,拿给众人看。那是条普通的包装绳,大概一英尺长,等距离地打了九个结。
燃烧的法庭 第七章
一小时后,众人跌跌撞撞地沿着阶梯走回了墓穴外清新的空气之中。他们查明了两个问题:
首先,地穴里没有密道,也没有其他通道可供进出。
其次,尸体不在地穴中,没有藏在其他棺木里。他们把所有低处的棺材都拖出来,彻底检查了一遍。虽然不可能一一打开棺材盖子,但从厚厚的尘土,锈迹和封闭密实的棺材盖来看,没有一具棺材在下葬后被人碰过。之后帕丁顿放弃了,回了趟大屋,再弄杯威士忌。亨德森和史蒂文斯倒是热情高涨,他们找来了梯子,爬上去检查高处德斯帕德先祖们的棺材。马克不太自在地拒绝帮忙惊扰遗骨。不过,这些似乎一碰就会碎的古董壁龛更不可能藏着迈尔斯的尸体。最后,马克甚至把枯萎的花朵从大理石花瓶里拽了出来,众人一起把花瓶翻了个底朝天,仍是一无所获。至此,他们才确信尸体真的不在地穴里。一来地穴里没有其他地方可以藏东西,二来他们可是在花岗石块的包围中。这样一来,尸体藏在地穴中的假设也很快被推翻了。即便小概率事件真的发生,有人循着没人知道的通道潜进这里,像蝙蝠一样倒吊在一排排棺材上,从棺中搬走尸体 这种毛骨悚然的画面正适合福塞利 和戈雅 的画笔 然后,这个人出于某种原因想把尸体藏到地穴内的其他地方,问题是地穴内根本就找不到这所谓的“其他地方”。
凌晨一点前不久,所有能做的都做完之后,四个人的鼻子和肺再也不能忍受地底空气的折磨。跌跌撞撞地爬回地面。亨德森直接走入道路尽头的树丛里,史蒂文斯听到从那个方向传来干呕声。其他三人进入亨德森的小石头房子,走进客厅打开灯。亨德森很快跟了进来,擦着前额,默默地开始煮浓咖啡。然后,众人在这间华而不实的小房间里,围坐于桌旁。四个浑身脏兮兮的掘墓人捧着咖啡,一言不发。壁炉上放着些相框,相框中间的座钟显示差十分就一点。
“别灰心,”帕丁顿终于开口道,不过他自己的好脾气都快磨光了,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他故作姿态地点上香烟,“先生们,我们有个麻烦,一个又美妙又圆满还有趣的麻烦,我建议先解决它,免得马克又忧心忡忡 ”
“该死的,你为何一直说我忧心忡忡?”马克不悦地问道,“除了这个,你还会说别的吗?我不知道你究竟想不想解决问题,但我觉得你只想说服大家,眼见未必为实。”
他从咖啡杯上抬起目光,又说:“你的看法呢,特德?”
“我保留意见。”史蒂文斯坦白道。他想起了玛丽那番神秘的预言:“你们今晚将会打开一个墓穴,我猜你们会一无所获。”他明白不能泄露真实心思,尽可能板起面孔,然而脑子却忍不住思考几个令人不快的可能性。现在,他最好的做法就是让帕丁顿坚持他那套平庸的说辞。史蒂文斯脑子一片混沌,滚烫的咖啡灼烧着喉咙。他想靠在椅背上,放松放松,这才发现口袋里鼓起一块。什么东西?原来是提灯的小罐灯油,他想起来了,给第二盏提灯加好油以后,其他人把镐和大锤递给他,他顺手把灯油罐揣进口袋。他心不在焉地摸着燃料罐,突然想起玛丽性格中某些奇怪的,让人意料不到的怪癖。哪怕看到一罐普通的灯油她也受不了。为什么?有什么理由?他听说过怕猫的,怕某种鲜花或者珠宝的,但是这个 这就像有人看到煤斗会吓得一缩似的,或者说谁不敢待在有台球桌的房间里,完全是匪夷所思。
一边这么想着,他一边问道:“医生,你有什么想法?”
“如果你不介意,别叫我医生好吗。”帕丁顿看着香烟说,“我倒是觉得,这又是老一套的密室,只不过这次密室的形式格外复杂难解。我们不仅要解释凶手是怎么不留痕迹地出入密室,还因为那不是个简单的密室。情况要复杂得多。那是个地下室,由花岗岩铸成,甚至没有一扇窗户。而且密室和外界不是被门所隔开,而是被一块差不多半吨重的石板、六英尺厚的泥土和碎石路面所隔开的,还有证人发誓说这一系列东西绝对没人碰过。”
“你所谓的证人是我,”亨德森道,“我就是这个意思。”
“很好。我刚刚说到,我们不光得解释清楚凶手是怎么出入的,还得弄明白尸体是怎么搬进搬出的。这太好了 现在,我们几乎了解古往今来所有的密室诡计,”帕丁顿怀疑地微笑四顾,道,“至少我们可以一项一项地排除,找到仅有的可能。目前有且仅有四种可能性。其中两种现在就能排除,当然也还要专业建筑人士进一步检查分析。目前我们差不多能肯定的是,地穴没有秘密通道,而且尸体目前不在地穴中。你们同意吗?”
“同意。”马克说。
“那就还剩下两种可能性。第一,尽管亨德森先生凭个人经验担保没人碰过碎石路,尽管他和妻子就睡在路旁二十英尺远处,但确实有人趁着夜色溜进地下室,事后把入口恢复了原状。”
亨德森轻蔑地不屑回答。他坐到了一把高椅背的旧柳条摇椅上,双手抱在胸口,有节奏地摇动着,弄得椅子不断后退。
“好吧 其实我自己也不怎么相信这种可能,”帕丁顿承认,“所以,我们面对的就是最后,也是唯一的可能 尸体从一开始就没放进地穴。”
“啊,”马克用手敲打着桌面,半晌才补充道,“不过,我认为这也不可能。”
“我也不信,”亨德森说,“帕丁顿先生,我不愿意总插嘴,好像对你的每句话都要反驳一番。不过,我必须说,这是你迄今为止最糟糕的推测。我这么说可不是空口无凭。如果你的推测成立,那意味着殡葬师和他的两个助手是同盟?说老实话,帕丁顿先生,你知道这不可能,对吗?当天的情况是,爱迪丝小姐命我在殡葬师行礼期间一直守着,片刻不离迈尔斯先生的尸体,哪怕其他事情需要我帮忙也不行。我依言而行。”
“你瞧,现如今的风俗和过去不同,人们不再把尸体放进棺材,然后把棺材放到门廊进行遗体告别。如今人们对尸体作防腐处理、停床,等下葬时再放进棺材,封棺后由抬棺人抬下楼。明白了吗?迈尔斯先生的葬礼也一样。而且,他们把先生尸体放进棺木时我就在房间里 我根据爱迪丝小姐的命令,没怎么离开过。而在葬礼之前那晚,我和老太婆守了一夜的灵 无论如何,他们把尸体放进棺材,盖上盖子,抬棺人跟着就进入房间,把棺材抬走了。他们把棺材抬下楼时,我一直跟着。”亨德森激动地说道,希望其他人相信, “抬棺人中有法官、律师、医生之类的,我希望你不会指控他们搞鬼!”
“先生,他们抬着棺材从后门出去,沿着碎石路抬到这儿,抬进地穴。”他指了指,“我们其他人没下去,就围在地穴口听祷告。最后,抬棺人走出来,葬礼就此结束。葬礼一完,我的助手巴里和麦克尔斯就在汤姆·罗宾逊的帮助下,开始封墓。我只进屋换了件衣服,马上出来盯着他们干。经过就是这样。”
摇椅最后重重地摇了一下,离顶上放着盆栽的老式收音机又近了些,终于摇得慢些了。
“但是,该死。”帕丁顿叫道,“非此就该是彼!你们该不会相信是鬼魂作祟?”
摇椅慢慢停了下来。“不管人家怎么说,”亨德森缓慢道,“我相信。”
“一派胡言!”
亨德森冲着桌子皱了皱眉,仍然双手抱胸。“我说,请注意,”他说,“我不在乎究竟有没有鬼。我不怕他们,如果你是指这个,哪怕现在就有鬼进来我也不怕。我并不迷信。迷信的人才怕鬼。”
他想了想,又说:“你知道,我一直记得四十年前,在宾州的老家时,巴林格先生对我说的那番话。巴林格先生至少有九十岁了,总是戴着优雅的男帽,每天都在花园里忙活,要么就像大家伙一样在屋子周围忙个不停。有一次,他把大家都吓了一跳,爬到六十多英尺高的斜屋顶上,穿着衬衣戴着帽子,自己修屋瓦 九十岁高龄啊。在巴林格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