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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体同信上的一模一样。胁坂对认笔迹完全是门外汉。要说是模仿的话,那也相当高明了。不过,看上去完全是出于一个人的手笔。
“信上的字好像是你先生的字吧?”
“我也这么认为。可是,死去的人是不可能再写信的。”
“这当然了。不过,你刚才说你先生是自杀的,但从日记来看,似乎有他杀的嫌疑。日记上不是写着有人要暗算他么?”
“我直到最近才知道有这么一本日记。前一阵子我一直打不起精神,没有整理他的桌子,什么东西都没有碰。这些天我也只好认命了,这才动手整理。当发现我丈夫尸体的时候,还不知道有这本日记……再说,警方经过多方调查,结论仍认为是自杀。”
“太太,你自己现在怎么看法?”
“我——”令子低着头痛苦地说,“我看了日记,觉得不能同意那种结论。可我也说不好。”
“警方解剖你丈夫的尸体了吗?”
“是的。”
“结论是什么?”
“警方说他喝了许多海水,估计是投海自尽。因为有人作证说,他那几天有些神经兮兮的样子。”
“这是谁的证词?”
“听说是公司里的人。”
“公司里的谁?”
“那就不清楚了——”
“你认为你先生是否有神经衰弱的症状?”
“年底的时候,他工作上好像有些不顺心的事,但我想也不至于引起神经衰弱。”
“日记里说有人要暗算他,这些事他在家里没有提过?”
“我不记得他提过。”
“工作上有不顺心的事,这本日记里也能看得出,具体为了什么事,你有没有听他说过?”
“他这人不大肯讲公司里的事。”
“这本日记你给别人看过没有?比如说警方,或是公司里的上司等等。”
“我也不知怎么办好,您看怎么办?”令子反问道。
十三天的日记里,有几页记的是杂七杂八的事,但5、8、12、13这四天的日记,却不同寻常。吴羽感觉到危机四伏,甚至嗅到死亡的威胁。他大概掌握了公司的什么秘密,对上司的所作所为感到愤慨,预感到自己可能要成为他们的牺牲品。
胁坂认为,事情的经过有必要重新调查一下。出于职业意识,他内心里正跃跃欲试。对读者来信部的事务性工作,他已经厌烦透顶了。胁坂一向以为,不写采访报道的记者不能称其为记者。他不愿意变成像坐在他身边的尾田那样的人。
“太太,这本日记能否借我看看?”
“您要它干什么用?”
“这事情应该再彻底调查一下。有了这本日记,恐怕警方也不会那么轻率得出自杀的结论。不论怎样考虑,我觉得你先生的死是很不正常的,一定同公司里有什么瓜葛。我决不会利用日记做坏事,这件事就请交给我们报社吧。”
“您要写报道么?”
“写不写报道还难说。对你先生的死,如果能从新的角度加以解释,我倒准备写一篇报道。”
“拿这件事在报上大做文章,我看不大合适。”
“万一是他杀呢?”
令子不作声了。她默默地把日记向胁坂面前轻轻推了过去。
五
第二天,副主任龟井听完胁坂的话说道:
“这倒是件怪事。不过这事不归咱们部管,应该告诉社会部,让他们去搞。”
“让社会部去搞?”
“看来你不大服气。你想想看,说这件事是海外奇谈恐怕为时尚早吧?”
“这我同意。”
龟井的意思是,死人是不可能写信的。这一点胁坂没有异议。死了一个人,这是千真万确的;寄封信费去这么多时日,虽然让人想不通,但是毕竟寄到了报社,这也是事实。再说,事情虽然已经当做自杀案件处理完毕,可是现在发现了新的材料,很值得调查一番,这是再清楚不过的事了。
这件事,也许确如龟井所说,应该由社会部处理,可是胁坂却不愿意交给别人办。他希望龟井能成全自己,说一声叫他办。然而,龟井大概已经习惯于例行公事,不愿意多管闲事。
“让他们社会部去搞吧。他们是专搞这个的行家。”
龟井的声音里一点也提不起劲的样子。
胁坂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桌上照例堆着一大堆的信件。实在腻歪到了极点。作为一个记者,自己真是命蹇时乖,令人没法不感叹。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留在地方分社。为什么不叫他去社会部而分到读者部来,这中间的内情胁坂当然无从知道。他只能认为是命运捉弄的结果。
一看到这一大堆稿件,胁坂的情绪便愈加消沉。想到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齿轮,更使他感到苦恼。
“你怎么了?”坐在旁边的尾田问。
“就是昨天那封信呗。”
“唔?信又怎么样?”
“我昨天下班回家,顺便按信上的地址去找了一下。结果想不到竟发现了新情况——”
胁坂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尾田一面喝茶一面听。最后他自言自语说道:“原来他是那家公司的职员。”
“东西电机公司里你有熟人么?”
“你为什么这样想?”
“也不为什么。你刚才不是说‘原来’是那家公司么?所以我才这么想。”
“熟人倒是没有,不过那家公司倒有不少传言。”
“什么传言?”
“难道你不看报吗?”尾田责备地问。
“看是看来着——”
“还是呀,大概不看股票栏吧?”
“股票栏?我跟股票无缘,从来不看。”
“不能小看啊,报纸上最有价值的就是股票栏了。谁当选,谁被杀,谁赢了垒球,这些事怎么都一样,反正同咱们的生活毫无关系。”
尾田喋喋不休地说起来。胁坂只是默不作声地听着。尾田说的这些,他也不是不明白,但他没有看过股票栏,他既不想染指股票,也没本钱。
“你知道东西电机公司的股票多少钱一股吗?”
“多少钱?”
“昨天收盘的价格是135元。比上星期跌了10元。”
“哦。”
“可去年年底,这家股票突然暴涨。年底之前始终在140元上下浮动,到了年终竟打破200大关。”
“唔?”
“这么暴涨,你知道什么缘故吗?”
“是因为买主抢购吧?”
“这还用说!为什么买主抢购,这才是关键。”
“我不懂。”
“开盘的时候,有消息说,东西电机公司生产的彩色显像管成本降低一半。要是采用这种显像管,彩色电视机便可以大幅度减价。东西电机公司自己并不生产电视机,专门生产零件供应大制造商。本来由于消费者抵制,彩色电视机这一阵减价不少。国家又限制厂商不许牟取暴利。使用这种零件材料的成本费可以大大降低,产品虽然跌价,利润却分文不少。于是大家就一窝蜂抢购东西电机公司的股票。开盘刚半天的工夫,股票价就暴涨60元。在那之前因为我认为股票价不能不跌,我便把手头上所有那家公司的股票,一古脑儿全抛了出去。所以当我看了晚报后简直是懊悔莫及。”
“你还做股票生意?”
“谈不上呀。”
“后来呢?”
“到了一开年,月初交割的时候,股票价又暴跌。因为年底和年初放假的那几天里人们才弄清楚新发明什么的是谣言。”
“真太岂有此理了,为什么会放出那种风来呢?”
“大概是交易所经纪人搞的鬼。这是常用的手法,不过以前多在周末的时候来那么一手,没有人趁年底交割耍这一套。做股票交易的人,都怪得很,靠散布谣言赚钱的大有人在。但他们也自有不成文的规矩,月底月初交割的时候,不兴搞鬼。就是说,年底和年初的两次交割他们还是收敛一点的。正因为如此,这回大家就听信谣言上了当。”
“那么,透露新产品这个假情报的人,摸不准是谁了吧?”
“社里经济部的人说,交易所圈子里的人当然也猜得出,不过没有拿到把柄。因为有了这件事,所以我对这家公司也较为留心。刚才听你说起吴羽这个人的怪死,我想恐怕同这事也不无关系。”
“我看肯定有关系。”
“至于有没有关系嘛——假定吴羽是他杀的话,倒可以说是有关系。”
“副主任说,这事叫他们社会部的人去办。”
“既然龟井副主任这么说,就这么办吧。他们搞这类采访有经验。”
一涉及工作上的事,尾田同刚才大谈股票行情时判若两人,变得很冷淡。
要想采访写报道,就应去热海一趟。而去热海,便须得到龟井的准许。
胁坂不想把这事拱手让人。他打算自费到热海去。只要掌握他杀的证据,龟井就会动摇。总编要是看中自己的采访能力,将来或许能调到社会部去呢!
六
把一大堆来稿处理完毕,已经是下午3点了。要是在平时,他会去喝杯咖啡,散散步,消磨消磨时间,可是胁坂今天一反往常,雇了一辆出租汽车,赶到了证券交易所里的记者俱乐部。负责在交易所采访的,是跟胁坂同时进报社,分到经济部的竹垣。
走进记者俱乐部的时候,竹垣正在写行情报道。一见到胁坂便说道:
“哎嗨,真是稀客呀!”
“我有事要请教。出去一趟怎么样?”
“好吧,马上就写完。”
竹垣又拿起铅笔。胁坂看到这个情景,真是羡慕不已。竹垣是如此生气勃勃,而自己整天埋在稿件堆里,实在是相形见绌。他对自己不由得自怜自叹起来。
过了一会儿,竹垣扔下铅笔,把写好的稿件装在信封里放在桌上。然后一面把卷起的衬衫袖子放下来一面说道:“这就走吧。”他随手拿起了外衣。这时,从他的上衣里面口袋里“啪”地掉下一个信封,露出一沓钞票,总有上百万的样子。
胁坂随竹垣走进附近的咖啡馆时说道:“看你这样子很阔的嘛。”
“是别人托我代买股票存在这里的。你在读者部,工作也不错吧?”
“乏味极了。我真羡慕你们。”
“我们这样也未必就好。整天写这些没有生命的金钱事,也够厌烦的。”但竹垣的言语之间却透着喜滋滋的味道,“哎,你要问什么事儿?”
“关于东西电机公司股票的事情。”
“难道你也想弄些股票试试?”
“不是。听说去年年底到今年年初,这家股票涨落得很奇怪。我想就这件事情调查一下。”
“这事呀?可让我伤透脑筋了。”
“我问过一个懂股票的人,说散布了新产品谣言的家伙,还不知道是谁吧?”
“确切是谁还不清楚,但当时他们公司方面也有责任。”
“什么责任?”
“谣言传出来的时候,我打电话问过他们公司。接电话的是广告宣传室的一个家伙,说话非常暖昧。”
“你去采访了?”
“去了。刚开盘就传出了谣言,说当时有人一次按时价成交了30万股。”
照竹垣的话说,东西电机的股票价格这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