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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想方设法到这家公司去打听,果不其然,九月二十一日深夜,他们曾经到纸张循环利用工厂去运送纸板箱,结果在堆满货物的车上发现了这只风向鸡。
“工作结束后,他们像往常一样回到公司,也把风向鸡带了回去。后来觉得派不上什么用场,就把它扔在了多摩川的河岸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载上的风向鸡吗?”
“这个一点都不知道。装满纸板箱出发时……”
“那时在哪里?”
“几次迁回往返,但最早的出发地点在横滨。出发前车里什么也没有,到那家工厂时发现了风向鸡。”
“哦,他们经过这一带了吗?”
“对,据说经过了黑暗坡下边。”
“黑暗坡下边……大约几点?”
“运输公司的人说是晚上十点左右。”
“晚上十点?不正是台风最剧烈的时候吗?”
“对。”
“那正和卓先生的死亡时间相吻合。”
“是啊!”
“暴风骤雨之中,像藤并卓先牛那样的死法真不可思议。正巧在那时,载重汽车从那里经过,本来装饰洋楼屋顶的风向鸡不知怎么就到载重汽车上了,后来还被运回多摩川堤坝附近的公司。”
御手洗低头沉思着。
“那台载重汽车在黑暗坡停过吗?”我终于等到了和松崎玲王奈说话的机会。仅仅是这句问话,我的心脏己经坪评跳个不停。“没有!”玲王奈看着我说,“只是路过这一带,就一刻不停地飞驰过去了。这附近也没有交通信号灯。”不过一两句话的时间,可是我已经觉得很长了,不禁感到精神紧张,喉咙发干。
“也许是什么人,一下把风向鸡扔到汽车上了吧。”我说着,先看看玲王奈美丽的下颁,然后又看看御手洗。他什么也没说。‘喂!御手洗,不管怎样,风向鸡是在这附近被弄到汽车上的吧?“
御手洗点了点头。”这话没错……但是,我总觉得这事情有一定的象征性。“
“象征性?什么意思?”
“我现在还说不出来。这件琐碎的小事向我们暗示了一连串大事的核心。”
玲王奈这个时候笑了。“这件琐碎的小事向我们暗示了一连串大事的核心。”她煞有介事地模仿着御手洗的语气和表情,“到底是名侦探的语言。我总觉得这事情有一定的象征性,华生,把掺了苏打水的威士忌拿过来!”
御手洗听了这话,并没有作出反应,一直沉默着。
“啊,今晚真是愉快!距离这么近地洗耳恭听名侦探的推理。
你是否愿意参与我下一期的电台节目?”
“风向鸡的事情已经清楚了,但是你似乎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是不是?”
“你想听吗?”玲王奈挑衅地看着御手洗。御手洗沉默着。接着他们又用英语交谈起来,或许是福尔摩斯的对白吧?“还是请明确地讲出来吧。”御手洗不肯和她再进行英语对话了,说道,“玲王奈小姐,如果可能的话,还是麻烦你稍稍现实一些,你的大哥已经不在了。”御手洗这么一说,才使玲王奈重现悲伤之情。
但是,如果仔细看,会发现她似乎还带着笑意。
“那么,名侦探,请您继续。”
“你难道不想找到凶手吗?”
“如此说来,侦探先生,您认为我哥哥是被谋杀的,是吗?”“对!”
玲王奈重新现出她那骄傲的笑容。“太遗憾了!侦探先生,没有什么严重的问题,我哥哥留有遗书。”
“什么?!”听了这话,连御手洗也大吃一惊。
“瞧,吓你一跳……”
“遗书在哪儿?”
“你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吗?”
“对不起,我绝不会认错,这肯定是桩杀人事件。遗书在哪里?”
“在我公寓楼那边的房间里。”
“在你的房间?你的房间别人能进去吗?役有上锁吗?”“别人当然进不去,但我哥哥可以,他有我的钥匙。如果我毛手毛脚忘记了什么东西,或者室内存在火源等不安全因素,就需要哥哥为我查看房间,还有替我查收邮包。这些工作我哥哥恰好胜任,我也没有其他人可以托付。”
“但是,你哥哥只把遗书留给了你吗?”
“是啊,你很不满意吗?”
“你们兄妹的关系居然这么紧密!”
“是,当然比其他家人要亲密。”
“可是你好像并不太悲伤。”
“你要求我整天痛哭流涕吗?你这人真是无聊。”
“遗书放在你屋子里的什么地方了?”
“放在桌上的文字处理机上,并没有打印出来。因为没有储存,要是赶上停电的话,这遗书的内容就可能丢失。”
“你触碰那台文字处理机了吗?”
“你说那里可能有凶手的指纹?他可是自杀的啊!总之,除了打印之外,我什么也没有碰。”
“聪明!遗书有抬头吗?写着你的名字吗?是写给你的吗?”“不,就是这个,打印出来的遗书。”玲王奈从短皮裙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白色的纸片。御手洗急忙抓在了自己手里。我也凑在旁边看。万幸!是日语。
请原谅我跳下去自杀。造出这个东西完全是我的责任,现在看就好像是为自己的死特制的。卓。
御手洗读完,十分困惑的模样。他仰着头,把纸片递给我,我接过来又读了一遍。
“这段文字既没有打印也没有储存,就这么一直放在文字处理机上吗?”
“对,那里好几天都插着电源。”
“卓先生自己没有文字处理机吗?”
“应该没有。”
“于是他就到你的房间打印这个?但是用手写不是也一样吗?”“因为有他夫人在,兄嫂二人关系并不融洽。”
御手洗沉默了。“他写的可是跳楼自杀啊!真是奇怪的遗书。你哥哥并不是跳楼自杀,而是死在跳楼之前。”御手洗突然抓住了玲王奈的两个手腕,像一个眼科医生一样盯着她的瞳孔,“这封遗书是你恶作剧杜撰出来的吧?”
“当然不是!”玲王奈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孔,眼睛也同样直视着御手洗,“今天我是回来给哥哥守灵的,守灵过后回到自己房间时想用一下文字处理机,结果在屏幕上发现了这个。”
“你想用文字处理机做什么呢?”
“说出来你可能会惊讶,我还是个诗人啊。”
其实我知道玲王奈有那样的才能。我记得以前在什么场合她当众朗诵了一首自己的诗作。御手洗也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打印出来?为什么不把这个遗书装到自己的衣袋里?既然不打印出来,为什么一定要用文字处理机?况且他说要跳楼自杀,这是他自己选择的死亡手段吗?怎么回事呢?真是奇怪的遗书。”
“是啊!连这份遗书都读不懂,亏你还是个有名的侦探呢!”“我现在就可以做出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解释。”
“那就让我们听听吧!”
御手洗盯着玲王奈,一字一句地说:“可以做两点说明。”
“你就不能快点?”玲王奈催促着。
“一位女子在她父亲的书房里,对一个装作懂英语的男人进行语言能力测试,要看看他的英语水平究竟如何。”御手洗轻描淡写地说,“这个名侦探其实是装腔作势的人,于是她恶作剧假造了一份遗书,用来转移他的思路,把他弄进死胡同看笑话。”
玲王奈缓缓地点着头。“真是多疑的人。我已经说了不是那么回事。”
“名侦探本来就多疑。这样的人在你面前,比装腔作势地‘掉书袋’更令人讨厌吧。”
“是啊,反正你说的不是事实。”
“但是,卓先生为什么特地到妹妹的房间里,勉强使用自己根本就不熟练的文字处理机写下一份不明所以的遗书。这样做根本无法判断笔迹,既与后来的死法不符,又不随身携带,拿这样的遗书去解释他的死因,不合常理啊!”御手洗轻声地笑了。
玲王奈则是一副不耐烦的表情。“还有一种推理,你就快点说吧,我要回自己房间去了。”
“第二种推断如下。卓先生本来想从你房间的阳台上跳下去自杀,所以进了你的房间。可是又不甘心这么不声不响地离开人世,就想写一份遗书,可是没有笔。在周围找寻,发现了你的文字处理机,就用它完成了自己的遗书,但是卓先生不会操作文字处理机,他用不惯那个东西,遗书中日语汉字很少就能说明他对文字处理机很陌生。这时他又改主意不想跳楼了,在来到老屋这边登上屋顶时突然心脏麻痹,死掉了。”
御手洗这么一解释,似乎得到了玲王奈的认可。
“原来如此。到底是名侦探,这么短的时间就说明白了。”
“承蒙夸奖,不胜荣幸。刚才你说自己发现遗书的经过时,我就己经这么判断了。”
御手洗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说,“但是这种水平的推理,我自己并不很满意。”
“为什么?我认为这已经很圆满了。”玲王奈说。
我也有同样的看法。
“首先,卓先生为什么是骑跨在老屋上面死的?靠遗书无祛解释这一点,完全没有体现他爬到屋顶上去的动机,同样也没有说明他放弃从阳台上跳楼的原因。”
“但是那个……”我和玲王奈同时发出声音。御手洗摆了摆右手,制止了我们。
“你们的心情我很理解,但是推理不能靠心情。各种现象应该像下水道一样相互连接,可是刚才的推理就像无本之木,立不住脚。”“另外还有一点。遗书中‘造出这个东西完全是我的责任,现在看就好像是为自己的死特制的’,这句话指的是什么?”“我想指的应该是藤并公寓楼,”玲王奈断然说,“难道不对吗?”
“我最初也是这么想的。”御手洗说,“但后来变得迟疑了。”“为什么?那幢公寓楼至今仍然在偿还贷款,将来还清贷款后,房租收人就是他们兄弟二人的了。这么看来,完全是为了我的两位赋闲在家的兄长才建了这样一座公寓楼。‘造出这个东西完全是我的责任’这句话,指的难道不是藤并公寓楼吗?”玲王奈说完,像是求得声援一样看着我,我赶忙连连点头。
“乍一看似乎是这么回事。但在这份遗书的言辞里,似乎感叹这座公寓楼除了作为自杀的工具以外,就没有其他作用了。能感觉到这个意思吗?”御手洗问。
玲王奈沉默了。御手洗这么一说,似乎也有道理。
“藤并公寓楼有很多租户,所以设计了很多先进的功能,它可不仅仅是自杀装置。”
“但是……这么简单的遗书,能有那样多的言外之意吗?我认为他说的就是公寓楼……”
“我和你的见解不一样。因为你在得出那样结论以前,必须有一个必要的前提。”
“什么前提?”
“作为妹妹,你的确认为哥哥。草先生是自杀的吗?”“这个……我哥哥有点不可捉摸,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你却还是把自己房间的钥匙交给了他,说明你还是信任他的。”
“和所谓信任还是有些不一样……我们只是彼此有些惺惺相惜。”
“怪馒相惜?”
“我们都没有工作伙伴或者朋友,不合群。因为这一点,我和哥哥有点惺惺相惜,哥哥肯定也这么想。所以虽然脾性不是特别的契合,但说起双方感兴趣的话题还算谈得来。这和所谓的信任不一样……你明白吗?所以,我把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