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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办法运出来。那个安全出口的坑道太狭窄,而且还有两处拐弯。”
“哦!最初是从书房那边出人的,现在那里已经被堵住了。”“楠树下的出口是用水泥浇筑的,坑道里也有好几个地方用水泥加固了。如果强行把坑道捣毁然后拓宽是可能运出来的,但那就必须请专业工程人员来大动干戈,不但要花很多钱,而且秘密也就大白于天下了。”
“但是,也不能那么置之不理啊。”
“我可不这么想。只要玲王奈不想张扬,那就能隐瞒下来。在欧洲,因为掌握秘密的人死去了,有很多秘密的地下空间被人们遗忘,在日本这种事情也不是绝对没有。将来有一天,玲王奈、三幸还有郁子都离开人世,这里就是被发现,对谁也不会有伤害。这不过是一个豪华的棺材罢了。让我们忘记今天看到的一切吧。”
“嗯……”
“当然,最好的办法是我不泄露这个秘密。”
“如果没有那个乐曲暗号,你也不会注意这里吧?”“我不会注意不到地下室的存在,但是大楠树下的出入口因为完全封闭起来了,所以可能难以发现。”
“嗯,是这样啊……但是培恩实施了那么残忍的暴行,居然特地用一种音乐暗号向大家宣布出来……我怎么也理解不了他是怎么想的。”
“我想他是在惊险中寻求乐趣。而且,一旦他自己被杀死,那个地下室外人也就不得其门而人,他创造的艺术作品也就永远无人知晓了,那是多么不幸的结果啊。一方面需要隐瞒自己的罪行,另一方面期望自己的作品有人欣赏,这是疯狂的艺术家的倒错心理,现在看来他如愿以偿了。我们出于好奇破译了音乐暗号,欣赏了他的作品,对他的才能发出由衷的感叹,而且你和玲王奈还吓了一大跳,这正是他所期待的。现在。地狱里的他一定大喜过望呢!”的确……是这么回事,还有,你现在可以为我揭开谜底了吗?“
御手洗的嘴角向下撇,这是他特有的表情。”当然,如果你愿意听的话。“
“那么,不通知一下照夫、三幸和郁子吗?还有丹下和立松,他们也有知道这件事来龙去脉的权利啊。”
“谁也没有那样的权利。”御手洗闷闷不乐地说。
“那就不告诉他们了?”
“当然。”
“但是犯人……这么严重的案件有犯人吧?”
“有啊。”
“那么,你现在就要说出犯人的名字吗?”
“当然。”
‘那,……必须把犯人逮捕啊。“
“没有那个必要。”
我陷人了沉思。御手洗之所以这么说,难道另有深意?“也许……”我突然产生了一种可怕的念头,心脏急促地跳动起来,声音也有些发抖,“你说我不去召集大家也没关系的意思是……犯人不在他们之中?”
“对啊!”御手洗若无其事地说。我刚才一直听见的淋浴室里的水声,此刻突然停止了。
我的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剧烈,胸膛几乎要炸开了。我想说的话已经到了喉咙,但是因为恐怖而无法说出口来。说呀!说呀!我几次暗下决心,但还是张不开嘴。
我没有提到的人,不是只剩一个了吗?
“难道玲王奈……”我在心里嘀咕着,战战兢兢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御手洗。御手洗摆出这副表情时,不管多么残酷的言语他都能冷静对待。
这时通往卧室淋浴间的门突然打开,身穿黄色浴袍的玲王奈出现了,她正用橄榄绿颜色的毛巾擦拭头发。“对不起,洗头发耽误了时间。石冈先生,御手洗先生,你们淋浴吗?”
“不了,他好像提不起精神。如果你很想听的话,我也想尽量早点说明案情。”
御手洗立刻回答。
我胆战心惊地看着玲王奈。她头发湿液渡的,未施粉黛,但仍散发出迷人的魅力。
她的美可以说异乎寻常,现在正是她人生中灿烂如花的时期,尽管如此,她所表现出来的美丽还是令人惊异。但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认为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美丽。
“虽然我非常害怕,但还是愿意听。”玲王奈用紧张的声音干脆地说。
“冰箱里有什么喝的拿出来,你也坐到这边来。”御手洗对玲王奈说。
“那我就喝健怡可乐吧……”玲王奈绕到吧台后面,打开了小冰箱,向杯中注入一种黑色液体,然后出来坐到了我的对面。“你的情绪缓和下来了吗?”
“是,已经没问题了。因为哭泣过所以稍有些头疼,就当是演了一场恐怖片吧。”
玲王奈说。
“但石冈君……石冈君,你怎么了?”
我精神恍惚,没有反应。
“不好,我的朋友失去了知觉,他比你更不习惯这种事情。”“我也不习惯,只是努力去适应。”玲王奈低声说。我哑口无言,只能在心里祈祷最后的结果不要那么可怕。
“玲王奈小姐,你最想知道什么?是杀死你亲人的凶手吗?”御手洗单刀直入地问道。
玲王奈擦了一会儿头发,说:“关于巨人之家……”其实我也深有同感。我们滴水不漏地调查过巨人之家,但什么也没有发现。为什么后来在那里找到了克拉拉的尸体?在什么地方找到的?
“你是问克拉拉的尸体在那个密室的什么地方吧?很简单,请看这张图纸。”御手洗从胸前的衣袋里拿出弗塞斯村餐馆女老板艾米莉的草图,在吧台上面展开。“这不是什么巨人之家,只是做成般子形的地下防空密室。但是后来出了什么问题,或者说是事故,使它变成了产生巨人之家传说的这副模样。天变地异,大自然对它搞了一场恶作剧,”御手洗说着说着停了下来。“你们明白吗?”他问。
我完全不明白。玲王奈也是,盯着图纸不吭声。
“我直到稀里糊涂地登上返回日本的飞机,也没有注意到这个简单的骗局,注意力全在食人树上了。
“到达那个密室的时候,我得到一个重要的启示。假设我们建造一个防空密室,一定会把它隐蔽在树林里,对吧?可以防止空中的敌人向这里发射导弹。可是,弗塞斯村的那间防空密室周围连一株树都找不到,居然建在一个斜坡上……”
“啊!”玲王奈叫道,接着说了一句英语。
“明白了?就是这么回事。可能是战争开始不久,那里就发生了泥石流塌方,大部分树木连根滚到下面去了,所以现在只剩下长满杂草的斜坡,没有树木。而那间密室也随着崩塌的土石向下方移动。结果就是密室这样倾倒过来,但是……”御手洗把巨人之家的草图向左旋转了九十度,“实际上,这间防空密室建造的时候是这样的,这样子才是当初培恩父子建造的密室。”(见图十三)“啊!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
“所以图纸必须以这样的角度来看才是正确的。这间密室有两层,所以是个二层的建筑,中间有平缓的台阶。”
“哦,所以旋转了九十度后变得很陡峭了?”
“对!平缓的台阶这样立起来的时候就变得很陡峭,上下很困难了。”
这的确是个盲点,我当初怎么没有注意到。只要稍稍改变一下思考方法,所有问题就都能解决了。但是,谁会想到要把一间房子旋转九十度呢?一般人不会这么考虑。
“但是这墙上的洞穴……居然变成了这样锯齿形的大洞……”“最初这样的地方应该有门。但是塌方后密室翻转,这样的门洞变成了天花板上的洞,像鸟窝一样不便使用,结果后来进去的流浪者为了方便进出,把它们都砸开扩大了。本来是小门洞,结果现在成了这样的大洞。
“台阶两侧墙壁上的大洞,我想是因为这里没有入口,出人困难,流浪者们自己新开出来的。也就是说,这里最初是没有门的。”这里也是如此。斜坡下的巨人之家的人口都被人凿开了,其实这里最早应该是一扇门。现在这里盖着的波纹状石棉瓦是弗塞斯村民后来加上去的。入口处的木栅和木门也是村民建的。“
我听了这些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太厉害了……”玲王奈慑懦着,“那么所谓北墙是指……”“当然是现在的地面了。密室向北翻转,北墙当然就在脚下。可能是二层的地面,或者是一层的地面。于是我给埃里克·埃默森挂电话,请他协助调查一下。但是这一次,还没等他动手我就已经有了百分之百的自信,调查结果你自己亲耳听到了吧。”
“太让人吃惊了,”玲王奈出神地说,“将近三十年里,大家都犯了同样的错误。所有苏格兰人没有一个像你这样发现真相。”“‘巨人传说’富有诗意,大家都见怪不怪了。苏格兰的事就说到这里吧,下面再说日本这边。”御手洗若无其事地说。我再次激动起来,感到口干舌燥,于是把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
“啊,啤酒……”玲王奈站了起来。
我和御于洗同时制止了她。
“我这里还有呢!”御手洗说,“首先,你想从哪里开始听,石冈君?”
我稍稍思索了一下。“想听的内容当然很多了。首先……对了,是那起杀人事件。”
“好的!”御手洗回应说,“一个受害者是骑跨在屋顶的藤并卓,另个是倒栽葱的藤并让,不论选择他们哪一个,要摆成这样姿势,凶手难道不应该是身强力壮的男人吗……”
但是这样的男人在目前已知的人物中并不存在。难道还是巨人东渡来作案?
“为什么会是那样的姿势?意味着什么?”
御手洗似乎没有听到我的疑问,毫无反应。
“卓让两兄弟,以那么奇怪的姿势死去,凶手的设计就是这样的吗?”
御手洗慢慢摇头。“不!”
“怎么回事呢?”
“那种姿态,完全出乎凶手的预料之外。不是凶手的意图,而是偶然的结果。”
“偶然?但是我们在地下室里看到的壁画,难道不是在昭和四十年就已经发出预告了吗?”我说。
只见御手洗抱起胳膊,向上仰望着,“怎么说呢?也许那些壁画实际上并不存在,是我们的幻觉吧……”
“你说什么?难道不是刚才我们亲眼所见?”
“但是现在那些壁画都找不到了,也可以认为是一种幻觉吧。”我看到御手洗旁边的玲王奈也点着头。
“这起案件是好几个偶然事件重叠在一起造成的。说实在的,那些壁画是我最感到惊讶的东西,只有它们我无法作出解释。我真希望两幅壁画是只有我一个人看到的海市厦楼,但是你们也看到了。”
“几个偶然事件的重叠?”
“对。还是让我从头说起吧。有一个人,暂且不说他是不是凶手,出于某种理由决定杀死卓,并选择在那个风雨之夜动手,于是他和卓约定在这个房间里见面。”
“约在这个房间?为什么?”
这不等于宜告玲王奈就是凶手嘛!不然凶手怎么会有玲王奈房间的钥匙?!
“凶手认为这里下手最方便。接着,他使卓在这里睡着了。”“怎么可能?”
“就是把卓灌醉,然后用注射器在牙齿和齿配之间注人一种毒药。”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我发现了注射器和毒药。这种毒药不会夺人性命,它是一种麻醉剂,可以使人暂时意识麻痹。”
“你在哪里发现注射器和毒药的?”
“就在那个燃料小仓库,藏在煤